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新鎮長張云飛一心為民,卻在茶園邂逅寡婦林秀蘭,她的笑容如春風撩人心弦。
“秀蘭,我喜歡你,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他鼓足勇氣表白,語氣熾熱。
林秀蘭卻猶豫:“我有小寶,不能隨便決定。”
鎮上閑言碎語四起,張云飛不顧流言,誓要守護她娘倆。
張云飛剛滿三十五歲,憑著一腔熱血和扎實的干勁,從縣里調來,升任清水鎮鎮長。
他個子不高,皮膚曬得黝黑,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讓人覺得親切又可靠。
清水鎮地處偏僻,群山環繞,鎮政府宿舍是棟老樓,屋子簡陋,木床吱吱作響。
張云飛推開窗,窗外青山連綿,空氣里帶著淡淡的茶香,讓他精神一振。
清水鎮經濟落后,鎮民們靠種茶為生,茶葉品質好,卻賣不上價,日子過得緊巴巴。
張云飛上任第一天,顧不上收拾行李,就召集村干部開會,站在會議室前,語氣鏗鏘。
“咱們清水鎮的茶葉不比誰差,關鍵是找對路子,得讓它賣出好價錢!”他拍拍桌子,眼睛閃著光。
干部們有的點頭,有的皺眉,老支書李大爺慢悠悠說:“鎮長,想法好,可這路不好走啊。”
張云飛笑笑,卷起袖子:“路不好走,咱就修路!大伙兒齊心,啥事都能成!”
會后,他沒閑著,背上筆記本,挨家挨戶走訪,鞋底磨破一層,記下每戶的難處。
清水鎮不大,百來戶人家,張云飛走街串巷,嘴里嚼著村民送的饃,忙得腳不沾地。
一天傍晚,他走進一個窄小的院子,院里晾著幾件補丁衣服,墻角堆著柴火。
院子主人叫林秀蘭,三十出頭,模樣清秀,穿著舊棉襖,頭發簡單扎在腦后。
她正蹲著哄五歲的小男孩小寶吃飯,小寶圓臉蛋,眼睛亮晶晶,嘴里喊著:“娘,我要糖!”
林秀蘭抬頭見張云飛,忙起身,擦擦手,笑得有些靦腆:“張鎮長,你咋來了?”
張云飛擺手,蹲下跟小寶逗趣:“小寶,喊聲張叔,叔給你帶好吃的!”
小寶歪頭,奶聲奶氣喊了聲“張叔”,把兜里的硬糖塞到他手里,咯咯直笑。
張云飛心里一暖,轉頭問林秀蘭:“秀蘭姐,茶園產量咋樣?有啥困難跟我說。”
林秀蘭低頭撥弄著圍裙,聲音輕柔:“還行,茶是好茶,就是缺個好銷路,賣不上價。”
她笑起來,眼角彎彎,像是山間的清泉,透著股安靜的韌勁。
張云飛不知怎的,心跳快了一拍,像被春風輕輕拂過,臉上熱乎乎的。
他清清嗓子,認真說:“別急,我來想辦法,幫你把茶葉賣到城里去!”
林秀蘭點點頭,眼神里多了幾分信任:“那就麻煩張鎮長了,謝謝你。”
從那天起,張云飛常往林秀蘭的茶園跑,名義上是調研,實則是真想幫她。
林秀蘭的丈夫三年前病逝,留下她和嗷嗷待哺的小寶,茶園是她唯一的營生。
她從不抱怨,起早貪黑,一個人撐起家,鎮上人都說她命苦但硬氣。
張云飛幫她聯系城里的買家,還手把手教她用手機拍視頻,吆喝著賣貨。
“秀蘭姐,你看,拍視頻得笑,笑得甜點,城里人愛看!”他舉著手機,逗她。
林秀蘭被他逗樂,捂嘴笑:“張鎮長,我這模樣,哪會拍啥視頻啊。”
張云飛嘿嘿一笑:“你模樣好著呢,笑起來比茶葉還招人喜歡!”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先紅了臉,忙低頭擺弄手機,掩飾心里的慌亂。
林秀蘭沒接話,只是笑笑,空氣里卻多了絲說不清的暖意。
小寶最喜歡張云飛,每次見他來,準跑過來,抱著他的腿喊:“張叔,講故事!”
張云飛也不嫌煩,抱起小寶,講些山里打兔子的趣事,逗得小寶咯咯笑。
他還給小寶買了本畫冊,教他認字,小寶學得快,喊他“張叔”喊得更親了。
鎮上人瞧在眼里,私下議論開了:“張鎮長對秀蘭娘倆可真上心,是不是有啥想法?”
有個賣菜的大嬸笑著打趣:“秀蘭長得俊,鎮長年輕,搭一對也不奇怪!”
