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師傅,這老乞丐必須趕走!市里領導明天要來檢查!"
"他不礙事,就讓他..."
"你瘋了?為了個撿破爛的丟工作值得嗎?"
張師傅看著角落里的李大爺,咬咬牙:"值得。"
新主管冷笑:"行,明天我親自處理。張師傅,你也該退休了。"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其他幾個管理員都低著頭,不敢吭聲。王強狠狠瞪了張師傅一眼,摔門而去。
"老張,你這是圖什么啊?"同事老劉搖頭嘆氣,"為了個要飯的,把自己搭進去。"
"你們不懂。"張師傅緩緩站起身,透過窗戶看向公園東門的方向。那里,李大爺正在整理他的破三輪車,準備出門撿廢品。陽光灑在老人佝僂的背影上,那一瞬間,張師傅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同樣的孤獨,同樣的無助。
"有些事情,比工作更重要。"張師傅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
01
春城的翠湖公園,是這座城市最美的風景線之一。每天清晨六點,當第一縷陽光穿過梧桐葉片灑向大地時,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園子里。
張建國,五十八歲,在這里工作了三十二年。他個子不高,皮膚因為常年在戶外工作而變得黝黑粗糙,說話慢條斯理,眼神溫和而堅定。同事們都叫他張師傅,游客們也喜歡這個總是笑瞇瞇的老管理員。
張師傅有個習慣,每天巡園的第一站,總是公園東門口那個角落。那里有個用廢紙箱和破塑料布搭建的簡陋窩棚,住著一個撿廢品的老人。
李大爺,六十多歲,花白胡子,身材瘦削,衣服洗得發白但很干凈。他話不多,眼神有些憂郁,走路時總是微微駝背。八年前的一個暴雨夜,他拖著一輛銹跡斑斑的三輪車來到這里,從此便在公園門口安了家。
那個雨夜,張師傅永遠忘不了。
當時他剛剛失去相濡以沫三十年的老伴,每天下班回到空蕩蕩的家里,心里空得像被掏空了一樣。那天夜里十一點多,他習慣性地在公園里最后巡查一遍,就看到東門口蜷縮著一個人影。
雨下得很大,風刮得呼呼作響。那個老人就坐在墻根下,用一塊破塑料布遮著頭,身體在瑟瑟發抖。
"老人家,這里不能過夜。"張師傅當時走過去說道,聲音不自覺地放得很輕。
老人抬起頭,那雙眼睛雖然疲憊,但很清澈:"小師傅,我就避一晚雨,天亮就走。"
聲音沙啞,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張師傅心一軟,從工具房里拿了把雨傘遞給老人:"拿著吧,別淋壞了身子。"
第二天一早,張師傅本以為老人已經走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在那里,而且正在用撿來的紙箱搭建一個小窩棚。
"大爺,你這..."
"小師傅,我無家可歸,就想在這里住幾天,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老人的聲音很平靜,但張師傅聽出了其中的無奈和絕望。
幾天變成了幾個月,幾個月變成了幾年。
02
剛開始,園里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很有意見。
"張師傅,門口住了個要飯的,游客都有意見了。"
"他影響公園形象,趕緊讓他走吧。"
"萬一出了什么事,咱們都得擔責任。"
但張師傅漸漸發現,這個叫李大爺的老人并不是一般的流浪者。
他每天凌晨四點準時起床,推著三輪車出門撿廢品,從來不在公園開放時間里停留。他的"家"雖然簡陋,但收拾得井井有條,周圍的地面總是打掃得干干凈凈。更讓人意外的是,他還會主動幫忙照料公園里的花草。
"大爺,你還懂這些?"有一次,張師傅看到李大爺正在給一株快要枯死的月季澆水,忍不住問道。
"以前在老家種過地,知道一些。"李大爺淡淡地說,手法雖然不算專業,但很用心地修剪著枯葉。
那株月季后來真的活了過來,雖然開得不算茂盛,但總算是救回來了。
慢慢地,張師傅發現李大爺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他從來不和別的拾荒者爭搶廢品,也從不翻游客剛扔的垃圾袋。他有自己的底線,雖然生活困難,但從不做違背良心的事。
"大爺,你家里還有親人嗎?"有一次,張師傅忍不住問道。
李大爺沉默了很久,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都沒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也是,老伴走了,兒子在外地工作,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張師傅嘆了口氣。
兩個失意的老人就這樣惺惺相惜,在這個城市的一角相依為命。
"張師傅,天冷了,你注意保暖。"每年入冬,李大爺總是第一個提醒張師傅添衣服。
"大爺,這被子你拿著,我買多了。"每年冬天,張師傅也總是"恰好"多買一床被子。
兩人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點破這份溫暖的默契。
03
最讓張師傅感動的,是李大爺對公園的那份用心。
有一次,公園里來了幾個小混混,在湖邊喝酒劃拳,把空酒瓶隨手扔進湖里。李大爺看到了,立馬推著三輪車過去。
"小伙子們,這湖里有魚,玻璃瓶會傷到它們的。"李大爺客氣地說。
"關你什么事?老頭,識相點趕緊滾!"為首的小混混一臉不耐煩。
"湖水是大家的,魚兒也是有生命的..."李大爺還想再勸。
