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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畜生再不趕走,這個家就被它們毀了!”
黃炳強(qiáng)掄起木棍就要砸向屋檐,松鼠受驚竄逃,瓦片簌簌墜落。
“它們是來引財?shù)模荒苴s!”
黃道生撲過去死死抱住兒子,手背被碎瓦劃破也不顧。
“引財?菜被啃、屋被拆、覺被吵,這叫引財?”
王秀蘭把斷菜苗摔在地上,哭喊聲蓋過蛙鳴。
一家人因動物鬧得雞飛狗跳,誰也沒料到,半年后這院子竟成了聚寶盆,連專家都上門取經(jīng)!
01
黃道生這年五十六,在村里住了大半輩子。
自家那方院子跟他的老伙計似的,哪塊磚松了、哪棵樹歪了,閉著眼都能摸清楚。
可這天早上,他剛推開堂屋門,就被院子里的景象氣笑了。
好好的一畦青菜,葉子被啃得跟破布似的,滿地都是小腳印;
屋檐底下新添了幾個窟窿,碎木屑掉得跟撒了把米似的;
再看院角那小水洼,幾只青蛙蹲在邊上,昨夜里叫得那叫一個歡,吵得他老伴后半夜沒合眼。
“老李!你看看!你看看!”
老伴王秀蘭手里捏著根斷了的菜苗,嗓門比青蛙叫得還亮。
“這刺猬也太不是東西了,咱辛辛苦苦種的菜,全給它禍禍了!”
兒子黃炳強(qiáng)從屋里出來,一腳踩在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上,低頭一看直皺眉:
“爸,這是刺猬拉的吧?都拉到菜地里了,惡不惡心?
還有那松鼠,把屋檐掏得全是洞,再這么下去,下雨天準(zhǔn)漏!
” 他說著就往柴房走,“我找根棍子去,今天非得把這些玩意兒趕出去不可!”
黃道生沒吭聲,蹲在菜畦邊瞅。
他認(rèn)得那只在院墻根探頭探腦的刺猬,背上的刺灰蒙蒙的,右耳缺了一小塊。
去年冬天特別冷,雪下了半尺厚,他看這小家伙凍得直哆嗦。
特意在院角堆了些玉米和花生,這刺猬跟通人性似的,之后總往院子里跑。
再看屋檐下,一只灰撲撲的松鼠正叼著顆松果往里塞,那動作麻利得很。
這小東西也有來歷,開春時從樹上掉下來,腿好像受了傷。
黃道生撿起來抹了點藥膏,放了幾天才放走,沒成想它倒把這兒當(dāng)家了。
還有那幾只青蛙,更不用說了。
前年大旱,河溝都見底了,院子里那水洼是黃道生挑了三天水才保住的。
當(dāng)時就有幾只小青蛙在里頭待著,他心善,又多挖了半尺深,才讓它們熬過了旱季。
“爸,你愣著干啥?”
黃炳強(qiáng)拎著根粗木棍出來,“這些畜生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對它們好有啥用?凈添亂!”
“別動手。”
黃道生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都是些活物,趕出去說不定就凍死餓死了。”
“你就是心軟!”
王秀蘭把菜苗往地上一摔,“它們餓不死,咱快被它們折騰死了!
夜里青蛙叫得人睡不著,白天刺猬啃菜、松鼠打洞,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吵著,隔壁王大爺背著鋤頭路過,探頭問了句:“咋了這是?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
黃炳強(qiáng)把情況一說,王大爺聽了直擺手:
“你們吶,別急著趕。我聽說鎮(zhèn)上的周先生最近在村東頭看宅子,那老先生懂風(fēng)水,啥稀奇事兒沒見過?
