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虛構故事，所用人名皆為化名，為保證故事性，部分事件進行了化用，望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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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交過路費！”光頭混混揮舞棍棒，惡狠狠地砸向車門，囂張叫囂：“鎮長來了也得給錢！”

李明遠，青石鎮新任鎮長，坐在車里，強壓怒火，冷笑：“地頭蛇？我見過的蛇比他們毒多了。”

山路荒涼，警察卻勸他交錢了事，局面劍拔弩張。

我叫李明遠，四十歲出頭。
這些年，歲月在我臉上刻下幾道細紋，卻沒磨掉我心底的倔強。
在省城當了十年副處級干部，我見過高樓大廈的燈火輝煌，也嘗過深夜加班的孤寂滋味。
風光過，那是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日子；吃過苦，是無數次在規則與人情間掙扎的夜晚。
我從不抱怨，因為我知道，仕途如棋，每一步都要算計精準。

年輕時，我從老家青石鎮考出去。
那是個窮得叮當響的小地方，山高路遠，田里刨不出金子，年輕人只能靠讀書逃離。
我就是那個咬緊牙關、埋頭苦讀的少年，背著破書包，踩著泥濘的山路，誓要闖出一片天。
我告訴自己，再也不回那個窮山溝，再也不過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抬頭看天，覺得自己抓住了命運的咽喉。

這些年，我在機關里摸爬滾打。
從基層科員到副處，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沒人給我鋪路，我靠的是腦子和忍耐。
開不完的會，寫不完的報告，還有那些藏在笑臉背后的明槍暗箭，我都硬扛下來了。
同事們說我是個“穩”字當頭的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份穩，是多少個深夜里咬牙攥拳換來的。
我以為，熬過這些年，仕途總算能順風順水了。

可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穩了的時候。
一紙調令從天而降，像一記重拳，砸得我措手不及。
調回青石鎮，當鎮長。
我盯著那張薄薄的公文紙，腦子里嗡嗡作響。
青石鎮，那個我發誓再不回去的地方，那個我以為早已割斷牽絆的故鄉。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現在？
我翻來覆去地想，領導的意圖，組織的安排，背后是否藏著什么我看不懂的棋局。
但命令就是命令，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青石鎮，那個我發誓再不回去的地方。
它像個沉睡的巨人，靜靜地等著我回去。
我記得那里的山，陡峭卻貧瘠；我記得那里的水，清澈卻冰冷。
還有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些我年少時羨慕或鄙夷的鄉親們。
如今，我要以鎮長的身份回去，面對那個我曾逃離的世界。
這不是簡單的回鄉，這是新的戰場，充滿了未知和挑戰。

我收拾行囊，帶著復雜的心情。
行李不多，幾件換洗衣服，一臺用了五年的筆記本電腦，還有一疊工作筆記。
我站在省城的公寓窗前，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城市的霓虹。
這里有我的奮斗，有我的榮光，但從今往后，我得把這些收起來，換上一副新面孔。
上車前，我給自己打氣：李明遠，你能行。
可心底深處，總有一絲不安，像風吹過荒野的低鳴。

我坐上了回鄉的越野車。
車是單位配的，黑色，結實耐用，適合跑山路。
司機老王，是個話不多但靠譜的老兵。
他五十出頭，頭發花白，臉上有種風吹日曬的粗糙。
老王當過兵，開車穩，遇事也穩，我信任他。
上車后，他只問了一句：“李處，直接去青石鎮？”
我點點頭，車里便陷入沉默。
只有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單調而沉悶。

車子駛出省城，漸漸進入山區。
高樓被拋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山影和稀疏的村莊。
路越來越窄，兩旁的樹木越發茂密，遮天蔽日。
空氣里多了泥土和草木的氣息，那是青石鎮的味道，熟悉得讓我心頭一緊。
我看著窗外，風景越來越荒涼，像一幅被時間遺忘的畫卷。
心里的情緒也像這路，起伏不定。

青石鎮還在百公里外。
但眼前的路已經破敗不堪，坑坑洼洼，像是被人隨意踩踏過的泥地。
車子顛簸著，每一個坑都讓我心情更沉重一分。
這路，像極了我此刻的心境：滿是裂痕，卻不得不繼續前行。
老王專心開車，偶爾抬頭看一眼后視鏡，像在確認什么。
我沒問，他也沒說，我們都習慣了這種沉默。

傍晚時分，天色暗下來。
山里的夜晚來得快，太陽剛落，周圍就只剩一片灰蒙蒙的暮色。
車子拐過一個山坳，路更窄了，兩旁是黑壓壓的樹林。
我揉了揉太陽穴，覺得疲憊，卻不敢閉眼。
總覺得，這條回鄉的路，不會那么平靜。

