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王秀蘭坐在滿是污漬的床邊，手里握著剛換下來的床單。

“二十五年了，毅峰！整整二十五年！”

陳毅峰站在一旁，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床上躺著的父親陳永茂嘴角還掛著口水，完全不知道這個家庭正在經歷什么樣的煎熬。

“女兒都二十三歲了還找不到對象，就是因為這個老不死的！”

“你給我閉嘴！”毅峰終于爆發了，“他再不濟也是我爸！”

就在夫妻倆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床上的老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

兩人同時看向病床。

“毅...毅峰...”

這一聲呼喚，毅峰愣住了，秀蘭也愣住了。

三十年了，這是父親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

“毅峰...我有...”老人艱難地張開嘴，“北京...有棟房子...”

“什么？”毅峰以為自己聽錯了。

“北京...三百平...別墅...”陳永茂用盡全力說著，“在...在紅房子胡同...”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三個人急促的呼吸聲。

一個酗酒半生、癡呆三十年的老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回光返照時的胡言亂語，還是隱藏了三十年的驚天秘密？

01

凌晨三點，陳毅峰被一陣刺鼻的味道熏醒。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鬧鐘，又是三點，這個時間點仿佛成了他生物鐘里的固定程序。不用看，他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父親又拉了一床。

毅峰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撐著床沿，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那里像有無數根針在扎著。

長期的睡眠不足讓他的神經變得異常敏感，有時候連樓下鄰居家的電視聲都能把他吵醒。

這樣的夜晚，他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

從三十年前開始，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這樣的情況。起初他還會抱怨，會煩躁，但現在已經麻木了，就像是工廠里的工人聽到了上班鈴聲一樣機械地起身。

隔壁傳來妻子王秀蘭翻身的聲音，她沒醒，睡得很沉。

她的呼吸聲很均勻，偶爾會發出輕微的夢囈。毅峰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白天她要照顧店里的生意，晚上還要幫忙照料父親，這些年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些年來，她也累壞了。有時候毅峰看著妻子眼角的皺紋和過早出現的白發，心里就充滿了愧疚。結婚二十五年，她本該享受更好的生活，卻被拴在這個沉重的家庭里。

毅峰輕手輕腳地起身，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妻子。地

板有些涼，他的腳尖剛一接觸就忍不住縮了一下。他摸索著從柜子里取出濕巾和干凈的床單，這些東西他準備得很充分，幾乎每天都要用到。

父親陳永茂躺在那張特制的病床上，眼睛半睜半閉，眼神渙散，完全沒有焦點。

嘴角還掛著口水，順著臉頰滴到枕頭上。

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稀疏地貼在頭皮上，整個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

看到兒子過來，他發出“啊啊”的聲音，聲音嘶啞，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兒。

有時候毅峰會想，這個躺在床上的人，真的是那個曾經在酒桌上大聲說笑的父親嗎？

“爸，沒事，我給您換一下。”毅峰輕聲說著，聲音里帶著溫柔，盡管他知道父親可能聽不懂。但他還是堅持這樣做，也許這能給父親一些安慰。

這是2023年的春天，距離父親患上老年癡呆癥，已經整整三十年了。

三十年，足夠一個嬰兒長大成人，也足夠一個家庭承受所有的磨難。

毅峰一邊給父親擦洗，一邊回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個晚上。

他先是輕輕翻動父親的身體，然后用溫熱的濕巾清潔，再換上干凈的衣物和床單。

那時他才二十歲，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剛剛和秀蘭確定了戀愛關系，正準備結婚。父親突然在酒桌上倒下，當時在場的人都嚇壞了，以為他喝醉了。

送到醫院后，醫生說是腦血栓引起的血管性癡呆。

從那以后，這個曾經能喝一斤白酒、在村里呼風喚雨的男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說起來，父親年輕時確實是個讓人頭疼的人。

天天喝酒，從早到晚都是醉醺醺的，從不管家里的事。

家里的農活全都是母親一個人扛著，連毅峰上學的費用都是母親偷偷攢下的。

母親操勞過度，在毅峰十八歲那年就去世了，死的時候才四十多歲。

那時候毅峰恨透了父親，覺得是他害死了母親。

他甚至想過要離開這個家，再也不回來。

但是血濃于水，當父親真的倒下的時候，毅峰還是選擇了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也許這就是中國人骨子里的孝道觀念，即使再恨，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無人照料。

“毅峰，你輕點，別把你爸弄疼了。”秀蘭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披著一件薄薄的睡衣站在門口看著。她的頭發有些凌亂，眼睛里還帶著剛醒時的迷茫。

“我知道，你再睡會兒吧。”毅峰沒有回頭，繼續手上的活，“時間還早，你多休息一下。”

