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詩雨啊,你要是能給我們王家生個兒子,這套房子就是你們的。"
那是十八年前,趙玉蘭當(dāng)著所有親戚的面,拍著胸脯對我許下的承諾。
可當(dāng)我生下兩個女兒后,她的臉色比寒冬還要冷。
"沒有兒子的女人,注定要被拋棄。"這是她逼我離婚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十八年過去了,我?guī)е鴥蓚€女兒在小鎮(zhèn)上艱難度日。
昨天,若汐的清華錄取通知書到了,整個鎮(zhèn)子都轟動了。
今天一早,我的手機(jī)就響個不停,全是當(dāng)年那些親戚打來的。
他們說,趙玉蘭知道消息后,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夜。
01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我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怯生生地坐在王家的客廳里。作為一個從小山村走出來的姑娘,我對這個城里的家庭充滿了敬畏。
客廳里掛著一幅字畫,上面寫著"傳宗接代"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醒目。
趙玉蘭笑瞇瞇地拉著我的手,在所有親戚面前大聲宣布:"詩雨啊,你要是能給我們王家生個兒子,這套三居室的房子就寫你們小兩口的名字!"
當(dāng)時我覺得這話很奇怪。房子本來就是建華的,為什么要特意這樣說?但看著婆婆慈祥的笑容,我也沒敢多想,只是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
"媽,您這話說的,房子原本就是我們的。"建華有些不好意思地?fù)е业募绨颉?/p>
"那不一樣!"趙玉蘭的語氣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咱們王家三代單傳,到了建華這里絕不能斷了香火。詩雨要是生個兒子,那就是對王家最大的貢獻(xiàn),這房子當(dāng)然要給她名分。"
我注意到她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懼?但那一閃而過的神情太快,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詩雨是個好孩子,一定會給我們王家添丁進(jìn)口的。"三嬸笑著湊趣。
"那是當(dāng)然!"趙玉蘭握著我的手更緊了,"我一眼就看出這孩子面相好,肯定能生兒子。我這把年紀(jì)了,就等著抱大孫子呢。"
她說到"這把年紀(jì)"的時候,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急迫,好像時間對她來說特別重要。
建華在旁邊有些無奈地?fù)u頭:"媽,您別給詩雨壓力。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不都一樣嗎?"
"一樣?"趙玉蘭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建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要兒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建華趕緊解釋。
"什么壓力不壓力的,這是女人的本分。"趙玉蘭瞪了兒子一眼,轉(zhuǎn)過頭對我說,"詩雨啊,你說是不是?"
我連忙點(diǎn)頭:"是的,媽。我一定努力。"
"這就對了。"趙玉蘭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走到那幅字畫前,"你看,這是建華他爸生前親手寫的。傳宗接代,這是咱們王家的祖訓(xùn)。"
我仔細(xì)看了看那幅字,字跡蒼勁有力,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別扭的地方,好像筆跡不太自然。
當(dāng)天晚上,建華抱著我說:"詩雨,別聽我媽的,什么生兒子生女兒的,我都喜歡。"
"可是媽媽好像很在意這個。"我有些擔(dān)心。
"我媽就是思想老舊,你別放在心上。"建華輕撫著我的頭發(fā),"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就行。"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心里卻總是想著婆婆那個奇怪的眼神。后來我才知道,那個眼神叫做恐懼——她害怕的,遠(yuǎn)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新婚的頭幾個月,趙玉蘭對我特別好。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菜,什么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都是我愛吃的。她還專門買了各種補(bǔ)品,燕窩、阿膠、人參,說是要給我補(bǔ)身體。
"詩雨啊,你多吃點(diǎn),身體養(yǎng)好了才能生個健康的大胖小子。"她總是這樣說,而且每次說到"大胖小子"的時候,眼中都會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
有一次我感冒了,她比建華還緊張,又是煮梨湯又是買藥的,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媽,您別這么緊張,就是個小感冒。"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趙玉蘭一臉嚴(yán)肅,"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王家的寶貝疙瘩,萬一身體出了問題怎么辦?"
