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張偉強握緊拳頭,看著對面桌后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
"你姑媽是哪根蔥?"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
三十八歲的張偉強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小小的學校后勤辦公室里,被人如此羞辱。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叫趙明輝的后勤主任,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姑媽是誰。
那個在這座城市里呼風喚雨的女人,那個連市長都要禮讓三分的女人,在這個男人眼里,竟然只是"哪根蔥"。
張偉強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決定讓這個男人明白,有些蔥,是他永遠惹不起的。
01
秋風蕭瑟,梧桐葉黃。
張偉強推著那輛破舊的三輪車,沿著學校的小徑緩緩前行。車上堆滿了從各個教學樓收集來的垃圾,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他已經(jīng)在這所職業(yè)技術學校的后勤部門工作了三年。
三年前,他從那家倒閉的紡織廠失業(yè)后,托人找關系才進了這里。雖然只是個清潔工,但在這個小城市里,能有份穩(wěn)定的工作已經(jīng)不容易了。
"老張,又在發(fā)呆啊。"
同事李建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拿著掃帚,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沒有,在想事情。"張偉強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李建國是個老實人,在這里干了十幾年,從來不惹事,也從來不抱怨。他總是告訴張偉強,安分守己就好,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聽說新來的主任脾氣不太好,你可得小心點。"李建國壓低聲音,"昨天小王就因為垃圾桶沒刷干凈,被罵得狗血噴頭。"
張偉強點點頭,心里卻不以為然。
他的姑媽張玉華是這座城市里有名的女強人,從一個小攤販做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擁有數(shù)家企業(yè)的老板。更重要的是,她在政府部門有著廣泛的人脈關系。
只要姑媽一句話,別說一個小小的后勤主任,就是校長也得給幾分面子。
想到這里,張偉強的腰桿不由得挺直了幾分。
"張偉強!"
一聲暴喝從身后傳來。
張偉強轉過身,看到一個身材矮胖、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正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這人就是新來的后勤主任趙明輝。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活?"趙明輝指著垃圾車,"這車子臟成什么樣了?還有你的工作服,幾天沒洗了?"
張偉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服,確實有些臟污,但也不至于這么嚴重。
"主任,我每天都在清洗..."
"別給我找借口!"趙明輝打斷了他的話,"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偷懶耍滑的員工。你要是不想干,趁早滾蛋!"
周圍的同事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張偉強。
張偉強感到血液直沖腦門,拳頭緊握。
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低聲說道:"主任,我會注意的。"
"注意?"趙明輝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根本沒把工作當回事。從明天開始,你負責全校的廁所清潔,一個月后我再考慮是否讓你繼續(xù)留在這里。"
廁所清潔是后勤部門最臟最累的活,也是最沒人愿意干的活。
張偉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主任,我..."
"怎么,有意見?"趙明輝瞇著眼睛,"你以為你是什么人物?在我這里,老老實實干活就行了,別想著耍什么花招。"
張偉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憤怒。
他想起了姑媽張玉華常說的話:"做人要低調,但不能沒有底線。"
現(xiàn)在,他的底線正在被一點點地踐踏。
"我明白了。"張偉強咬著牙說道。
趙明輝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李建國走過來,輕聲安慰道:"老張,忍一忍吧。這種人就是喜歡欺負老實人。"
張偉強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推著垃圾車繼續(xù)前行。
夕陽西下,整個校園都被染成了金黃色。
但張偉強的心里,卻如同烏云密布。
02
第二天一早,張偉強就開始了他的"新工作"。
學校里一共有二十三個廁所,分布在各個教學樓、宿舍樓和辦公樓里。每一個廁所都需要徹底清潔,不僅要刷洗便池,還要拖地、擦鏡子、補充手紙和洗手液。
張偉強穿著橡膠手套,戴著口罩,一個廁所一個廁所地清理著。
刺鼻的氣味讓他幾次差點嘔吐出來,但他還是堅持著。
"老張,你這是何苦呢?"李建國路過時,看到張偉強正在清理最臟的那個廁所,不禁搖頭嘆息。
"沒辦法,總得有人干。"張偉強苦笑著說道。
"你要是實在受不了,就辭職算了。"李建國建議道,"以你的能力,找個別的工作應該不難。"
張偉強停下手中的活,抬頭看著李建國。
"建國,你說一個人什么時候最憋屈?"
