秋日的午后,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桌案上,我手中握著那張199元的紅包記錄單,心中五味雜陳。
一年前,當我從快遞員手中接過那個毫不起眼的包裹時,怎么也想不到里面裝著的會是這樣一個故事的結局。
那個曾經與我稱兄道弟的發小李明,那個我在他結婚時毫不猶豫送上九千塊錢的兄弟,竟然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只回了我一個薄薄的199元紅包。
可是,當我打開那個快遞包裹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01
"明子,你這婚禮辦得真氣派啊!"
我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里,看著眼前這場盛大的婚禮,心中既為老友高興,又暗自咋舌這花費的巨大。
李明穿著一身定制的西裝,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正忙著招呼各路賓客。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快步走了過來。
"老張!你來了!"他緊緊握住我的手,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兄弟,今天能有你在場,我這心里才踏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內兜里掏出那個厚厚的紅包:"明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李明接過紅包,掂了掂分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老張,你這..."
"別客氣,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點錢算什么。"我擺擺手,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確實,我和李明從小學一年級就是同桌,一起上學放學,一起打架鬧事,一起被老師罰站。那些年月里,我們幾乎形影不離,彼此的家長都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高中畢業后,我們雖然分別考上了不同的大學,但每逢假期都會聚在一起,聊著各自的生活,分享著青春的喜怒哀樂。大學畢業后,我留在了省城工作,而李明則回到了老家,進了一家國企。
雖然相隔兩地,但我們的友誼從未因距離而淡化。每年春節,我們都會約著一起吃飯喝酒,仿佛回到了那些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老張,你知道嗎,能娶到小雅,我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李明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年在外打拼,有時候真的很累,但想到有你們這些朋友在,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我看著他眼中的真誠,心中也是一陣感動。是啊,友誼這種東西,經過時間的洗禮,反而變得更加珍貴。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李明和他的新娘小雅在眾人的祝福聲中交換了戒指。那一刻,我真心為他們感到高興。
酒席間,李明特意跑到我這桌來敬酒:"老張,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他不僅僅是在感謝我的紅包,更是在感謝這么多年來我們之間的友誼。
"說什么謝不謝的,咱們兄弟之間,這些都是應該的。"我舉起酒杯,"來,祝你們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那一晚,我們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話。李明告訴我,他和小雅打算在縣城買房定居,希望能過上安穩的小日子。我則跟他分享了自己在省城的工作和生活,以及對未來的一些規劃。
臨別時,李明緊緊抱住了我:"老張,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拍著他的后背:"明子,你也是。"
那時的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句話竟然會成為我們友誼的最后一次真誠表達。
02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第二年春天。
我的人生也迎來了重大轉折——我要結婚了。
女朋友小慧是我在省城工作時認識的同事,她溫柔善良,我們相處了兩年多,感情一直很穩定。當我向她求婚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淚水和點頭的動作,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籌備婚禮的過程雖然忙碌,但我心中充滿了期待。我特意給李明打了電話,邀請他來參加我的婚禮。
"明子,我要結婚了!"電話里,我的聲音難掩興奮。
"真的嗎?老張,恭喜恭喜!"李明的聲音聽起來也很高興,"什么時候?在哪里辦?"
"五月十八號,就在省城的華美大酒店。你一定要來啊,沒有你在場,我這婚禮就不完整了。"
"那是肯定的,咱們兄弟的大喜日子,我怎么可能不來。"李明爽快地答應了,"對了,嫂子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時候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我們在電話里聊了很久,就像以前一樣,無話不談。李明還跟我分享了他和小雅的新婚生活,說他們已經在縣城買了房,日子過得很溫馨。
掛斷電話后,我心中滿懷期待。有最好的朋友來見證自己的幸福時刻,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忙著準備婚禮的各種事宜。選酒店、定菜單、發請柬、安排座位,每一個環節都要仔細考慮。小慧的父母從外地趕來幫忙,我的父母也忙前忙后,整個家里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在安排座位的時候,我特意把李明安排在了主桌旁邊的位置,那是專門留給最重要朋友的地方。
"這個李明是誰啊?"小慧好奇地問道。
"我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我笑著解釋,"去年他結婚的時候,我還專門請假去參加了呢。"
"那他人怎么樣?"
