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黃志剛,這輩子活了大半,回想起來,人生的風雨坎坷實在太多。
最早的記憶,還是五歲那年,一場徹底改變我命運的災難。
父親是村里出了名的木匠,手藝好,人緣也好,常年不愁活計。
母親長得水靈,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漂亮媳婦,我在她懷里長大,自以為會一直幸福下去。
那年春天,村東頭張屠夫家要起新屋,父親去幫忙上梁。
那天早上,母親做了父親最愛吃的雞蛋面,我記得父親笑呵呵地摸著我的頭說:「等這活干完,爹給你買身新衣裳。」
誰知天有不測風云,我再也沒等到父親回家。
下午,幾個叔伯抬著擔架回來了,父親安靜地躺在上面,臉色慘白,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聽說是上梁時木料突然斷裂,父親從高處摔下,當場就沒了氣息。
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我站在一旁,似懂非懂,只知道家里的天塌了。
那一刻,我仿佛瞬間長大,明白了這世上有一種痛,是再也見不到至親至愛的絕望。
父親下葬后,家里一下子沒了頂梁柱。
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村里人三五成群地來我家說閑話,指指點點。
一個月后,母親收拾了幾件衣服,說要回娘家住幾天。
「娘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的。」母親紅著眼眶對我說。
我點點頭,看著母親被姥姥接走,
并不知道我的童年又墮入了更深一層的黑暗。
三天后,我的大伯,也就是父親同母異父的哥哥,拄著拐杖來了。
大伯腿有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平日靠打些零工過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志剛,跟大伯回家住幾天。」大伯蹲下來,粗糙的大手摸著我的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懵懂地跟著大伯走了。
大伯的家是村頭一間破舊的草屋,屋里除了一張破床,幾乎沒有像樣的家具。
「大伯,我娘什么時候回來接我?」我天真地問。
大伯嘆了口氣,只說:「等你娘忙完了就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開始鬧著要找母親。
大伯無奈,只好拄著拐杖,帶我走了十幾里山路去姥姥家。
「人不在,回去等吧。」姥爺冷冷地站在門口,連水都沒給我們喝一口。
回家的路上,大伯背著我,腿腳不便卻堅持走完全程。
我趴在大伯寬厚的脊背上,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呻吟,卻一聲不吭地把我背回了家。
過年那天,村里傳來消息,說我母親嫁給了鄰村一個有錢人,給別人的孩子當媽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哭得撕心裂肺,大伯默默地從懷里掏出兩個煮雞蛋,那是他好不容易換來的年貨。
「吃吧,有大伯在,餓不著你。」大伯的聲音雖然粗獷,卻讓我感到一絲溫暖。
從那以后,我和大伯相依為命。
大伯腿腳不便,種地總是比別人慢一拍,收成也差。
饑餓成了家常便飯,大伯常常把僅有的一點糧食留給我,自己去山上挖野菜充饑。
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大伯只好帶著我去附近的村子討飯。
「五歲的孩子,沒了爹娘,可憐見的…」大伯這樣說,有些好心人會給我們一碗米飯或幾個饅頭。
我七歲那年,村里開學了。
大伯拿出平日舍不得吃的口糧去集市上換了一套舊書和幾支鉛筆。
「志剛,明天你去上學。」大伯鄭重其事地對我說。
「可是,大伯,上學要交錢的…」我怯生生地問。
「大伯想辦法,你只管好好念書。」大伯堅定地說,「不上學,你長大了就跟大伯一樣,連飯都吃不上。」
就這樣,在大伯的堅持下,我背著破布袋做的書包,踏上了求學路。
那時候我不懂,多年后回想起來,才明白大伯那看似粗糙的愛,有多么偉大。
上學第一天,我穿著大伯用布袋蓋的衣服,赤著腳走進了村小學。
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有人偷偷笑我,有人捂著鼻子說我身上有怪味。
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和大伯常年住在潮濕的草屋里,身上總有一股霉味。
老師倒是和善,給了我一個靠窗的位置,還發了一本嶄新的課本。
「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你大伯的心意。」老師輕聲對我說。
回家路上,我看見大伯拄著拐杖在村口等我,眼睛里滿是期待。
「怎么樣?學到什么了?」大伯急切地問。
「老師教了我們寫自己的名字。」我掏出一張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黃志剛"三個字。
大伯接過紙,雖然他不識字,卻盯著看了好久,滿臉都是驕傲。
「好,好啊!我們志剛將來一定有出息!」大伯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適應了學校生活,卻越來越心疼大伯。