"找死是不是?"小混混站起身,作勢要打人。
就在這時,張師傅和兩個同事趕到了現場。
"你們幾個,立刻離開公園!"張師傅厲聲喝道。
小混混看到穿制服的管理員來了,悻悻地走了。張師傅回頭看李大爺,發現老人已經卷起褲腿下到湖里,正在小心翼翼地撈那些玻璃碎片。
"大爺,危險,我來吧。"張師傅也要下水。
"沒事,我小心著呢。"李大爺擺擺手,"這些碎玻璃不清理掉,真的會傷到魚的。"
看著老人在湖水中小心翼翼的身影,張師傅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個老人雖然無家可歸,但他有一顆善良的心,有對生命的敬畏。
還有一次,公園里丟失了一個游客的錢包,里面有三千塊現金。大家都以為找不回來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李大爺拿著錢包找到了張師傅。
"昨晚我撿廢品時在草叢里發現的,一分錢都沒少。"李大爺說得很自然。
那個游客知道后,要給李大爺三百塊錢表示感謝,被李大爺婉拒了。
"我又沒丟什么,為什么要拿人家的錢?"李大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感動。
一個生活困難的拾荒者,面對這么多現金絲毫不動心,這樣的品格實在難得。
04
八年的相處,張師傅和李大爺之間建立了一種特殊的友情。
張師傅知道李大爺愛喝茶,每次從家里帶茶葉時都會多帶一份;李大爺知道張師傅有腰疼的老毛病,經常留意哪里有人扔膏藥盒子,然后告訴張師傅哪種膏藥管用。
"大爺,你這手藝不錯啊。"看著李大爺用廢料編織的簡單工具,張師傅由衷贊嘆。
雖然做工粗糙,但很實用,看得出李大爺很用心。
"以前在農村時學過一些。"李大爺總是輕描淡寫地回答。
李大爺還會修理一些簡單的東西。公園里的長椅螺絲松了,他能緊緊;水龍頭滴水了,他能墊個墊片;雖然技術談不上精湛,但總能湊合著用。
"大爺,你還會這些啊?"張師傅有些驚訝。
"窮人家的孩子,什么都得會一點。"李大爺苦笑著說。
確實,像李大爺這樣的老人,為了生存什么都得學會一些。張師傅心里更加同情這個可憐的老人了。
05
去年春天,公園里來了新主管王強。
王強三十五歲,名牌大學畢業,做事雷厲風行,最看不慣的就是"不規范"的現象。他上任第一天就發現了李大爺的存在。
"張師傅,公園門口那個老頭是怎么回事?"王強皺著眉頭問。
"他叫李大爺,住了八年了,人很好的..."張師傅趕緊解釋。
"八年?你們讓一個流浪漢在公園門口住了八年?"王強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這像什么話?影響形象不說,萬一出了安全事故怎么辦?"
"王主管,李大爺從來不惹麻煩,還經常幫我們干活..."
"我不管他干什么活,總之不能住在這里!"王強態度堅決,"給他一個星期時間搬走,否則我就報警了。"
張師傅心里一沉,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真正面對時,還是覺得措手不及。
當天晚上,張師傅把王強的話轉告了李大爺。
"張師傅,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李大爺很平靜,但眼中閃過一絲無助,"我試試能不能找到別的地方。"
"大爺,要不我跟王主管再說說?"
"算了,人家說得也對,這里確實不是住人的地方。"李大爺苦笑著搖頭,"我這八年,多虧了你的照顧。"
"說什么呢,咱們是朋友。"張師傅心里難受,"實在不行,你先到我家住幾天?"
李大爺看著張師傅,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還是搖了搖頭:"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不能給你添更大的麻煩。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一個六十多歲的拾荒老人,無親無故,能有什么辦法?張師傅心里更加擔心了。
06
接下來的幾天,王強每天都來催促李大爺搬走。
"老頭,我給你時間夠長了吧?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王主管,再寬限幾天行不行?"張師傅替李大爺求情。
"不行!明天是最后期限,再不走我就叫人強制清理了!"
看著王強兇神惡煞的樣子,張師傅心里憋著一股火。這些年來,李大爺幫公園做了多少事?修椅子、澆花、撿垃圾、維護秩序...可以說,他比任何一個正式員工都更愛護這個公園。
但現在,就因為他住的地方不夠"規范",就要被趕走?
"王主管,李大爺對公園有感情,你看能不能..."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這里是公園,不是收容所!"王強不耐煩地打斷張師傅,"張師傅,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分不清輕重緩急。"
"我沒糊涂!"張師傅的聲音突然提高了,"我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
"你知道什么是對的?那你告訴我,讓一個乞丐住在公園門口八年,這是對的嗎?"
"他不是乞丐!"張師傅的眼睛紅了,"八年了,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要過一分錢!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愛護這個公園!"
