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曉峰生活在南方小鎮,父親的秘密如禁忌之墻,橫亙在他與母親美玲之間。
“媽,我爸到底在哪里?”
他顫抖著追問,美玲卻沉默,淚光閃爍,轉身掩飾心痛。
鎮上孩子的嘲笑如針刺心,曉峰的疑惑化作執念。
一場陰雨午后,他在閣樓發現一張發黃的醫院收據,日期是他出生前兩年。
“這跟爸有關嗎?”他喃喃自語,心跳加速。
十七歲的曉峰生活在一個南方小鎮的單親家庭,母親美玲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依靠。
從小到大,關于父親的話題就像一道禁忌的墻,橫亙在他和母親之間。
每當曉峰小心翼翼地提起父親,美玲總是沉默不語,眼中泛起淚光。
她隨即轉過身去,借忙碌家務掩飾內心的波瀾。
這樣的場景在曉峰的記憶中反復上演,留給他無盡的疑惑和隱痛。
鎮上的孩子常拿他的身世開玩笑,那些刺耳的嘲笑像針一樣扎在他的心頭。
“你爸是不是跑了?”一個叫阿強的男孩曾在巷口大聲喊,引來一陣哄笑。
曉峰攥緊拳頭,卻只能低頭快步走開,喉嚨里像堵了一團棉花。
這些嘲笑讓他更加渴望揭開父親的秘密,渴望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后,雨點敲打著瓦片,發出單調的滴答聲。
曉峰在家中閣樓整理舊物,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灰塵的氣息。
他翻開一個蒙塵的木箱,里面盡是破舊的衣物和雜物。
無意間,一個發黃的信封從一本書中滑落,掉在木地板上。
曉峰撿起信封,紙張在指尖微微發脆,像在訴說歲月的重量。
信封里夾著一張醫院收據,日期是他出生前兩年,字跡有些模糊。
收據上,“生育科”三個字隱約可見,像一道閃電劃過曉峰的腦海。
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耳邊嗡嗡作響,掌心已滲出冷汗。
他隱約覺得,這張紙片可能藏著關于他身世的線索。
曉峰盯著收據,腦海中浮現無數猜測,卻沒有一個清晰的答案。
“媽會告訴我嗎?”他低聲自語,聲音在空蕩的閣樓里回響。
他攥著收據下樓,雨聲依舊,屋里卻安靜得讓人心慌。
美玲在廚房切菜,刀與砧板的碰撞聲有節奏地響起。
曉峰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掌心已被汗水浸濕。
“媽,我在閣樓找到這個。”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他將收據遞到美玲面前,空氣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美玲一看到收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菜刀停在半空。
“曉峰……你,你從哪兒找來的?”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閣樓里的舊箱子。”曉峰咽了口唾沫,試圖讓語氣平靜。
他注視著母親,期待一個答案,卻又害怕聽到真相。
美玲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緩緩放下菜刀,轉身面對水槽。
“你不該翻那些東西。”她背對曉峰,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那是什么?跟爸有關嗎?”曉峰忍不住追問,語氣急切。
美玲沉默了,廚房里只剩雨聲和她沉重的呼吸。
“媽,你總是不說,可我已經十七歲了!”曉峰的聲音大了些。
“我有權利知道吧?爸到底是誰?他為什么不在?”他一口氣問完。
美玲的身體微微一僵,雙手緊緊抓著水槽的邊緣。
“曉峰,別問了。”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疲憊的懇求。
“為什么不能問?媽,你瞞了我十七年!”曉峰的嗓音有些沙啞。
他感到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壓抑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涌出。
美玲緩緩轉過身,眼中泛著淚光,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曉峰,有些事,我本想永遠瞞著你。”她低聲說,語氣沉重。
曉峰屏住呼吸,心跳聲在耳邊轟鳴,空氣仿佛凝固。
“你……你不是自然出生的。”美玲停頓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
