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清明雨霧朦朧,7 歲的宋啟強跪在母親許麗華的墳前,淚水混著雨水滾落。
他哭喊著思念的話語,突然墳土下竟傳來陣陣回應(yīng)聲。
父親宋振國震驚之余,帶著眾人撬開棺材,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徹底傻了眼……
那年冬天特別冷,屋檐下的冰棱結(jié)得比往年都長。
38 歲的李振國坐在吱呀作響的舊輪椅上,呼出的白氣在面前凝成薄霧。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墻上的全家福,玻璃相框邊緣積著薄薄一層灰,照片里妻子嚴麗華穿著紅毛衣,懷里抱著剛滿周歲的兒子李啟強,一家三口笑得燦爛。
那時誰也想不到,這笑容會被命運輕易碾碎。
李振國曾是邊防戰(zhàn)士,2015 年冬天巡邏時,山突然塌了。
大塊落石砸下來,左腿被壓在下面,鉆心的疼讓他眼前發(fā)黑。
等醒來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左腿沒了。
退伍時他攥著八級傷殘的證明和賠償金,回到老家在鎮(zhèn)上開了間修鞋鋪。
經(jīng)人介紹,認識了嚴麗華。
嚴麗華從小就過得不容易,父親去世早,母親改嫁后,她跟著同鄉(xiāng)去工地干活。
16 歲的姑娘,每天和水泥、鋼筋打交道,手掌磨得比同齡人粗糙。
兩人結(jié)婚第三年,嚴麗華懷孕了。
預(yù)產(chǎn)期那天,產(chǎn)房外的走廊靜得可怕。
醫(yī)生出來時表情嚴肅:“產(chǎn)婦情況不好,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李振國攥著椅子扶手,指甲幾乎要摳進木頭里。
“保大人,保我媳婦!” 他聲音沙啞,可命運沒有遂他的愿。
孩子勉強保住了,嚴麗華卻落下子宮脫垂的毛病,連彎腰掃地都疼得直不起身。
為了多掙點錢,嚴麗華瞞著李振國偷偷回了工地。
2018 年的一個清晨,天還沒亮透。
李振國記得清楚,那天啟強吵著要喝甜粥,他剛把粥熬上,就聽見外面有人喊出事了。
趕到工地時,嚴麗華躺在血泊里,一輛失控的水泥罐車歪在一旁。
醫(yī)生搖著頭說沒救了,李振國蹲在地上,看著妻子工牌上沾著的泥,那上面還印著她燦爛的笑臉。
妻子死的時候,兒子李啟強才 5 歲。
在殯儀館小家伙蹲在地上擺弄媽媽的工牌,塑料殼被他捏得咯吱響。
李振國抱著冰涼的骨灰盒往家走,啟強仰著小臉問:“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給我織毛衣啊?”
李振國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
葬禮那天雨絲夾著冰碴子,嚴麗華的娘家人圍著賠償金吵得不可開交。
“就這么點錢,打發(fā)叫花子呢!” 他們罵罵咧咧,分走了大部分賠償金。
李振國扶著拐杖站在墳前,聽著那些難聽的話,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從那以后他靠著低保和撿廢品養(yǎng)活兒子。
輪椅轱轆碾過結(jié)冰的路面,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李振國看著照片里的紅毛衣,想起妻子說過等啟強再長大些,要給他織件更厚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他伸手摸了摸相框,仿佛能觸到照片里妻子溫暖的笑容。
母親走后的兩年,7 歲的啟強成了父親輪椅旁的小尾巴。
每天放學鈴聲一響,他就背起磨得發(fā)白的補丁書包,往夜市方向跑。
塑料瓶在蛇皮袋里嘩啦作響,他學著父親的樣子,踮腳把易拉罐踩得扁扁的,褲腿總沾著油污和爛菜葉的汁水。
有次被鐵絲劃破手背,血珠滲進蛇皮袋的紋路里,他怕父親擔心,偷偷在衣服上擦了擦。
學校里的日子更難熬。
當他抱著撿來的作業(yè)本走進教室,前排同學捏著鼻子往后躲。
“你身上有垃圾味!” 班長王磊把他的鉛筆盒扔進拖把池,藍色塑料盒漂在渾濁的水面上。
啟強攥著衣角,蹲下身去夠,指甲縫里還沾著早上撿廢品時蹭的泥。
周圍爆發(fā)出哄笑,他聽見有人說:“他媽被水泥車撞的時候,是不是像西瓜摔地上一樣?”
這句話像根細針扎進心里,他想起那天殯儀館里,父親抱著骨灰盒渾身發(fā)抖的樣子。
老師似乎也不待見他。
期中考試發(fā)卷子時,講臺上的粉筆灰簌簌往下掉。
“李啟強的不用發(fā)了,反正也考不及格。” 啟強低著頭,用鉛筆在草稿紙上反復(fù)畫橫線,直到把紙戳出窟窿。
他不敢說自己每天晚上都趴在窗臺上,借著路燈背課文,把撿來的碎紙片當演算本。
出租屋的夜晚總是潮濕陰冷。
屋頂?shù)乃芰喜冀訚M雨水,滴滴答答落在鐵盆里。
李振國數(shù)著褲兜里的硬幣,皺著眉頭盤算明天的菜錢。
余光瞥見啟強趴在舊紙箱拼成的桌子前,作業(yè)本上歪歪扭扭寫著:“等我長大要給爸爸買新假肢,給媽媽換個不漏雨的墳。”
字跡被水洇得模糊,他這才發(fā)現(xiàn)兒子的校服袖子卷著,露出手臂上的擦傷 —— 是今天在廢品站幫他搬鐵架時蹭的。
李振國背過身,假肢連接處傳來隱隱的痛。
他伸手抹了把臉,摸到指腹的濕潤。
窗外的月光透過塑料布的破洞照進來,在啟強認真寫字的側(cè)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清明那天天空陰沉沉的,霧氣像濃稠的牛奶籠罩著城郊公墓。
李啟強攥著用省了三個月零花錢買的塑料菊花,菊花的花瓣有些褪色,那是批發(fā)市場最便宜的那種。
他推著父親的輪椅,沿著石板路往母親的墓地走,輪椅碾過青苔,發(fā)出輕微的打滑聲。
這是他們每年雷打不動的事。
李啟強記得清楚,從母親下葬那年開始,每到清明他都要把這一年的委屈、開心,大大小小的事說給母親聽。
石板路兩旁的松樹掛著水珠,落在他的脖頸里冰涼刺骨。
李振國的假肢在石板上敲出“噠噠”的聲響,每一步都帶著沉重。
到了嚴麗華的墓前,李啟強輕輕放下菊花,突然就跪了下去。
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已經(jīng)有些模糊,他盯著照片喉嚨發(fā)緊:“媽,我好想你。”
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墳前的石板上,這一年在學校受的委屈,撿廢品時被人推搡的難堪,還有夜里聽見父親偷偷嘆氣的心酸,一股腦涌上來。
周圍上墳的人投來目光,有人搖搖頭,小聲說:“這孩子可憐。”
在公墓里,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可看到這對父子,還是忍不住多幾分同情。
就在這時啟強突然抬頭,眼睛瞪得老大:“爸,我聽見媽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