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gòu),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shù)表達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gòu)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幾片枯葉,打在王二狗的臉上。
他打了個哆嗦,不是因為冷,是怕的。
眼前那棵老槐樹,歪歪扭扭地長在村后亂墳崗的邊上,像個駝背的老人。此刻,樹上插著個東西,在黃昏最后的余光里泛著慘白的光。
是個鳥的骨架。
完整的、展開翅膀的鳥骨架,被一根尖銳的樹杈從胸口直直地穿透,固定在了樹干上。那姿勢,像要擁抱什么,又像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鬼……鬼啊……”
王二狗腿一軟,連滾帶爬地朝村里跑去,嘴里發(fā)出變了調(diào)的哭喊。
01.
我叫陳進,是村里的赤腳醫(yī)生。說是醫(yī)生,其實也就是個讀了幾年書、跟著老中醫(yī)學(xué)了點皮毛的知青。平日里給鄉(xiāng)親們看個頭疼腦熱,分點止痛片和紅藥水。
王二狗被架回村里時,嘴里還念叨著“鳥,白骨的鳥”。
村支書李建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混賬東西!大白天說什么胡話!什么鳥不鳥的,我看你是又偷懶不想上工了!”
李建國是退伍軍人,嗓門大,手勁也大,最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他總說:“我們是新社會的建設(shè)者,心里要有毛主席,不能有牛鬼蛇神!”
王二狗嚇得一哆嗦,話卻說得更利索了:“書記,真的!就在亂墳崗那棵老槐樹上,一個……一個白骨架子,鳥的!翅膀還張著!”
屋里頓時安靜下來。
村里人不怕窮,不怕苦,但對村后那片亂墳崗,骨子里都透著一股敬畏。那里埋的都是些無名無姓的孤魂,還有百十年前一場大瘟疫里死絕的幾戶人家。
老人們常說,那地方陰氣重,太陽落山后千萬不能靠近。
人群里,只有角落里納鞋底的孫大爺,手里的針線停了一下。他眼皮都沒抬,干癟的嘴唇動了動,像是在咀嚼什么。孫大爺是村里年紀最大的老人,經(jīng)歷過前清、民國,一直到新社會,肚子里的古怪故事比誰都多。村里人但凡遇到點邪乎事,最后都得找他念叨念叨。
李建國顯然不想讓事態(tài)擴大。他瞪了王二狗一眼,對圍觀的村民揮揮手:“都散了,散了!馬上要秋收了,別一天到晚想這些沒用的!陳進,你給他看看,是不是癔癥犯了!”
我走上前,給王二狗號了號脈,脈象急促紊亂,是受了驚嚇。我遞給他一顆安神丸,讓他用水吞了。
“李書記,他不像裝病。”我輕聲說。
李建國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盯著村口的方向,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走,我們?nèi)タ纯矗∥业挂纯矗裁礀|西能把人嚇成這樣!”
02.
李建國帶頭,叫上了幾個膽大的民兵,我也跟在了后面。一行人扛著鋤頭和鐵鍬,與其說是去看個究竟,不如說是去壯膽。
越靠近亂墳崗,空氣就越冷。
那棵老槐樹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枝椏虬結(jié),像無數(shù)只伸向天空的鬼手。我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白色的東西。
它真的在那里。
一個完整的、白森森的鳥類骨架,翅膀大張,被一根粗壯的樹杈從胸腔貫穿,高高地釘在樹干上,仿佛一個詭異的標本。骨頭很干凈,沒有一絲血肉,像是被舔舐過一樣。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民兵們手里的鋤頭握得更緊了,沒人敢再往前一步。
“這……這是什么鳥?怎么會死成這樣?”一個年輕民兵聲音發(fā)顫。
李建國臉色鐵青。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眼前這景象實在太過詭異,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他想說這是孩子的惡作劇,可哪個孩子能爬那么高,還弄來這么一副完整的骨架?
“說不定是貓頭鷹自己撞上去的。”他嘴硬道,但聲音里沒了底氣。
我走近了一些,仔細觀察。這鳥骨架很大,翼展得有一米多,絕不是普通的鳥。更奇怪的是,固定它的那根樹杈,斷口很新,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掰斷,然后精準地插進了骨架里。
這不是意外。這是人為的。
或者說,是“非人”為的。
這個念頭讓我后背發(fā)涼。
這件事像一粒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在村里蕩開了一圈圈名為“恐懼”的漣漪。白天還好,人們聚在一起干活,大聲說笑,像是在驅(qū)趕什么。可一到晚上,整個村子就死氣沉沉。家家戶戶早早關(guān)緊了門窗,連狗都不叫了。
有傳言說,半夜能聽到亂墳崗那邊傳來女人的哭聲,還有像是磨牙的聲音。
村里的婦女們開始偷偷地在門口掛上剪刀和鏡子,孩子們被禁止靠近村后。李建國為此開了兩次村民大會,痛斥封建迷信思想回潮,但收效甚微。恐懼一旦扎根,就不是幾句口號能拔除的。
03.
