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您既然住在這里，是不是也應該承擔一部分費用？”

張雅婷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地看著王秀蘭。

“費用？什么費用？”王秀蘭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

“您住在我家，自然要交房租啊。”

“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不是來租房子的。”

王浩然低著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王秀蘭看著這對夫妻，突然覺得很陌生。

她提起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兩年后的一個下午，院門外傳來熟悉的敲門聲……

01

2022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王秀蘭收到兒子的電話時，正在縣城的小菜園里給韭菜澆水。

“媽，雅婷懷了二胎，你能來幫忙帶小寶嗎？”王浩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王秀蘭放下水壺，心里涌起一陣喜悅。自從兒子在省城安家后，她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孫子。

“當然可以，我這就收拾東西。”王秀蘭沒有絲毫猶豫，“小寶現在怎么樣？”

“挺好的，就是有點調皮。雅婷現在行動不太方便，真的需要人幫忙。”王浩然說著，聲音里帶著感激，“媽，真的謝謝您。”

“說什么謝謝，都是一家人。”王秀蘭已經開始在心里盤算要帶什么東西過去，“我明天就出發。”

老鄰居老余正在隔壁院子里喂雞，聽到動靜探過頭來：“秀蘭，又要去城里啊？”

“是啊，雅婷懷孕了，需要人手。”王秀蘭臉上帶著笑意，走到圍墻邊和老余說話，“小寶都三歲了，正是淘氣的時候。”

老余放下手里的雞食，走近了些：“那你的房子怎么辦？空著也不是事兒。”

“我想先租出去吧，反正也住不了。”王秀蘭說著，突然想到什么，“老余，你幫我看著點，有合適的租客就介紹給我。”

“行，這事交給我。”老余爽快地答應了，但眼中閃過一絲不舍，“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王秀蘭想了想：“估計得等孩子大一點吧，至少要到明年。”

“那我就等你回來。”老余說這話時，聲音很輕，王秀蘭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說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老余笑了笑，“去吧，別讓孩子們等急了。”

第二天一早，王秀蘭提著一個舊式的帆布袋子，坐上了開往省城的長途汽車。車上人很多，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想著馬上就能見到小寶了。

三個小時后，王秀蘭出現在省城兒子家的門口。還沒按門鈴，門就開了，小寶一見到她，立刻撲了過來。

“奶奶！奶奶！”小寶奶聲奶氣地叫著，緊緊抱住王秀蘭的腿。

王秀蘭蹲下來抱起孫子，心里暖洋洋的：“小寶想奶奶了嗎？”

“想了！奶奶，你看我長高了沒有？”小寶伸直了小身體，得意地說。

“長高了，長高了好多。”王秀蘭笑著說，“都快比奶奶高了。”

張雅婷挺著四個月的肚子走過來，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媽，您辛苦了，路上還順利吧？”

“順利得很，就是車上人多了點。”王秀蘭抱著小寶走進屋子，打量著這個三室兩廳的房子，“這房子收拾得真干凈。”

“還不是雅婷愛干凈，天天收拾。”王浩然接過母親的行李，“媽，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不用，不用，我來做。”王秀蘭放下孫子，挽起袖子，“你們工作忙，這些事情交給我就行。小寶，告訴奶奶想吃什么？”

“我想吃紅燒肉！”小寶拍著小手說，“還要蒸蛋。”

“好，奶奶給你做。”王秀蘭摸摸孫子的頭，“雅婷，你想吃什么？”

“我現在胃口不太好，您看著做就行。”張雅婷說著，坐到沙發上，“媽，您先熟悉一下廚房，東西都在哪兒我告訴您。”

王秀蘭在廚房里忙活了一個小時，做了紅燒肉、蒸蛋羹、炒青菜和湯。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小寶吃得津津有味。

“奶奶做的飯真香。”小寶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著，“比媽媽做的好吃。”

“小孩子，別亂說話。”王浩然笑著說，“媽媽做的也很好吃。”

張雅婷夾了一塊紅燒肉，剛放進嘴里就皺了皺眉：“媽，這肉是不是有點咸？我現在嘴巴比較敏感。”

王秀蘭愣了一下，趕緊嘗了嘗：“是嗎？我覺得還好啊。”

