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媽,你說這世道,好人咋就這么難當呢?”
李曉華的嘆息,像一粒石子投入死水。
誰能料到,一次善舉竟招來無盡的勒索,最終將她推向絕路,并引爆了一場更為驚心的滅門慘案。
當善良被逼至墻角,當絕望凝成血色,一個小城的寧靜就此撕裂,留下無盡的嘆惋與沉思。
六月的天,一天比一天熱。
李曉華心里也跟著發慌,再過幾天就高考了。
她家條件一般,爸媽都是普通工人,就盼著她能考個好大學,以后不再受這份苦。
李曉華是個好姑娘,學習用功,人也老實。
這天傍晚,她剛從學校上完晚自習,騎著那輛舊自行車回家。
路過菜市場那條老街,看見前頭圍了一堆人。
“哎喲,老太太摔倒了!” “快看看,摔壞了沒有?”
人堆里吵吵嚷嚷的。曉華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剎車,從人縫里瞅。
一個白頭發老太太坐在地上,手捂著腰,一個勁兒地“哎喲”。
旁邊地上,還撒了些青菜。
“讓讓,讓讓,我是學生!”曉華把車子往邊上一停,擠了進去。
地上的老太太,看著有七十多了,穿得干干凈凈的,臉上都是褶子,疼得五官都擠到一塊兒了。
“老奶奶,您沒事吧?摔著哪兒了?”曉華蹲下去,小聲問。
她看老太太臉都白了,頭上有汗,心里挺急的。
“腰……我的腰動不了了……疼死我了……”老太太說話有氣無力的。
旁邊有人說:“看著像是骨頭出事了,老人家摔一下可不得了。”
“趕緊送醫院去!” “這是誰家老人啊?家里人呢?”
大伙兒瞎嚷嚷,真上手的一個沒有。
都怕惹麻煩,新聞上扶人被訛的事兒,看得多了。
曉華沒想那么多,就覺得老太太可憐。
她說:“老奶奶,您別急,我送您去旁邊那個小醫院看看,行不?”
老太太眼淚汪汪地看著她,點點頭:“好孩子……真是謝謝你了……”
曉華對旁邊一個大嬸說:“阿姨,麻煩您幫我看一下車子,我扶老奶奶去醫院。”
那大嬸遲疑了一下,還是說:“行,你去吧,快點兒啊。”
曉華想把老太太扶起來,可老太太一動就喊疼。
曉華一看,對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年輕小伙說:
“大哥,能不能搭把手?我們把老奶奶弄我車后座上,我帶她去醫院,能快點。”
那小伙瞅瞅,答應了:“行,我幫你。”
倆人使了老大勁兒,才把老太太弄到曉華自行車后座上。
曉華讓老太太抱緊自己,慢慢騎著車,往幾百米外的社區醫院趕。
到了小醫院,醫生看了看,說:“可能傷到骨頭了,最好去大醫院拍個片子。”
曉華身上就剩下二十幾塊錢,還是她的零花錢,她拿出來給老太太掛了號,又買了瓶水。
“孩子,你叫啥名啊?哪個學校的?真是個好心腸。”
老太太精神好點了,拉著曉華的手問。 “
我叫李曉華,光明中學的。老奶奶,您好點兒沒?”
“好多了,好多了。就是這腰啊……”
老太太嘆了口氣,“我家就住這附近。要不,你先送我回家?我跟我兒子兒媳婦說一聲,讓他們帶我去大醫院。”
曉華想了想,也行。問了老太太家在哪兒,又把她扶上車,慢慢送到了一個舊樓房底下。
老太太家住一樓,還算方便。曉華把她扶進屋。
屋里有點暗,東西也都是老樣子。“水……孩子,給奶奶倒碗水喝。”
老太太指指桌上的暖瓶。 曉華趕緊倒了水,小心給她。
老太太喝了水,喘口氣,臉上有了點笑:“曉華啊,今天多虧你了。
你等等,奶奶給你拿點好吃的。”
說著就要起來。 “老奶奶,您別動了,好好歇著。我得回家了,我媽該著急了。”
曉華趕緊攔住。 “那……那也行。你家住哪兒啊?改天讓你叔叔阿姨領你來家吃飯,得好好謝謝你。”
“不用不用,老奶奶,應該的。您好好休息,讓您兒子帶您去大醫院看看啊。”曉華說著就要走。
出門前,老太太又拉著她的手:“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曉華笑了笑,走了。心里挺高興,幫了人,暫時把高考的壓力都忘了。
她沒瞅見,她一走,那老太太就慢慢直起腰,眼神里有點說不出的東西閃了一下。
過了兩天,沒啥事。李曉華一門心思復習,那天扶老太太的事兒,早忘了。
她尋思著,等考完試,可得好好歇歇。
可好日子沒過幾天。
這天下午,曉華剛放學到家,正要看書,門就被人拍響了。
那動靜,又急又沖。“誰啊?”曉華媽王桂香大聲問了句,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四十來歲的樣子。
男的矮胖,板著個臉。女的燙著卷頭發,臉上擦著厚厚的粉,看著就不好惹。
他們后頭,站著那天曉華扶過的劉老太。
可這會兒的劉老太,蔫蔫的,低著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你們是……李曉華家吧?”
