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26歲的何聰原本盼著完成最后一班飛行,就能開啟兩艙乘務員的新旅程。
可命運卻和她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飛機突發意外,在劇烈顛簸中,應急艙門被打開,她被強大的氣流卷出機艙。
在8900米的高空,她整整墜落了2分鐘。
這漫長的120秒里,她清晰目睹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生命一點點消逝,留下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何聰第三次走到 32 排 B 座旁時,戴紅正在低頭刷短視頻,音量外放的笑聲在機艙里格外刺耳。
她懷里四五歲的男孩正踩在座椅靠背上,用兒童手表拍著前排乘客的后腦勺,座椅隨著他的動作吱呀搖晃。
“女士,現在是巡航階段,麻煩讓孩子坐好系上安全帶。”
何聰蹲下身,盡量讓語氣溫和些,“剛才機長廣播說前方有氣流,顛起來真容易磕著。”
戴紅頭也不抬,食指劃著手機屏幕:“你當我不想管?這孩子皮得很,我能有什么辦法?”
男孩突然伸手去拽何聰的絲巾,她本能地往后撤,后腦勺撞在行李架邊緣,疼得眼眶發酸。
后排穿格子襯衫的男人終于忍不住了。
他摘下降噪耳機,探出身說:“你這當媽的也太不負責任了,飛機上這么危險......”
話音未落戴紅猛地轉頭,指甲蓋大的鉆石耳釘在艙燈下晃了晃:“關你什么事?咸吃蘿卜淡操心!”
男人 “嚯” 地站起來,金屬餐板被撞得哐當響。
何聰和鄰座老太太同時伸手攔住他。
“算了算了,別和這種人計較。”
老太太操著一口吳儂軟語,“上次新聞里就有人管閑事被訛了五萬塊呢。”
何聰攥著制服下擺,手心全是汗。
她注意到戴紅的座位緊鄰應急艙門,銀色的操作把手在男孩伸手可及的位置。
上周培訓剛講過,曾有孩子誤觸釋放滑梯,導致整架飛機延誤八小時,當班乘務組全員停飛審查。
想到抽屜里那份兩艙乘務員考核通過通知書,她喉嚨發緊,又往機組通道方向看了眼 —— 乘務長正在核對餐食,還沒發現這邊的騷動。
“戴女士,要不我帶小朋友去前艙玩會兒?”
何聰從服務柜里掏出一包小熊餅干,“等氣流平穩了再送回來?”
“憑什么要你帶?我自己的孩子用不著別人指手畫腳!”
戴紅突然拔高聲調,前排幾個乘客轉過頭來。
男孩趁機掙脫母親的手,撲向應急艙門。
金屬把手被他胖乎乎的小手握住,何聰感覺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
“停!” 后排傳來七八個人的齊聲呵斥。
穿西裝的商務客、抱嬰兒的年輕爸爸,甚至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先生都站了起來。
戴紅大概也被這陣仗嚇到,慌亂中拽住孩子衣領往座位上按:“坐好!再鬧就把你扔下去!”
何聰彎腰幫男孩扣好安全帶,手指碰到他汗津津的后背。
確認他不再亂動后,她直起腰后頸的冷汗順著制服往下滑。
還有四十分鐘就降落了,只要平安落地,她就能正式成為兩艙乘務員。
她摸了摸口袋里皺巴巴的考核表,深吸一口氣,繼續巡視客艙。
何聰攥著清潔濕巾的手微微發抖,看著地板上蔓延的橙汁。
這已經是馬宇軒今天第三次闖禍了,前襟沾濕的乘客皺著眉后退半步,皮鞋在黏膩的地板上打滑,發出刺耳的聲響。
“實在抱歉,我馬上處理。” 何聰蹲下身時,后頸的紐扣硌得生疼。
這套洗得發白的乘務服還是入職時發的,袖口磨得起了毛邊。
她想起今早出門前,母親在電話里的叮囑:“最后一班別出岔子,等你轉正媽就把老房子翻新翻新。”
鄰座的莫雪遞來拖把,壓低聲音說:“要不叫乘務長來?”