“睡什么睡，等會兒還要去醫院拿藥。”秀蘭嘆了口氣，走進房間幫忙整理床鋪，“昨天醫生說的那個新藥，一盒就要八百多。”

毅峰的手停了一下。八百多，這差不多是他們小店三天的利潤了。

他們開的那個小雜貨店，每天的營業額也就是兩三百塊錢，除去成本，純利潤更是少得可憐。

“要不......”他想說要不先不買了，家里的經濟壓力已經很大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父親的病不能耽誤，萬一真的有效果呢？“算了，買吧。”秀蘭看出了丈夫的為難，“思雨這個月寄回來一千五，勉強夠用。”

提到女兒，毅峰心里又是一陣愧疚。思雨今年二十三了，大學畢業后在外地打工，本來可以過得很輕松，但因為家里的負擔，她每個月都要往家里寄錢。

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買漂亮衣服，談戀愛，享受青春，而不是為了家里的開銷發愁。

“爸這病，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秀蘭坐在床邊，看著躺在那里的老人。

毅峰沒有回答。三十年了，他問過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但從來沒有答案。

天亮以后，毅峰推著輪椅帶父親去醫院做康復訓練。

這是醫生的建議，說雖然治愈的希望很小，但至少可以延緩病情惡化。

康復科的護士小張已經很熟悉他們了。

“陳叔叔今天精神不錯呢。”小張笑著說。

“是啊，昨晚睡得還行。”毅峰也笑了笑，推著父親到指定的位置。

康復訓練很簡單，就是一些基本的肢體活動。父親配合度很低，經常中途就不動了，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訓練師很有耐心，一遍遍地重復著動作。

“陳師傅，您要堅持。這樣對身體有好處。”訓練師對著父親說。

父親當然聽不懂，只是偶爾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

毅峰在旁邊看著，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個曾經在酒桌上談笑風生的男人，現在連最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

一個小時的訓練結束后，毅峰推著父親到醫生辦公室拿藥。

“陳醫生，那個新藥真的有用嗎？”毅峰忍不住問。

陳醫生看了看病歷，搖搖頭。“說實話，希望不大。但目前這是最新的藥物，總比不試強。”

毅峰點點頭，拿著藥單去繳費。八百六十元，他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又拿出一些零錢湊夠了數。

02

回到家已經中午了。

秀蘭在廚房做飯，炒的是最便宜的豆芽菜配雞蛋。

這些年來，他們很少買肉，除非過年過節。

“思雨打電話了。”秀蘭邊炒菜邊說，“她說想回來看看。”

“回來干什么？路費就要幾百塊。”毅峰把父親扶到客廳的椅子上，給他圍上圍嘴。

“孩子想家了嘛。而且她說，有個男孩子在追她。”

毅峰的心情復雜起來。女兒終于到了談戀愛的年紀，這本來是好事。但他又擔心，如果對方知道家里的情況，會不會望而卻步？

“那小伙子知道咱家的情況嗎？”

“還沒說呢。思雨說想先帶回來見見面。”秀蘭把菜盛起來，“我覺得這事得慎重。萬一人家知道了......”

她沒有說完，但毅峰明白她的意思。一個癡呆的老人，幾十年的醫療費用，這對任何一個年輕人來說都是沉重的負擔。

晚飯的時候，父親又開始胡鬧了。他不肯張嘴吃飯，把勺子推開，弄得滿桌子都是。毅峰只好一點一點地哄著，就像哄小孩一樣。

“爸，張嘴，乖。”他把勺子湊到父親嘴邊。

父親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神里閃過一絲光亮。毅峰以為他要說什么，但父親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變回了那副呆滯的模樣。

這樣的片刻清醒，這些年來偶爾會出現，但都很短暫。毅峰早就不抱希望了。

深夜里，毅峰躺在床上睡不著。隔壁傳來父親的呼嚕聲，還有秀蘭的嘆氣聲。這個家庭的重擔，壓得他們都喘不過氣來。

第二天是周末，思雨突然回來了。

“爸！媽！”她提著一個小包，風塵仆仆地出現在門口。

秀蘭激動地迎上去。“怎么突然回來了？不是說下個月才有假嗎？”

“想你們了唄。”思雨笑著說，但毅峰能看出她眼中的疲憊。

這個女孩子太懂事了，從小就知道替家里分憂。大學四年，她幾乎沒向家里要過錢，都是靠獎學金和兼職維持。畢業后更是第一時間找工作，只為了能幫助家里。

“爺爺怎么樣？”思雨走到父親身邊，輕撫著他的手。

父親看了她一眼，嘴里發出“啊啊”的聲音。這些年來，他已經不認識任何人了，包括這個從小疼愛的孫女。

“還是老樣子。”毅峰苦笑著說。

晚飯的時候，思雨提到了那個男孩子。

“他叫王磊，是我同事。人很好，對我也不錯。”她有些羞澀地說。

“那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秀蘭關心地問。

“程序員，收入還可以。”思雨停頓了一下，“媽，我想把他帶回來見見你們。”

毅峰和秀蘭對視了一眼。

他們當然希望女兒能找到好的歸宿，但又擔心家里的情況會嚇跑對方。

“你跟他說過家里的情況嗎？”毅峰小心地問。

思雨搖搖頭。“還沒有。我想先讓你們見見他，如果合適的話......”

