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校長的奔馳緩緩駛入工地，濺起一片塵土。我手上的磚塊差點掉落，汗水順著臉頰滑下。

"林小川，你不該在這里。"校長的聲音穿透嘈雜的工地噪音。

后爸站在不遠處，眼神陰冷如刀。我握緊手中的磚，指節發白。

這一刻，十八年來被壓抑的憤怒如火山般爆發。

01：

我叫林小川，今年十八歲，高三學生——至少在一周前還是。

那天放學回家，推開門就看見媽媽紅腫的眼睛。她坐在沙發上，身邊是繼父趙國強。

自從我爸三年前因車禍去世，媽媽在我初三那年改嫁給了趙國強。這個男人表面上西裝革履，實際上靠著幾家小工廠和不知道什么灰色渠道維持著"體面"的生活。

"小川，今天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媽媽的聲音有些顫抖。

趙國強直接打斷："有什么好商量的！就這么定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們，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廠子最近資金周轉出了問題，需要一大筆錢周轉。"趙國強點燃一支煙，"你媽的首飾已經當了，房子也抵押了，現在就剩你了。"

"我？"

"你馬上就高考了，考上大學至少還要花二十多萬。與其浪費那錢，不如現在就出來工作。我朋友的工地正缺人，一個月能拿四五千。"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讓我輟學去工地搬磚？"

"有什么不行？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我初中沒畢業照樣當老板！"他吐出一口煙圈，"再說了，你又不是我親生的，我養你這么多年已經仁至義盡了。"

媽媽終于開口："國強，小川成績那么好，老師說他有希望考重點大學..."

"閉嘴！"趙國強猛地拍桌，"沒有你插嘴的份！不就是個高中生嗎？滿大街都是！出去工作怎么了？我供他吃供他住，還得供他上大學？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里："這是我爸留下的房子，你有什么資格..."

話沒說完，一個耳光已經扇了過來。趙國強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從明天開始，你就去工地報到。不然，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媽媽哭著拉住我："小川，聽媽一句，先忍一忍。等過段時間情況好轉了，媽再送你回學校..."

我看著媽媽憔悴的臉，突然明白了什么。這個家早已不是我的家，而我，也只是一個可以隨時被拋棄的累贅。

我沒去學校，而是來到了城郊的一個建筑工地。

02：

工地生活比我想象的還要艱苦。

清晨五點起床，和幾十個大老爺們擠在工棚里，吃完稀飯就開始一天的工作。搬磚、和泥、推車，從早干到晚，腰酸背痛是常態。

我的手很快磨出了血泡，然后結成厚厚的繭。

第三天，我實在忍不住給班主任李老師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可能要輟學了。沒想到十分鐘后，李老師就給我打來電話。

"小川，怎么回事？你成績那么好，離高考只有兩個月了！"

我把家里的情況簡單說了，電話那頭的李老師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先堅持住，我去找校長商量一下。"

那時我并不抱什么希望。誰會為了一個普通學生去得罪人？

尤其是趙國強這種在地方上有些"關系"的人。

工地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開始習慣筋疲力盡的感覺，習慣工友們粗獷的玩笑，也習慣每天晚上偷偷翻開課本，在昏黃的燈光下復習功課。

盡管知道希望渺茫，我仍不愿放棄自己的夢想。

一周后的傍晚，我正搬著一堆磚走向樓梯，突然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抬頭望去，工地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的班主任李老師。他身邊還有一個人，正是我們學校德高望重的周校長。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磚塊，慢慢走了過去。

"小川，我們找了你好幾天了。"李老師握住我的手，看著我粗糙的手掌，眼圈有些發紅。

周校長上下打量著我："就是在工地門口看到你，我差點認不出來。才一周不見，怎么瘦了這么多？"

我低下頭，突然感到一陣羞愧。曾經的優等生，如今卻灰頭土臉地站在工地上。

"校長，李老師，你們怎么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李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知道全班同學有多擔心你嗎？他們集體給校長寫了封信，要求學校想辦法幫你。"

周校長看著我說："小川，我已經和你繼父談過了。但他態度很強硬，說這是你們家的家務事，學校無權干涉。"

我苦笑一聲："謝謝校長，但他說得沒錯。我畢竟不是他親生的..."

"胡說！"周校長打斷我，"教育面前，沒有親生不親生之分！你是我們學校最有潛力的學生之一，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放棄學業！"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駛入工地。車門打開，趙國強和我媽走了下來。

"這不是周校長嗎？"趙國強臉上掛著假笑，"大忙人親自跑到工地來，真是屈尊了。"

周校長面色不變："趙先生，我們是為小川的學業來的。"

"學業？"趙國強冷笑一聲，"他的學業跟你有什么關系？讀不讀書是我們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媽媽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李老師忍不住了："趙先生，小川學習這么好，馬上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讓他輟學，您考慮過后果嗎？"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不上大學嗎？"趙國強掏出一根煙點上，"上什么大學？出來還不是給人打工？現在直接工作不更好？"

我看著趙國強那張傲慢的臉，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三年了，這個男人從來沒把我當成家人，只是一個可以隨意驅使的工具。

"趙先生，"周校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小川的生父去世前，曾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是個好父親，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讓兒子接受良好的教育。如今您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趙國強的表情變了："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對不起他了？他死了，是我在養他兒子！我花我的錢，憑什么還要受你們指責？"

周校長不為所動："趙先生，我們學校決定給小川提供全額獎學金，包括生活費。如果您是因為經濟原因讓他輟學，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

我震驚地看著周校長。我們學校從來沒有過全額獎學金這種東西。

趙國強顯然也愣住了，但很快又冷笑起來："獎學金？誰稀罕！我缺那點錢嗎？我是嫌他沒用！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還不如早點出來社會闖一闖！"

03：

工地上的其他工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遠遠地圍觀著這場爭執。夕陽的余暉灑在眾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趙國強，你別太過分了！"李老師終于忍不住了，"你明明就是想霸占小川父親留下的那套房子！大家都知道你那些工廠經營不善，欠了一屁股債。你就是想讓小川放棄學業，斷絕他的前途，好讓他永遠依附于你！"

趙國強臉色鐵青："你！你胡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