這話傳到張云飛耳朵里,他起初只笑笑,覺得是大家瞎猜,沒往心里去。
夜深人靜,張云飛躺在宿舍的木床上,窗外月光灑進來,照得屋子清冷。
他閉上眼,腦海里卻總閃過林秀蘭安靜的笑容,像山間的茶花,樸素卻撩人心弦。
他翻了個身,告訴自己,她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日子過得太苦,自己只是想幫幫她。
可心底深處,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像春天的嫩芽,悄悄鉆出土壤,止也止不住。
他搖了搖頭,嘀咕:“張云飛,你是鎮長,可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可這話說完,他自己都不信,索性盯著天花板,數起了屋梁上的裂紋。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清水鎮的茶葉終于打開了銷路,賣到了城里的大市場。
茶葉價格翻了一倍,鎮民們樂得合不攏嘴,集市上擺攤的笑聲比往日響亮。
張云飛帶著村干部跑前跑后,聯系物流、談合同,忙得嗓子都啞了。
鎮上辦了個慶祝會,簡陋的禮堂里掛著紅布條,大家舉著茶杯,笑呵呵地敬他。
“張鎮長,你是咱們清水鎮的大功臣!這杯茶,敬你!”李大爺帶頭喊。
張云飛擺手,咧嘴笑:“謝啥,都是大伙兒一起干出來的,功勞是大家的!”
林秀蘭的茶園也賺了錢,她攢下第一筆像樣的收入,臉上多了幾分光彩。
她思來想去,決定做點啥謝張云飛,挑了個傍晚,燉了碗香噴噴的紅燒肉。
她帶著小寶,提著個竹籃,敲開了張云飛宿舍的門,夕陽在她身后暈開一片暖光。
“張鎮長,這是小寶讓我送的,說要謝謝你幫我們賣茶葉。”她低聲說,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小寶抱著她的大腿,探出小腦袋,奶聲奶氣喊:“張叔,吃肉,可香了!”
張云飛接過竹籃,手指不小心碰到碗邊,滾燙的溫度讓他心跳猛地快了幾分。
他連忙掩飾,笑著說:“謝啥,都是我該做的,秀蘭,你以后別這么客氣。”
林秀蘭輕輕點頭,眼神柔和,低聲說:“那……我們先走了,你吃完把碗放門口就行。”
她抱起小寶,轉身離開,背影在夕陽下纖細又溫暖,像一幅安靜的畫。
張云飛站在門口,目送她走遠,手里的竹籃仿佛還帶著她的溫度。
那晚,他坐在桌前,嘗了一口紅燒肉,肉香撲鼻,卻怎么也吃不下第二口。
他輾轉難眠,腦子里亂糟糟的,覺得自己像掉進了一場甜蜜又迷霧重重的夢。
他想,林秀蘭的笑、小寶的喊聲,怎么就這么輕易鉆進了他心里?
第二天,鎮上集市熱鬧,張云飛去檢查攤位,遠遠看見林秀蘭在賣茶葉。
她穿著件淺藍布衫,笑盈盈地跟買家介紹,聲音清亮,引來不少人圍觀。
張云飛沒過去,只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心底那股暖意又冒了出來。
可鎮上的風言風語,也在這時候傳得更兇了,哪兒都有人嚼舌根。
鎮上有個老會計叫王大爺,頭發花白,平時愛湊熱鬧,私下找到張云飛說話。
他瞇著眼,語氣半真半假:“鎮長,秀蘭是個好女人,可她畢竟是個寡婦,你得注意點影響。”
張云飛皺眉,心里不痛快,語氣硬邦邦:“王大爺,我跟秀蘭清清白白,您別亂說。”
王大爺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清白就好,鎮長年輕有為,可別讓閑話壞了前程。”
這話像根刺,扎在張云飛心頭,他表面沒吭聲,回去后卻翻來覆去地想。
他不是怕閑話,而是怕這些話傳到林秀蘭耳朵里,讓她為難。
從那天起,他開始留意,盡量不在人前跟林秀蘭走得太近,調研時也帶著其他干部。
可感情這東西,像山間的溪流,表面平靜,底下卻洶涌,哪兒擋得住。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清水鎮,山路泥濘,茶園邊的小道塌了半邊。
張云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披上雨衣,召集鎮上的青壯年,扛著鐵鍬去修路。
雨水嘩嘩澆在身上,泥巴裹滿褲腿,他喊著號子,帶頭挖土,嗓子都喊啞了。
林秀蘭也沒閑著,帶著幾個婦女,冒雨送來熱水和剛烙的餅,忙前忙后。
她穿著舊雨披,頭發濕漉漉貼在額頭,手里端著水壺,挨個給干活的人遞水。
張云飛接過她遞來的搪瓷杯,熱氣騰騰,杯沿還有她指尖的溫度。
“張鎮長,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她聲音輕柔,帶著點關切。
張云飛咕咚喝了一口,抬頭見她眼里的笑,心頭一熱,咧嘴說:“秀蘭,謝了,你也別淋著。”
雨漸漸小了,天邊露出點亮光,林秀蘭撐著一把舊傘,站在路邊等大家收工。
她朝張云飛揮揮手,笑得溫婉:“張鎮長,辛苦了,回家換身干衣服吧,別著涼。”
那一刻,雨聲仿佛遠去,整個世界好像只剩她清亮的聲音,柔柔地敲在他心上。
張云飛愣了愣,喉嚨發緊,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半晌才點頭:“好,我聽你的。”
回去的路上,他滿腦子都是林秀蘭的笑,衣服濕透了,心卻像被火烤著,燙得發慌。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暗暗下定決心:這份心思,不能再藏著掖著了。
幾天后,陽光灑滿茶園,張云飛約林秀蘭在茶園邊的小涼亭見面。
涼亭四面透風,周圍茶樹青翠,他站在那兒,手心攥得出汗,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
林秀蘭來了,穿著件淡綠布衫,手里端著個茶杯,眼神里帶著點疑惑。
“張鎮長,找我有啥事?”她坐下,輕輕吹了吹杯里的茶沫。
張云飛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秀蘭,我喜歡你,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你覺得咋樣?”