突然，幾道手電光晃過來。
刺眼的光束直射車窗，照得我和老王睜不開眼。
我本能地擋住臉，心跳猛地加快。
“停車！停車！”
一個粗魯的聲音從黑暗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囂張。
我皺眉看向窗外，眉頭擰得更緊了。

七八個年輕人從路邊圍上來。
他們手里拎著棍棒和鐵鏈，腳步散漫卻帶著威脅。
為首的家伙剃著光頭，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鏈子在手電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他一臉痞氣，囂張地敲著車窗，咚咚的響聲像砸在人心上。
“下車！交過路費！”
光頭吐了口唾沫，眼睛瞪得像要吃人，嘴角掛著嘲弄的笑。

老王握緊方向盤，手背青筋凸起。
他低聲對我說：“李處，這幫人是地頭蛇。”

我冷笑一聲。
地頭蛇？我在省城見過的蛇，比他們毒多了。
那些西裝革履的對手，笑里藏刀，字面殺人，我都應付過。
這幫山野混混，不過是些仗著地利撒野的毛賊，算得了什么？
可笑的是，他們挑錯了對象，還在這荒山野嶺耀武揚威。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越過老王，落在車窗外那張囂張的光頭臉上。

“問問他們，要多少。”
我沉聲說，語氣平靜得像在談一筆無關緊要的交易。
不想在這荒郊野外節外生枝，畢竟我剛接到調令，身份敏感。
低調點，少惹麻煩，這是我多年官場磨礪出的本能。
可心底的火，已經被這群混混的囂張點燃了一星半點。

老王點點頭，緩緩搖下車窗。
他試探著問：“兄弟，過路費多少？”
語氣里帶著點妥協，像個老好人試圖息事寧人。
老王是老兵，懂得審時度勢，知道這山里不是硬碰硬的地方。
可他的妥協，在這群混混眼里，恐怕只會被當成軟弱。

光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說：“一百塊，一分不能少！”
那語氣，像在施舍我們一條生路。
他身后的混混哄笑起來，有人吹起口哨，有人用棍子敲著地面，節奏凌亂卻充滿挑釁。
他們的笑聲在夜色里回蕩，像一群野狗在叫囂。

一百塊？我差點笑出聲。
這幫家伙胃口不大，膽子倒不小。
一百塊，在省城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可在這荒山野嶺，他們居然敢獅子大開口。
我盯著光頭那張得意忘形的臉，突然覺得有點可悲。
這群人，守著這條破路，靠敲詐過路人維生，真是可憐又可恨。
可笑的是，他們還以為自己是這片山頭的老大。

“老王，告訴他們，我們是公事出差，沒錢交什么過路費。”
我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
公事出差，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足夠讓一般人知難而退。
我在省城用這招化解過不少麻煩，那些地痞流氓一聽“公事”，多半會收斂幾分。
可我忘了，這里不是省城，這里是青石鎮的荒山野路。

老王轉述了我的話，聲音盡量平穩。
可光頭根本不吃這套，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他猛地掄起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車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車身震了一下，我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
“公事？老子管你什么公事！”
光頭罵罵咧咧，唾沫星子噴在車窗上。

“鎮長來了也得給錢！”
他吼得聲嘶力竭，像在宣示自己的權威。
身后的混混們跟著起哄，棍棒敲擊地面的聲音更密集了，像戰鼓在擂。
我瞇起眼睛，鎮長？他們還真會挑例子。
這話像一把刀，刺中了我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
我就是青石鎮的新鎮長，可他們不知道。
這諷刺的巧合，讓我既想笑，又覺得憤怒。

我壓住心里的火，強迫自己冷靜。
不想暴露身份，畢竟剛回青石鎮，樹大招風。
我太清楚官場的規矩了，低調是最好的保護色。
如果現在亮出鎮長的身份，這幫混混或許會退，但消息傳開，我的麻煩只會更多。
青石鎮的水有多深，我還沒摸清，不能這么早就暴露底牌。

“老王，報警吧。”
我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看看這地方還有沒有王法。
我本以為，警察來了，事情總能有個說法。
畢竟，公家的人總該講點規矩吧？
可我忘了，這是在青石鎮的山里，規矩未必是自己想的那樣。

老王點點頭，掏出手機撥了110。
他報了地點和情況，語速不快，但字字清晰。
掛了電話，他轉頭看我一眼，眼神復雜，像在說：李處，這事不好辦。
我沒說話，只是盯著車窗外的光頭。
他還在耀武揚威，棍子一下下敲著車門，像在挑釁我的底線。

不到二十分鐘，一輛警車晃晃悠悠開過來。
車燈在夜色里顯得格外刺眼，像兩只冷漠的眼睛。
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下了車，一個中年，啤酒肚挺得老高；另一個年輕，瘦得像根竹竿。
中年警察走路慢悠悠，像是來散步的。
我松了口氣，以為這事總算能解決了。

