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1989年初夏，李家莊的黃昏時分，蟬鳴聲陣陣。

李建軍小院里，一場撕心裂肺的爭吵正在上演。

"李建軍！你別癡心妄想了！我王美麗寧愿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嫁給你這個瘸子！"王美麗指著眼前這個剛退役回來的男人，聲音尖銳得像刀子。

李建軍左腿微瘸，軍裝上還別著三等功獎章，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美麗，我們訂婚三年，你答應過要等我的，難道我為國負傷，就..."

"少拿軍人說事！現在誰還吃這一套？"王美麗冷笑著打斷他，眼中滿是嫌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腿瘸了，工作沒了，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拿什么養(yǎng)活我？我才24歲，不能跟著你受一輩子的苦！"

李建軍的手在顫抖，那是握過鋼槍、立過戰(zhàn)功的手，此刻卻無力地垂在身側。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優(yōu)雅的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一個如銀鈴般清脆的女聲："請問，這里是李建軍同志的家嗎？"

話音剛落，王美麗手中的粗瓷茶杯"啪"的一聲重重摔在青石地面上，瓷片四濺開來，她瞪圓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01

1989年春天，楊柳飛絮的季節(jié)，李建軍踏上了回家的路。

這個26歲的年輕人，左腿因為戰(zhàn)傷留下了永遠的印記，走路時會微微一瘸一拐。但他的脊梁挺得筆直，胸前的三等功獎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建軍回來了！建軍回來了！"

整個李家莊沸騰了。

村民們從四面八方涌來，有的拿著雞蛋，有的提著水果，都想一睹這位從戰(zhàn)場歸來的英雄風采。李建軍的父親李大山，這個平時寡言少語的莊稼漢，眼眶紅紅的，不停地重復著一句話：

"好兒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親張桂花更是哭得泣不成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兒子，生怕他少了哪個零件。

"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李建軍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帶著軍人特有的陽光和堅毅。

"腿...腿怎么樣？"張桂花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醫(yī)生說了，不影響正常生活。"李建軍輕松地說著，內心卻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他最想見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美麗呢？她怎么沒來？"李建軍終于忍不住問道。

村民們面面相覷，有幾個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哦，美麗啊，她...她在學校上課呢，抽不開身。"村長老劉頭趕緊打了個圓場。

李建軍點點頭，心中卻涌起一絲不安。三年了，整整三年，他每個月都給王美麗寫信，她也回信說等他回來就結婚?？蔀槭裁?，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沒來？

02

傍晚時分，李建軍終于等來了王美麗。

那個曾經在他心中如花似玉的姑娘，依然美麗動人，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他看不懂的神色。

"美麗！"李建軍激動地站起身，差點因為腿傷失去平衡。

王美麗扶了他一下，但動作明顯有些僵硬："建軍，你...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美麗，我想死你了！"李建軍想要擁抱她，卻發(fā)現王美麗不著痕跡地后退了一步。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天我們再好好聊。"王美麗匆匆說完，轉身就要走。

"美麗，等等！"李建軍追上去，"你這是怎么了？我們三年沒見了。"

王美麗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建軍，我...我真的有事。"

看著王美麗匆忙離去的背影，李建軍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恐懼。那種感覺，比在戰(zhàn)場上面對敵人的子彈還要可怕。

當晚，李建軍躺在那張熟悉的土炕上，卻怎么也睡不著。月光透過窗紙灑在地上，他想起了在戰(zhàn)場上的那些夜晚，想起了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回家，和美麗結婚，過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

可現在，這個夢想似乎出現了裂痕。

03

第二天一早，李建軍就去了王美麗家。

王美麗的父親王福貴，原本是村里最熱情的人，見了李建軍卻顯得有些別扭。

"建軍啊，回來了。"王福貴干巴巴地說。

"叔，美麗呢？"

"她...她去學校了。你等等，我去叫她。"

王福貴匆匆離去，留下李建軍一個人在院子里等待。

半個小時后，王美麗終于出現了。她的臉色很不好看，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美麗，我們談談吧。"李建軍說。

兩人走到村頭的小河邊，這里曾經是他們約會的地方。

"建軍，我有話要對你說。"王美麗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我也有話要對你說，美麗，我們結婚吧！我已經向組織申請了，很快就能安排工作..."