建華在旁邊笑:"媽,您這是把詩雨當(dāng)國寶了。"
"國寶都沒她重要!"趙玉蘭瞪了兒子一眼,然后拉著我的手,"詩雨,你記住,你在這個家里比誰都重要。但前提是..."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我疑惑地看著她:"前提是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趙玉蘭急忙擺手,但我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快去喝湯吧。"
那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趙玉蘭總是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她會悄悄地去隔壁張阿姨家打聽別人家生兒子的經(jīng)驗(yàn),回來后就拉著我說這說那。
"詩雨,張阿姨說,她兒媳婦懷孕的時候每天都喝紅棗湯,結(jié)果生了個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詩雨,聽說王家巷的那個李嬸,兒媳婦生了三個兒子呢,人家有什么秘訣。"
"詩雨,要不我們也去廟里拜拜送子觀音吧。"
我總是笑著應(yīng)付她,但心里卻覺得她有些過分迷信了。那時的我還太年輕,不明白她話里的深意。現(xiàn)在想起來,她那句"前提是"后面的話,應(yīng)該是"前提是你能生個兒子"。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晚上我起夜,發(fā)現(xiàn)趙玉蘭的房間里還亮著燈。我透過門縫看到她正對著一張照片在說話,但距離太遠(yuǎn),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那張照片我見過,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看起來很年輕很漂亮。
02
結(jié)婚半年后,我懷孕了。當(dāng)驗(yàn)孕棒上出現(xiàn)兩道紅杠時,我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建華更是高興得把我轉(zhuǎn)了好幾圈:"詩雨,我們有孩子了!"
當(dāng)我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趙玉蘭時,她的反應(yīng)比我們還要激烈。她當(dāng)場就跪在了地上,對著天花板拜了好幾下。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她嘴里念念有詞,眼中含著淚水。
"媽,您這是干什么?"建華趕緊把她扶起來。
"我這是謝老天爺!"趙玉蘭擦著眼淚,"詩雨懷孕了,咱們王家有后了!"
從那天開始,趙玉蘭對我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每天早上六點(diǎn)就起來給我煮各種粥,什么小米粥、瘦肉粥、紅棗粥,換著花樣來。
"詩雨,懷孕的女人最重要,你想吃什么盡管說。"她一邊盛粥一邊說。
"媽,您太辛苦了。"我有些過意不去。
"不辛苦,不辛苦!"趙玉蘭擺擺手,"為了我的大孫子,再辛苦都值得。"
我注意到她總是說"大孫子",從來不說"孫女"。每次我想糾正她,她都擺手不讓我說。
"詩雨,你別瞎想,肯定是個兒子。"她總是這樣堅(jiān)持。
懷孕三個月的時候,趙玉蘭神神秘秘地拉著我出門。
"媽,我們?nèi)ツ膬海?我問。
"去找個高人看看。"她壓低聲音說。
原來她帶我去找了個算命的老太太。那個老太太看了看我的肚子,又摸了摸我的手相。
"這胎肯定是個帶把的!"老太太肯定地說,"你看這肚子尖尖的,還有這手相,明明白白寫著添丁進(jìn)口。"
趙玉蘭聽了高興得不得了,當(dāng)場就給了那個老太太五百塊錢。
回家路上,她拉著我的手說:"詩雨,你聽到了吧?肯定是個兒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媽,這種事情..."