七天后,出事了。
死的是李大山。他是村里最壯實的勞力,一個人能扛兩百斤的麻袋,一個人能頂兩個壯勞力使。
他不是病死的,也不是累死的。
他是被發(fā)現(xiàn)淹死在自家院子里的水缸里的。
那水缸不大,剛到成年人的腰部,水也只裝了半缸。李大山一米八的大個子,頭朝下栽在里面,姿勢無比扭曲。
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是他媳婦,早起想舀水做飯,一掀開缸蓋,就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被叫去的時候,李大山已經(jīng)被撈了出來,渾身濕透,皮膚泡得發(fā)白。他眼睛瞪得老大,臉上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的表情。我檢查了他的口鼻,確實是溺水窒息。
但一個人,一個清醒的壯漢,怎么會淹死在自己家的水缸里?
李大山媳婦哭得癱倒在地,嘴里反復(fù)念叨著:“他昨晚還好好的……他說聽見外面有鳥叫,就出去看看……怎么會……怎么會……”
鳥叫。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村后亂墳崗的方向。那個白色的鳥骨架,像一個不祥的詛咒,盤旋在每個人的心頭。
恐慌徹底爆發(fā)了。
“是那個鳥!是那個鳥的鬼魂來索命了!”
“李大山肯定沖撞了它!”
“下一個會是誰?是不是輪到我們家了?”
村民們亂作一團,哭喊聲、議論聲混雜在一起,整個村子像是炸了鍋。李大山的死,將之前所有的不安和猜測都變成了血淋淋的現(xiàn)實。
李建國再也無法用“封建迷信”來壓制眾人了。他自己的臉色也和紙一樣白。他立刻讓人去公社,把事情上報給了縣公安局。
當天下午,縣里派來了一個叫王援朝的公安。王公安三十多歲,國字臉,眼神銳利。他詳細勘察了現(xiàn)場,詢問了李大山的家人和鄰居,最后又把我叫到一邊。
“陳醫(yī)生,以你的看法,這事有蹊蹺嗎?”
我把我的疑慮說了出來:“王公安,李大山身體強壯,沒有疾病。現(xiàn)場沒有搏斗痕跡,但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是意外失足。更重要的是,半缸水,淹不死一個清醒的壯漢。”
王公安點點頭,在本子上記著什么。他沉吟片刻,又問:“村里人說的那個鳥骨架是怎么回事?”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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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血紅的晚霞映照著白色的骨架,平添了幾分妖異。
王公安仰頭看著,眉頭緊鎖。他顯然也被這詭異的景象震撼到了。他圍著樹轉(zhuǎn)了幾圈,甚至試圖爬上去,但那樹干太滑,根本上不去。
“這東西,確實邪門。”他自言自語。
接下來的調(diào)查陷入了僵局。王公安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警察,但他面對的是一個無法用常理和邏輯解釋的局面。李大山的死被定性為“意外溺亡”,因為找不到任何他殺的證據(jù)。
這個結(jié)論村民們根本不接受。在他們看來,這就是鬼神作祟,是那個鳥骨架帶來的詛咒。
王公安在村里待了兩天,一無所獲,最后只能先回縣里匯報。他臨走前對李建國說:“李書記,你要做好村民的安撫工作,不要讓他們自己亂來。相信政府,相信科學(xué)。”
但政府和科學(xué),此刻在郭槐店村顯得那么無力。
王公安一走,村民們積壓的恐懼就徹底失去了控制。他們不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李大山的死像一個開關(guān),開啟了村莊最原始的生存本能。
他們覺得,必須做點什么。
官方的力量解決不了這件事,那就只能用老祖宗傳下來的法子。
05.
夜色深沉,幾盞昏黃的油燈在孫大爺家的土坯房里搖曳。
李建國、我,還有村里幾個德高望重的族老,全都坐在小板凳上,屋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李建國狠狠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格外疲憊和無助。他最終把煙頭按在地上,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孫大爺,”他聲音沙啞地開口,“我們……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您老見多識廣,您給拿個主意吧。”
這是李建國第一次在全村人面前,向他一直批判的“老迷信”低頭。
孫大爺一直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聽到李建國的話,他才緩緩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屋里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
“帶我……去看看。”他聲音干澀地說。
我們一行人點著火把和油燈,簇擁著步履蹣跚的孫大爺,再次走向村后的亂墳崗。
夜風吹過,火光搖曳,將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在地上張牙舞爪。
到了那棵老槐樹下,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
黑暗中,那副白色的鳥骨架愈發(fā)清晰,像一個懸在半空中的白色鬼影,冷冷地俯瞰著眾人。
孫大爺被兩個人攙扶著,走到樹下。他仰起頭,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鳥骨架,渾濁的眼珠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靜止了。
突然,孫大爺?shù)纳眢w劇烈地顫抖起來,手里的煤油燈“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火焰瞬間熄滅。
黑暗中,他那張老臉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嘴巴張得老大,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被碾碎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