“可能是我懷孕了，口味比較特殊吧。”張雅婷放下筷子，“以后做菜能不能少放點鹽？還有，最好少放味精，對孩子不好。”

“好，好的，我記住了。”王秀蘭連忙點頭，心里卻有些不舒服。她做了幾十年的飯，從來沒人說過咸。

“還有啊，媽。”張雅婷繼續說，“小寶現在在上幼兒園，每天早上八點要送過去，下午四點半接回來。他的作息時間比較規律，晚上九點必須睡覺。”

“行，我都記下了。”王秀蘭說，“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小寶現在正在學英語，每天晚上要聽半個小時的英語故事。還有，他不能看太多電視，對眼睛不好。”張雅婷說得很詳細，“這些都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秀蘭連聲說道，“我來就是幫你們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王秀蘭像一個陀螺一樣忙碌著。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小寶準備早餐，七點半叫他起床，給他洗臉刷牙，換衣服，八點準時送他去幼兒園。

送完孩子回來，她要買菜做飯，收拾房間，洗衣服。中午還要給張雅婷準備營養餐，下午四點半再去接小寶回家。

晚上給小寶洗澡，陪他聽英語故事，哄他睡覺。一天下來，王秀蘭累得腰酸背痛，但她心里很滿足。

02

張雅婷的肚子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不好。她開始挑剔王秀蘭做的每一樣東西。

“媽，您看電視能不能小聲點？我在臥室里都能聽到，影響我休息。”

“媽，小寶的襪子您洗了嗎？明天幼兒園要換新襪子。”

“媽，您買菜能不能買好一點的？這青菜都蔫了，孩子吃了不好。”

“媽，您做飯的時候能不能注意點？油煙味太重了，我聞著惡心。”

王秀蘭每次都默默承受，她告訴自己，懷孕的女人情緒不穩定，這很正常。她記得自己懷王浩然的時候，也是什么都看不順眼。

老余偶爾會給她打電話，詢問她在城里的情況。

“秀蘭，你在那邊還習慣嗎？”老余的聲音透著關心。

“挺好的，就是有點累。”王秀蘭壓低聲音，怕被張雅婷聽到，“小寶很乖，就是雅婷懷孕了，脾氣有點大。”

“你要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老余說，“你的房子我已經租出去了，租給了一個小學老師，人挺好的。”

“那就好，謝謝你了。”王秀蘭說，“等我回去請你吃飯。”

“不用客氣。你什么時候回來？”

“估計要等孩子出生以后吧，至少要到明年春天。”

“那我等你。”老余說這話時，聲音很溫柔。

“老余，你......”王秀蘭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說。

“沒事，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老余說，“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2022年的冬天，張雅婷的預產期到了。王秀蘭在醫院里忙前忙后，陪產、照顧、跑腿，一刻不停。

小女兒出生的那天，王浩然高興得不得了。他抱著剛出生的女兒，眼淚都掉下來了。

“媽，您看，小妹妹多漂亮。”王浩然小心翼翼地把女兒遞給王秀蘭。

王秀蘭接過剛出生的小孫女，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像她媽媽，眼睛大大的，鼻子也挺。”

張雅婷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但精神還不錯：“媽，這幾天真是辛苦您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謝。”王秀蘭輕拍著小孫女，“以后我就有兩個寶貝孫子了。”

“這下家里更熱鬧了。”王浩然說著，去給妻子倒水，“媽，您看小妹妹像不像小寶小時候？”

“有點像，但更像雅婷。”王秀蘭看著懷里的小嬰兒，想起三年前小寶出生時的情景，“時間過得真快，小寶都要上小學了。”

坐月子的日子里，王秀蘭更加辛苦了。白天要照顧小寶，晚上還要起夜給小女兒換尿布、沖奶粉。張雅婷因為要哺乳，經常半夜把她叫醒。

“媽，您幫我熱一下紅糖水，要溫的，不要太熱。”

“媽，您看看小寶踢被子了沒有，別讓他著涼了。”

“媽，您把那個護膚霜拿過來，就在梳妝臺上。”

“媽，小妹妹的尿布濕了，您幫忙換一下。”