"不！"王美麗突然打斷了他，"建軍，我們...我們不能結婚。"

李建軍如遭雷擊："什么？美麗，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們不能結婚！"王美麗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腿瘸了，工作沒著落，你拿什么養(yǎng)活我？"

"美麗，我的腿只是輕微的..."

"輕微？你以為我眼瞎嗎？你走路一瘸一拐的，這輩子都好不了！我才24歲，我不能跟著你受一輩子的苦！"

王美麗的話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刺進了李建軍的心臟。

"可是...可是我們訂婚了，你答應過要等我的。"李建軍的聲音在顫抖。

"那是以前！以前我以為你會好好回來，誰知道你會變成這樣！"王美麗冷笑道，"李建軍，我勸你還是認清現實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了。"

"美麗，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的，我會找到工作的..."

"夠了！"王美麗猛地轉身，"李建軍，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已經決定了，我們之間完了！"

看著王美麗決絕離去的背影，李建軍癱坐在河邊的石頭上。他想哭，卻哭不出來。那種痛苦，比子彈穿透身體還要痛。

04

三天后的集市日，整個李家莊都聚集在村口的小廣場上。

李建軍正在幫母親買菜，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聲說話。

"鄉(xiāng)親們，我有話要說！"

是王美麗的聲音。

李建軍轉過身，看見王美麗站在人群中央，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既有解脫，又有一絲說不出的狠毒。

"美麗，你要說什么？"有人問道。

"我要當著大家的面宣布一件事！"王美麗環(huán)視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李建軍身上，"我王美麗，從今天起，與李建軍解除婚約！"

廣場上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美麗，你...你說什么？"李建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李建軍，我們的婚約解除了！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聲四起。

"美麗，你不能這樣啊，建軍是為國負傷的英雄..."有村民試圖勸說。

"英雄？"王美麗冷笑一聲，"英雄又怎么樣？英雄能當飯吃嗎？你們看看他，腿瘸了，工作沒了，一個廢人！我王美麗憑什么要跟著他受苦受累？"

"王美麗，你怎么能這么說？"李建軍的母親張桂花忍不住了，"我兒子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才受的傷，你..."

"保家衛(wèi)國？"王美麗打斷了她，"那是他的選擇！我又沒有求他去當兵！現在變成這樣，也是他自己的命！"

李建軍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向他。

"這女人太過分了..."

"建軍多好的孩子啊，她怎么能這樣..."

"人心不古啊..."

但也有一些聲音讓李建軍更加難受：

"美麗說得也有道理，誰愿意嫁給殘疾人..."

"女人要找個依靠，這也正常..."

05

"王美麗！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李大山終于爆發(fā)了，這個平時憨厚老實的農民，此刻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我兒子出征前，你家窮得揭不開鍋，是我們家資助你們的！現在我兒子受傷回來，你就這樣對待他？"

"李大山，你別血口噴人！"王福貴也不甘示弱，"我女兒有選擇的權利！她不愿意嫁給殘疾人，這有什么錯？"

"殘疾人？你說我兒子是殘疾人？"張桂花眼睛都紅了，"王福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兒子是為國家受的傷，是英雄！"

"英雄也是殘疾人！"王美麗尖聲叫道，"我就是不愿意嫁給殘疾人，怎么了？"

兩家人越吵越兇，眼看就要動手。

"夠了！"李建軍突然大吼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緩緩走向王美麗，每一步都顯得沉重。到了王美麗面前，李建軍看著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眼中有痛苦，也有決絕。

"王美麗，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不再糾纏你。"李建軍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但有一點我要糾正你，我不是廢人，我只是腿有點不方便。我依然是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說完，他轉向王福貴："叔，既然美麗不愿意，那婚約就此作廢。但是彩禮的事..."