“思雨，爸爸不是不同意你談戀愛。”毅峰嘆了口氣，“但是咱家這種情況，你要跟人家說清楚。免得以后有矛盾。”

“我知道的，爸。”思雨的眼眶有些紅了，“我也不想隱瞞什么。只是......”

她沒有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她的顧慮。誰愿意一結婚就背負這樣的重擔？

03

第二天，思雨陪毅峰帶父親去醫院。路上，父親突然開始不安分起來，在輪椅上扭動，嘴里發出奇怪的聲音。

“爺爺是不是不舒服？”思雨擔心地問。

“可能是想上廁所了。”毅峰停下輪椅，“這附近有個公廁。”

他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父親扶到廁所里。父親的腿腳已經很不靈便，幾乎全靠毅峰支撐著。思雨在外面等著，聽到里面傳來的動靜，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就是她的家庭，這就是她要面對的現實。她怎么開口跟王磊說這些？

從廁所出來后，父親似乎平靜了一些。毅峰推著輪椅繼續往醫院走，思雨跟在旁邊。

“爸，你累不累？要不我來推吧。”思雨主動提出。

“不用，你推不動。”毅峰搖搖頭，“你爺爺雖然瘦了，但還是有一百多斤重。”

“那你每天都這樣推著他，不累嗎？”

毅峰沉默了一會兒。“累啊，怎么不累。但是沒辦法，他是我爸。”

這句簡單的話，讓思雨徹底破防了。她想到這些年來，父親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地照顧著爺爺，從來沒有抱怨過。

到了醫院，醫生例行檢查后說父親的狀況還算穩定。

“不過這個年紀，隨時都可能有意外。”醫生提醒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回家的路上，毅峰突然問思雨：“你真的想好了嗎？要帶那個小伙子回來？”

思雨點點頭。“爸，我想試試。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應該接受我的家庭。”

毅峰欣慰地笑了。女兒長大了，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愛情。

一周后，思雨真的帶著王磊回來了。

王磊是個斯文的小伙子，戴著眼鏡，說話很有禮貌。見到毅峰和秀蘭，他主動問好，還買了一些禮品。

“叔叔阿姨好，我是王磊。”他有些緊張地說。

“來就來了，還買什么東西。”秀蘭熱情地招呼著，“快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王磊環顧了一下這個簡陋的家，目光在角落里的病床上停留了一下。

“那位是......”他小聲問思雨。

“我爺爺。”思雨深吸一口氣，“他得了老年癡呆癥，已經三十年了。”

王磊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哦，這樣啊。”

毅峰仔細觀察著這個年輕人的表情，想看出他的真實想法。但王磊掩飾得很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晚飯的時候，父親又開始鬧騰了。

他不肯好好吃飯，把湯灑了一身。毅峰習以為常地給他換衣服，一邊還要哄著他吃飯。

王磊在旁邊看著，臉色有些不自然。

“爺爺年紀大了，有時候會這樣。”思雨解釋道。

“我理解的。”王磊勉強笑了笑。

飯后，王磊主動幫忙收拾碗筷。在廚房里，他對思雨說：“你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思雨低著頭。

“這么大的事情，你覺得能瞞一輩子嗎？”王磊的語氣有些不悅。

“我沒想瞞著你。我只是想讓你先了解我們這個家庭......”

“了解？”王磊打斷了她，“思雨，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當晚，王磊就提出要回去。他說公司有急事，需要馬上處理。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只是個借口。

送走王磊后，思雨躲在房間里哭了一夜。

04

第二天早上，秀蘭忍不住爆發了。

“毅峰，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她坐在床邊，眼淚直流，手里拿著滿是污漬的床單。

“咱們結婚二十五年，哪一天不是圍著他轉？女兒都二十三了還沒對象，人家一聽說家里有個癡呆老人就避而遠之！”

秀蘭想起上次王磊來家里，那個小伙子被老人的胡言亂語和吐口水嚇得臉色煞白，從此再也沒聯系過思雨。

“媽，別哭了。”思雨從門口探出頭來，眼圈紅紅的。

毅峰紅著眼睛說：“他再不是，也是我爸......”