王秀蘭的身體開始吃不消，經常腰酸背痛，但她咬牙堅持著。她想著，等張雅婷出了月子就好了。

可是張雅婷出了月子，王秀蘭反而更忙了。張雅婷要上班，兩個孩子都要她照顧。小女兒還小，需要頻繁喂奶換尿布，小寶又正是需要人陪的年紀。

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一個周末的下午。王秀蘭帶著小寶在小區里玩，小寶在滑梯上玩得興起，一不小心從上面滑下來時沒坐穩，摔到了地上，膝蓋蹭破了皮。

小寶哇哇大哭，王秀蘭心疼得不得了，趕緊抱起孫子檢查傷勢。看到只是破了點皮，沒有傷到骨頭，她才松了一口氣。

“小寶不哭，奶奶給你貼創可貼。”王秀蘭抱著孫子回家處理傷口。

張雅婷正在給小女兒換尿布，聽到小寶的哭聲，趕緊走過來。看到小寶膝蓋上的創可貼，臉色立刻變了。

“怎么回事？怎么受傷了？”張雅婷的聲音很急。

“就是在滑梯上摔了一下，沒事，就破了點皮。”王秀蘭解釋著，“我已經用碘酒消毒了。”

“沒事？”張雅婷的聲音提高了，“他才三歲，您怎么看孩子的？萬一摔到頭怎么辦？”

“雅婷，別這么說。”王浩然從臥室里走出來，“小孩子摔跤很正常，我小時候也經常摔。”

“正常？”張雅婷瞪著丈夫，“要是傷到骨頭怎么辦？要是破相怎么辦？要是有什么后遺癥怎么辦？”

王秀蘭低著頭，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沒看好，對不起。我以后會更小心的。”

“對不起有什么用？”張雅婷抱起小寶仔細檢查傷口，“以后帶孩子要小心點，不能這么大意。”

“我知道了。”王秀蘭說得很小聲，心里很委屈。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她當年帶王浩然的時候，摔了多少次，也沒見有什么問題。

那天晚上，張雅婷和王浩然在臥室里說話，聲音壓得很低，但王秀蘭還是聽到了一些片段。

“你媽年紀大了，反應慢，萬一再出什么事怎么辦？”

“她也是好心，而且小寶也沒受什么傷，別太苛刻了。”

“我不是苛刻，我是為了孩子好。要是出了大事，你負責嗎？”

“不會出大事的，媽帶孩子很有經驗。”

“有經驗？小寶都摔了，這還叫有經驗？”

王秀蘭躺在客廳的沙發床上，聽著兒子兒媳的爭吵，心里五味雜陳。她想起在縣城的日子，想起老余院子里的雞鴨，想起那個簡單而平靜的生活。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張雅婷把王秀蘭叫到了客廳。小寶和小女兒都已經睡了，王浩然在書房里加班。

03

“媽，我想和您談一件事。”張雅婷坐在沙發上，表情很嚴肅。

王秀蘭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什么事？”

“是這樣的，您在這里住了快一年了，房租、水電、天然氣這些費用都在漲，我們的經濟壓力也挺大的。”張雅婷說得很慢，仿佛在組織語言，“我覺得您既然住在這里，是不是也應該承擔一部分費用？”

王秀蘭愣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費用？什么費用？”

“就是房租和水電費。”張雅婷看著王秀蘭的反應，繼續說，“我算了一下，您一個人住一個房間，用水用電，一個月一千五百應該差不多。”

王秀蘭感覺天旋地轉，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房租？她是來幫忙帶孩子的，不是來租房子的。

“一千五？”王秀蘭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不是來租房子的。”

“我知道，我們也很感謝您的幫助。”張雅婷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談論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住房總是要成本的，而且您也要吃飯，用水用電，這些都是錢啊。”

“可是我是來幫你們的。”王秀蘭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我沒拿你們一分錢工資。”

“這我知道。”張雅婷點點頭，“但是您想想，如果您請保姆，一個月至少要五千塊，我們只要您一千五，已經很便宜了。而且您還是家人，我們也不好意思要太多。”

王秀蘭看向剛從書房走出來的兒子：“浩然，你也是這么想的？”

王浩然低著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他顯然已經知道妻子要談這件事。

“媽，雅婷說得也有道理。”王浩然的聲音很小，“我們現在壓力確實挺大的，房貸每個月八千，車貸三千，還有兩個孩子的開銷，奶粉錢、幼兒園費用，我們的工資都不夠用。”

“你們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錢。”王秀蘭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有存款，可以幫你們。但是房租......”