你們這院子里來這么些活物,說不定是好事呢?讓他來瞅瞅,準(zhǔn)能說出個道道來。”
黃道生心里一動。
他年輕時候聽老人說過,動物通靈性,不會隨便往不吉利的地方去。
自己對這些小家伙有過幾分好,它們說不定真是來報恩的?可看著滿地狼藉,再看看妻兒氣呼呼的臉,又犯了難。
“報啥恩?不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黃炳強(qiáng)撇撇嘴,手里的棍子攥得更緊了。
02
“讓周先生來看看也不耽誤啥。”
黃道生攔住兒子:“要是他也說該趕,我絕無二話。
但要是這里頭真有講究,咱莽撞行事,怕是不好。”
他知道兒子急脾氣,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過日子嘛,圖的就是個順順當(dāng)當(dāng)。
王秀蘭還在嘟囔,黃炳強(qiáng)雖不情愿,但看父親態(tài)度堅決,也沒再堅持動手。
黃道生松了口氣,心里盤算著吃完早飯就去村東頭找周先生,不管咋說,先弄明白這到底是咋回事。
他瞅了眼院墻根,那只刺猬已經(jīng)不見了,屋檐下的松鼠也沒了動靜。
只有水洼里的青蛙,還在呱呱叫著,像是在說什么悄悄話。
黃道生扒拉完碗里的稀粥,撂下筷子就往村東頭趕。
他知道周先生搶手,去晚了說不定就被別家請走了。
剛出村口,就見周先生背著個布包,正跟一戶人家道別。
周先生七十來歲,頭發(fā)白了大半,精神頭卻足,眼睛亮得跟能看透事兒似的。
“周先生,可算著您了!”
黃道生緊走兩步迎上去,把家里的事簡明扼要說了說。
周先生聽完捋著胡子笑:“動物上門,是福是禍,得看它們選的地方。走,去瞧瞧。”
倆人剛進(jìn)院,王秀蘭正蹲在菜畦邊嘆氣,看見周先生就直擺手:
“老先生您別聽老李的,這些畜生就是來添亂的,您趕緊幫我們說說,該咋趕!”
黃炳強(qiáng)也從屋里出來,抱著胳膊站在屋檐下,一臉不忿地指著那些洞:
“您看這松鼠掏的,再看看菜地里的狼藉,這要是福氣,我可不敢要。”
周先生沒接話,背著手在院子里轉(zhuǎn)開了。
03
他先走到院角,刺猬堆果實的地方有堆不起眼的野棗和橡子。
老先生蹲下來扒拉兩下點點頭:
“這刺猬通靈性,專往有財氣的地方去。
它把野外的果實往這兒拖,是八方聚財?shù)囊馑肌?/p>
你看這堆東西,東一個西一個,可不就是四面八方來的財路?”
“聚財?我看是聚禍!它再往菜地里拱,咱家這點青菜都得讓它啃光,到時候喝西北風(fēng)去?”
周先生沒理他,又走到屋檐下。
那只松鼠正縮在洞里,露出個小腦袋瞅著外面。
老先生仰頭看了看:“這松鼠選的地方好啊,屋檐屬藏,它在這兒存堅果,是藏財守富的兆頭。
說明你家的財能存住,不會像流水似的留不住。”
“守富?我看是守禍!” 王秀蘭插了句嘴。
“去年下雨,屋檐就漏了兩回,今年被它這么掏,漏得更厲害咋辦?
到時候修房子不要錢?”
黃道生在一旁急得直搓手,想幫周先生說句話,又怕惹妻兒不快。
他瞅著周先生不急不躁的樣子,心里稍安了些。
04
周先生最后走到院中小水洼邊,幾只青蛙正蹲在水里,見有人來,撲通撲通跳了兩下。
老先生盯著水洼看了半晌,又掏出個小羅盤測了測,眼睛一亮:
“好地方!這水洼正好在你家的正財位上,青蛙屬水,在這兒住著,叫活水旺財。
老話講遇水則發(fā),這青蛙就是給你家引活水來的。”
“旺財?我看是旺氣!” 王秀蘭的嗓門又高了八度。
“夜里叫得跟吹喇叭似的,我整宿整宿睡不著,白天頭暈眼花的,干活都沒力氣,這財要來有啥用?”
黃炳強(qiáng)聽得不耐煩了,拎起墻邊的木棍:“爸,您看他說的啥玩意兒,凈撿好聽的糊弄人。
我看他就是想騙倆錢,咱別信這套。”
說著就要往水洼那邊走,“今天非得把這青蛙弄走不可!”
“住手!”
周先生喝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股威嚴(yán)。
“這動物是靈性之物,擇吉地而居。你家能招來它們,是福氣。
要是傷了它們,財氣一散,再想聚回來可就難了。”
“我看您就是故弄玄虛!它們在這兒一天,咱家就不得安寧。
我不管什么財氣福氣,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
黃道生趕緊攔在兒子身前:“強(qiáng)子,別沖動!周先生是行家,不會瞎說的。”
他轉(zhuǎn)頭看向周先生,“老先生,您看這…… 真不能趕?”