"什么這種事情那種事情的,老人家的話最準(zhǔn)了!"趙玉蘭打斷我,"你就放心吧,肯定是個大胖小子。"
但是我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趙玉蘭總是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有時候我起來上廁所,會看到她對著一張老照片輕聲地說著什么。
那張照片我見過,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但每次我想仔細(xì)看,趙玉蘭都會很快收起來。
"媽,那是誰的照片?"有一次我忍不住問。
"沒什么,一個老朋友。"趙玉蘭回答得很含糊,然后趕緊把照片放進(jìn)了抽屜里。
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醫(yī)生說胎兒發(fā)育得很好,是個女孩。聽到這個消息,建華高興得不得了:"詩雨,我們有女兒了!女兒多好啊,貼心小棉襖。"
但是趙玉蘭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沒關(guān)系,女孩也挺好的。第一胎是女兒,第二胎肯定是兒子。"
從那天開始,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態(tài)度有了變化。雖然表面上還是很關(guān)心我,但話明顯少了,笑容也不如以前那么自然了。
03
若汐出生的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春日。經(jīng)歷了八個小時的陣痛,當(dāng)醫(yī)生告訴我"是個女孩"的時候,我雖然疲憊但是非常開心。
當(dāng)護(hù)士抱著剛出生的小若汐走過來時,我看到了一個粉嫩的小生命,皺巴巴的小臉,緊閉著雙眼,小手握成拳頭。我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建華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詩雨,你看我們的女兒多漂亮!看這小鼻子,像你;這眼睛,像我。"
我躺在產(chǎn)床上,虛弱地看著這一切。趙玉蘭站在病房門口,當(dāng)她看到護(hù)士懷里的孩子時,臉當(dāng)場就黑了。她勉強(qiáng)走過來看了看孩子,但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在輕微地顫抖。
"挺好的,是個女孩。"她的語氣很平淡,完全沒有之前那種興奮,甚至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媽,您抱抱孫女吧。"建華興奮地把孩子遞給她。
趙玉蘭猶豫了一下,勉強(qiáng)接過孩子,但只抱了不到一分鐘就還給了建華。
"孩子太小了,我怕摔著。"她找了個借口,但我看到她的眼中有一種失望,不,是絕望的神情。
"媽,您看若汐多可愛,小手小腳的。"建華試圖讓母親高興起來。
"嗯,是挺可愛的。"趙玉蘭敷衍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說了一句讓我心涼的話,"女孩就是女孩,終歸是別人家的。"
在醫(yī)院的三天里,趙玉蘭每天都來看我們,但她從來不主動抱孩子,就是站在旁邊看看,然后就開始給我"科普"生男孩的方法。
"詩雨,你聽說過嗎?如果想生男孩,要多吃堿性食物。"她一邊削蘋果一邊說。
"媽,我才剛生完孩子..."我有些無奈。
"現(xiàn)在開始準(zhǔn)備也不晚。"趙玉蘭認(rèn)真地說,"等你身體恢復(fù)了,我們就開始準(zhǔn)備要二胎。這次一定要生個兒子。"
建華有些不高興:"媽,若汐才剛出生,您就想著二胎的事了?"
"怎么能不想?"趙玉蘭瞪了兒子一眼,"咱們王家不能沒有男丁。這是祖訓(xùn),不能壞在我們這一代手里。"
月子里,趙玉蘭對我的態(tài)度明顯不如以前那么熱情了。以前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菜,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鱸魚,現(xiàn)在總是隨便弄點(diǎn)什么就打發(fā)了,不是白菜湯就是青菜面條。
"詩雨,你好好養(yǎng)身體,爭取早點(diǎn)再懷一個。"她總是這樣說,"女人年輕的時候生育能力強(qiáng),要抓緊時間。"
我有些不解:"媽,若汐還這么小,我想先好好照顧她..."
"女孩養(yǎng)大了也是別人家的,還是要有個兒子才行。"趙玉蘭打斷我,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急迫,"趁著年輕,趕緊再生一個。不然年紀(jì)大了,萬一生不出來怎么辦?"
建華有些不高興:"媽,若汐也是我們的孩子,您怎么能這樣說?"
"我怎么了?我說的是實(shí)話!"趙玉蘭提高了聲音,"女兒終歸是要嫁人的,只有兒子才能傳宗接代。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您這想法太老土了。"建華有些生氣。
"老土?"趙玉蘭的聲音更高了,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咱們王家三代單傳,到你這里就斷了嗎?你對得起你爸嗎?對得起你爺爺嗎?"
一提到已故的父親,建華就不再說什么了。我知道他最怕的就是這個話題。趙玉蘭每次都用這個來壓他,屢試不爽。
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雖然趙玉蘭對我的態(tài)度變冷了,但對小若汐卻出奇地好。每當(dāng)孩子哭鬧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沖過來哄。
"不哭不哭,乖寶寶不哭。"她輕柔地哄著若汐,眼中滿含著疼愛,"奶奶的心肝寶貝,別哭了。"
有時候我在喂奶,她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中的表情很復(fù)雜,有疼愛,有愧疚,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
有一次我半夜起來喂奶,發(fā)現(xiàn)趙玉蘭正坐在嬰兒床邊,輕聲地對睡著的若汐說話。
"對不起,寶貝,奶奶不是不喜歡你。奶奶是..."她的聲音很小,我聽不太清楚后面的話,但能感覺到她聲音里的痛苦。
我裝作沒看見,悄悄地退了回去。但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如果她真的那么重男輕女,為什么對若汐這么好?為什么要對一個嬰兒道歉?