何聰搖頭指甲掐進掌心。
她清楚地記得抽屜里那份考核表上,“情緒穩定性” 一欄寫著滿分。
25 歲的最后一天,絕不能在這里栽跟頭。
用餐車推到 32 排時,馬宇軒正把米飯團捏成小球。
戴紅依舊低頭刷著短視頻,嘴角還沾著薯片碎屑。
“小朋友,我們好好吃飯好不好?”
何聰剛要把餐盤放下,白色米粒突然撲面而來,落在后排乘客的西裝領上。
“你這人怎么回事!”
西裝男猛地起身,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我這是要去談合同的!”
戴紅終于抬起頭,掃了眼滿地狼藉:“孩子不懂事,至于這么計較?”
騷動驚動了乘務長。
何聰站在過道里,聽著兩人協商更換座位的對話,指甲在制服口袋里摳出深深的月牙印。
她瞥見乘務長皺眉翻看記錄本,那目光像是要穿透紙張,直刺她心底。
收完餐盒回到乘務員座椅,何聰的后背已經濕透。
她盯著 32 排的動靜,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馬宇軒歪在座位上打哈欠,小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扣。
突然他像被什么吸引似的沖向應急艙門,金屬把手在他手中發出咔嗒聲響。
“停下!” 何聰的喊聲被氣壓驟變的轟鳴聲吞沒。
應急艙門的縫隙里滲出白霧,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她沖過去時,制服裙擺絆住了腳步,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
眼前晃動著乘客驚慌的面孔,耳邊炸開此起彼伏的尖叫,而戴紅還保持著刷手機的姿勢,屏幕冷光映在她茫然的臉上。
何聰死死抓住應急艙門的邊緣,指甲縫里滲出血絲。
26 歲的生日鐘聲還未敲響,她卻感覺所有的努力都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身后傳來乘務長急促的腳步聲,對講機里嘈雜的指令聲混著耳鳴,將她淹沒在冰冷的恐慌中。
何聰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驚覺應急艙門的金屬把手是冰涼的 —— 根本沒有發燙,更沒有白霧滲出。
耳邊尖銳的警報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機艙空調的嗡鳴。
“醒醒!” 莫雪的手拍在她肩上,“你臉色白得嚇人。”
何聰摸了摸額頭,指腹沾了層冷汗。
制服襯衫黏在背上,后腰處洇出深色的汗漬。
她望著 32 排空著的兒童座椅,胃里突然泛起一陣酸意。
夢境里的恐慌像塊鉛墜,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戴紅正跪在過道上,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臉上。
她掀開座椅下方的毛毯,又扒開前排座椅的縫隙,嘴里喃喃自語:“這孩子能跑哪去?”
“女士,需要幫忙嗎?” 何聰蹲下來,發現戴紅的美甲斷了兩根,露出參差不齊的甲床。
戴紅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我兒子不見了!登機時還好好的......”
話音未落飛機突然劇烈顛簸,餐車在過道上發出刺耳的滑動聲。
何聰扶住頭頂的行李架,廣播里傳來機長沉穩的聲音:“請各位乘客立即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帶。”
她看著戴紅發白的嘴唇,想起夢里應急艙門大開的場景,后背一陣發涼。
“您先回座位,我們馬上找。”
何聰小跑著向乘務長匯報,身后傳來戴紅壓抑的啜泣。
當尋人廣播在機艙里回蕩時,她注意到穿格子襯衫的男人座位也空了 —— 就是那個曾為她出頭的乘客。
莫雪指著衛生間的方向:“門從里面反鎖了,敲了半天沒反應。”
乘務長拿著備用鑰匙的手在發抖,金屬鑰匙串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艙外的雷暴讓機艙忽明忽暗。
當門鎖 “咔嗒” 彈開的瞬間,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面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里面的場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