"彩禮必須退還！"王美麗搶著說，"還有那些金銀首飾，我都不要了！"

她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金項鏈，從手腕上退下一只金鐲子，全部扔在地上。

"拿走！這些東西我看著就惡心！"

看著地上的金飾，李建軍的心徹底死了。

06

從那天起，李建軍仿佛成了村里的異類。

有人同情他，但更多的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在這個小村莊里，一個被未婚妻拋棄的殘疾退役兵，確實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

李建軍每天都要忍受那些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你看，那就是被王美麗甩了的李建軍..."

"可憐啊，為國家受傷，回來卻被人嫌棄..."

"不過話說回來，王美麗也沒錯，誰愿意嫁給殘疾人..."

"這年頭，女人都現實..."

有時候，李建軍甚至希望自己還在戰(zhàn)場上，至少在那里，他是個英雄，是戰(zhàn)友們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一天傍晚，李建軍獨自坐在村頭的老槐樹下，看著遠山如黛，心中一片茫然。

"建軍啊。"

村長老劉頭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壺酒。

"劉叔。"李建軍起身打招呼。

"坐，坐。"老劉頭在他身邊坐下，"來，喝點。"

兩人默默地喝著酒，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老劉頭開口了："建軍，別往心里去。王美麗那丫頭，從小就是那個性子，現實得很。"

"劉叔，我不怪她。"李建軍苦笑道，"可能真的是我配不上她了。"

"胡說！"老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好樣的，是我們村的驕傲。只是...只是現在的人啊，心都被錢迷了。"

"劉叔，您說，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嗎？"

老劉頭沉默了很久，才說："建軍，你還年輕，路還長著呢。"

但他心里其實很清楚，在這個小地方，一個殘疾的退役兵想要重新開始，談何容易。

07

一個月后，李建軍終于決定走出村子，到縣城里找工作。

雖然腿腳不便，但他不能一輩子待在家里吃父母的。作為一個男人，他必須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縣城不大，但對于李建軍來說，這里充滿了陌生感。街道兩旁是他從未見過的商店，來來往往的人群讓他有些眼花繚亂。

正當他在一家招聘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尖叫。

"搶劫啊！有人搶包！"

李建軍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正在和一個男子拉扯，那個男子手里拽著女子的皮包，女子則死死不肯松手。

周圍的行人都停下腳步圍觀，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李建軍沒有多想，本能地沖了上去。

"站??！"他大喝一聲。

搶包的男子回頭一看，見是個瘸子，頓時囂張起來："滾開！別多管閑事！"

"光天化日之下?lián)尳?，你還有王法嗎？"李建軍一邊說著，一邊逼近。

"王法？"男子冷笑道，"這年頭誰管這個？再說了，你一個瘸子，還想英雄救美？"

說著，他一把推向李建軍。

李建軍雖然腿腳不便，但上身的力量和反應速度絲毫不減。他一個側身躲過推搡，然后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男子疼得叫了起來，手一松，皮包掉在了地上。

"我告訴你，別看我腿有點問題，但收拾你這種小混混，綽綽有余！"李建軍冷冷地說。

男子想要掙脫，但發(fā)現李建軍的手勁大得驚人，怎么也掙不開。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再也不敢了！"男子開始求饒。

這時，幾個保安跑了過來，將搶包男子帶走了。

08

"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

被救的女子走向李建軍，她看起來二十出頭，穿著樸素但很干凈，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

"沒事，應該的。"李建軍有些不好意思，"您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女子搖搖頭，"要不是你，我的包就被搶走了。里面有我的重要文件。"