月子結(jié)束后,我發(fā)現(xiàn)趙玉蘭開始偷偷地給若汐買東西。什么小衣服、小玩具、小鞋子,而且都是最好的牌子,花了不少錢。
"媽,您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
"給我孫女買的,不行嗎?"趙玉蘭有些緊張地說,"女孩子要富養(yǎng),不能虧待了她。"
她還給若汐開了一個銀行賬戶,每個月都往里面存錢。我無意中看到存折上的余額,數(shù)目不小。
"媽,您這是..."我更加困惑了。
"給孩子存點(diǎn)錢,將來上學(xué)用。"她解釋得很含糊,"女孩子更需要錢,要讓她有底氣。"
這種矛盾的行為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一方面她嫌棄我生女兒,另一方面又對女兒這么好。這種反差太大了,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的重男輕女的老人。
若汐半歲的時候,我又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趙玉蘭的態(tài)度來了個180度大轉(zhuǎn)彎,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熱情。
"這次肯定是個兒子!"她興奮地說,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老天爺不會讓我們失望兩次的。"
她比第一次懷孕時還要迷信,不但又去找了那個算命的老太太,還到處求神拜佛。每天早上都要在祖宗牌位前上香祈禱,中午還要去附近的廟里燒香。
"菩薩保佑,觀音娘娘保佑,一定要給我們王家送個大孫子來。"她跪在各種神像面前,虔誠地磕頭,"我發(fā)誓,如果這次能生個兒子,我愿意吃齋念佛十年。"
建華看不下去了:"媽,您別這樣,生男生女都是天意,順其自然就好。"
"順其自然?"趙玉蘭站起來,眼中閃著淚光,聲音顫抖著說,"你知道這件事對我有多重要嗎?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嗎?"
她這話說得很奇怪,讓我更加困惑。為什么生孫子對她這么重要?她又承受什么壓力?
那天晚上,我試探著問建華:"你媽說等了很多年,這是什么意思?"
建華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有些慌亂,有些回避:"她就是盼著抱孫子,說話有些夸張。"
"可是她的反應(yīng)太激烈了,好像這件事對她特別重要。"我繼續(xù)追問。
"詩雨,你別多想。"建華打斷了我,"我媽就是思想傳統(tǒng),你理解一下就行了。"
但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趙玉蘭的行為舉止都透著一種奇怪的急迫感,好像她在趕時間,好像她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務(wù)。
04
懷孕期間,趙玉蘭開始做一些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她總是半夜起來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詞,有時候我被腳步聲吵醒,透過門縫看出去,發(fā)現(xiàn)她像著了魔一樣在客廳里轉(zhuǎn)圈。
有一次我半夜醒來,聽到客廳里有聲音,就悄悄地走過去看。只見她對著那張老照片在說話,聲音很小,但情緒很激動。
"你看到了嗎?詩雨又懷孕了,這次一定要是個兒子。我不能再失望了,我真的不能再失望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絕望。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說"再失望",難道生女兒就那么讓人失望嗎?而且她為什么要對著那張照片說話?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如果這次還是女兒,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面對這個打擊?"她繼續(xù)對著照片說,"我已經(jīng)盼了這么久了,一定要成功。"
我更加困惑了。她答應(yīng)過誰什么?為什么要向照片里的人交代?
白天的時候,我試探著問她:"媽,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您總是睡不好。"
"沒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她急忙否認(rèn),但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我就是希望這次能是個兒子。"
"媽,其實(shí)生男生女都一樣,現(xiàn)在都講究男女平等..."我想安慰她。
"不一樣!"她突然激動起來,聲音都變了調(diào),"怎么能一樣?男孩女孩能一樣嗎?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懂!"
她的反應(yīng)讓我很吃驚。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激動,好像我觸碰到了她的什么痛處。
建華在旁邊也察覺到了母親的異常:"媽,您最近怎么了?總是神神叨叨的。"
"我怎么了?我很正常!"趙玉蘭瞪了兒子一眼,"是你們不正常,居然覺得生男生女一樣。王家的祖訓(xùn)你們都忘了嗎?"