為了我的學費和生活費,大伯幾乎每天都要拄著拐杖去鄰村討飯。
有時候天氣不好,大伯回來時全身濕透,腿疼得直冒冷汗,卻還是擠出笑容問我學習情況。
一天放學回家,我看到灶臺上只有幾棵野菜,而大伯的碗里竟然只有清水。
「大伯,你怎么不吃飯?」我心疼地問。
「大伯不餓,你吃吧。」大伯轉過身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晚,我下定決心要輟學,幫大伯分擔。
第二天一早,我把書包藏在床底,對大伯說:「大伯,我不想上學了,我想跟你一起討飯。」
大伯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從未用這種嚴厲的目光看過我。
「不行!」大伯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必須上學!上學才有出路!」
「可是……」我想解釋,卻被大伯打斷。
「沒有可能!」大伯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床底下拖出我的書包,「拿著,去上學!」
我含著淚接過書包,大伯的目光柔和下來,粗糙的大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志剛,大伯這一輩子沒出息,就指望你了。記住,讀書是咱們窮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
大伯的話像烙鐵一樣印在我心上,我點點頭,背起書包去了學校。
那年冬天特別冷,村里許多人家的口糧都見底了。
我和大伯的日子更是艱難,野菜都難尋了,大伯經常一天只吃一頓飯,卻總是變著法子給我弄點吃的。
一天,大伯突然對我說:「志剛,你最近瘦了,大伯去給你弄點大米回來。」
大伯說完,就拄著拐杖出了門,牽著我們家那頭瘦骨嶙峋的老毛驢,往山上去了。
我知道,大伯是去砍柴,然后拉到集市上賣錢。
可那天,大雪紛飛,山路濕滑。
直到晚上,大伯還沒回來,我害怕極了,正想去找人幫忙,就聽見門外有動靜。
是村里王叔和幾個村民,他們抬著大伯回來了。
大伯臉色蒼白,腿上綁著簡易的木板,整個人已經昏迷過去。
「你大伯在下山時,為了躲一輛拖拉機,連人帶車翻進了溝里,腿又骨折了。」王叔嘆了口氣說。
那一刻,我的心如刀絞,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大伯醒來后,躺在床上,眼里滿是自責和痛苦。
「我真沒用,想給娃弄口吃的都弄不成……」大伯流著淚說。
我再也忍不住了,撲到大伯懷里,失聲痛哭。
「大伯,我不吃大米,我愛吃野菜……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
大伯聽了,轉過頭去,偷偷抹淚,他那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聲音哽咽:「好,好,大伯好好的,咱們一起好好的。」
大伯的腿傷很重,村里的赤腳醫生說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這下我們家連討飯都難了,我只好每天放學后,拿著破碗,去村里村外討些吃的回來。
有些好心人會給些米飯或饅頭,但更多的是冷眼和嘲笑。
「看,討飯的來了!」有孩子指著我喊。
我低著頭,強忍淚水,心里只想著臥病在床的大伯。
回到家,我總是先把好吃的留給大伯,自己偷偷啃些又硬又冷的剩飯。
夜深人靜時,我常常抱著大伯的胳膊,在黑暗中無聲地哭泣。
我知道,這苦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但每當我想起大伯說的「讀書是咱們窮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我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為了不辜負大伯的期望,我發誓要好好讀書,將來一定要讓大伯過上好日子。
時光如流水,轉眼我已經上初中了。
那幾年,大伯的腿傷雖然好了一些,但終究落下了病根,只能拄著一根木棍勉強走動。
每天早晨,我總是先給大伯煮一鍋稀粥,然后才背起書包去學校。
晚上回來,還要到鄰村打零工,才能維持我們叔侄倆的基本生活。
盡管日子艱難,但我的學習成績卻一直名列前茅。
老師們都說,以我的成績,考上縣重點高中不成問題。
然而,高中意味著更多的學費和生活費,這對我們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初三那年春天,我放學回家,看到大伯正在院子里曬太陽。
「大伯,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我放下書包,坐在大伯身邊。
「說吧,娃。」大伯慈祥地看著我。
「我想考中專,畢業了就能工作,掙錢給您養老。」我小心翼翼地說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想法。
大伯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用拐杖重重地敲擊地面,聲音也提高了八度:「不行!」
「可是大伯,讀高中太費錢了,我們家…」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伯打斷。
「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只管好好學習!」大伯激動地說。