“媽，這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張雅婷打斷了她，“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住房就要付房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是親戚住在這里，也要承擔一部分費用，這是常識。”

“可是我是奶奶，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王秀蘭說著，眼淚掉了下來，“我不是外人。”

“我們知道您是奶奶，我們也很感激您。”張雅婷說，“但是感激歸感激，賬還是要算清楚的。您住在這里，就要承擔相應的費用，這很公平。”

王秀蘭看著這對夫妻，突然覺得很陌生。這是她辛苦拉扯大的兒子嗎？這是她照顧了一年的兒媳婦嗎？

“我需要考慮一下。”王秀蘭站起身，走向客廳的角落。

“媽，您別多想。”王浩然說，“我們也是沒辦法，經濟壓力太大了。”

“我說了，我需要考慮一下。”王秀蘭的聲音很平靜，但心里已經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那一夜，王秀蘭一夜沒睡。她躺在客廳的沙發床上，想起自己剛來時的興奮，想起每天為了一家人忙碌的身影，想起小寶叫奶奶時的甜美笑容，想起自己在縣城的房子為了來這里而租出去。

現在，她被要求付房租。一千五百塊錢，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大數目，但這個要求讓她感到深深的屈辱。她不是客人，不是家人，她是房客。

第二天一早，王秀蘭開始收拾行李。她的東西不多，一個帆布袋子就能裝下。

小寶看到奶奶在收拾東西，跑過來抱住她的腿：“奶奶，您要去哪兒？”

王秀蘭蹲下來，抱住孫子，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奶奶要回老家了。”

“為什么？我不要奶奶走！”小寶哭了起來，“我要和奶奶一起走！”

“小寶要聽話，要聽媽媽爸爸的話。”王秀蘭擦掉眼淚，努力笑著說，“奶奶回老家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我也要去！”小寶緊緊抱著王秀蘭，不肯撒手。

張雅婷抱著小女兒走過來：“小寶，別哭，奶奶只是回家看看，過幾天就回來了。”

王秀蘭站起身，看著張雅婷：“我不會再回來了。”

“媽，您這是何必呢？”王浩然從臥室里走出來，臉上帶著不解，“不就是一千五百塊錢嗎？您要是覺得多，我們可以少一點，一千塊也行。”

“這不是錢的問題。”王秀蘭擦掉眼淚，聲音很平靜，“我不是保姆，更不是房客，我是你們的長輩。”

她走到茶幾前，拿起一張紙，寫下了幾行字：

“我來這里是因為愛你們，愛這個家。但是愛不應該用金錢來衡量。我回老家了，你們好自為之。”

放下筆，王秀蘭看了看客廳里的一切，最后抱了抱還在哭泣的小寶。

“奶奶走了，小寶要聽媽媽爸爸的話。”王秀蘭說著，心如刀割。

“奶奶不要走！”小寶哭得更厲害了，“我不要媽媽，我要奶奶！”

王浩然想要勸說，但王秀蘭已經提起行李走向門口。

“媽，您別走，我們再商量商量。”王浩然追到門口，“您這樣走了，我們怎么辦？”

王秀蘭頭也沒回：“你們會有辦法的。”

“媽！”王浩然在樓道里喊著，但王秀蘭已經按下了電梯按鈕。

樓下，出租車已經在等著。王秀蘭上了車，透過車窗看到王浩然站在樓上的陽臺上，但她沒有揮手。她怕自己會后悔，會心軟。

車子開動了，王秀蘭看著漸漸遠去的樓房，心里空空的。她想起小寶的哭聲，想起那個剛出生的小孫女，眼淚又掉了下來。

04

三個小時后，王秀蘭回到了縣城。

下了車，她站在車站門口，看著熟悉的街道，突然不知道該去哪里。

她的房子已經租出去了，老余家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正在猶豫的時候，老余出現了。

他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騎著自行車到了車站。

“秀蘭？你怎么回來了？”老余看到王秀蘭拖著行李箱，愣了一下。

王秀蘭看到熟悉的人，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回來了。”

老余趕緊下車，接過她的行李：“是不是在城里待不習慣？”

“嗯。”王秀蘭沒有說太多，“我的房子租出去了，這幾天能不能......”