那段時間,她經(jīng)常會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而且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問。
"詩雨,你覺得女兒和兒子哪個更重要?"
"詩雨,如果只能選一個,你會選女兒還是兒子?"
"詩雨,你覺得沒有兒子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憐?特別是那些年輕時候很漂亮,但是生不出兒子的女人?"
每次我想認(rèn)真回答,她又會擺手說:"算了,你不懂。你還年輕,不明白這些事的重要性。"
她還開始變得特別迷信。除了每天上香拜佛,她還買了各種各樣的保胎符、求子符,把家里弄得像個神廟。
"詩雨,這個是從五臺山求來的,專門保佑生兒子的。"她小心翼翼地給我戴上一個紅繩,"這個是開過光的,特別靈驗(yàn)。"
"媽,這些東西..."我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東西很重要!"她認(rèn)真地說,"不能有一點(diǎn)馬虎。這次一定要成功,絕對不能再失敗了。"
她又說"不能再失望",這個"再"字讓我很在意。什么叫再失望?之前失望過什么?
建華也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他總是很晚才回家,回來后也不怎么說話,總是一個人坐在那里發(fā)呆。有時候我和他說話,他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幾句。
"建華,你最近怎么了?是工作上有什么問題嗎?"我關(guān)心地問。
"沒什么,就是有點(diǎn)累。"他敷衍地回答,然后就自己去書房了。
有時候我會發(fā)現(xiàn)他在翻看那張老照片,手指輕撫著照片上的女人,眼中滿含著復(fù)雜的情緒。
"建華,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我忍不住問。
"沒什么,我媽的一個老朋友。"他的回答和趙玉蘭一模一樣,但語氣有些不自然。
"什么老朋友?為什么你們都不愿意說?"我追問。
"詩雨,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要總是問。"他有些不耐煩,"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
懷孕六個月的時候,趙玉蘭帶我去了好幾個廟里求神拜佛。她每次都要跪在觀音像前祈禱很久。
"觀音娘娘,求您保佑,一定要給我們王家送個兒子來。"她跪在地上,眼中含著淚水,"我已經(jīng)盼了這么久了,不能再等了。"
有一次在廟里,我聽到她在佛像前許愿:"如果這次能生個兒子,我愿意做牛做馬報(bào)答佛祖。如果還是女兒..."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很小,"如果還是女兒,我就真的絕望了。"
她的話讓我很害怕。什么叫沒辦法了?會發(fā)生什么?
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我們又去醫(yī)院產(chǎn)檢。醫(yī)生用B超看了很久,然后遺憾地?fù)u搖頭:"還是個女孩。"
聽到這個消息,趙玉蘭當(dāng)場就哭了,不是小聲的抽泣,而是痛哭,整個診室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怎么又是女孩?怎么又是女孩?"她捂著臉痛哭,身體不停地顫抖,"老天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醫(yī)生和護(hù)士都被她的反應(yīng)嚇到了,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建華趕緊安慰她:"媽,您別這樣,女孩多好啊,我們有兩個女兒了,多幸福。"
"幸福?"趙玉蘭突然抬起頭,眼中滿含著絕望,"女兒有什么用?女兒長大了都是別人家的,只有兒子才能傳宗接代!"
她在醫(yī)院里哭得昏天黑地,引來了很多人圍觀。我覺得特別丟臉,也很傷心。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已經(jīng)被她的奶奶徹底否定了。
從醫(yī)院回家的路上,趙玉蘭一言不發(fā),臉色比死人還難看。我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絕望,但我不明白為什么生女兒對她來說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那天晚上,我聽到她在房間里摔東西,還在自言自語:"怎么辦?怎么辦?又是個女兒,我該怎么繼續(xù)下去?"
她又提到了繼續(xù)什么,但我不明白她要繼續(xù)什么。
05
若琪出生后,趙玉蘭再也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失望了。她看到又是一個女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又是女兒..."她喃喃自語,眼中滿含著絕望。
建華抱著剛出生的若琪,高興得不得了:"詩雨,你看我們的小女兒,長得跟若汐一模一樣!"
