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春分時節(jié)，城郊山區(qū)墓園里，28歲的林晨楓開車載著32歲的嫂嫂方慧蕓前往給已故的哥哥林晨軒掃墓。三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走了35歲的林晨軒，留下了妻子和年幼的女兒。

這是兄弟倆人生前關系復雜，死后更添遺憾。山路崎嶇，天色陰沉，兩個人帶著各自的心事走向那座孤獨的墓碑。他們不知道，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把他們困在山洞里，也將把埋藏三年的秘密一層層剝開。

01

林晨楓開著那輛白色的轎車，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上爬。副駕駛座上，方慧蕓抱著一束白色的菊花，靜靜地看著窗外。

車里很安靜。收音機里傳來輕柔的音樂，像是在安慰什么。林晨楓的手握著方向盤，手心有些潮濕。他和方慧蕓已經三年沒有單獨相處過了。

“小雯最近還好嗎？”林晨楓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方慧蕓的聲音很輕，“就是最近老問爸爸的事。”

林晨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想起小雯那雙和哥哥一模一樣的眼睛，心里就堵得慌。

“她問什么？”

“問為什么爸爸不回家。”方慧蕓停頓了一下，“我告訴她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她就問能不能去找爸爸。”

林晨楓的喉嚨有些干。他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的那瓶酒，那是哥哥生前最愛喝的二鍋頭。每次和哥哥一起喝酒的時候，哥哥總是喝得比他多，話也比他多。

山路越來越陡。車窗外的風景在慢慢變化，從城市的喧囂變成山林的靜謐。遠處的天空有些陰沉，烏云聚集在山頂上方。

“要下雨了。”方慧蕓說。

“嗯。”林晨楓點點頭，“希望能在下雨前祭拜完。”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春天。哥哥出事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陰沉沉的，像是老天爺?shù)哪樕缓谩Ｄ翘焱砩纤拥诫娫挼臅r候，還以為是惡作劇。

墓園到了。林晨楓把車停在路邊，和方慧蕓一起下了車。山風有些大，吹得方慧蕓的頭發(fā)飄起來。她伸手理了理頭發(fā)，抱緊了懷里的菊花。

墓園里很安靜。除了他們，還有幾個掃墓的人，大多數(shù)是老人。林晨楓拿著酒瓶，和方慧蕓一起走向哥哥的墓碑。

墓碑是黑色的大理石，上面刻著哥哥的名字和照片。照片里的哥哥在笑，笑得很燦爛。林晨楓每次看到這個笑容，心里就難受。他覺得哥哥笑得太假了，就像生前那樣，總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02

方慧蕓把菊花放在墓碑前，跪下來整理了一下。林晨楓站在旁邊，手里拿著酒瓶，不知道該說什么。

“晨軒，我來看你了。”方慧蕓對著墓碑輕聲說話，“小雯長高了很多，學習也很好。”

林晨楓聽著嫂嫂的話，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起哥哥生前總是夸小雯聰明，說她將來一定能考上好大學。哥哥對女兒的愛是那么深，可是他再也見不到女兒長大了。

“哥，我也來看你了。”林晨楓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沙啞，“公司里的人都還記得你。”

這是假話。哥哥工作的那家建筑公司早就倒閉了，同事們也都四散東西。林晨楓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假話，可能是不想讓哥哥在地下不安心吧。

方慧蕓從包里拿出幾樣東西，是哥哥生前愛吃的點心。她把點心一樣樣擺在墓碑前，動作很輕很慢，像是怕驚醒了什么。

“你還記得這個嗎？”方慧蕓拿起一包綠豆糕，“你最愛吃的，每次我買回家你都能吃一整包。”

林晨楓記得。哥哥確實愛吃綠豆糕，每次嫂嫂買回來，哥哥總是藏起來慢慢吃，不讓小雯看見。哥哥說小雯吃糖太多對牙齒不好。

風越來越大了。墓園里的樹木被吹得搖擺不定，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遠處的烏云越聚越多，天色也越來越暗。

林晨楓擰開酒瓶，把酒灑在墓碑前的土地上。酒的香味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哥，這是你最愛喝的。”林晨楓說，“我知道你在那邊一定很孤獨，這酒陪陪你。”

方慧蕓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她看著墓碑上哥哥的照片，眼睛有些紅。

“晨軒，我有時候還是不相信你就這樣走了。”方慧蕓的聲音顫抖著，“有時候半夜醒來，還以為你在旁邊睡著。”

林晨楓不敢看嫂嫂的表情。他知道這三年來嫂嫂過得有多辛苦，一個人帶著孩子，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家庭。他本來應該多幫幫她的，可是他總覺得別扭，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點。雨點很小，像是天空在哭泣。

“我們該走了。”林晨楓說，“要下大雨了。”

方慧蕓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墓碑。她伸手摸了摸墓碑上哥哥的照片，輕聲說：“晨軒，我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像是有人關掉了燈。

03

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墓園里的樹木左右搖擺。烏云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雷聲從遠處傳來，一聲接一聲，越來越響。

“不好，要下大雨了。”林晨楓抓起酒瓶，“我們快走。”