李建軍這才仔細看了看這個女子。她長得很清秀，皮膚白皙，眼中有一種書卷氣。最特別的是，她看李建軍的眼神很純凈，沒有絲毫的嫌棄或同情，就像看待一個普通人一樣。

"請問您貴姓？"女子問道。

"免貴姓李，李建軍。"

"李建軍同志，我叫陳雅琴。"女子伸出手，"真是太感謝您了。"

李建軍與她握了握手，發(fā)現她的手很溫暖，很柔軟。

"陳同志，您是本地人嗎？"

"算是吧，我是在這里工作的。"陳雅琴笑了笑，"您呢？看您的氣質，應該是當過兵的吧？"

"是的，我剛退役不久。"李建軍點點頭。

"那您現在在做什么工作？"

李建軍有些尷尬："還...還在找。"

陳雅琴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說："李同志，能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我想改天請您吃個飯，表示感謝。"

"不用了，真的不用。"李建軍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那怎么行？"陳雅琴堅持道，"我父親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圖報。您今天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不表示表示？"

最終，在陳雅琴的堅持下，李建軍留下了家里的地址。

09

看著陳雅琴離去的背影，李建軍心中涌起一種久違的暖流。

自從王美麗那件事之后，他幾乎快忘記了被人尊重是什么感覺。陳雅琴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重新找回了一點自信。

接下來的幾天，李建軍繼續(xù)在縣城里找工作，但結果都不理想。很多單位一看到他腿腳不便，就婉言謝絕了。

有一家工廠的人事主管更是直接說："小伙子，不是我們歧視殘疾人，但這個工作確實需要健全的身體。你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每一次被拒絕，李建軍心中的挫敗感就更深一分。

但他沒有放棄，每天依然早早出門，走遍縣城的大街小巷。

一天中午，正當他在路邊小攤吃面條時，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李建軍同志！"

他抬頭一看，正是幾天前救過的陳雅琴。今天的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更加清雅脫俗。

"陳同志，真巧啊。"李建軍趕緊站起身。

"是啊，真巧。"陳雅琴走過來，"您這是在...？"

"吃午飯。"李建軍有些不好意思，這家小攤確實有些破舊。

"那我可以和您一起吃嗎？"陳雅琴問道。

"??？"李建軍愣了一下，"您確定？這里的條件..."

"沒關系，我不挑食。"陳雅琴已經坐了下來，"老板，來碗面條。"

兩人一邊吃面，一邊聊天。陳雅琴問起李建軍的工作情況，李建軍如實相告。

"找工作確實不容易。"陳雅琴點點頭，"不過像您這樣的人才，一定會找到合適的工作的。"

"人才？"李建軍苦笑道，"我一個腿腳不便的退役兵，算什么人才？"

"您太謙虛了。"陳雅琴認真地說，"在我看來，一個人的價值不在于他的身體是否完美，而在于他的品格和能力。那天您見義勇為的行為，就說明了您的品格。"

李建軍看著陳雅琴真誠的眼神，心中再次涌起暖流。

"謝謝您的鼓勵。"他說。

吃完面，陳雅琴堅持要買單。

"您救了我，我請您吃飯，這是應該的。"她說。

分別時，陳雅琴突然說："李同志，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邀請您明天到我家里做客。我父親很想見見您。"

"您父親？"李建軍有些意外。

"是的，我跟他說了您的事，他對您很感興趣。"陳雅琴說，"他說，現在像您這樣的好青年不多了。"

李建軍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好的，謝謝您。"

10

第二天下午，李建軍按照陳雅琴給的地址，來到了縣城最大的企業(yè)集團總部。

看著眼前這座現代化的辦公大樓，李建軍心中有些忐忑。他從來沒有進過這樣的地方，不知道該怎么辦。

"您好，請問您找誰？"前臺小姐問道。

"我找陳雅琴同志。"

"陳雅琴？"前臺愣了一下，"您是說陳董事長的女兒？"

李建軍如遭雷擊："董事長的女兒？"