趙玉蘭站在產(chǎn)房門口,看著這一切,突然轉(zhuǎn)身就走了。我透過產(chǎn)房的玻璃窗看到她靠在走廊的墻上,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坐月子期間,趙玉蘭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惡劣。以前好歹還會給我做點(diǎn)像樣的飯菜,現(xiàn)在隨便弄點(diǎn)什么就打發(fā)了。
"詩雨,你這身體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是生不出兒子?"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
我躺在床上,心里很委屈,但不敢說什么。
建華聽不下去了:"媽,您別這樣說詩雨,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不是她決定的?"趙玉蘭冷笑一聲,"那是誰決定的?是老天爺不讓咱們王家有后嗎?"
她開始在鄰居面前抱怨我。我隔著窗戶聽到她對隔壁的張阿姨說:"我這個兒媳婦啊,肚子不爭氣,生了兩個都是女兒。"
"現(xiàn)在女兒也挺好的呀。"張阿姨安慰她。
"好什么好?"趙玉蘭嘆了口氣,"女兒終歸是要嫁人的,我們王家的香火怎么辦?"
這種話傳到我耳朵里,讓我感到深深的羞辱。但是讓我更加困惑的是,她一邊在外人面前抱怨我生不出兒子,一邊卻對兩個女兒好得不得了。
每天她都要抱著兩個孩子玩很久,給她們唱歌、講故事。我經(jīng)常看到她偷偷地給孩子們買東西,什么小衣服、小玩具,從來不讓我知道。
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她居然給兩個女兒開了銀行賬戶,每個月都往里面存錢。
"媽,您這是干什么?"我不解地問。
"給孩子們存點(diǎn)零花錢。"她回答得很含糊。
"可是她們還這么小..."
"總有長大的一天。"趙玉蘭打斷我,"女孩子要富養(yǎng),不能讓她們將來被人看不起。"
她這種矛盾的行為讓我越來越看不懂。如果她真的那么重男輕女,為什么要這樣疼愛兩個女兒?
最讓我震驚的是,有一天半夜我起來給若琪換尿布,發(fā)現(xiàn)趙玉蘭正坐在嬰兒床邊,輕聲地對睡著的孩子們說話。
"對不起,寶貝們,奶奶不是故意要對你們媽媽不好的。奶奶是有苦衷的,等你們長大了就明白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愧疚和無奈。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道歉,更不明白她有什么苦衷。
06
在趙玉蘭的不斷施壓下,家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她開始明目張膽地在建華面前說我的壞話。
"建華,你看看別人家的兒媳婦,人家生的都是兒子。再看看你老婆,兩胎都是女兒。"她一邊做飯一邊說。
建華有些不耐煩:"媽,您別總說這些了。"
"我說什么了?我說的不是事實(shí)嗎?"趙玉蘭的聲音越來越高,"咱們王家三代單傳,到你這里就斷了嗎?你對得起你爸嗎?對得起你爺爺嗎?"
每次提到已故的父親,建華就會變得很沉默。我知道他心里也有壓力,但我不明白為什么他不能站在我這邊。
趙玉蘭開始暗示建華應(yīng)該考慮"其他選擇"。
"建華,我聽說隔壁老李家的兒子離婚了,現(xiàn)在又娶了個年輕的,人家今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她意有所指地說。
"媽,您什么意思?"建華皺著眉頭問。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趙玉蘭看了一眼正在哄孩子的我,"有些事情該斷則斷,不要拖泥帶水。"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我沒想到她會說得這么直接。
從那天開始,建華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變化。他開始回避我的目光,每天回家得越來越晚。有時候我想和他聊天,他總是找借口躲開。
"建華,我們談?wù)劙伞?有一天晚上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
"談什么?"他頭也不抬地看著手機(jī)。
"關(guān)于我們的家庭,關(guān)于孩子們..."
"有什么好談的?"他的語氣很冷淡,"該說的我媽都說了。"
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建華,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沒用?"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說:"詩雨,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但..."