"人很好,很講義氣。我們倆的友誼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比親兄弟還親。"
小慧點點頭:"那我很期待見到他。"
婚禮前一周,我再次給李明打電話確認:"明子,還有一周就是我的大喜日子了,你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老張,你放心,我一定會準時到場的。"李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最近工作比較忙,但你的婚禮我絕對不會缺席。"
"那就好,對了,你住宿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酒店附近的賓館,到時候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老張,你忙你的,不要為了我分心。"
雖然李明這樣說,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對我婚禮的重視。畢竟,我們是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他的品格我是了解的。
婚禮前兩天,我最后一次給李明打電話:"明子,后天就是我的大喜日子了,你什么時候到?"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李明的聲音聽起來很匆忙:"老張,不好意思,我正在開會。后天我會準時到的,你放心。"
"那行,我就不打擾你了,后天見。"
掛斷電話后,我心中充滿了期待。想象著李明出現在我婚禮上的場景,想象著我們一起舉杯慶祝的畫面,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時的我,對這份友誼充滿了信心,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03
五月十八號,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終于到來了。
清晨六點,我就早早起床,心中既興奮又緊張。今天,我就要和心愛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開始人生新的篇章。
華美大酒店里,工作人員正在忙碌地布置著會場。紅色的地毯、白色的花束、金色的拉花,一切都顯得那么喜慶和莊重。
"新郎官,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看起來有點緊張啊?"我的同事老王拍著我的肩膀開玩笑。
"哪有緊張,我這是興奮。"我整理著領帶,目光不時地望向酒店門口,"對了,你看到李明了嗎?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發小。"
"還沒看到,不過時間還早,客人們應該還沒到齊。"
我點點頭,繼續忙著準備工作。心中卻開始有些惦記李明,按照約定,他應該昨晚就到了才對,怎么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上午十點,賓客們陸續到達。我站在酒店門口迎接,每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心中都會涌起一陣暖流。同事、朋友、親戚,大家都帶著祝福來參加我的婚禮。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明卻始終沒有出現。
"老張,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提醒我。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按照安排,十二點整婚禮就要正式開始。
我掏出手機,給李明撥了個電話,但是沒人接聽。連續打了三個電話,都是同樣的結果。
"會不會是路上堵車了?"小慧的閨蜜安慰我,"現在交通這么擁堵,遲到一點很正常。"
我勉強笑了笑,心中卻開始有些不安。李明不是那種不守時的人,而且這么重要的場合,他怎么可能會遲到?
十二點整,婚禮音樂響起。我牽著小慧的手,緩緩走向舞臺。那一刻,我努力讓自己專注于眼前的幸福,但心中總是有一塊石頭壓著。
李明安排的那個座位,空空蕩蕩的。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交換戒指、宣讀誓詞、親吻新娘,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溫馨和感動。賓客們的掌聲和祝福聲此起彼伏,整個會場洋溢著幸福的氣氛。
但是,我的心中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問:李明到底怎么了?
午宴開始后,我端著酒杯挨桌敬酒。每到一桌,都有朋友問我:"老張,你那個發小李明呢?怎么沒看到他?"
"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就到。"我只能這樣回答,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敬完酒回到主桌,我再次拿出手機給李明打電話。這次終于接通了。
"明子!你在哪里?婚禮都開始了,你怎么還沒到?"我壓低聲音,盡量不讓其他人聽到我的焦急。
電話那頭傳來李明有些疲憊的聲音:"老張,不好意思,我...我來不了了。"
"什么?"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來不了了?"
"家里臨時有急事,我實在走不開。老張,真的對不起,我..."
"明子,你開什么玩笑?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怎么能不來?"我的聲音開始顫抖,心中涌起一陣憤怒和失望。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不應該,但是我真的有急事。老張,你先忙你的,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不等我再說什么,電話就掛斷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的手機仿佛有千斤重。周圍的歡聲笑語突然變得遙遠而模糊,我感覺自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二十多年的友誼,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他竟然選擇了缺席。
04
婚禮結束后的幾天里,我一直處在一種復雜的情緒中。
一方面,我為自己的新婚生活感到幸福和滿足;另一方面,李明的缺席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老公,你是不是還在為你那個朋友的事情煩惱?"小慧坐在我身邊,輕撫著我的手背。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這幾天來,我反復回想著和李明的通話,試圖理解他的行為,但怎么想都想不通。
"也許他真的有什么急事呢?"小慧安慰我,"你們這么多年的友誼,不會因為一次缺席就結束的。"
"我也希望是這樣。"我嘆了口氣,"但是我心里總覺得不對勁。這不像他的風格。"
確實,以我對李明的了解,他不是那種輕易食言的人。從小到大,我們之間的約定他從來沒有違背過。即使是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會想辦法履行承諾。
可是這次,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他卻選擇了缺席。
一周后,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包裹。
看到寄件人的名字,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李明。
包裹很小,輕飄飄的,里面裝著一個紅包和一張紙條。
紅包很薄,我打開一看,里面只有199元。
那張紙條上寫著:老張,恭喜你新婚快樂。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明
我握著那個薄薄的紅包,心中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情緒。
199元。
我想起一年前,我在他的婚禮上送了9000元的紅包。那時候,我沒有絲毫猶豫,因為我覺得這是朋友之間應該做的。
可是現在,他回給我的卻是199元。
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這個數字背后所代表的態度。199元,連200都不到,這明顯是一個敷衍的數字。
我把紅包和紙條放在桌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心中的憤怒和失望如潮水般涌來。
"這就是二十多年的友誼?"我自言自語,"我在他最重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支持他,他卻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選擇缺席,然后用199元來打發我?"