"是啊，陳雅琴是我們陳董事長的獨生女。"前臺說，"您是她的朋友嗎？"

李建軍感覺腦子里嗡嗡作響。陳雅琴竟然是董事長的女兒？那個救助他、鼓勵他、對他毫無歧視的女孩，竟然有著如此顯赫的身份？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門衛(wèi)見他臉色不對，關心地問道。

"沒...沒什么。"李建軍強撐著說，"能請您通知一下陳同志嗎？就說李建軍來了。"

很快，陳雅琴出現了。她看到李建軍臉色蒼白的樣子，有些擔心：

"李同志，您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陳同志，您...您是董事長的女兒？"李建軍直接問道。

陳雅琴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是的，我父親是陳志華。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李建軍感覺天旋地轉。一個退役傷殘軍人和一個企業(yè)董事長千金，這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他根本不敢想象。

"我...我覺得我不應該來這里。"李建軍轉身要走。

"等等！"陳雅琴拉住了他，"李同志，您這是什么意思？"

"陳同志，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建軍苦笑道，"您是董事長千金，我只是個殘疾的退役兵，我們..."

"住口！"陳雅琴突然打斷了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李建軍同志，您太讓我失望了！"

李建軍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我以為您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沒想到您也是這種世俗的人！"陳雅琴繼續(xù)說道，"在我眼里，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品格的好壞。您因為我父親的身份就要逃避，那您和那些勢利眼有什么區(qū)別？"

李建軍被說得啞口無言。

"跟我來！"陳雅琴拉著他的手，"我父親在等著見您！"

11

被陳雅琴強拉著進了政府大樓，李建軍的心怦怦直跳。

電梯里，陳雅琴對他說："李同志，我希望您不要因為我父親的身份就拘謹。他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可是..."

"沒有可是！"陳雅琴堅決地說，"記住，您是為國負傷的英雄，您有資格受到任何人的尊重，包括我父親！"

聽到這話，李建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個女孩總是能在他最迷茫的時候，給他方向和力量。

電梯停在了頂樓，陳雅琴帶著李建軍走向一間辦公室。

"爸，李建軍同志來了。"陳雅琴敲門說道。

"請進！"里面?zhèn)鱽硪粋€渾厚的男聲。

推開門，李建軍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的西裝，正在處理文件。這個人就是陳志華董事長。

"您好，陳董事長。"李建軍有些緊張地說。

陳志華抬起頭，打量了李建軍一下，然后站起身，主動伸出手：

"李建軍同志，久仰了！歡迎，歡迎！"

李建軍受寵若驚，趕緊伸手相握："陳董事長，您太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陳志華拍了拍李建軍的肩膀，"雅琴跟我說了，您是個英雄，為國負傷的好同志！"

三人坐下后，陳志華開始詢問李建軍的情況。

"聽說您是在南疆負的傷？"

"是的，執(zhí)行任務時被彈片擊中。"李建軍如實回答。

"辛苦了！"陳志華肅然起敬，"國家和人民不會忘記你們的犧牲和奉獻。"

接下來的談話中，李建軍發(fā)現陳志華不僅沒有老板架子，而且對退役軍人的情況非常關心。他詳細詢問了李建軍的安置情況，對于工作問題表示了關切。

"這樣吧，李同志，我讓人事部門的同志明天聯(lián)系您，看看有什么合適的崗位。"陳志華說。

"陳董事長，這...這怎么好意思？"李建軍連忙推辭。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陳志華擺擺手，"我們企業(yè)本來就需要像你這樣有責任心的人才。"

12

從集團總部出來，李建軍的心情非常復雜。

一方面，他為能得到董事長的關心和幫助而感激；另一方面，他又為自己和陳雅琴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而苦惱。

"李同志，您在想什么？"陳雅琴問道。

"我在想，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李建軍坦誠地說。

"什么差距？"陳雅琴停下腳步，"李建軍同志，我希望您明白一點，在我眼里，您的價值不在于您的出身或現在的狀況，而在于您的品格。"

"可是..."