周先生嘆了口氣:“不是不能趕,是趕不得。
你看這青蛙待的水洼,正好在正財位;松鼠的窩在偏財位;
刺猬堆東西的地方是暗財位。
這仨湊一塊兒,正好占了九宮財位的三個關(guān)鍵位置,是難得的好兆頭。
你對它們有過恩,它們這是來報恩送財?shù)摹!?/p>
“報恩?我看是報仇!” 王秀蘭氣得直跺腳。
“老李,你今天要是再護(hù)著它們,我就搬到閨女家住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黃道生被夾在中間,額頭直冒汗。
一邊是妻兒的抱怨和現(xiàn)實的麻煩,一邊是周先生言之鑿鑿的風(fēng)水道理,他這輩子沒這么犯難過。
看著妻兒憤怒的臉,再瞅瞅院子里那些無辜的小生靈,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著似的。
周先生看他為難,拍了拍他的肩膀:
“凡事有因有果,你對它們的好,不會白付出。再等等看,日子長了就知道了。”
說完背著布包,慢悠悠地走了。
院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青蛙偶爾的叫聲。
黃炳強(qiáng)把木棍往地上一摔:“爸,你自己看著辦吧!這要是再出事,我可不管了!”
扭頭進(jìn)了屋。
王秀蘭也瞪了黃道生一眼,跟著進(jìn)屋了。
黃道生站在院子里,瞅著空蕩蕩的四周,心里五味雜陳。
他知道,這事兒還沒完,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
05
周先生走后,院子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黃道生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袋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映著他皺成疙瘩的眉頭。
王秀蘭在屋里摔摔打打,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比剛才的爭吵還刺耳。
“爸,我看你就是被那老騙子洗腦了。”
黃炳強(qiáng)從屋里出來,手里攥著個捕鼠夾,鐵夾子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今天說啥也得把這東西用上,不然那松鼠還得把屋檐掏穿。”
黃道生猛吸一口煙,煙桿在鞋底上磕了磕:
“強(qiáng)子,再等等唄。周先生說了,這些動物是來報恩的。”
“報恩?我看是報仇!”
王秀蘭端著個空盆出來,正好聽見這話,把盆往石桌上一墩。
“去年冬天你給刺猬喂糧食,我就攔著你,說這些野東西養(yǎng)不熟,你非不聽。
現(xiàn)在好了,人家登堂入室,把咱家當(dāng)食堂了!”
黃道生瞅著院角那堆野棗,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事。
那時候雪下得特別大,他凌晨起來掃雪,看見刺猬縮在柴房門口,凍得直打哆嗦,鼻子上還掛著冰碴子。
他心一軟,回屋舀了半碗玉米,又找了些花生,倒在墻角的破盆里。
從那以后,這刺猬幾乎天天來,有時候還會拖些野果子來,像是在回禮。
“你忘了前年大旱?” 黃道生站起身,聲音有點發(fā)沉。
“河溝都干得裂了縫,那幾只青蛙快渴死了,是我拎著水桶,一趟趟從村西頭的井里挑水,才把那水洼保住的。
還有那松鼠,開春時從樹上掉下來,腿都摔瘸了,我給它抹了半個月藥膏,才讓它緩過來。”
“你還好意思說!就因為你瞎好心,現(xiàn)在好了,刺猬啃菜,松鼠打洞,青蛙吵得人睡不著。
你當(dāng)這是行善積德?我看是自討苦吃!”
黃炳強(qiáng)已經(jīng)把捕鼠夾支在了屋檐下,還在上面放了顆花生當(dāng)誘餌:
“爸,不是我說你,這年頭誰還信這套?
行善積德也得分對象,對這些畜生好有啥用?
能給你養(yǎng)老還是能給你送終?”
他拍了拍手,“等它一上鉤,保管以后再也不敢來了。”
黃道生看著那張開的捕鼠夾,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
他想起松鼠受傷時,怯生生地縮在他手心的樣子,那小眼睛里全是驚恐。
還有那幾只青蛙,旱災(zāi)時趴在干裂的泥地上,連叫的力氣都沒有,是他一點點把水洼挖深,才讓它們活了下來。
“不行,這夾子不能放。”
黃道生走過去,伸手就要把捕鼠夾合上。
“你干啥!”
黃炳強(qiáng)一把按住他的手:“爸,你咋就拎不清呢?再這么下去,咱家這院子都得被它們毀了!”
父子倆拉扯起來,黃道生年紀(jì)大了,力氣沒兒子大,手一滑,正好按在捕鼠夾的彈簧上。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夾子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
“哎呦!” 黃道生疼得臉都白了,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王秀蘭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你看你這死老頭子,逞什么能!”