林秀蘭手一抖,茶杯晃了晃,熱水差點灑出來,她低頭不語,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桃。
半晌,她才抬起眼,聲音低低的:“張鎮長,我……我得想想,我有小寶,不能隨便決定。”
張云飛心跳得像擂鼓,卻強裝鎮定:“我等你答復,秀蘭,我是認真的,絕不敷衍。”
林秀蘭咬咬唇,點點頭:“好,給我幾天時間,我好好想想。”
她起身離開,背影在茶園里漸漸遠去,張云飛站在亭子里,覺得心像懸在半空。
幾天后,鎮上集市熱鬧,林秀蘭找到張云飛,站在攤子旁,眼神堅定如山石。
“張鎮長,我愿意試試。”她頓了頓,低聲說,“但小寶得慢慢接受你,他是我的一切。”
張云飛喜出望外,差點蹦起來,忙點頭:“沒問題!我會對他好,像親兒子一樣!”
他咧嘴笑,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恨不得立刻抱小寶去買糖吃。
兩人開始交往,消息像風似的傳遍清水鎮,鎮民們議論得熱火朝天。
有的祝福:“秀蘭命苦,鎮長是個好人,搭一對挺合適!”
有的酸溜溜:“張鎮長年輕有為,咋偏看上個寡婦?圖啥呢?”
張云飛耳朵里進不去這些閑話,他只一心想讓林秀蘭和小寶過上好日子。
他常帶小寶去鎮上,給他買新衣服,挑了件藍格子小褂,穿上像個小大人。
“小寶,喜歡不?張叔再給你買雙新鞋!”他蹲下,笑呵呵地問。
小寶抱著衣服,奶聲奶氣:“喜歡!張叔,你跟我娘結婚吧,她老夸你!”
張云飛臉一紅,揉揉小寶的頭:“臭小子,亂說啥,叔先教你認字!”
他買了本識字卡片,晚上陪小寶學,教他念“天”“地”“茶”,慢慢贏得了孩子的信任。
小寶不再怕生,黏著他喊“張叔”,還愛拽著他的衣角,講些天馬行空的小故事。
一年后,茶葉生意越做越好,張云飛覺得時機到了,決定向林秀蘭求婚。
他沒搞排場,只在茶園里,挑了個黃昏,遞上一枚簡單卻沉甸甸的銀戒指。
“秀蘭,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和小寶好,一輩子不讓你受苦。”他聲音低沉,眼神真誠。
林秀蘭紅了眼眶,手指顫抖地接過戒指:“云飛,我這輩子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日子。”
她眼里的淚光,在夕陽下閃閃發亮,像茶園里清晨的露珠。
婚禮定在秋天,鎮上人送來祝福,米面瓜果堆滿小院,場面熱鬧卻不鋪張。
老支書李大爺樂呵呵地說:“云飛,秀蘭是個好女人,你得好好待她!”
張云飛點頭,握著林秀蘭的手,笑得像個得了糖的孩子。
新婚夜,洞房里點著兩支紅燭,燭光搖曳,映得墻上影子暖暖的。
張云飛和林秀蘭相對而坐,桌上擺著幾碟小菜,氣氛溫馨又帶著點羞澀。
小寶早已在隔壁屋睡熟,屋里安靜得能聽見窗外蟲鳴,低低地唱著夜曲。
張云飛端起茶杯,想說點啥緩和氣氛:“秀蘭,今天……咱這日子,真好。”
林秀蘭笑笑,正要開口,卻突然起身,腳步有些急,走向墻角的木柜。
她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舊木盒,盒子邊角磨得發亮,像藏了多年的秘密。
她打開盒子,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他,聲音低得像在顫抖:“云飛,你看看這個。”
張云飛接過照片,借著燭光細看,臉色瞬間煞白,心跳像擂鼓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