胖男人先開口了,口氣沖得很。
王桂香愣了:“是啊,你們找誰?” “我們是劉老太的兒子兒媳婦!”
胖男人指指旁邊的劉老太,“我媽,前兩天讓你們家李曉華給撞倒了!”
“啥?”王桂香和剛從屋里出來的曉華都傻眼了。
曉華趕緊說:“叔叔阿姨,你們搞錯了吧?我是扶了劉奶奶,不是我撞的她呀!”
“扶?說得好聽!”那卷發女人立刻嚷嚷起來:
“不是你撞的,你那么好心去扶?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撞了人還想賴賬?”
“我真沒撞她!”曉華急得臉都紅了,“那天劉奶奶自己摔的,好多人都看見了,我好心送她去醫院,還送她回了家!”
劉老太這才慢吞吞抬起頭,咳了兩聲,委屈巴巴地說:
“曉華啊,奶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你騎車是快了點,是撞到我了……我這把老骨頭,哪經得起這么一撞啊……”
“劉奶奶,您咋能這么說呢?”
曉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天您還謝我,說我是好孩子呢!”
“我是看你小,怕嚇著你……”劉老太低下頭,好像要哭了。
“行了行了!”胖兒子不耐煩地打斷她們,“別說那些沒用的!我媽讓人撞了,去醫院拍了片子,腰椎壓縮性骨折!
醫生說了,得好好養著,醫藥費、營養費、我們照顧她不能上班的錢,這些你們得給個說法吧?”
說著,他從包里甩出一張醫院的診斷單,上面確實寫著“腰椎輕微壓縮性骨折”。
王桂香撿起那張紙,手都哆嗦了。
她雖然不識多少字,但也知道骨折不是小事。
可她信自己閨女,曉華從小連個螞蟻都舍不得踩,咋會撞人呢?
“同志,這里面是不是有啥誤會?我家曉華不是那樣的人。”王桂香想解釋。
“誤會?白紙黑字寫著呢!”卷發媳婦翻了個白眼,“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看你們家條件也不咋地,這樣吧,先拿五千塊錢出來,給我媽看病。
后面的錢,咱們再慢慢說。”
五千塊!對曉華家來說,這可不是小數。
她爸李建國在小廠子上班,一個月也就三千多塊錢,王桂香在外面打零工,掙的錢不固定。
家里的錢,都是給曉華上大學攢的。
“我們……我們哪有那么多錢啊?”王桂香急得快哭了。
“沒錢?沒錢你們就撞人?沒錢就不用負責了?”胖男人嗓門更大了,鄰居都伸頭出來看熱鬧了。
李曉華氣得直哆嗦,她看著劉老太,大聲說:“劉奶奶,您摸著良心說,到底是我撞的您,還是您自己摔了我扶的您?您不能這么冤枉好人啊!”
劉老太往兒子身后縮了縮,小聲說:“就是你撞的嘛……好些人看著呢……不信你去找他們問問……”
“好啊,我們去找!”曉華拉著她媽的手,“媽,我們去找那天在場的人,他們能證明我沒撞人!” 王桂香也覺得這是個法子,趕緊點頭。
可她們娘倆回到那天出事的地方,想找“證人”,才發現沒那么容易。菜市場人來人往,那天看熱鬧的早不知道哪去了。
她們一家家問旁邊的鋪子,有的人說沒注意,有的人說話含含糊糊,還有的干脆擺手:“不關我事,別來找我。”
就一個賣水果的大嬸,那天幫曉華看了自行車,還記得一點。
“那天啊……我好像是看見那老太太自己先晃了一下,然后就坐地上了。小姑娘你是過去幫忙的吧?”
