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的夜晚，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在這座北方小城的上空。

李梅站在廚房里，看著滿桌子的食材，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明天就是除夕夜，她已經連續三天在準備年夜飯的食材，從臘肉到海鮮，從南方的臘腸到北方的餃子皮，每一樣都是精心挑選。

她的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剛才發給老公王強的消息："明天我打算做三十二道菜，讓全家人吃個痛快。"

消息發出去已經半個小時了，王強還沒有回復。

李梅嘆了口氣，繼續整理著食材，心里卻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樓上的臥室里，王強正皺著眉頭看著這條消息，而他的妹妹王麗正坐在床邊，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01

李梅嫁到王家已經整整三年了。

三年前的春天，她懷著滿心的憧憬和愛意，從南方的小城來到這個北方的家庭。那時候的她以為，只要真心待人，就能換來同樣的真心。

王家是典型的北方家庭，公公王大海是退休的工廠工人，婆婆張秀蘭曾經是百貨商店的售貨員。還有小姑子王麗，比李梅小兩歲，在銀行工作，至今未婚。

"梅子，你這南方人啊，就是太精細了。"張秀蘭經常這樣說她，"我們北方人粗枝大葉慣了，你別太較真。"

起初，李梅以為這是婆婆的關心，后來才慢慢明白，這句話里藏著的是嫌棄。

嫌棄她做菜放鹽太少，嫌棄她洗衣服用的洗衣粉太貴，嫌棄她買菜時會精挑細選，嫌棄她總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

"做人要隨和一點，別總是這樣那樣的。"這是張秀蘭最常說的話。

王強夾在中間，總是勸李梅："媽就是這個性格，你別往心里去。"

可是，往心里去和不往心里去，真的是一個人能夠控制的嗎？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梅總是會想起南方老家的母親。母親在電話里總是小心翼翼地問："梅子，在婆家過得還好吧？"

"挺好的，媽，你別擔心。"李梅總是這樣回答，然后掛了電話偷偷抹眼淚。

王麗是另一個讓李梅頭疼的存在。

作為王家唯一的女兒，王麗從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二十八歲了還住在家里，每天下班回來就是葛優躺，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從來不做家務。

"嫂子，我這個人從小就笨手笨腳的，你別指望我能幫什么忙。"王麗總是這樣說，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李梅的服務。

最讓李梅受不了的是，王麗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可是在家里，她對李梅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嫂子，你這個菜做得有點咸了。"

"嫂子，你今天是不是沒拖地？我看客廳有點灰。"

"嫂子，我媽血壓高，你能不能在做菜的時候注意一點？"

每一句話都說得理所當然，仿佛李梅理應為她們全家服務。

而王強呢？他似乎永遠看不到這些細節，或者說，他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些。

"梅子，你就別計較那么多了，一家人嘛。"這是他的口頭禪。

可是，李梅越來越懷疑，在這個所謂的"一家人"里，她到底算什么？

02

除夕這天早上六點，李梅就起床了。

廚房里的燈光在晨曦中顯得格外溫暖，她系上圍裙，開始了這一天的"戰斗"。

三十二道菜，這是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她要做糖醋里脊、紅燒獅子頭、清蒸鱸魚、白切雞、蒜蓉粉絲蒸扇貝、麻辣小龍蝦、口水雞、夫妻肺片、蒸蛋羹、涼拌黃瓜、酸辣土豆絲、醋溜白菜、紅燒茄子、地三鮮、松鼠桂魚、白灼蝦、鹽水鴨、臘味合蒸、四喜丸子、東坡肉、蒜蓉西蘭花、干煸豆角、魚香肉絲、宮保雞丁、水煮魚、麻婆豆腐、回鍋肉、辣子雞、可樂雞翅、糖醋排骨、紅燒肉、還有最后的湯圓。

每一道菜都是她精心挑選的，有王強愛吃的，有公公喜歡的，有照顧婆婆口味的，甚至還特意準備了幾道王麗平時念叨的菜。

她想著，也許這一次，也許這頓年夜飯能夠讓這個家真正地團圓一次。

上午九點，王強起床了。他打著哈欠走到廚房門口，看到李梅已經在忙碌，隨口說了句："這么早就開始了？"

"嗯，菜多，得早點準備。"李梅頭也不抬地回答，手里正在處理一只雞。

王強點點頭，轉身去洗漱了。

十點鐘，張秀蘭起床了。她走到廚房看了看，皺著眉頭說："梅子，你這是要做多少菜啊？也太浪費了吧，咱們就五個人吃飯。"