李建國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就是明明有能力反抗,卻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時候。"張偉強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他想起了姑媽張玉華。
姑媽從小就告訴他,做人要有骨氣,不能被人隨意欺負。但同時,她也教導他要懂得隱忍,要學會在適當?shù)臅r候爆發(fā)。
"時機還沒到。"張偉強心里默默地說道。
下午三點,張偉強正在清理教學樓三樓的廁所時,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聲音。
"趙主任,這個月的清潔用品費用又超支了。"
"超支就超支,難道還要我自己掏錢?"
"可是上面的領導..."
"上面的領導怎么了?我告訴你,我趙明輝在這里說了算!"
張偉強透過門縫看到,趙明輝正在和財務科的一個女同事爭論著什么。
"趙主任,您這樣做不合規(guī)定。"那個女同事怯生生地說道。
"規(guī)定?"趙明輝冷笑一聲,"我就是規(guī)定!你要是不服,可以去找校長投訴。"
女同事被嚇得不敢再說話,低著頭匆匆離開了。
張偉強皺起了眉頭。
他在這里工作了三年,對學校的各種規(guī)章制度還是比較了解的。后勤部門的每一筆開支都需要嚴格審核,不可能隨意超支。
但趙明輝顯然不把這些規(guī)定當回事。
"看來這個人不僅脾氣不好,還有問題。"張偉強心里想道。
傍晚時分,張偉強終于清理完了最后一個廁所。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剛想休息一下,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偉強,有人找你。"
張偉強打開門,看到一個穿著得體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外。
"姑媽?"
來人正是張玉華。
她今年五十三歲,保養(yǎng)得很好,看上去只有四十歲左右。一身黑色的職業(yè)套裝,配上精致的妝容,顯得端莊而威嚴。
"偉強,你這是怎么了?"張玉華看到張偉強憔悴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什么,就是工作累了點。"張偉強不想讓姑媽擔心。
"別騙我。"張玉華走進房間,仔細打量著張偉強,"你從小就是這樣,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張偉強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姑媽。
張玉華聽完后,臉色變得陰沉。
"這個趙明輝,是不是不想在這個位置上干了?"
"姑媽,算了吧。"張偉強搖頭道,"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麻煩你。"
"小事?"張玉華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有人欺負我的侄子,這還是小事?"
她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偉強,你記住,我們張家的人從來不怕事,但也不能被人隨意欺負。"
"那你想怎么辦?"
張玉華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我會讓他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
03
第三天早上,張偉強照常來到學校。
但他發(fā)現(xiàn),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同事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地朝他這邊看一眼。
"老張,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李建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道。
"沒干什么,在宿舍休息。"張偉強如實回答。
"那就奇怪了。"李建國撓撓頭,"聽說昨天晚上趙主任被校長叫去談話了,一談就是兩個小時。"
張偉強心里一驚,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平靜。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工作上的事情?"李建國搖搖頭,"我看不像。聽說校長的臉色很難看,趙主任出來的時候臉都白了。"
正說著,趙明輝從辦公樓里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確實很難看,眼睛里還帶著血絲,顯然一夜沒睡好。
趙明輝遠遠地就開始喊張偉強的名字。
張偉強走過去,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找人告狀了?"趙明輝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張偉強搖頭否認。
"沒有?"趙明輝冷笑一聲,"那校長怎么會知道我讓你清理廁所的事情?"
張偉強心里明白了。
看來姑媽昨天晚上確實有所行動。
"主任,我真的沒有告狀。"張偉強依然堅持否認。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趙明輝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告訴你,就算校長給你撐腰,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周圍的同事們都被吸引過來,遠遠地圍觀著。
"主任,你這樣說話不太合適吧?"張偉強終于忍不住了。
"不合適?"趙明輝指著張偉強的鼻子,"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了!"
"我只是覺得,作為一個主任,你應該有點基本的素養(yǎng)。"張偉強的聲音很平靜,但眼中已經(jīng)有了怒火。
"素養(yǎng)?"趙明輝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一個掃廁所的,跟我談素養(yǎng)?"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張偉強。
"掃廁所怎么了?"張偉強站起身,"掃廁所也是用自己的勞動換取報酬,比那些貪污腐敗的人強多了!"
"你說什么?"趙明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敢說我貪污腐敗?"
"我沒有指名道姓。"張偉強冷冷地說道,"但如果你覺得我在說你,那可能是你心里有鬼。"
圍觀的同事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沒想到,平時老實巴交的張偉強,竟然敢這樣跟趙明輝說話。
"好,很好!"趙明輝氣得渾身發(fā)抖,"張偉強,你等著!我一定要讓你滾出這個學校!"