大嬸回憶著說。 曉華眼睛一亮:“對對對!大嬸,您能幫我作證嗎?” 大嬸卻一臉為難:“哎呀,小姑娘,這事兒……我可不敢亂說。萬一那家人找我麻煩咋辦?我這小買賣,可經不起折騰。”
說完,就說有客人,不理她們了。
娘倆找了一大圈,一個愿意出來說話的都沒有。人心真是涼啊。
曉華又急又氣,眼淚直打轉。王桂香也累得不行,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傍晚,劉老太的兒子兒媳婦又找上門了。
“咋樣?找到人給你們作證了?”
胖男人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我跟你們說,別費那勁了!趕緊拿錢,不然,我們就報警,說你們撞了人跑了!
到時候,可就不是五千塊錢能解決的事兒了!還得影響你閨女高考!”卷發媳婦兇巴巴地說。
“高考”兩個字,像錘子一樣砸在王桂香和李曉華心上。
是啊,馬上就高考了,要是這事鬧到學校,鬧到派出所,曉華的前途不就完了嗎!
李建國下班回來,知道了這事,氣得臉都青了。
他是個老實人,一輩子沒跟人吵過架,現在氣得話都說不利索。
“我們沒撞人,憑啥給他們錢!”李建國憋了半天,才喊出一句。
“爸,可是他們說要影響我高考……”曉華小聲說,聲音里都是害怕。
一家人愁眉苦臉,商量了一晚上,也沒個好辦法。
王桂香哭了不知多少回,李建國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曉華更是心亂,書上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
第二天,劉家的人又來了,這回更兇了,直接說:
“今天必須給錢!不然我們就去學校鬧,看你閨女還咋高考!”
“別……別去學校……”王桂香慌了。她拉著門,求道:
“我們給,我們給錢還不行嗎?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孩子吧!”
李建國在一邊,拳頭捏得緊緊的,最后還是松開了。為了閨女,他只能認了。
東借西湊,又跟親戚張了嘴,總算湊了五千塊。
王桂香把那一沓有整有零的錢交到胖男人手里時,心疼得不行。
“這只是頭一筆看病的錢!后面的,我們還會來找你們!”
胖男人點了點錢,扔下一句話,帶著他媳婦和假裝走不動的劉老太,神氣活現地走了。
看著他們走了,曉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淚嘩嘩地流。
她覺得天都黑了。自己明明做了好事,咋就成了這樣?這世道,咋這么不講理?
五千塊錢,對李曉華家來說,已經是扒層皮才湊出來的。
他們想著,花錢消災,這事兒應該過去了。曉華也能安安生生準備高考了。
可他們想得太簡單了。劉家那些人的心,黑著呢。
過了沒一個禮拜,就在高考前三天,劉老太的兒子劉強和兒媳婦張翠花又來了。
這回,他們連劉老太都沒帶,直接就闖進了李家。
“錢花完了,我們又來了。”
劉強一進門就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二郎腿翹得老高。
張翠花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撇著嘴說:“嘖嘖,這日子過得可真夠緊巴的。早知道你們這么窮,當初就該多要點了。”
李建國正在給曉華削蘋果,手一哆嗦,刀差點劃著手。
他忍著氣說:“你們又來干啥?上次不是說好了嗎?”
“說好啥了?”劉強掏了掏耳朵,“上次那五千塊,就是給我媽拍個片子、買點藥的錢。現在我媽這腰啊,疼得下不了床,醫生說得長期養著,還得請個人伺候。這錢,你們不出誰出?”
王桂香從廚房出來,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你們咋能這樣?這不是明擺著訛人嗎!” “訛人?說話得有證據!”
張翠花立刻頂回去,
“我媽的傷是你們閨女撞的,你們就得負責到底!我們已經算客氣的了,沒把你們告到法院去,讓你們賠個底兒掉!”
“到底要多少錢,你們才算完?”
李建國聲音都啞了。 劉強伸出三根手指頭:“不多,再拿三萬塊出來。這三萬,算是我媽的營養費、請人照顧的錢,還有我們的精神損失費。給了這筆錢,我們保證,以后再也不來找你們的麻煩。”
三萬塊!這簡直是要他們的命!“我們沒有那么多錢!”王桂香絕望地喊,“你們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沒錢?我看你們是不想給吧?”