“你是通過捐精手術,在省城一家醫院出生的。”她終于坦白。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曉峰愣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捐精?”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像在問自己。
美玲的眼神黯淡,淚光在眼角閃爍,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我當時……沒有別的辦法。”她的聲音里滿是愧疚和無奈。
曉峰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震驚、憤怒和迷茫交織在一起。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他低聲問,嗓音帶著一絲顫抖。
美玲低頭,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我怕你接受不了。”
曉峰盯著母親,覺得她熟悉又陌生,空氣沉重得像要坍塌。
他轉身沖回房間,門“砰”地關上,留下美玲獨自在客廳。
美玲盯著緊閉的房門,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話。
她的目光落回桌上那張發黃的收據,記憶像潮水般涌來。
震驚過后,曉峰的內心燃起一股更強烈的執念。
他要找到那個神秘的“捐精父親”,要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夜晚,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海里全是那個未知的影子。
“他是誰?他在哪兒?”這些問題像潮水般涌來,揮之不去。
他翻來覆去,窗外的雨聲像是在低語,催促他采取行動。
第二天,曉峰開始暗中搜集關于捐精的信息。
他偷偷用母親的舊手機上網,屏幕微光映著他專注的臉。
他查閱資料,了解到母親當年是在省城一家知名醫院接受的手術。
那家醫院的名字像一盞燈,點亮了他心底的希望。
“如果我能去那兒……”他低聲呢喃,眼神燃起一絲光亮。
他知道,母親絕不會同意他去追查這件事。
“曉峰,別亂想,好好讀書。”她曾無數次這樣叮囑。
于是,他瞞著美玲,悄悄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曉峰翻出自己的存錢罐,數了數攢下的零花錢。
硬幣和紙幣散落在桌上,微薄,卻是他全部的希望。
錢不多,但勉強夠買一張去省城的火車票。
他咬咬牙,在一個清晨趁美玲外出買菜時離開了家。
他留下一張字條:“媽,我去同學家,晚上回來。”
火車站人聲鼎沸,曉峰攥著票站在月臺上,心跳加速。
汽笛聲響起,火車緩緩啟動,車廂微微晃動。
他望著窗外飛馳的風景,內心既緊張又期待。
田野、村莊、河流在窗外掠過,像他紛亂的思緒。
“如果我找到他,會是什么樣?”他低聲自語,聲音被車輪聲掩蓋。
他腦海中不斷勾勒與父親相見的畫面,卻又模糊不清。
有時是高大的身影,有時只是一個遙遠的背影。
抵達省城后,夜幕已經降臨,城市的燈光刺得他有些眩暈。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直奔那家醫院,腳步匆匆。
醫院大廳冷清,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曉峰找到前臺,鼓起勇氣詢問:“我想查捐精者的信息。”
接待員抬頭,語氣冷淡:“對不起,這是高度隱私,無法透露。”
曉峰的心沉了下去,像墜入冰冷的深淵。
“就沒有一點辦法嗎?”他忍不住追問,聲音有些急切。
接待員搖搖頭,目光已轉向下一個來訪者。
但倔強的火焰在曉峰胸口燃燒得更旺,驅散了失望。
“我不會放棄的。”他低聲對自己說,眼神堅定。
他沒有錢住大酒店,只好在醫院附近找了一間廉價旅館。
房間狹小,墻角有霉斑,床單散發著潮濕的氣味。
窗外是城市的喧囂,陌生而冷漠,與小鎮截然不同。
但曉峰不在乎,他只想離醫院近一些,離真相近一些。
每天清晨,他早早起床,站在醫院門口,觀察來往的人群。
他試圖從進出的醫生或護士口中套出線索,卻總是無功而返。
“您知道二十年前的捐精檔案在哪兒嗎?”他曾問一個護士。
護士皺眉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快步走開。
“你一個小孩子,問這個干嗎?”另一個醫生皺眉說。
曉峰低頭,掩飾眼中的失落,卻不愿退縮。
他換著方式問,換著人問,眼神里滿是執著。
有時,他會在醫院的長椅上坐一整天,盯著大門發呆。
“他會不會也來過這里?”他望著人流,忍不住胡思亂想。
夜晚,旅館的燈光昏黃,曉峰躺在床上,疲憊卻無法入睡。
省城的喧囂透過薄墻傳來,與他內心的躁動交織。