她一邊罵,一邊和黃炳強(qiáng)一起掰夾子,費了好大勁才把黃道生的手弄出來。
只見食指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血印,血珠子正往外冒。
“爸,你沒事吧?” 黃炳強(qiáng)看著那道傷口,語氣有點軟了,但還是嘴硬,“誰讓你非要攔著的?”
黃道生沒說話,捂著流血的手指蹲在地上。
他不是疼得說不出話,是心里堵得慌。
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跟人紅過臉,一輩子信奉善有善報。
可現(xiàn)在,就因為想護(hù)著幾個受過他恩惠的小生靈,不僅被妻兒數(shù)落,還落得個手指受傷的下場。
“行了行了,趕緊進(jìn)屋抹點藥膏。”
王秀蘭拉了他一把,語氣緩和了些,但還是不忘念叨。
“我告訴你,這要是再出事,我可不管你同不同意,非得把它們?nèi)s出去不可。”
黃炳強(qiáng)把捕鼠夾收了起來,沒再堅持,但臉上的不忿明明白白寫著。
06
黃道生被王秀蘭拉進(jìn)屋里,手指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里。
他坐在炕沿上,看著窗外院子里的景象,刺猬已經(jīng)不見了。
松鼠也縮回了洞里,只有那幾只青蛙還在水洼里,偶爾蹦跶兩下。
他這輩子沒求過什么大富大貴,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
可現(xiàn)在,就因為這幾只小動物,家里鬧得雞飛狗跳。
兒子不理解,老伴不體諒,他夾在中間,像風(fēng)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你說你圖啥?” 王秀蘭一邊給他抹藥膏,一邊嘆氣。
“放著安穩(wěn)日子不過,非得跟這些畜生較勁兒。”
黃道生望著屋頂?shù)姆苛海瑳]說話。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跟畜生較勁兒,是跟自己心里那點念想較勁兒。
他總覺得,人活一輩子,總得信點什么,不能眼里只有實實在在的好處。
善待生靈,積點善德,就算換不來什么財運,至少心里踏實。
可這話,他沒說出口。
他知道,說了妻兒也不會懂。
窗外的天漸漸黑了,青蛙的叫聲又響了起來,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黃道生躺在床上,聽著妻兒翻來覆去的聲音,知道他們又被吵得睡不著。
他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看著水洼里的青蛙,心里默默念叨:
你們可別再叫了,再這么下去,我是真護(hù)不住你們了。
夜風(fēng)涼涼的,吹得屋檐下的瓦片沙沙響,像是松鼠在里面動。
黃道生站了很久,直到露水打濕了褲腳,才慢慢回屋。
他知道,這事兒還遠(yuǎn)沒結(jié)束,明天,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他。
黃道生的手指腫了好幾天,王秀蘭嘴上抱怨,卻每天都記得給他換藥。
黃炳強(qiáng)雖沒再提趕動物的事,但看刺猬和松鼠的眼神,還是帶著股子不待見。
這天早上,黃道生去院角倒垃圾,腳剛邁過去,就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枚黃澄澄的戒指,混在刺猬拖來的野棗堆里,上面還沾著點泥。
他撿起來擦了擦,戒指上刻著朵模糊的花,看著不像新的,倒像是老物件。
“秀蘭,你快來看!” 黃道生舉著戒指跑進(jìn)屋里。
王秀蘭正在納鞋底,抬頭瞅了眼:“哪來的?看著怪舊的。”
“在刺猬堆的野棗里撿的,” 黃道生眼里閃著光。
“說不定是哪個過路人掉的,被刺猬拖回來了。
你說這算不算……”
“算什么算?” 王秀蘭打斷他,接過戒指掂量了下。
“說不定是哪個小孩玩的銅玩意兒,值不了幾個錢。
再說了,一個破戒指,能抵得上被啃的那些菜?”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把戒指塞進(jìn)了抽屜,沒扔。
07
下午更出奇。
鄰居家的小孫子在院里玩,哭著說丟了顆門牙。
大人正著急,就見那只松鼠叼著顆小牙,從黃炳強(qiáng)家屋檐下跑出來,往小孩手里送。
原來那孩子上午在院里蹦跳,不小心把松動的乳牙磕掉了,自己都沒察覺,倒被松鼠撿了去。
鄰居大嬸提著袋大米過來道謝:“道生哥,多虧了你家這松鼠,不然孩子丟了牙,我們還得到處找。
老話講乳牙掉了要收好,不然長大漏財,這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黃道生瞅著那袋白花花的大米,心里頭熱乎乎的。
王秀蘭在廚房聽見動靜,出來時臉上的褶子都松了些,接過大米還客氣了兩句:“舉手之勞,謝啥。”
更讓黃道生驚喜的是,連著幾天沒下雨,菜地里的土都裂了縫。
他正愁著要挑水澆地,夜里突然下了場暴雨。
青蛙棲息的水洼積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水順著小溝流到菜地里,剛好把旱情解了。
“你看,我說啥來著?”