"那你試試看。"張偉強毫不示弱地回應道。
就在這時,校長辦公室的門開了。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正是校長李國強。
"怎么回事?"李國強皺著眉頭問道,"大早上的吵什么?"
"校長,這個張偉強太囂張了,竟然說我貪污腐敗!"趙明輝立即告狀。
李國強看了看張偉強,又看了看趙明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都回去工作吧。"李國強擺擺手,"有什么事情到我辦公室說。"
"校長,這個張偉強..."
"我讓你回去工作!"李國強的聲音嚴厲了幾分。
趙明輝不敢再說什么,只能惡狠狠地瞪了張偉強一眼,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李國強走到張偉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張,做人要低調一點。"
張偉強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著姑媽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04
當天下午,張偉強接到了姑媽的電話。
"偉強,晚上來我家吃飯。"
張玉華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但張偉強能感覺到其中的深意。
晚上七點,張偉強來到了姑媽的別墅。
這是一棟位于市中心的三層別墅,裝修豪華而典雅。姑媽獨自一人住在這里,偶爾會有保姆來打掃。
"偉強,來了。"張玉華穿著一身休閑裝,看起來比白天輕松了許多。
"姑媽,你昨天晚上..."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張玉華打斷了他的話。
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都是張偉強愛吃的菜。
"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張玉華夾了一塊肉放在張偉強的碗里,"都是姑媽不好,沒有早點關心你。"
"姑媽,你別這么說。"張偉強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應該自己承擔責任。"
"承擔責任?"張玉華放下筷子,"偉強,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張偉強搖搖頭。
"我從一個小攤販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張玉華的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光芒,"這期間,我遇到過無數(shù)的困難和挫折,也被人欺負過,羞辱過。"
"但你都挺過來了。"
"是的,我都挺過來了。"張玉華點點頭,"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挺過來的嗎?"
張偉強等待著姑媽的回答。
"靠的是不服輸?shù)木瘢康氖怯啦煌讌f(xié)的態(tài)度。"張玉華的聲音變得堅定,"我從來不允許任何人踐踏我的尊嚴,哪怕他是天王老子。"
"所以你昨天晚上..."
"我昨天晚上給李國強打了個電話。"張玉華淡淡地說道,"我們是老朋友了,他的校長位置,當年還是我?guī)兔幦〉摹?
張偉強恍然大悟。
原來姑媽和校長有這樣的關系。
"不過,我沒有直接說你的事情。"張玉華繼續(xù)說道,"我只是提醒他,應該好好管理一下后勤部門,有些人的行為已經(jīng)影響到了學校的聲譽。"
"然后呢?"
"然后李國強就明白了。"張玉華笑了笑,"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張偉強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他為姑媽的關心而感動;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太光彩。
"姑媽,我不想因為你的關系而得到特殊照顧。"張偉強誠實地說道。
"特殊照顧?"張玉華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偉強,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給你特殊照顧,我是在為你討回公道。"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然有區(qū)別。"張玉華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特殊照顧是不勞而獲,討回公道是維護正義。那個趙明輝欺負你,本身就是不對的。"
張偉強沉默了一會兒。
"姑媽,你說得對。"
"我知道你是個有骨氣的人,不愿意依靠別人的關系。"張玉華坐回到張偉強身邊,"但是,在這個社會上,有時候你必須學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我明白了。"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張玉華的表情變得嚴肅,"這次我可以幫你,但以后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
"我知道。"
"還有,那個趙明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張玉華提醒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張偉強點點頭,心里已經(jīng)有了預感。
果然,第二天一早,張偉強就感受到了來自趙明輝的"報復"。
他被安排去清理學校最偏僻的那個倉庫,那里堆滿了各種廢棄的桌椅和雜物,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人清理過了。
"張偉強,這個倉庫必須在今天之內清理完畢。"趙明輝惡狠狠地說道,"如果完不成,你就別想下班了。"
張偉強看了看那個倉庫,里面的東西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工作量至少需要三個人干一整天。
但他沒有抱怨,只是默默地開始了工作。
05
倉庫里的灰塵很厚,張偉強剛進去就被嗆得直咳嗽。
他戴上口罩,開始一件一件地搬運那些廢棄的桌椅。
有些桌椅已經(jīng)破損得很厲害,搬運的時候還會劃傷手。
中午的時候,李建國偷偷跑過來看他。
"老張,你這是何苦呢?"李建國心疼地說道,"這明顯是故意整你。"
"沒關系,反正也是工作。"張偉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可是這樣的工作量,一個人根本完不成。"李建國著急地說道,"要不我?guī)湍阋黄鸶桑?