幾天后,曉峰的執著終于打動了一位名叫小麗的年輕護士。
小麗站在醫院門口,望著曉峰那雙布滿血絲卻堅定的眼睛。
“你每天都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她忍不住問,語氣帶著好奇。
曉峰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我在找我的父親。”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十七年來壓抑的渴望和痛楚。
小麗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同情,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沉默。
“你……找父親?在這兒?”她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疑惑。
曉峰點點頭,嗓音沙啞:“他可能跟醫院的檔案有關。”
小麗咬了咬唇,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后才繼續開口。
“醫院的檔案庫可能有捐精者的記錄。”她低聲說,謹慎而小心。
“但那里戒備森嚴,外人幾乎不可能進去。”她補充道,語氣沉重。
曉峰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像暗夜里點燃的火苗。
“謝謝你告訴我。”他低聲說,嗓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小麗嘆了口氣,叮囑道:“別做傻事,檔案庫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你會被抓住的,醫院有監控。”她又加了一句,眉頭緊鎖。
她轉身離開,腳步匆匆,像是怕被誰看見。
曉峰站在原地,腦海里反復回響著“檔案庫”三個字。
他知道,這可能是他離真相最近的一次機會。
從那天起,他開始仔細觀察醫院的布局,留意每一處細節。
他徘徊在醫院的走廊,假裝路過,暗中記下每扇門的用途。
他注意到地下室入口藏在后勤區,鮮有人靠近。
夜晚,他站在旅館窗前,盯著醫院的方向,思緒翻涌。
“如果我能進去,也許就能找到答案。”他低聲呢喃。
他花了幾天時間,趁夜深人靜時摸索地下室的入口。
一次,他差點被保安發現,心跳快得像要炸開。
“誰在那兒?”保安的喊聲在黑暗中回蕩,刺耳而冷漠。
曉峰屏住呼吸,躲在墻角,汗水滑過額頭。
他等著腳步聲漸漸遠去,才敢喘一口氣。
經過不眠不休的觀察,他發現地下室有一個通風管道。
管道隱秘而無人注意,似乎可以通向檔案庫所在的區域。
曉峰的心跳加速,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回到旅館,盯著窗外的醫院大樓,內心既緊張又堅定。
“如果被抓住,會怎么樣?”他低聲問自己,喉嚨發緊。
但一想到那個未知的父親,他便將恐懼壓在心底。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烏云遮月,醫院周圍一片死寂。
曉峰趁著夜色潛入地下室,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
他找到通風管道的入口,狹窄得幾乎只能容一人通過。
他深吸一口氣,爬進管道,汗水很快浸濕了衣衫。
管道內漆黑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在回響。
灰塵混著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喉嚨干得像要冒煙。
狹小的空間壓迫著他的胸口,讓他幾乎窒息。
“不能停下。”他咬緊牙關,低聲給自己打氣。
一想到即將找到父親,他的內心燃起一股不屈的火焰。
他艱難地爬行著,指尖在粗糙的管道壁上磨出刺痛。
每挪動一步,管道的吱吱聲都像在警告他危險。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想起母親那晚的淚光,想起她顫抖的聲音。
“媽,我會找到答案的。”他低聲說,像是在對遠方承諾。
終于,他摸到一扇沉重的鐵門,門縫透出微弱的光。
曉峰的心跳快得像擂鼓,汗水滴落在管道底部。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鐵門,門吱吱作響,聲音格外刺耳。
他屏住呼吸,踏入檔案庫,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的陳腐味。
然而,眼前的一幕讓他如墜冰窟,血液仿佛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