黃道生蹲在菜畦邊,看著喝飽水的青菜直樂。
“這青蛙待的地方,真是活水旺財。”
王秀蘭站在邊上摘豆角,沒接話,但摘菜的動作慢了些,眼神往水洼那邊瞟了好幾回。
黃炳強(qiáng)從鎮(zhèn)上回來,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嘴里嘟囔了句巧合,卻沒像以前那樣冷嘲熱諷。
黃道生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
他琢磨著,再等些日子,說不定妻兒就能徹底接受這些動物了。
他甚至特意找了個破木盆,在院角放了些玉米,又往水洼里加了些清水,算是給它們的獎勵。
可安穩(wěn)日子沒過上兩天,麻煩就來了。
那天后半夜,黃道生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轟隆一聲巨響驚醒。
緊接著是王秀蘭的尖叫:“咋了?啥塌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摸黑往院里跑,剛到門口就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借著月光一看,心瞬間沉到了底,屋檐的一角塌了,碎瓦片和斷木堆了一地,正好砸在黃炳強(qiáng)停在院里的電動車上。
車座被砸爛了,車把也歪得不成樣。
“我的車!” 黃炳強(qiáng)也跑了出來,看到電動車的慘狀,聲音都變了調(diào)。
“爸!你看!我就說這松鼠不能留,它把屋檐掏空了,這下塌了吧!”
他抓起墻邊的鐵鍬,就要往松鼠洞里捅。
“今天我非把這畜生弄死不可!”
“強(qiáng)子!你住手!”
黃道生趕緊拉住他:“先看看人有沒有事,車壞了能修,別傷著活物。”
“修?你知道這電動車多貴嗎?”
黃炳強(qiáng)紅著眼眶,使勁甩開他的手。
“都是因為你!非要護(hù)著這些畜生!
現(xiàn)在好了,屋檐塌了,車也砸了,這損失誰來賠?
是那刺猬給你叼枚破戒指,還是那青蛙給你叫點水就能補(bǔ)上的?”
王秀蘭在一旁哭了起來:
“這日子沒法過了!早就讓你把它們趕走,你非不聽,現(xiàn)在闖出這么大的禍,我看你咋收場!”
黃道生看著塌下來的屋檐,又瞅著被砸壞的電動車,嘴里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手指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現(xiàn)在心里的疼,比手上的疼厲害十倍。
他想起周先生說的動物報恩送財,可眼下這光景,哪有半點財氣,分明是飛來橫禍。
“我明天就去找人來拆屋檐,” 黃炳強(qiáng)喘著粗氣,把鐵鍬往地上一戳。
“順便把那刺猬和青蛙全處理了,我看它們還怎么興風(fēng)作浪!”
王秀蘭抽噎著點頭:“對,趕緊處理了,再這么下去,指不定還會出啥大事。”
黃道生蹲在碎瓦片堆旁,看著那只受驚的松鼠從塌了的洞里鉆出來,慌慌張張地竄上樹,消失在夜色里。
水洼里的青蛙也不叫了,估計是被剛才的巨響嚇著了。
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塊。
這一夜,誰都沒再睡。
屋里的燈亮到天明,映著黃道生愁苦的臉。
他知道,這次怕是真護(hù)不住它們了。
妻兒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屋檐塌了的事實擺在眼前,他那些動物引財?shù)脑挘F(xiàn)在聽著就像笑話。
可他心里又存著一絲不甘。
那枚戒指、鄰居送的大米、解了旱情的雨水,難道真的都是巧合?
周先生說的話,難道全是騙術(shù)?
屋檐塌了,電動車被砸,妻兒態(tài)度堅決要趕走動物,黃道生陷入兩難。
這一切究竟是動物惹的禍,還是另有隱情?
周先生能否再次出現(xiàn)化解危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