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死者為大"這句話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根深蒂固,人們常說辦喪事是為了盡孝道,讓逝者走得體面,活著的人心里也踏實。然而隨著社會變遷,喪葬文化也在悄然轉變,越來越多的人把喪事辦成了一場"表演",背后的動機早已不僅僅是單純的孝道。當講究排場的鋪張浪費與傳統的喪葬禮儀相遇,我們究竟是在尊重逝者,還是在滿足活人的虛榮?今天,我就講述一個讓我深感震撼的親身經歷。
"兒子,你可得回來,你表叔走了。"清晨,母親急促的電話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機,才早上六點半。"表叔?哪個表叔?"我有些迷糊地問道。
"就是你三姑家的老二,去年你還見過的,記不記得了?"母親的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我努力回想,模糊記起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說實話,我和表叔并不熟悉,除了過年偶爾見面,幾乎沒有交集。
"行,我知道了。"我答應道,"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上的事,明天出殯。"母親頓了頓,壓低聲音說,"你一定要回來,這次很多親戚都會去,你不回來不合適。"
掛了電話,我嘆了口氣。離開家鄉已經十年,除了過年,很少回去。但喪事不同于其他場合,是親戚間的"必到場合",不管關系親疏,都得露面。
簡單收拾了行李,我驅車返回了離城市三小時車程的老家。一路上,我的心情復雜而沉重。雖然和表叔不熟,但畢竟是親人的離世,心里總有些悲傷。
到達村口時,遠遠就看到路邊停了密密麻麻的小車,橫幅和白色的哀樂棚赫然在目。我心里一驚,這陣勢也太大了吧?記憶中的表叔只是個普通農民,在村里開了個小賣部,家境一般,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排場?
車還沒停穩,就看到母親迎了上來,一把拉住我:"可算來了,快跟我去吊唁,一會兒你四舅也要來,你們幾個堂兄弟都在那邊等著了。"
"媽,表叔家里情況怎么樣?"我邊走邊問。
母親壓低聲音:"還能怎么樣,辦喪事都快把家底掏空了。你三姑非要大操大辦,請了專業的喪葬公司,還請了二十多桌酒席,光是禮金收入都快二十萬了。"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表叔家院子里搭起了巨大的靈堂,四周掛滿了花圈和挽聯,五六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正在指揮現場秩序。靈堂中央,表叔的遺照被放大成了一米多高,周圍擺滿了鮮花和供品。
"這不像是在農村辦喪事,倒像是在城里開追悼會。"我小聲對母親說。
母親嘆了口氣:"現在農村辦喪事都這樣,比著排場。你表嬸本來不想這么鋪張,是你三姑一定要這樣辦。說是表叔在世沒享過福,死了也要風光一把。"
我皺起眉頭:"表叔生前喜歡這樣嗎?"
"哪里啊,"母親搖搖頭,"你表叔生前最節儉了,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
在靈堂前,表叔的兒子小峰正在接待前來吊唁的親友,臉上帶著疲憊卻強撐著微笑。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小峰,節哀順變。"
小峰勉強笑了笑:"謝謝表哥回來。"他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很久。
正說著,一陣嘈雜聲傳來。只見幾個穿著統一服裝的男女抬著一個巨大的花圈走了進來,花圈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紅色橫幅:"痛悼摯友張德生千古"。
"誰啊這么高調?"我好奇地問。
小峰苦笑道:"村長和他的班子成員。"
"哦,村長和你爸關系不錯?"
"一般吧,平時沒什么來往。"小峰小聲道,"不過村里誰家有喪事,他們都會這樣來一套,然后..."
話還沒說完,村長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靈堂前。只見村長神情哀痛地跪下,對著靈位磕了三個響頭,然后起身掏出一個紅包,塞給了表嬸:"大嫂,節哀順變啊,這是我們村委會的一點心意,老張走得太突然了,我們都沒準備好..."
表嬸含淚接過紅包:"謝謝村長,謝謝各位領導..."
我看到表嬸悄悄地把紅包遞給了一旁的小峰,小峰瞥了一眼里面的金額,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村長一行人離開后,我好奇地問小峰:"紅包里多少錢?"
小峰苦笑一聲:"五百塊。"
"才五百?"我有些意外,"那么大的架勢,才這么點錢?"
"已經不少了,"小峰嘆了口氣,"村長辦事從來都是這樣,表面排場很大,實際上...唉,算了。"
這時,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正是我的三姑——表叔的親姐姐。
"小張來了啊,"三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看這場面,辦得不錯吧?我弟弟走得也算風光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仿佛在炫耀什么。我勉強點點頭:"嗯,挺好的。"
"這些都是我張羅的,"三姑繼續說道,聲音提高了幾分,"請的是城里最好的喪葬公司,花圈都是特制的,比一般的大一倍。明天出殯還有樂隊呢,二十四人的,都是專業的。"
我注意到周圍有人投來羨慕的目光,三姑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三姑,這得花不少錢吧?"我忍不住問道。
"錢算什么,"三姑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我弟弟一輩子沒享過福,死了也要風光一把。再說了,咱家的面子不能丟,村里誰家辦喪事不是這么大排場?咱家能差了?"
我看了看一旁默默垂淚的表嬸,心里一陣不是滋味。表叔走得突然,家里本就不富裕,小峰又在城里買了房,正是用錢的時候,這一場喪事下來,怕是要花去不少積蓄。
"我先去看看表嬸。"我對三姑說完,走向了表嬸。
表嬸坐在靈堂一側,神情憔悴。看到我過來,她勉強笑了笑:"小張來了。"
"表嬸,節哀順變。"我遞上準備好的禮金,輕聲道,"表叔走得太突然了。"
表嬸點點頭,眼淚又流了下來:"誰說不是呢,前一天還好好的,晚上就...醫生說是突發心梗,來不及搶救..."
我安慰了幾句,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表嬸,這場面是不是太..."
表嬸擦了擦眼淚,苦笑道:"我本來不想這么辦的,可你三姑非要這樣,說是體面。我拗不過她..."
正說著,一陣喧嘩聲傳來。只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院子,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中年男人,正是村里有名的富豪劉老板。他身后跟著十幾個人,每人手里都拿著花圈和禮品。
"看,"表嬸低聲道,"劉老板來了,他家辦喪事辦了三天三夜,全村人都說風光。你三姑就非要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