"沒有可是！"陳雅琴再次打斷了他，"您知道嗎？自從那天您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在了解您的情況。"

李建軍一愣："了解我？"

"是的，我去了您的部隊，了解了您的表現；我去了您的村子，了解了您的為人。您知道我聽到了什么嗎？"

李建軍搖搖頭。

"您的連長說，您是他見過的最勇敢、最有擔當的士兵；您的村民說，您是個孝順父母、樂于助人的好孩子。這樣的您，有什么理由自卑？"

聽到這話，李建軍震驚了："您...您真的去調查過我？"

"是的，因為我想了解真正的您。"陳雅琴認真地說，"李建軍同志，請您相信我，也請您相信自己。您是個好人，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里，李建軍發(fā)現自己的生活開始發(fā)生變化。

先是陳氏集團的人事部門真的聯(lián)系了他，提供了幾個工作機會。然后是村里的態(tài)度開始轉變，原本對他指指點點的人，現在都變得客氣起來。

李建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陳雅琴父女的幫助。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對陳雅琴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感激。

每當想到陳雅琴那張清秀的臉龐，想到她鼓勵自己的話語，想到她對自己毫無歧視的態(tài)度，李建軍的心就會莫名地跳動。

但他也清楚，這種感情是不應該有的。他和陳雅琴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他沒有資格奢望什么。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李建軍變得更加沉默。

13

雖然有了工作機會，但李建軍發(fā)現現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在陳氏集團安排的一個管理部門里，李建軍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做一些文職工作。雖然同事們表面上對他很客氣，但他能感覺到那種若有若無的同情和疏遠。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有人在背后議論他是靠關系進來的。

"你們知道嗎？那個李建軍，聽說是陳董事長親自安排的工作。"

"哦，就是那個瘸腿的退役兵？"

"對，聽說陳董事長的女兒看上他了。"

"真的假的？陳雅琴那么優(yōu)秀的姑娘，會看上一個殘疾人？"

"誰知道呢，可能是同情心泛濫吧。"

這些話傳到李建軍耳朵里，讓他更加痛苦。他開始懷疑，陳雅琴對自己的關心，是不是真的只是同情？

與此同時，村里的情況也沒有改善多少。雖然人們不再明目張膽地議論他，但那種深層的偏見依然存在。

最讓李建軍心碎的是，他經常看到王美麗和一個外地的商人出雙入對。那個商人開著小汽車，穿著體面，正是王美麗理想中的男人模樣。

每當看到這一幕，李建軍都會想起陳雅琴的話："在我眼里，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可現實告訴他，這個世界就是有高低貴賤的。王美麗不愿意嫁給他，是因為他配不上她；陳雅琴愿意幫助他，也許只是因為她高貴得可以同情他。

14

看到兒子日漸消沉，李大山和張桂花心急如焚。

"建軍啊，你怎么了？這段時間總是悶悶不樂的。"張桂花擔心地問。

"沒什么，媽。"李建軍勉強笑了笑。

"沒什么？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李大山放下手中的煙袋，"兒子，有什么心事就說出來，憋在心里不是辦法。"

李建軍沉默了很久，才說："爸，媽，我覺得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什么叫就這樣了？"張桂花急了，"你還年輕著呢，怎么就這樣了？"

"媽，您看看我，腿瘸了，工作也是靠別人安排的，這樣的我，有什么前途？"

"建軍，你不能這樣想！"李大山嚴肅地說，"你是為國負傷的英雄，沒有什么好自卑的！"

"英雄？"李建軍苦笑道，"爸，英雄也要生活啊。您看看王美麗，她不就是嫌棄我是個廢人嗎？"

"你胡說什么？"張桂花拍了兒子一下，"你不是廢人！王美麗那個丫頭有眼無珠，不識好歹！"