可接下來的場面讓我心涼了半截。

“喲，張警官，您可算來了！”
光頭一改剛才的囂張，臉上堆滿諂媚的笑，點頭哈腰地迎上去。
他把棍子藏在身后，像個聽話的小弟，生怕惹惱了來人。
那副嘴臉，和剛才揮舞棍棒威脅我們時的兇相判若兩人。
我坐在車里，冷眼看著這一幕，心里的火氣燒得更旺。
這光頭，欺軟怕硬的本事倒是一流。

叫張警官的中年警察慢悠悠下了車。
他挺著啤酒肚，制服扣子繃得緊緊的，像隨時會崩開。
他擺擺手，像是趕蒼蠅，眼神懶散地瞅了眼我們的越野車。
那眼神沒有半點威嚴，倒像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又怎么回事？”
他的語氣拖沓，帶著點不耐煩，仿佛被這荒山野路的糾紛打擾了好夢。

光頭立馬湊上前，指著我們的車，添油加醋地開講。
他說我們拒交過路費，還威脅要動手打人，語氣夸張得像在演戲。
他身后的混混們配合著點頭，有人還擠出兩聲假惺惺的抱怨。
我氣得攥緊拳頭，指關節咯咯作響。
這幫混混倒打一耙，臉皮比城墻還厚！
明明是他們攔路敲詐，現在倒成了受害者？
我真想推開車門，當場戳穿他們的謊言。

老王坐不住了，搖下車窗，忍不住開口。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從光頭攔路到敲詐一百塊，字字句句都帶著克制。
老王是老兵，性子沉穩，可我聽得出，他的聲音里藏著不甘和憤怒。
他指望警察能主持公道，至少讓這幫混混收斂點。
可張警官聽完，只是皺了皺眉，像是嫌老王啰嗦。
他甚至沒正眼看我們，只是掏出根煙，慢條斯理地點上。

“行了，行了，不就一百塊錢嗎？交了得了，別惹麻煩。”
張警官吐了口煙圈，語氣輕飄飄的，像在勸我們買個便宜貨。
這話一出，我徹底愣住了。
這是警察該說的話？
我盯著他那張滿不在乎的臉，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這不是在執法，這是在和稀泥，甚至是在縱容！
我見過敷衍的官員，可像這樣明目張膽偏袒混混的警察，還是頭一回。

我盯著張警官，眼神冷得能結冰。
他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抬頭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移開。
那眼神里沒有半點愧疚，只有一種習慣性的麻木。
我突然意識到，這地方的“規矩”，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爛。
青石鎮，我還沒正式踏進去，就已經被這荒山野路的鬧劇扇了一耳光。

老王也急了，聲音拔高了幾分：“警官，這路是公家的，憑什么讓他們收錢？”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語氣里滿是不甘。
老王不是愛爭辯的人，可這事顯然超出了他的底線。
他指望張警官能給個說法，哪怕是個敷衍的承諾也好。
可張警官只是不耐煩地擺手，像在趕走一只煩人的蒼蠅。

“山里的事，你們外地人不懂，交錢走人吧。”
他的語氣像在打發叫花子，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
旁邊的年輕警察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像個透明人。
我盯著張警官，心里翻涌著怒火。
這地方，到底爛成了什么樣？
警察和混混沆瀣一氣，公家的路成了他們的搖錢樹？

光頭和混混們笑得更囂張了。
他們重新舉起棍子，敲得車身砰砰響，像在嘲笑我們的無力。
光頭甚至湊近車窗，沖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聽見沒？張警官都發話了，趕緊掏錢！”
他的聲音刺耳，像刀子刮在玻璃上。
我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可心里的火已經燒到了嗓子眼。

我盯著張警官，腦子里飛快地轉。
報警沒用，硬碰硬更不明智。
我剛接到調令，身份敏感，不能在這荒郊野外暴露自己。
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一百塊不是大事，但這幫混混的囂張，還有警察的縱容，像一記重拳，砸在我對青石鎮的最后一絲期待上。

老王轉頭看我，眼神里滿是無奈。
“李處，要不……先交了吧？”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屈辱的妥協。
我知道老王也不甘心，但他更怕事情鬧大，怕我這個新鎮長剛上任就惹麻煩。
可他的話，像一根針，刺在我心上。

我咬緊牙關，拳頭攥得更緊。
交錢不難，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我不是怕這幫混混，也不是怕張警官，我怕的是青石鎮的未來。
如果連這條路都管不好，我這個鎮長還怎么干？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推開車門，跟張警官理論一番。

就在這時，老王突然轉過身。
他猛地看向光頭和張警官，眼神里燃起一股怒火。
“你們知道車里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