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窗外雨聲滂沱,我握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屏幕上是爺爺蒼老卻執著的語音:"小洋,我想來上海看看你。"心臟像被揪緊,指尖卻在打字:"爺爺,不用來。"
高級公寓里,我環顧四周價值不菲的家具,想起爺爺破舊的木屋和滿是老繭的雙手。淚水滑落,我狠心按下發送鍵,然后撥通了陌生女人的電話:"周小姐,我答應你的條件。"
01:
我叫方洋,二十八歲,如今在上海一家外企擔任高管。看起來光鮮亮麗,但很少有人知道我的過去。
十三歲那年,一場車禍奪走了父母的生命,只留下我一個人。那時我們家在南方一個小縣城,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沒有留下多少積蓄。父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爺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毅然決定接我去他的村子里生活。
爺爺住在山區一個偏遠的小村莊,屋子是幾十年前的土坯房,冬冷夏熱。他一輩子務農,靠種幾畝薄田為生。當我第一次踏進他的家門,看到簡陋的家具和斑駁的墻壁時,我哭了。不是因為條件艱苦,而是因為從未見過爺爺的我,突然發現這個陌生的老人眼中滿是對我的心疼和愛。
"小洋,以后這就是你的家。"爺爺粗糙的手輕輕撫摸我的頭,"爺爺沒什么本事,但一定會讓你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
從那天起,爺爺開始了他的"養孫計劃"。他把村里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給我住,自己卻睡在透風的堂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下地干活,回來后還要準備我的三餐。我清晰記得每個雨天,爺爺都會撐著傘,穿著雨衣,站在村口等我放學。那時候村里到鎮上的學校有三里路,沒有公交車,只能走泥濘的山路。
"小洋,鞋子濕了沒?來,爺爺給你換雙干的。"爺爺總會提前準備好干凈的襪子和鞋子。他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卻明白教育的重要性,從不讓我因為家務耽誤學習。
那段日子雖然清貧,卻是我生命中最溫暖的時光。爺爺不會輔導我功課,但他會坐在油燈下,看著我做作業,偶爾問一句:"小洋,學得怎么樣?"我知道他聽不懂我的回答,但他的關心讓我倍感溫暖。
初中畢業那年,我以全鎮第一的成績考上了縣城最好的高中。爺爺賣掉了家里唯一值錢的老黃牛,給我湊了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臨行前,他塞給我一個布包:"這是爺爺攢的錢,你拿著,不夠再跟爺爺說。"
我打開一看,全是皺巴巴的零錢和幾張已經發黃的百元大鈔,總共一千多元。那一刻,我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心疼。
高中三年,我努力學習,沒敢有絲毫懈怠。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爺爺又老了一些,背更駝了,頭發全白了,但他看我的眼神依然那么慈愛。他總是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準備我愛吃的菜,把院子打掃得一塵不染。
"爺爺,我考上大學了,是上海的一所重點大學。"高考結束那個夏天,當我拿著錄取通知書站在爺爺面前時,這個堅強的老人竟然流淚了。
"好,好啊!我方家終于有大學生了!"爺爺顫抖著聲音說,"小洋,爺爺這輩子值了!"
02:
大學期間,我很少回家。一方面是路途遙遠,另一方面是我開始嫌棄那個貧窮的村莊和爺爺的"落后"。上海的繁華讓我目不暇接,我第一次見識到了現代都市的魅力,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貧富差距帶來的自卑。
我的室友們都來自富裕家庭,寒暑假去國外旅游,而我卻只能靠勤工儉學維持基本生活。我開始刻意回避談論家鄉和家人,害怕別人知道我有個只會種地的爺爺。慢慢地,我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背景:父母在國外工作,我是獨自來上海求學的。
大二那年寒假,我找借口沒回家,而是留在上海一家咖啡廳打工。除夕夜,爺爺打來電話,背景音是村里的鞭炮聲。
"小洋,在學校還習慣嗎?爺爺給你包了餃子,可惜你吃不到了......"電話那頭,爺爺的聲音有些哽咽。
"爺爺,我挺好的,學校有活動,回不去。"我站在咖啡廳的后廚,看著窗外上海的霓虹燈,撒了個謊。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了。爺爺給你寄了點臘肉和自家釀的酒,應該過幾天就到。"
掛了電話,我坐在后廚的角落里,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愧疚。但很快,我又說服了自己:我不就是為了改變命運嗎?等我成功了,一定會好好孝順爺爺的。
大學畢業后,我憑借優異的成績和實習經驗,進入了一家知名外企。從此,我的生活軌跡完全改變了。起初是助理,三年后成為部門經理,五年后晉升為公司高管。薪水從最初的五千元一路飆升到現在的月入十幾萬。
我租了市中心的高級公寓,買了名牌車,出入高檔場所,結交富人圈子的朋友。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出身,全身心投入到這個物質至上的都市生活中。
唯一的聯系是每月給爺爺固定打兩千元錢,逢年過節時加到五千。爺爺總是說夠了夠了,讓我自己留著用,但我知道這只是他的客氣話。畢竟,對于一個農村老人這些錢確實不少了。
去年,我認識了周雅婷,一個從法國留學回來的時尚編輯。她出身名門,家族在上海有著深厚的根基。我們相處得不錯,很快確立了戀愛關系。為了配得上她,我刻意包裝自己,說父母在國外定居,家境優渥。
"方洋,下個月我父母要回國,他們想見見你。"一個月前的晚餐上,雅婷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我心里一緊,但還是故作輕松地答應了。隨后的日子里,我更加努力地模仿上流社會的一切:禮儀、談吐、品味,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刻意調整。
見家長那天,我精心準備,穿著定制西裝,手腕上是剛買的百達翡麗,駕駛著一輛借來的保時捷。一切都很完美,直到雅婷父親開始詢問我的家庭背景。
"聽說你父母在國外?做什么生意的?"周父面帶微笑,但眼神卻充滿探究。
我流利地編造著早已準備好的故事:"他們在歐洲有幾家貿易公司,主要做中歐之間的奢侈品進出口。"
"哦?哪個城市?也許我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周父追問道。
就在我編造更多細節時,雅婷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臉色突然變得復雜。"方洋,有個自稱是你爺爺的老人在公司前臺等你。他說找了你家地址沒人,打你電話不接,就去你公司了......"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