"不用,被人看到了你也會有麻煩。"張偉強搖搖頭。
"那你打算怎么辦?"
張偉強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埋頭工作。
下午三點的時候,張偉強的手機響了。
"偉強,你在哪里?"
是姑媽的聲音。
"我在學校的倉庫里。"
"倉庫?你去倉庫干什么?"
張偉強把今天的情況簡單地告訴了姑媽。
"這個趙明輝,真是不知死活!"張玉華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你等著,我馬上就過去。"
"姑媽,別來。"張偉強連忙阻止,"我能處理。"
"你怎么處理?"
"我有辦法。"張偉強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兩個小時?"張玉華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偉強,你別逞強。"
"姑媽,相信我。"
掛斷電話后,張偉強繼續(xù)工作。
但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下午五點,趙明輝來到了倉庫。
他本來以為會看到張偉強狼狽不堪的樣子,但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大吃一驚。
倉庫里的東西雖然沒有全部清理完畢,但已經(jīng)清理了大半。
更重要的是,張偉強把那些還能使用的桌椅都整齊地擺放在一邊,把那些完全損壞的放在另一邊。
"怎么樣,主任?"張偉強擦了擦汗水,"雖然沒有全部完成,但基本的清理工作已經(jīng)做完了。"
趙明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折磨一下張偉強,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做到了。
"哼,算你厲害。"趙明輝冷哼一聲,"但這只是開始。"
"什么意思?"
"明天你繼續(xù)清理,直到全部清理完畢為止。"趙明輝惡狠狠地說道。
張偉強點點頭,沒有反駁。
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晚上,張偉強回到宿舍后,立即給姑媽打了個電話。
"姑媽,我需要你幫個忙。"
"什么忙?"
"我想查一下趙明輝的底細。"張偉強的聲音很平靜,"我懷疑他在工作中有違法違紀的行為。"
"你有證據(jù)嗎?"
"暫時沒有,但我有線索。"張偉強回憶著前幾天看到的那一幕,"他和財務科的人爭論過清潔用品的費用問題。"
"這種事情很常見,不一定說明什么問題。"
"但他的態(tài)度很可疑。"張偉強繼續(xù)說道,"一個正常的主任,不會對財務審核如此反感。"
張玉華沉默了一會兒。
"好,我會讓人去查的。"
"謝謝姑媽。"
"不過,偉強,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查出了問題,你要讓我來處理。"張玉華的聲音變得嚴肅,"你不要自己貿然行動。"
"我明白。"
掛斷電話后,張偉強躺在床上,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知道,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而接下來的幾天,將會決定他和趙明輝之間的勝負。
第二天一早,張偉強繼續(xù)去清理倉庫。
但這次,他不再是一個人。
李建國偷偷跑過來幫忙,還有幾個其他的同事也過來搭手。
"老張,我們都看不下去了。"李建國一邊搬東西一邊說道,"這個趙明輝太過分了。"
"是啊,這明顯是故意整人。"另一個同事也附和道。
張偉強心里很感動,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冷靜。
"謝謝大家,但你們不要因為我而得罪趙明輝。"
"得罪就得罪,我們又不是他的奴隸。"李建國不屑地說道。
正說著,趙明輝出現(xiàn)了。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趙明輝看到這么多人在幫張偉強,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我們在幫老張干活。"李建國理直氣壯地說道。
"幫他干活?"趙明輝冷笑一聲,"這是他的工作,關你們什么事?"
"我們愿意幫忙,你管得著嗎?"
"我管得著嗎?"趙明輝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是這里的主任,你們都是我的下屬!"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張偉強站起身,走到趙明輝面前。
"主任,這是我的工作,我會自己完成。"他轉向其他同事,"大家都回去工作吧,謝謝你們的好意。"
同事們雖然不情愿,但還是離開了。
現(xiàn)在,倉庫里只剩下張偉強和趙明輝兩個人。
"張偉強,你以為找?guī)讉€人幫忙就能對付我?"趙明輝逼近張偉強,"我告訴你,在這個學校里,我說了算!"
"是嗎?"張偉強冷冷地看著他,"那你知道我姑媽是誰嗎?"
06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倉庫里爆炸開來。
趙明輝愣了一下,然后爆發(fā)出一陣狂笑。
"你姑媽?"他笑得前仰后合,"你姑媽是哪根蔥?"
張偉強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你確定你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趙明輝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掃廁所的,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