方慧蕓抱緊了包，跟在林晨楓后面往車的方向跑。風越來越大，吹得她的裙子飛起來。她用一只手壓著裙子，一只手拿著包，跑得很吃力。

雨點開始變大了，砸在臉上生疼。林晨楓跑到車旁，掏出鑰匙想要開車門，可是風太大了，車門被吹得開不了。

“快上車！”林晨楓大聲喊，可是他的聲音被風聲蓋住了。

方慧蕓跑到車旁，頭發(fā)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她拉車門，可是拉不開。雨越下越大，像是天空破了個洞，把所有的水都倒下來。

“車門壞了！”林晨楓用力拉車門，可是車門紋絲不動。

雷聲越來越響，閃電在云層里穿梭。整個山都被籠罩在暴雨中，能見度很低。林晨楓想起山路濕滑，就算能開車門，開車下山也很危險。

“那邊有個山洞！”方慧蕓指著不遠處，“我們去那里避雨！”

林晨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不大，但是足夠兩個人躲避。

“走！”林晨楓抓住方慧蕓的手，兩個人一起往山洞跑去。

雨水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地面變得泥濘，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方慧蕓的鞋子陷在泥里，差點摔倒。林晨楓扶住她，兩個人繼續(xù)往前跑。

山洞終于到了。林晨楓讓方慧蕓先進去，自己跟在后面。洞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見。外面的雨聲變得更響了，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

“總算躲進來了。”方慧蕓喘著氣說。

林晨楓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山洞的一小部分。洞不深，大概有十幾平方米。地面是石頭，還算干燥。洞壁上有些水珠，不知道是雨水滲進來的還是山洞里本來就有的。

兩個人在洞口附近坐下來。外面的雨聲很大，雷聲也很響。閃電照亮了洞口，把山洞里照得一明一暗。

“這雨下得真大。”方慧蕓擰了擰頭發(fā)上的水，“看樣子要下很久。”

林晨楓點點頭。他看了看手機，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山區(qū)本來信號就不好，加上這樣的天氣，想要聯(lián)系外面更難了。

“我們可能要在這里待一陣子了。”林晨楓說。

方慧蕓沒有說話。她抱著膝蓋坐著，看著洞口外面的雨簾。雨水從洞口外面流下來，像是一道水簾。

04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雨還在下，沒有停的意思。山洞里很安靜，只有外面的雨聲和偶爾的雷聲。

林晨楓靠著洞壁坐著，心里有些不安。他不習慣和方慧蕓單獨在一起，特別是在這樣封閉的空間里。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小雯知道你今天來祭拜嗎？”林晨楓問。

“不知道。”方慧蕓搖搖頭，“我怕她會哭。”

“她很想念爸爸吧。”

“嗯。”方慧蕓的聲音很輕，“有時候她會拿著晨軒的照片說話，就像他還在家里一樣。”

林晨楓心里一酸。他想起小雯那張?zhí)煺娴哪槪肫鹚偸菃柊职质裁磿r候回家。孩子的世界里，死亡是那么難以理解。

“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林晨楓問完就后悔了。這個問題太私人了，他不應該問。

方慧蕓沒有立刻回答。她盯著洞口外面的雨水，沉默了很久。

“沒有。”她終于開口，“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林晨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想起哥哥生前常說方慧蕓是個好女人，說自己配不上她。那時候林晨楓覺得哥哥在矯情，現(xiàn)在想想，哥哥可能是真的這樣想的。

“你呢？”方慧蕓突然問，“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林晨楓說，“一直忙工作。”

這也是假話。林晨楓確實沒有女朋友，但不是因為忙工作，而是因為他總覺得自己不如哥哥。哥哥長得比他帥，性格比他開朗，工作也比他出色。哥哥在的時候，林晨楓總是活在他的陰影里。

雨聲漸漸小了一些，但還在下。林晨楓看了看手機，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停啊。”方慧蕓說。

“春天的雨總是這樣，下起來就沒完沒了。”林晨楓說，“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下雨下了三天三夜。”

“你和晨軒小時候關系怎么樣？”方慧蕓問。

林晨楓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方慧蕓會問這個問題。

“還行吧。”林晨楓說，“他比我大七歲，小時候經常帶著我玩。”

“你們長大后還常聯(lián)系嗎？”

林晨楓沉默了。他和哥哥長大后聯(lián)系得并不多，特別是哥哥結婚以后。他總覺得哥哥有了自己的家庭，不需要他這個弟弟了。

“不算太多。”林晨楓說，“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方慧蕓點點頭，沒有再問。山洞里又安靜下來，只有雨聲在回響。

05

“其實晨軒很想念你。”方慧蕓突然說，“他經常提起你。”

林晨楓抬起頭看著她，“他說什么？”

“他說你很聰明，比他聰明多了。”方慧蕓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懷念，“他說你從小就愛看書，什么都懂。”

林晨楓心里有些酸澀。哥哥從來沒有當面說過這些話。

“他還說什么？”

“他說你太內向了，應該多出去走走，多交朋友。”方慧蕓看著林晨楓，“他擔心你一個人會孤獨。”

林晨楓的眼睛有些濕潤。他想起哥哥生前確實常常催他找女朋友，說一個人生活太孤單。那時候他總是嫌哥哥啰嗦，現(xiàn)在想想，哥哥是真的關心他。

“晨軒生前最后幾個月有些不對勁。”方慧蕓突然換了話題，“他變得很沉默，經常發(fā)呆。”

林晨楓心里一緊，“怎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