“你爸？他當年把你當兒子了嗎？”秀蘭的聲音越來越高，“天天喝酒賭博，你媽都被他氣死了！現在還要拖累咱們一家子！”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毅峰臉色漲紅，“現在他是病人，我不能不管！”

“病人？他連你是誰都不認識！昨天他還問我你是誰！你看看他，連個畜生都不如！”

“秀蘭！”毅峰拳頭緊握，“你怎么能這么說？”

“我怎么就不能說？”秀蘭歇斯底里地喊著，“我這半輩子都搭在這里了！二十五年的委屈全都爆發了！”

毅峰舉起手想要打秀蘭，但看著妻子淚流滿面的臉，心中的憤怒瞬間變成了愧疚。

“你打吧！”秀蘭絕望地說，“我每天凌晨三點起來給他擦身子，我已經忘了自己長什么樣子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父親突然呻吟一聲，臉色很不好，額頭冒著冷汗。

“快！送醫院！”毅峰大聲喊道。

醫生檢查后說是突發高燒，可能是感染引起的。“老人身體本來就弱，這種情況很危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接下來三天，父親一直昏迷。毅峰和秀蘭輪流照顧，秀蘭也放下了心中怨氣。

次日早晨，父親突然睜開眼睛。

“毅...毅峰......”這是三十年來，父親第一次清晰地叫他的名字。

“爸！你認得我？”毅峰激動得發抖。

“兒子...對不起...這些年...苦了你了......”

毅峰眼淚如決堤般涌出。“爸，您沒事就好。我不苦，真的不苦。”

父親搖搖頭，“毅峰...爸爸對不起你們...北京...朝陽區...有棟房子...三百平...別墅...在紅房子胡同...當年...”說到這里，父親又陷入了昏迷。

“會不會是他胡說的？”秀蘭小聲問。

“應該是吧。”毅峰也不確定，“他都癡呆三十年了，怎么可能有什么房子。”

但父親剛才的神情，那種清醒的模樣，又讓他覺得不像是胡話。

當天晚上，毅峰翻來覆去睡不著。

父親的話在腦海里反復回響：北京，朝陽區，紅房子胡同，三百平別墅。

一個在小縣城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怎么可能在北京有房產？而且還是三百平的別墅？但又如此具體，甚至連胡同的名字都說得那么清楚，不像是癡呆癥患者的胡言亂語。

毅峰想起父親年輕時總是神神秘秘地出遠門，一去幾個月，回來時帶著古董花瓶、字畫或看不懂的文件，問起來只說是“做生意”。

第二天，父親又陷入深度昏迷。他的呼吸變得非常微弱，皮膚也呈現出不健康的灰白色。醫生李大夫搖頭說：“你父親的身體機能在快速衰竭，心臟功能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三十了。可能撐不了多久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大概還有多長時間？”毅峰問道。

“很難說，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星期。但肯定不會太久了。”

毅峰決定去北京找那個紅房子胡同。“萬一...萬一是真的呢？”

秀蘭堅決反對：“你瘋了？去北京干什么？浪費錢！萬一是人家的房子，你去了不是自討沒趣？”

但毅峰態度堅決，秀蘭知道拗不過丈夫，只好同意了。思雨也支持父親，說就當是給爺爺最后的安慰。

毅峰買了硬座火車票到北京。在烈日下尋找一整天后，一個曬太陽的老太太告訴他：“小伙子，你找什么呢？”

“老太太，請問這附近有別墅嗎？”

“別墅？你說的是23號那棟房子吧？那確實挺大的，三層樓呢。往前走，拐個彎就到了。不過那房子空了好多年了。”

毅峰找到了23號，確實是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你找什么人？”一個穿制服的中年男子問道。

“我想了解一下這棟房子的情況。我父親叫陳永茂。”毅峰出示身份證。

男子查驗后回來說：“陳永茂...確實是這棟房子的房主。你真的是他兒子？”

父親真的在北京有房子！

物業管理員介紹說：“這棟房子確實是陳永茂先生的，但我們幾十年都沒見過房主。但如果你真的是房主的兒子......”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房子比想象的還大，院子里有小花園，客廳六十平米，樓上好幾個房間都很寬敞。

“建筑面積三百二十平，使用面積差不多三百平。”物業管理員說，“在這個位置，現在至少值一千五百萬。”

一千五百萬？這是什么概念？夠他們過幾輩子了。

在地下室，毅峰發現了保險箱。

“這個......”他指著保險箱。

“如果你是房主的兒子，應該知道密碼吧？”

毅峰想起父親最后說的數字，他試著輸入那串數字：1985。

保險箱居然真的打開了，但看清里面的東西后，毅峰卻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