"媽，我想讓大家吃得豐盛一點，過年嘛。"李梅停下手里的活，轉身解釋。

"過年是要吃得好，但也不能這么鋪張浪費。你看你買了多少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張秀蘭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滿。

李梅心里一緊，但還是耐心地說："媽，這些菜我都算過了，不會浪費的。而且食材都是我自己買的，沒花家里的錢。"

"你自己的錢？"張秀蘭的語氣更加尖銳了，"你自己有什么錢？你的工資不都上交了嗎？還不是家里的錢？"

李梅的臉瞬間漲紅了。確實，她的工資都交給了王強，平時的開銷都是從家庭共同賬戶里支出。但是這次買菜的錢，是她偷偷攢下的私房錢。

"媽，我......"

"算了算了，既然都買了，那就做吧。但是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勤儉節約是美德。"張秀蘭擺擺手，轉身回客廳看電視去了。

李梅站在廚房里，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她本來想給這個家一個驚喜，沒想到一開始就遭到了質疑。

03

中午十二點，王麗終于起床了。

她披頭散發地走到廚房，看到李梅還在忙碌，隨手拿起一個已經做好的小菜嘗了嘗。

"嫂子，這個涼拌黃瓜有點淡了。"王麗皺著眉頭說。

李梅正在切肉，聽到這話手一抖，差點切到手指。她深吸一口氣，說："一會兒我再調調味。"

"還有啊，"王麗繼續說，"你做這么多菜，晚上我們能吃得完嗎？我可不想看到浪費。"

"不會浪費的，吃不完可以留著明天吃。"李梅耐心地解釋。

王麗撇撇嘴："留到明天？剩菜剩飯的，有什么意思。算了，你愛做多少做多少吧，反正又不是我花錢。"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留下李梅一個人在廚房里。

李梅的眼眶有些濕潤，但她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她告訴自己，今天是除夕，是團圓的日子，不能讓這些小事影響了心情。

下午兩點，公公王大海回來了。他去老友家喝茶，此時滿身酒氣地回到家。

"哎呦，梅子啊，你這是要開飯店呢？"王大海笑呵呵地說，"這么多菜，夠咱們吃三天的了。"

"爸，我想讓大家過一個熱鬧的年。"李梅勉強笑著說。

"好好好，你有心了。"王大海點點頭，"不過啊，咱們家向來簡單，你別太累著自己。"

這話聽起來是關心，但李梅總覺得言外之意是：你做得太過了。

下午四點，親戚們開始陸續到來。

王強的二叔、三叔，還有幾個堂兄弟，加上他們的家人，客廳一下子熱鬧起來。

"喲，弟妹真是賢淑啊，做了這么多菜。"二嬸夸獎道。

"就是就是，強子真是娶了個好媳婦。"三嬸也附和著。

聽到這些夸獎，李梅心里總算有了一些安慰。她更加賣力地在廚房里忙碌著，希望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可是，她沒有注意到，在客廳里，張秀蘭正對著幾個親戚搖頭嘆氣。

"這孩子啊，就是太不會過日子。你們看看，做這么多菜，得花多少錢？我們家又不是開飯店的。"

"嫂子，年輕人嘛，想法多一點也正常。"二叔勸道。

"唉，就是太嬌氣了，南方人的毛病。"張秀蘭嘆了口氣，"不像我們北方人，實實在在的。"

王麗在旁邊點頭附和："就是，我嫂子有時候確實有點......"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些話，李梅在廚房里聽得一清二楚。她的手在顫抖，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04

下午六點，年夜飯正式開始。

李梅看著滿桌子的菜，心中既有成就感，又有說不出的委屈和不安。

三十二道菜擺滿了兩張桌子，從葷菜到素菜，從熱菜到涼菜，從南方口味到北方特色，應有盡有。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可以看出她的用心。

"哇，嫂子，你真是太厲害了！"王強的堂弟小軍驚嘆道，"這簡直比飯店還豐盛。"

其他親戚也紛紛稱贊，客廳里一時間充滿了贊美聲。

李梅站在廚房門口，臉上露出了這一天來第一次真心的笑容。也許，她的努力終于得到了認可。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吃飯吧。"王大海招呼著大家入座。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讓李梅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張秀蘭站起來，對李梅說："梅子啊，你在廚房忙了一天，肯定累壞了。這樣吧，你就在廚房里簡單吃點，我們在這里招待客人就行了。"