劉強冷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閨女馬上就要高考了。
要是我們現在去她學校鬧一鬧,或者去教育局說她品行不好,撞了老人還不負責,你猜猜,她還能不能高考?還能不能上大學?”
這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李建國和王桂香心口上。
他們最怕的就是這個。
閨女是他們的命根子,要是前途毀了,他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曉華在屋里聽著外面的吵鬧和威脅,心疼得不行。
她沖了出來,眼睛紅紅的:“你們別再逼我爸媽了!是我扶的劉奶奶,跟他們沒關系!你們要錢,沖我來!”
“喲,小丫頭片子還挺橫。”張翠花怪聲怪氣地說,
“沖你來?你拿得出錢嗎?別說三萬,你連三百都拿不出來吧?” 曉華被噎得說不出話,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劉強站起來,走到曉華跟前,低頭看著她:
“小姑娘,叔叔勸你一句,好漢不吃眼前虧。
讓你爸媽乖乖把錢拿出來,對大家都好。不然,耽誤了你的前程,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說完,他和張翠花使了個眼色,又說:
“我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后,高考前一天,我們來拿錢。要是拿不到錢,你們自己看著辦!” 然后,倆人就走了。
屋里,一點聲音都沒有。李建國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難受得直哼哼。
王桂香靠在墻上,眼淚止不住地流,身子直發抖。
曉華站在那兒,手腳冰涼。她感覺自己快喘不上氣了。
高考,是她苦了十幾年的盼頭,是她改命的機會。
可現在,這個機會眼看就要沒了。
她不明白,自己好心幫忙,咋就惹了這么大的禍。
接下來的三天,李曉華一家人就像在地獄里一樣。
李建國和王桂香到處求人借錢。可是,親戚朋友家也都不寬裕,東湊西湊,也就借了幾千塊,離三萬塊差得遠呢。
有人勸他們報警,可報警有啥用?
劉家一口咬定是曉華撞的人,他們手里還有醫院的單子。
這種事,警察來了也多半是和稀泥,最后還是得賠錢。
曉華一天比一天蔫。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人都瘦了一圈。
書本放在面前,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腦子里老是劉強和張翠花那兇狠的臉,還有他們說的那些難聽話。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撞了劉老太?不然,劉老太為啥那么說?為啥旁邊的人都不肯幫她說話?
她覺得沒一點希望了。
這幾天,曉華的班主任也看出她不對勁,找她談了話。
曉華憋不住,把事兒跟老師說了。
老師聽了也很生氣,但也只能安慰曉華幾句,讓她別影響考試,也沒啥好辦法。
這種事,學校也管不了。
高考前一天,也是劉強說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李家的空氣就悶得慌。
王桂香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一宿沒睡。
李建國坐在小凳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屋里嗆得不行。
曉華安安靜靜地收拾考試要用的東西:準考證、身份證、鉛筆、橡皮……每一樣東西,以前看著都高興,現在卻覺得有千斤重。
“爸,媽,”曉華小聲說,嗓子有點啞,“別為我操心了。大不了,我不考了。”
“瞎說!”李建國一下子站起來,急了,“曉華,你聽著,說啥都得去考試!這是你唯一的路!錢的事,爸媽再想辦法,就是賣房子,就是去借高利貸,我們也會把錢湊夠,不能讓他們耽誤你!”
王桂香也過來,拉著曉華的手,眼淚汪汪的:
“孩子,是爸媽沒本事,讓你受委屈了。
但是,你可千萬不能泄氣啊!你要是考不上大學,我們……我們活著還有啥盼頭?”
爸媽的心,像座山一樣壓在曉華身上,她喘不過氣。
她知道,爸媽為她操碎了心。她不能再拖累他們了。
上午十點多,劉強和張翠花又來了。“錢呢?準備好了沒?”
劉強一進門就問,臉上不耐煩。 李建國哆哆嗦嗦地從兜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是好不容易湊來的一萬多塊錢。
“我們……我們就湊了這么多……求求你們,高抬貴手,剩下的錢,我們以后慢慢還,行不行?”
“一萬多?打發要飯的呢?”
張翠花嚷起來,“李建國,你耍我們呢?告訴你,今天拿不出三萬塊,我們就立刻去你閨女學校,把這事兒鬧得大家都知道!”