"但什么?"我追問。
"但我也很為難。"他終于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含著痛苦,"我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
我知道他在母親的壓力下已經(jīng)動搖了,但我沒想到他會放棄得這么快。
趙玉蘭的態(tài)度越來越過分。她開始在外人面前公開說我的壞話,說我是個"下不了蛋的母雞"。
有一次我?guī)е⒆觽內(nèi)コ校牭剿诤蛶讉€老太太聊天。
"我這個兒媳婦啊,命不好,生不出兒子。"她搖頭嘆氣。
"現(xiàn)在不是都說女兒也一樣嗎?"有人安慰她。
"一樣什么一樣?"趙玉蘭冷笑,"女兒是別人家的,只有兒子才能傳宗接代。我看她是沒這個福分。"
我躲在貨架后面,眼淚止不住地流。兩個女兒還小,不明白大人們在說什么,只是無辜地看著我。
07
終于有一天,趙玉蘭徹底攤牌了。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她趁建華上班的時候,把我叫到客廳,臉色嚴(yán)肅地坐在我對面。客廳里很安靜,只有雨滴敲打窗戶的聲音,還有墻上那個老式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詩雨,我們開誠布公地談?wù)劙伞?她的語氣很冷靜,但眼中閃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決絕,"有些話我一直沒說,但現(xiàn)在必須說清楚了。"
我抱著還在吃奶的若琪,懷里還坐著兩歲的若汐,心里忐忑不安:"媽,您想說什么?"
"你在我們家住了這么久,我對你不薄吧?"她慢慢地說,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晰,"吃的用的,我都給你最好的。生孩子的時候,我也照顧得很周到。"
我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媽,您對我很好。"
"那你也應(yīng)該明白,我為什么對你好。"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是因?yàn)槲蚁M隳芙o我們王家生個兒子。可是現(xiàn)在你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兒。"
我的心開始狂跳,但還是試圖挽回:"媽,孩子們還小,以后還可以再要..."
"再要?"趙玉蘭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窗前,"你都生了兩個了,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有些人就是沒有生兒子的命,這是天注定的。"
她轉(zhuǎn)過身,背著光,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能感覺到她話語中的冷酷:"詩雨,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你要么再生個兒子,要么就離開我兒子。"
這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我。我愣愣地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您...您在說什么?"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趙玉蘭的語氣越來越堅(jiān)決,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建華需要一個能給他生兒子的女人,不是你這樣的。我們王家不能絕后!"
我抱著若琪的手開始顫抖,若汐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緊緊地抱著我的腿:"可是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有兩個孩子..."
"孩子可以留下,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她的話沒有一絲溫度,"但你必須走。這套房子是我們王家的,你沒有資格住在這里。"
我終于明白了她當(dāng)初那句"生兒子就給房子"的真正含義。原來她從一開始就在給我設(shè)置條件,如果我做不到,就要凈身出戶。我在她眼里,從來就不是這個家的一員,只是一個完成任務(wù)的工具。
"建華知道您的想法嗎?"我問,聲音在顫抖。
"他當(dāng)然知道。"趙玉蘭冷冷地說,"我們母子已經(jīng)商量過了。男人都是理性的,他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為了王家的傳承,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建華回來了。他看到我們兩個人的表情,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媽,您和詩雨說什么了?"他問,但聲音里沒有多少驚訝,顯然這個話題他們已經(jīng)討論過了。
"我把該說的都說了。"趙玉蘭看著兒子,"建華,現(xiàn)在你必須做出選擇。是要一個不能生兒子的妻子,還是要我們王家的傳承?"
建華看看我,又看看他的母親,臉上滿含著痛苦。但那種痛苦不是因?yàn)椴簧岬梦遥且驗(yàn)橐鲞@個決定讓他感到為難。
我抱著若琪站起來,懷里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開始哭鬧。若汐也哭了起來,緊緊地抱著我不放。我的眼淚已經(jīng)流滿了臉頰:"建華,你告訴我,這是你的想法嗎?"
他沉默了很久,那種沉默比任何話都更殘酷。最后他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詩雨,對不起,我...我也很為難。但是我媽說得對,我們王家確實(shí)需要一個兒子。"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碎了。我看著這個曾經(jīng)說要愛我一輩子的男人,看著他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宗接代"放棄我們的婚姻。
"好,我明白了。"我擦干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可以離開,但孩子們我要帶走。她們是我生的,她們需要媽媽。"
"不行!"趙玉蘭立刻反對,"孩子們是王家的血脈,不能跟你走。"
"她們是我生的!"我激動地說,"她們需要媽媽的照顧!"