“當然可以，我這里房間多。”老余毫不猶豫地說，“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老余把王秀蘭的行李放在自行車后座上，兩個人一起走回家。一路上，老余沒有問太多，只是偶爾說幾句閑話，讓王秀蘭感到很溫暖。

那天晚上，王秀蘭住在老余家的客房里。隔著薄薄的墻壁，她聽到老余在廚房里忙碌的聲音，聞到熟悉的飯菜香味，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老余做了她愛吃的疙瘩湯和咸菜，還煎了兩個雞蛋。

“嘗嘗，看看咸淡合不合適。”老余把碗推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說。

王秀蘭喝了一口，眼淚又掉了下來。不是因為湯太咸或太淡，而是因為沒有人挑剔她的口味，沒有人嫌棄她做的不夠好，沒有人要求她付房租。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喝？”老余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覺得這湯特別香。”王秀蘭擦掉眼淚，“老余，謝謝你。”

“都是鄰居，說什么謝謝。”老余說，“你要是不想說，就先別說。等想說的時候再說。”

接下來的幾天，王秀蘭慢慢從那種委屈和憤怒中走出來。她開始幫老余做飯，兩個人一起去菜市場買菜，一起看電視。

一周后，王秀蘭的心情平靜了很多。她找到租客，商量著提前收回房子。租客是個小學老師，很通情達理，愿意提前搬走。

“房子我重新裝修一下。”王秀蘭對老余說，“總要有個新的開始。”

“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叫我。”老余說，“我雖然老了，但力氣還有。”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王秀蘭重新裝修了房子，買了新的家具。老余經常過來幫忙，兩個老人在一起干活，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

王浩然偶爾會打電話來，但王秀蘭總是很冷淡。

“媽，小寶想您了，天天問奶奶什么時候回來。”王浩然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我不會回去了。”王秀蘭說得很堅決。

“媽，您別生氣了，雅婷也知道錯了。她說可以不要房租。”

“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那里不適合我。”王秀蘭的聲音很平靜，“你們找個保姆吧。”

“保姆哪有您好啊，小寶只認您。”王浩然說著，聲音哽咽了，“他現在經常哭，說要找奶奶。”

電話那頭傳來小寶的哭聲：“奶奶，我想您！我想回奶奶家！”

王秀蘭聽著孫子的哭聲，心如刀割，但她沒有軟下心來：“讓他慢慢適應吧，孩子都是這樣的。”

“媽......”王浩然還想說什么，但王秀蘭已經掛了電話。

時間一天天過去，王秀蘭和老余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兩個老人都是獨居，相伴著過日子，感覺很溫暖。

2023年的春天，老余正式向王秀蘭表白了。那天他們一起去菜市場買菜，回來的路上，老余突然停下來。

“秀蘭，我們都這個年紀了，沒必要藏著掖著。”老余看著王秀蘭，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們很合適，要不我們就在一起過日子吧。”

王秀蘭臉紅了，像個小姑娘一樣：“老余，我們還是做鄰居比較好。”

“為什么？是因為我不夠好，還是你還想著城里的事情？”老余問。

“不是，我只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王秀蘭說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們已經這個年紀了。”

“正因為這個年紀，才更應該珍惜彼此。”老余說，“我們還能有幾年好日子？不如在一起過，也有個照應。”

王秀蘭想了想：“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老余沒有強求：“好，我等你的答復。但是不管你怎么選擇，我都會在這里陪著你。”

2024年的夏天，王秀蘭和老余已經像老夫老妻一樣生活著。老余每天早上會給她買豆漿和包子，王秀蘭會給他做晚飯。兩個人一起去菜市場，一起看電視，一起在院子里種菜。

雖然還沒有正式確定關系，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王浩然的電話越來越少，最后幾乎斷了聯系。王秀蘭偶爾會想起小寶，想起那個軟軟糯糯叫奶奶的小人兒，還有那個剛出生就離開的小孫女，心里會有一陣疼痛。

但是生活總要繼續，她慢慢學會了放下。

2025年秋天的一個下午，王秀蘭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老余在屋里午睡。秋日的陽光很暖，她心情很好，哼著小曲收拾著衣服。

突然，院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