李梅愣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婆婆。

"媽，您說什么？"

"我說你在廚房吃就行了，反正廚房里也有菜。"張秀蘭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

王強也愣住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對啊，嫂子，"王麗這時候開口了，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廚房里空間小，比較安靜，你可以慢慢吃。我們這里人多嘈雜，你可能也不習慣。"

李梅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做了三十二道菜，忙碌了一整天，到頭來卻被要求在廚房里吃飯？

"我......"李梅的聲音在顫抖，"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飯。"

"哎呀，一起吃不一起吃的，有什么區別？"張秀蘭擺擺手，"再說了，你在廚房里，有什么需要添菜的，也方便。"

親戚們面面相覷，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二叔忍不住開口："嫂子，這不太合適吧？梅子做了這么多菜，應該和我們一起吃才對。"

"你們不懂，"張秀蘭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這是我們家的規矩。"

什么規矩？李梅心里苦笑。結婚三年，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規矩。

王強終于開口了："媽，讓梅子和我們一起吃吧。"

"你少說話！"張秀蘭瞪了王強一眼，"我這是為了她好，她一個南方人，不習慣我們這里的熱鬧。"

李梅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看著滿桌子的菜，那是她用心準備的三十二道菜，每一道都傾注了她對這個家的愛和期望。

可是現在，她卻被要求像個傭人一樣躲在廚房里吃飯。

05

李梅站在那里，淚水模糊了雙眼。

整個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親戚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有幾個年長的親戚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滿，但礙于面子，誰都不好直接指責張秀蘭。

"嫂子，你別哭了，"王麗看到李梅流淚，表面上關心地說道，"我媽也是為你著想。你看，你在廚房里多自在，想吃什么夾什么，不用顧忌我們。"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李梅聽出了其中的嘲諷。

"我不要在廚房吃！"李梅終于爆發了，她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我做了三十二道菜，我憑什么要在廚房里吃？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

張秀蘭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好心好意為你安排，你還不知好歹？"

"好心好意？"李梅的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我從早上六點忙到現在，就是為了讓大家過一個好年。我有什么地方做錯了，要被趕到廚房里去吃飯？"

"你沒做錯什么，但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張秀蘭的聲音也提高了，"這是我的家，我說了算！"

客廳里的親戚們都坐不住了。

"嫂子，這話說得不對吧？"三叔忍不住開口，"梅子是強子的媳婦，怎么就不是家里人了？"

"就是啊，人家做了這么多菜，辛苦一天，怎么能讓人家在廚房吃呢？"二嬸也加入了勸說。

張秀蘭見眾人都在指責自己，更加惱怒了："你們懂什么？這是我們家的事，用不著你們指手畫腳！"

王強終于站了起來，他走到李梅身邊，想要拉她的手："梅子，你別激動，我們坐下慢慢說。"

李梅甩開了他的手："慢慢說什么？說我不配和你們一起吃飯嗎？說我在這個家里就是個外人嗎？"

"你本來就是外人！"王麗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你一個南方人，嫁到我們家來，處處都要按照你們南方的習慣，現在還敢對我媽大吼大叫？你把我媽放在哪里？"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李梅心中的怒火。

三年來積壓的所有委屈、所有不滿、所有的眼淚，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我是外人？"李梅的聲音在顫抖，但異常清晰，"那好，既然我是外人，這些菜就不是給你們做的！"

說著，她走向餐桌，端起一盤糖醋里脊，毫不猶豫地倒進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張秀蘭驚叫起來。

李梅沒有理她，繼續端起第二盤菜，紅燒獅子頭，也倒進了垃圾桶。

"梅子，你冷靜點！"王強想要阻止她。

"冷靜？"李梅回頭看著他，眼中滿含淚水，"我冷靜了三年了！夠了！"

06

客廳里亂成一團。

親戚們有的試圖勸阻李梅，有的在指責張秀蘭，還有的在試圖打圓場。

李梅像是瘋了一樣，一盤接一盤地倒著菜。清蒸鱸魚、白切雞、蒜蓉粉絲蒸扇貝......每一盤菜都是她精心制作的，但此刻她毫不猶豫地倒掉了它們。

"你瘋了嗎？"張秀蘭氣得臉色發白，"這么多菜，這么多錢，你就這樣糟蹋了？"

"糟蹋？"李梅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張秀蘭，"我糟蹋的是菜，還是我自己？"

她的聲音不再顫抖，反而變得異常平靜，這種平靜比剛才的憤怒更加可怕。

"我嫁到這個家三年了，三年來我任勞任怨，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照顧老人，哪一樣我沒有做到？"

李梅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可是你們呢？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了？當成保姆？當成傭人？"

王麗想要反駁："嫂子，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我們哪有......"