"媽，我知道您心疼我，但事實就是事實。"李建軍嘆了口氣，"我現在這個樣子，誰會真心愿意嫁給我？"

聽到這話，李大山和張桂花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張桂花小心翼翼地說："建軍，要不...要不媽托人給你說個媒？"

"媽！"李建軍幾乎是喊出來的，"您別提這事了！"

"為什么不能提？"張桂花急了，"你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

"那就打光棍！"李建軍站起身，"總比讓人家姑娘受委屈強！"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屋子，留下兩個老人面面相覷。

15

那天晚上，李建軍獨自來到村頭的小河邊。

這里曾經是他和王美麗約會的地方，現在卻成了他一個人的避風港。

月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李建軍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腦海中不斷地回放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

王美麗的決絕，村民的議論，同事的疏遠，父母的擔憂...這一切都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最讓他痛苦的是對陳雅琴的感情。

他不能否認，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女孩。她的善良，她的純真，她的鼓勵，都讓他著迷。但理智告訴他，這種感情是不應該有的。

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不僅是身份地位的差距，更是整個世界觀的差距。陳雅琴生活在一個充滿陽光的世界里，而他卻在陰霾中掙扎。

"也許，我應該遠離她。"李建軍喃喃自語，"這樣對大家都好。"

但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陳雅琴，再也聽不到她鼓勵的話語，李建軍就感到心如刀絞。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李建軍回頭一看，竟然是陳雅琴。月光下的她，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李同志，您怎么一個人在這里？"陳雅琴走到他身邊。

"陳同志，您怎么來了？"李建軍驚訝地問。

"我去您家找您，您父母說您出來了。"陳雅琴在他身邊坐下，"我有些擔心您。"

"擔心我？"

"是的，這幾天您總是避著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陳雅琴的聲音有些委屈。

李建軍心中涌起一陣痛楚："陳同志，您沒有做錯什么，是我..."

"是您什么？"

李建軍沉默了很久，才說："陳同志，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見面了。"

"為什么？"陳雅琴猛地轉向他，眼中有驚訝，也有痛苦。

"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建軍苦澀地說，"您是市長千金，高貴優(yōu)雅；我只是個殘疾的退役兵，卑微渺小。我們之間的距離，永遠無法跨越。"

"李建軍！"陳雅琴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有些顫抖，"您怎么能這樣說？"

"這是事實。"李建軍低下頭，"陳同志，謝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和鼓勵，但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了。"

月光下，陳雅琴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16

三天后，李建軍一家正在吃晚飯，突然聽到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哪位??？"李大山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

"請問，這里是李建軍同志的家嗎？"

門外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李建軍的心猛地一跳——這是陳雅琴的聲音！

他趕緊站起身，險些打翻了桌上的碗。

"建軍，怎么了？"張桂花奇怪地看著兒子。

李大山已經把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正是陳雅琴。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您...您是？"李大山有些拘謹地問。

"叔叔好，我叫陳雅琴，是建軍的朋友。"陳雅琴禮貌地說道。

"陳雅琴？"李大山愣了一下，然后連忙讓開身子，"快請進，快請進！"

陳雅琴走進院子，看到站在屋門口的李建軍，兩人的目光相遇，空氣中仿佛有電流閃過。

"雅琴姑娘，快進屋坐！"張桂花也趕緊迎了出來，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姑娘的身份，但她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一行人進了屋，陳雅琴環(huán)視了一下這個樸素的農家小院，臉上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帶著溫和的笑容。

"阿姨，叔叔，打擾你們吃飯了，真不好意思。"陳雅琴說道。

"不打擾，不打擾！"張桂花連忙擺手，"雅琴姑娘，你吃飯了嗎？要不一起吃點？"

"謝謝阿姨，我已經吃過了。"陳雅琴說著，從手提包里拿出一些禮品，"這是我?guī)淼囊稽c心意，請您收下。"