"愛護公園?他一個撿垃圾的能愛護什么?"王強冷笑,"張師傅,我看你是被他洗腦了。"
"是你不了解他!"張師傅的聲音在顫抖,"八年來,他幫我們做過多少事?制止過多少不文明行為?他做的這些,比那些只會說漂亮話的人強一百倍!"
王強被張師傅的話噎住了,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我不管他做過什么,規定就是規定。明天他必須走!"
07
最后期限到了。
那天下午,王強帶著四個保安來到李大爺的住處。
"時間到了,收拾東西,馬上搬走!"王強命令道。
李大爺沒有反抗,默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八年的家當,其實也沒有多少:幾件換洗衣服、一些撿廢品的工具、幾本已經翻得破爛的舊書、還有一個小鐵盒,里面裝著什么東西看不清楚。
"等等!"就在這時,張師傅沖了過來,擋在王強面前,"他哪也不去!"
"張建國,你瘋了?"王強沒想到張師傅會這樣做。
"我沒瘋!"張師傅的眼睛里燃燒著怒火,"八年了,李大爺對這個公園付出了多少?你們這些新來的知道嗎?"
"我不管他付出了什么,影響市容就是不行!"
"什么叫影響市容?一個善良的老人住在這里,怎么就影響市容了?"張師傅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些在公園里亂扔垃圾的人影響不影響市容?那些在湖里亂扔煙頭的人影響不影響市容?你怎么不去管他們?"
"張師傅,你冷靜一點..."旁邊的同事想勸張師傅。
"我很冷靜!"張師傅轉身指著李大爺,"這是一個有尊嚴的老人!這是一個善良的老人!這是一個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愛護公園的老人!憑什么要趕他走?"
王強被張師傅的話震住了,但很快又強硬起來:"張建國,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公園的管理員,不是這個老頭的保護傘!"
"沒錯,我是管理員!"張師傅挺起胸膛,"管理員的職責就是保護公園,保護公園里的每一個善良的人!"
"胡說八道!"王強徹底被激怒了,"行,你有種!明天我就向上級舉報,說你包庇流浪人員,違反管理規定!"
"隨你怎么舉報!"張師傅毫不退縮,"今天,李大爺不能走!"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氣氛緊張得像要爆炸一樣。
08
第二天一早,張師傅就接到了通知:立即辦理退休手續。
理由很簡單:違反公園管理規定,包庇非法居住人員,影響惡劣。
"老張,你這是何苦呢?"同事老劉搖頭嘆氣,"為了個外人,把自己的工作都搭進去了。"
"他不是外人。"張師傅平靜地說,"他是我朋友。"
"朋友?一個撿垃圾的流浪漢,能算什么朋友?"
"朋友不在于身份高低,在于人品好壞。"張師傅看著老劉,"李大爺的人品,比很多穿著體面的人強得多。"
辦退休手續的時候,張師傅心情復雜。三十二年的公園生涯就這樣結束了,說不難過是假的。但他不后悔,有些事情比工作更重要,有些友誼比利益更珍貴。
消息很快傳開了,園里的老員工都為張師傅惋惜。
"張師傅是個好人,就是太倔了。"
"為了個要飯的,至于嗎?"
"現在好了,工作沒了,還能落什么好?"
但也有人理解張師傅的做法。
"李大爺確實是個好人,這么多年幫了咱們不少忙。"
"張師傅重情重義,這樣的人不多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09
最后一天上班,張師傅特意去商店買了一大包東西:棉被、暖水瓶、常用藥、還有一些干糧。
"大爺,我明天就不來了。"張師傅把東西放在李大爺面前,聲音有些哽咽。
李大爺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什么:"張師傅,是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自己的選擇。"張師傅打斷了李大爺的話,"有些事情,比工作更重要。"
"你為了我丟了工作,我這心里..."李大爺的眼睛濕潤了,聲音顫抖著說,"我一個要飯的,不值得你這樣。"
"咱們是朋友,不說這些。"張師傅拍拍李大爺的肩膀,"新來的管理員脾氣不好,你多忍忍。實在待不下去就換個地方,身體要緊。"
"我..."李大爺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行了,別說了。"張師傅強裝輕松地笑了笑,"我該走了。這些東西你收著,天冷了用得著。"
轉身的那一刻,張師傅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八年的友誼,三十二年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但他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就在張師傅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后傳來李大爺的聲音。
"張師傅,等等。"
張師傅回過頭,看到李大爺站了起來,那雙疲憊的眼睛里突然閃著一種從未見過的光芒。
"怎么了,大爺?"
李大爺緩慢地走到張師傅面前,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跟我來。"
"去哪?"張師傅有些疑惑。一個無家可歸的老人,還能去哪里?
"到我那。"
張師傅愣住了。到李大爺那?一個住紙板屋、靠撿廢品為生的流浪老人,能有什么地方?
"大爺,你說什么呢?你不是..."
"張師傅,這八年來,只有你把我當人看。"李大爺的眼中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芒,聲音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激和堅定,"現在,該我報答你了。"
李大爺緩緩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張師傅定睛一看,整個人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