“我們真沒錢了!”王桂香跪在地上,抱著張翠花的小腿,“求求你們了,行行好吧!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張翠花嫌棄地一腳踢開王桂香的手:“少來這套!我告訴你們,今天見不到錢,你們閨女就別想進考場!”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曉華突然開口了:“錢,我會給你們。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所有人都愣了,看著曉華。 曉華臉上,沒了平時的害怕,反而平靜得很,平靜得讓人心里發毛。
“啥事?”劉強瞇著眼睛問。 “給我一天時間。等我明天考完試,我會把錢給你們。
但是,從現在到我考完試,你們不能再來煩我們,更不能去學校鬧。
要是你們答應,明天下午,我會把三萬塊錢,一分不少地給你們。
要是你們不答應,我現在就從這兒跳下去,我看你們還找誰要去!”
曉華指了指窗戶,話說得特別硬。
李家住五樓,雖然不算太高,但跳下去也夠嗆。
劉強和張翠花互相看了一眼,都有點猶豫。
他們是來要錢的,要是真把人逼死了,錢就打水漂了。而且,真鬧出人命,他們也跑不了。
“行,我們答應你。”
劉強想了想,覺得這條件能接受。
“明天下午五點,我們在這兒等你。記住,是三萬塊,少一分都不行!”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曉華冷冷地說。
劉強和張翠花走了,王桂香一把抱住曉華,大哭起來:
“傻孩子,你咋能說那種話!你嚇死媽了!錢沒了可以再掙,你要是有個好歹,讓我們咋活啊!” 李建國也直流眼淚,拍著曉華的肩膀,說不出話。
曉華輕輕拍著她媽的背,說:“媽,我沒事,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放心吧,我會好好考試的。”
她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已經拿定了主意。一個讓她覺得輕松,又覺得沒指望的主意。
晚上,曉華把自己關在屋里,沒看書。她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一封給爸媽,謝謝他們養大自己,說自己舍不得他們,也說自己沒辦法,求他們原諒。
一封給她的班主任,謝謝老師教她,關心她。還有一封,是罵這個讓她傷透了心的老天爺。
每個字都帶著血,每句話都透著傷心。
寫完信,她把信疊好,放在桌上。
然后,她換了件自己最喜歡的白裙子,那是她想著考上大學后,穿著去學校的。
天黑透了,外面也靜下來了。曉華推開窗戶,晚上的風吹著她的頭發。
她深深吸了口氣,好像要把這世上最后一點氣吸進肚子里。
遠處,燈光閃閃,那么熱鬧,卻又那么冷。
“爸,媽,對不起,閨女不孝,不能給你們養老了……”
“這世道,太臟了,我不想再待了……”
她閉上眼睛,身子一歪,像一片葉子一樣,從五樓掉了下去。
“咚”的一聲悶響,在夜里特別清楚。 李建國和王桂香被這聲音嚇醒了,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念頭冒了出來。
“曉華!曉華!”王桂香鞋都顧不上穿,瘋了一樣沖向閨女的屋子。
屋門沒關緊,窗戶開著,窗簾被風吹得亂飄。床上,沒人。桌上,放著三封信。
“不——!”王桂香尖叫一聲,沖到窗戶邊,伸頭往下看。
樓下的水泥地上,那塊白色的東西,像刀子一樣扎進了她的心。
李建國搖搖晃晃地跟進來,看到這場景,腿一軟,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高考那天,大早上。光明中學高三(二)班的教室里,少了一個人。李曉華的座位,空著。
壞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那個學習好、文靜聽話的姑娘,在高考前一晚,用最傻的法子,結束了自己的命。
整個學校都炸了鍋,可惜的,嘆氣的,說啥的都有。
李曉華的爸媽哭得死去活來,好幾次都暈過去了。
他們不信這是真的。他們的寶貝閨女,他們的全部指望,就這么沒了。
收拾曉華東西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那三封信。
當看到閨女用命寫下的那些話,李建國和王桂香的心都碎了。
他們把所有的恨,都放到了劉家那伙沒人性的東西身上。
“是他們!是他們逼死了我的閨女!我要殺了他們!我要讓他們拿命來還!”
李建國眼睛紅得像兔子,像瘋了一樣吼。
然而,就在李曉華跳樓的第二天,也就是本來高考第一天的早上,一件更嚇人的事發生了。劉老太家,出大事了。
最早發現不對勁的是住劉老太家對門的鄰居。
鄰居早上起來,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從劉家飄出來,門縫底下,好像還有紅色的水往外滲。
鄰居心里發毛,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趕緊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就來了。費了點勁把門撬開,屋里的景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