李大山和張桂花受寵若驚，連忙推辭："這怎么好意思呢？你人來就行了，還帶什么東西？"

"叔叔阿姨，這是應該的。"陳雅琴堅持道。

李建軍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明白陳雅琴為什么要來，特別是在他明確表示要保持距離之后。

17

坐下后，李大山小心翼翼地問："雅琴姑娘，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縣政府工作。"陳雅琴簡單地回答。

"縣政府？"張桂花有些驚訝，"那是個好單位??！"

"雅琴同志，您來是...？"李建軍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緊張。

陳雅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向李大山和張桂花：

"叔叔阿姨，我今天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什么事？"李大山夫婦都好奇地看著她。

陳雅琴深吸一口氣，然后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我想嫁給建軍。"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李大山手中的茶杯"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張桂花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合不攏。

李建軍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那里。

"你...你說什么？"張桂花結結巴巴地問。

"我說，我想嫁給建軍。"陳雅琴重復了一遍，聲音清晰而堅定。

"雅琴同志，您...您沒開玩笑吧？"李大山也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問。

"叔叔，我沒有開玩笑。"陳雅琴認真地說，"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李建軍終于找回了聲音："陳同志，您...您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陳雅琴轉向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李建軍，我要嫁給你。"

"可是...可是您是市長的女兒啊！"李建軍幾乎是喊出來的。

這話一出，李大山和張桂花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市長的女兒？那個美麗的姑娘竟然是市長的女兒？

"是的，我父親是陳志華市長。"陳雅琴坦然承認，"但這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不行！絕對不行！"李建軍猛地站起身，"陳同志，您瘋了嗎？我一個殘疾的退役兵，怎么配得上您？"

"在我眼里，你不是殘疾人，你是英雄！"陳雅琴也站了起來，"李建軍，你為什么總是貶低自己？"

"我沒有貶低自己，我只是認清現實！"李建軍激動地說，"您看看我們兩家的差距，您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不在乎這些！"陳雅琴的聲音提高了，"我在乎的是你的人品，你的品格，你的心！"

聽到女兒這番話，在門外偷聽的幾個村民已經驚得目瞪口呆。

18

消息傳播的速度比風還快。

不到一個小時，整個李家莊都知道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董事長的女兒要嫁給李建軍！

人們從四面八方涌向李家，想要一睹這個傳奇的現場。

"真的假的？董事長女兒真的要嫁給李建軍？"

"我親眼看見的，那姑娘漂亮得像仙女一樣！"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李建軍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王美麗和她的父母也聽到了消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什么？董事長女兒要嫁給李建軍？"王美麗不敢置信地問。

"千真萬確！好多人都看見了！"鄰居興奮地說，"那姑娘親口說的，要嫁給李建軍！"

王美麗感覺天旋地轉，一股巨大的悔恨和嫉妒涌上心頭。她拒絕的那個"廢人"，竟然得到了市長女兒的青睞？

此時，李家的院子里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想聽聽這個震撼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面對眾人的圍觀，陳雅琴顯得很從容。她站在院子中央，清晰地對所有人說：

"各位鄉(xiāng)親，我叫陳雅琴，是陳氏集團董事長陳志華的女兒。今天我來這里，就是要告訴大家，我要嫁給李建軍同志！"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議論聲。

"她真的是董事長女兒！"

"這太不可思議了！"

"李建軍真是好福氣??！"

但也有懷疑的聲音：

"董事長女兒怎么會看上一個瘸子？"

"會不會有什么別的原因？"

陳雅琴聽到這些議論，毫不畏懼地說：

"我知道大家可能不理解我的選擇，但我要告訴大家，我選擇建軍，不是因為同情，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而是因為我愛他！"

這話一出，現場再次沸騰。

李建軍站在人群中，看著眼前這個為了自己不惜承受所有壓力的女孩，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但同時，一個巨大的疑問也涌上心頭。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李建軍回應的時候，他卻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