小慧走進房間,看到我的表情,關切地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我把紅包和紙條遞給她:"李明寄來的。"
小慧看了看,皺起了眉頭:"就這些?"
"就這些。"我苦笑一聲,"199元,連個像樣的解釋都沒有。"
"也許他真的有什么難處呢?"小慧試圖為李明辯解,"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搖搖頭:"不用了。一個人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和李明一起度過的那些歲月。
小學時,我們一起在操場上踢球,一起在課堂上傳紙條;中學時,我們一起為考試而熬夜,一起為喜歡的女孩而心動;大學時,我們雖然分離,但每次通話都能聊到深夜。
那些美好的回憶,現在都被這199元的紅包給玷污了。
我開始懷疑,這么多年來,我是不是一直在自作多情?也許在李明心中,我們的友誼根本就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
第二天,我把那個紅包收了起來,連同那張紙條一起,放進了抽屜的最深處。
我決定,從此以后,我和李明之間的友誼就此結束。
05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努力讓自己忘記李明的事情,專心經營自己的新婚生活。
小慧很體貼,她從來不主動提起李明,但我知道她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我的情緒變化。
"老公,我們去旅行吧。"一個周末的早晨,小慧突然提議,"你工作這么辛苦,我們應該給自己放個假。"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好啊,你想去哪里?"
"云南怎么樣?我一直想去看看那里的風景。"
于是,我們訂了機票,開始了為期一周的云南之旅。
在麗江古城的石板路上,我們手牽手漫步;在瀘沽湖的湖邊,我們看日出日落;在香格里拉的草原上,我們騎馬奔馳。
那些日子里,我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和快樂。仿佛那些不愉快的回憶都被這美麗的風景沖淡了。
"老公,你現在看起來開心多了。"在回程的飛機上,小慧靠在我的肩膀上說。
"是啊,和你在一起,我覺得什么煩惱都沒有了。"我輕撫著她的頭發。
"那個李明的事情,你還在意嗎?"她輕聲問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在意是假的,但我已經想開了。人生中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會陪你走很遠,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也許我和李明的緣分就到這里了。"
小慧抬起頭看著我:"你能這樣想就好。其實,失去一個不值得的朋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點點頭,心中確實釋然了許多。
回到省城后,我更加專注于工作和家庭。公司里有個重要項目需要我負責,我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但這種忙碌讓我感到充實。
小慧也在她的工作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我們的小家越來越溫馨。
有時候,我會想起李明,但那種憤怒和失望的情緒已經淡化了很多。我開始覺得,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學會接受一些人的離開,學會珍惜身邊真正重要的人。
秋天的時候,我和小慧搬進了新買的房子。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裝修得很溫馨。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來布置這個新家,每一個角落都傾注了我們的心血。
"老公,我們的家真漂亮。"小慧站在客廳里,滿意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是啊,這是我們的家。"我摟著她的腰,心中充滿了幸福感。
那天晚上,我們在新家里做了第一頓飯,雖然手藝不怎么樣,但我們吃得很香。
"老公,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吃完飯后,小慧神秘地說。
"什么好消息?"
她羞澀地笑了笑:"我懷孕了。"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我緊緊抱住小慧,心中的喜悅無法言喻。
"真的嗎?我們要有寶寶了?"
"嗯,剛剛確認的。"小慧的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了愛我的妻子,即將有了可愛的孩子,還有什么比這更重要的呢?
至于李明,至于那199元的紅包,都已經不重要了。
06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距離我的婚禮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
小慧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預產期就在下個月。我們每天都在期待著小生命的到來,家里的嬰兒房已經布置好了,各種嬰兒用品也都準備齊全。
"老公,你說我們的寶寶會像誰呢?"小慧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當然是像你,這樣才好看。"我坐在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肚子。
"我希望是個男孩,這樣就可以保護媽媽了。"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健康就行。"
我們正在討論著寶寶的未來,門鈴突然響了。
"誰會這個時候來?"我疑惑地走向門口。
透過貓眼看去,是快遞員。
"張先生,您的快遞。"
我接過包裹,看了看寄件地址,是從我們老家寄來的。寄件人的名字讓我心中一震——李明。
"又是李明寄來的?"小慧看到我的表情,也走了過來。
我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年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聯系,我以為這段友誼已經徹底結束了,沒想到他又寄東西過來。
包裹不大,但比上次那個紅包要重一些。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可當看完里面的東西后,我整個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