"過分？"李梅打斷了她，"過分的是誰？我做了三十二道菜，想要和家人一起過年，結果被要求到廚房去吃飯。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家人？"

張秀蘭被說得啞口無言，但她很快找到了反擊的角度："你別在這里裝可憐！你一個外地人，我們家能收留你就不錯了，你還想要什么？"

"收留？"李梅笑了，那笑聲讓人心寒，"原來我是被收留的，那我真是太感謝了。"

她繼續倒菜，口水雞、夫妻肺片、蒸蛋羹......

王強終于忍不住了，他沖過去抓住李梅的手："夠了！梅子，夠了！菜沒了可以重新做，但話說出來就收不回了！"

李梅看著他，眼中滿含失望："話收不回去？那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呢？那些傷人的話，你們收回去了嗎？"

"我......"王強語塞了。

"你什么你？"李梅甩開他的手，"三年了，你就這樣看著你媽、你妹妹欺負我，從來不說一句話。今天我反抗了，你倒是來勸我了？"

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親戚們都不敢說話，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調解的家庭矛盾了。

王大海一直在旁邊看著，此時終于開口了："夠了，都別說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帶著威嚴。所有人都停下了爭吵，看向他。

"梅子，"王大海看著李梅，"你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但是，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李梅看著公公，眼中還有一絲期待。

"你婆婆說話是沖了點，但她也沒有惡意。你們都冷靜一下，有什么事情坐下來好好談。"

聽到這話，李梅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連公公也在向著婆婆，她在這個家里真的是孤立無援。

07

就在這個時候，張秀蘭突然站了起來。

她的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好啊，李梅，"張秀蘭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總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平時裝得老實巴交的，原來心里這么多怨氣。"

李梅擦了擦眼淚，看著婆婆："我有什么怨氣，您心里不清楚嗎？"

"我心里清楚什么？"張秀蘭冷笑一聲，"我清楚的是，我好心好意把你當兒媳婦看待，結果你卻這樣報答我？"

"當兒媳婦看待？"李梅的聲音里帶著苦澀，"您是怎么看待兒媳婦的？讓兒媳婦做完飯去廚房吃？讓兒媳婦像傭人一樣伺候全家？"

張秀蘭被說得惱羞成怒："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讓你在廚房吃飯怎么了？廚房不是我們家的地方嗎？你還要怎樣？"

"我要怎樣？"李梅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只想要一點點尊重，一點點被當成家人的感覺。這很過分嗎？"

"尊重？"王麗這時候插嘴了，"嫂子，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媽讓你在廚房吃飯，是考慮到你的感受，怕你在這里拘束。你倒好，不知好歹不說，還把菜都倒了。這么多錢，你就這樣糟蹋了？"

"錢？"李梅轉身看著王麗，"你知道這些菜花了多少錢嗎？你知道這是我攢了多久的私房錢嗎？"

王麗一愣："私房錢？"

"對，私房錢！"李梅大聲說道，"我每個月從生活費里省下一點點，攢了大半年，就是為了今天能給這個家做一頓豐盛的年夜飯。結果呢？結果你們嫌我浪費，嫌我做得太多，最后還要讓我在廚房里吃！"

聽到這話，在場的親戚們都動容了。

一個媳婦省吃儉用攢錢給家里做年夜飯，這本來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動的事情，可是卻被這樣對待。

"梅子......"二嬸的眼眶都紅了。

但是張秀蘭和王麗顯然沒有被感動。

"攢私房錢？"張秀蘭的聲音更加尖銳了，"好啊，原來你還背著我們攢私房錢！這就是你的孝心？這就是你對這個家的忠誠？"

李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攢錢給家里做年夜飯，這是不忠誠？"

"你攢私房錢就是不忠誠！"張秀蘭理直氣壯地說，"嫁到我們家，你的一切都應該透明，憑什么瞞著我們攢錢？誰知道你還瞞著我們做了什么？"

這話徹底激怒了李梅。

"夠了！"她大喊一聲，聲音在客廳里回蕩，"我受夠了！"

說著，她沖向餐桌，抓起一只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瓷碗摔得粉碎，碎片四濺。

客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