"但她們姓王!"趙玉蘭毫不讓步,"她們是王家的孫女,應(yīng)該留在王家。"
建華在中間左右為難:"要不然...孩子們留下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詩雨,你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怎么養(yǎng)活她們?"
我看著他,心中滿含著失望:"建華,她們需要媽媽。我不能沒有孩子。"
"但是你要想想實(shí)際情況。"他避開我的目光,"詩雨,你回到鄉(xiāng)下,能給孩子們什么樣的生活?這里至少有好的教育條件,有穩(wěn)定的生活。"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shí)情,但我不能沒有孩子。她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我生命的延續(xù),我怎么能把她們留給這些嫌棄她們性別的人?
經(jīng)過一番爭執(zhí),我據(jù)理力爭,最終我們達(dá)成了協(xié)議:我可以帶走孩子們,但要凈身出戶,不能要任何財(cái)產(chǎn)。甚至連我的嫁妝,趙玉蘭都不讓我?guī)ё撸f是要留給孩子們做紀(jì)念。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家里三年,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竟然沒有什么屬于自己的東西。我把能帶走的都裝進(jìn)了一個破舊的行李箱,還有孩子們的一些必需品和小玩具。
趙玉蘭一直躲在房間里沒有出來,我知道她在避免和孩子們告別。但是當(dāng)我拖著行李箱要走的時候,她還是出現(xiàn)了。
她抱著若汐和若琪,眼中含著淚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孩子們面前哭泣。
"奶奶不是不愛你們,奶奶是有苦衷的..."她哽咽著說,聲音顫抖得厲害,"等你們長大了就會明白奶奶的難處。"
若汐還小,不明白大人們在說什么,只是好奇地看著大人們的表情。若琪更小,還在我懷里睡覺。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的疑問再次涌起。如果她真的不在乎這兩個女兒,為什么會舍不得?為什么會哭?為什么要說有苦衷?
臨走時,趙玉蘭抓住我的手,眼中含著復(fù)雜的情緒:"詩雨,你不要恨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有一天你們遇到困難,可以回來找我。"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我不明白她說的"沒有辦法"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那些話。但那一刻,我看到她眼中的痛苦是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媽,如果您真的愛孩子們,就不應(yīng)該讓她們失去媽媽。"我最后說了一句話,然后抱著孩子們離開了那個家。
當(dāng)我走出那棟樓房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趙玉蘭趴在窗臺上,哭得像個孩子。那一刻,我覺得她不像是一個惡毒的婆婆,更像是一個承受著巨大痛苦的可憐女人。
但是我不明白,她的痛苦從何而來?她的苦衷到底是什么?
我?guī)е鴿M心的困惑和兩個年幼的女兒踏上了回娘家的路。行李箱里除了我們母女的幾件衣物,還有孩子們從小到大的一些小東西——若汐的小書包、若琪的小毯子,那些都是我舍不得丟掉的回憶。
回到娘家后的日子異常艱難。我白天在鎮(zhèn)上的服裝廠打工,晚上還要做些手工活補(bǔ)貼家用。兩個女兒很懂事,從不哭鬧,總是安靜地陪在我身邊。
這天,我正在整理從那個家?guī)Щ貋淼淖詈笠稽c(diǎn)東西,從若汐的小書包夾層里突然掉出了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
展開一看,上面是趙玉蘭工整的字跡:"汐汐,奶奶對不起你們,如果有一天你們知道了真相,請?jiān)從棠?.."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什么真相?她為什么要向孩子們道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我打開門,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眼中含著急切的淚水。
"你是林詩雨吧?我是李美華,我必須告訴你一個秘密,關(guān)于王建華,關(guān)于趙玉蘭..."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愣了一下:"你是誰?什么秘密?"
李美華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我的手機(jī)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吧,可能很重要。"李美華神色復(fù)雜地說。
我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女人的哭聲:"詩雨...是我,趙玉蘭。我...我知道李美華找到你了。"
我震驚地看向李美華,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詩雨,在她告訴你那些事情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個更大的秘密...關(guān)于建華的身世,關(guān)于我們之間的..."趙玉蘭的聲音突然中斷了。
電話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爭吵聲,然后是"砰"的一聲巨響。
當(dāng)電話再次接通時,我聽到的聲音讓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