「可是…」
「沒有可是!」大伯的眼睛里閃著淚光,「志剛,你是大伯唯一的希望。我這輩子沒出息,就是希望你能多讀書,將來當個有本事的人!」
我低下頭,不敢反駁。
「你要是敢去考中專,我就跟你斷絕關系!」大伯氣得渾身發抖。
看著大伯倔強的樣子,我知道他是說真的。
那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想到大伯為了我的學費可能又要去討飯,心就如刀絞。
第二天一早,我假裝答應了大伯,說會好好準備中考,爭取考上重點高中。
大伯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出門了。
中考前兩周,學校組織我們集中復習,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我拼命學習,想著一定要考個好成績,不辜負大伯的期望。
就在考試前三天,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
「志剛,你家鄰居王叔來了,說你大伯病了,讓你趕緊回去。」班主任神色凝重。
我心里一驚,顧不上拿書包,就往家里跑。
一路上,我的心砰砰直跳,害怕極了。
大伯除了腿不好,從來沒生過什么大病。
跑到家門口,我看見王叔正站在院子里等我。
「志剛,你可算回來了。你大伯昨晚高燒不退,是爬到我家求救的!」王叔的聲音里帶著憂慮。
我沖進屋里,看到大伯躺在床上,面色蠟黃,眼睛深陷,呼吸微弱。
「大伯!」我撲到床前,握住大伯的手。
大伯的手燙得嚇人,卻還是虛弱地回握了我一下。
「沒事…考試要緊…你回去復習…」大伯說話都費勁。
我趕緊請了村醫來看,醫生的臉色非常嚴肅。
「高燒39度多,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身體已經透支了。得趕緊去縣醫院!」
我二話不說,借了王叔家的三輪車,把大伯送到縣醫院。
檢查結果讓我心如刀絞:大伯不僅是重度肺炎,還有嚴重的貧血和營養不良。
醫生告訴我:「你大伯這是勞累過度,加上常年吃不飽,身體完全垮了。如果再不好好養著,怕是…」
醫生沒說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如雨下。
大伯啊,您用命換我讀書,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您去死!
第二天一早,我背著鋪蓋卷回了學校,不是去上課,而是去辦退學手續。
班主任極力勸阻,但我已下定決心。
「老師,沒有大伯,就沒有我的今天。我不能讓他為我付出生命。」
辦完手續,我把書包留給了最好的同學,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醫院,大伯已經醒了,見我提前回來,立刻明白了什么。
「你…你退學了?」大伯聲音發顫。
我點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為什么不聽話!」大伯突然激動起來,掙扎著要起身,「我這輩子就指望你出人頭地啊!」
「大伯,沒有您,我什么都不是。」我按住大伯的肩膀,「我已經決定了,先照顧您把身體養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大伯一下子癱在床上,老淚縱橫。
「對不起…都是大伯沒用…耽誤了你…」大伯哽咽著說。
我握住大伯的手,心疼得無法言語。
大伯住院一個月后,病情稍有好轉,我們回到了家。
我輟學后,包攬了所有農活和村里能找到的零工,誓死不讓大伯再去討飯。
但大伯始終放不下我輟學的事,整日唉聲嘆氣,仿佛老了十歲。
一天,縣武裝部來村里征兵,大伯竟然瞞著我報了我的名。
當我得知此事時,又驚又怒:「大伯,您怎么能這樣!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大伯拉著我的手,眼里滿是淚水:「志剛,聽大伯一次。這是你最后一條能改變命運的路了,你要是不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看著大伯滾落的淚珠,我的心被扯得生疼。
體檢那天,村里五個小伙子一起去,最后只有我一人合格。
入伍前夜,我跪在大伯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大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在部隊表現,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大伯顫抖著撫摸我的頭,臉上的皺紋里噙滿淚水。
「好,好…大伯相信你…」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往部隊的大巴車。
透過車窗,我看到大伯拄著拐杖,站在村口,目送我遠去的背影。
在那一刻,我在心中發誓:不混出個人樣,絕不回來見大伯!
新兵訓練后,我被分到了最苦的王牌偵察連。
每天負重十公里、攀爬格斗,累到骨頭散架。
可每當我想放棄,眼前就浮現出大伯拄著拐杖討飯的背影,瞬間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不僅在體能和技能上做到最好,還利用一切時間自學文化知識。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從不喊苦喊累。
為了大伯不再吃苦,我咬牙堅持,哪怕皮肉綻裂,骨頭斷裂,也決不倒下!
因為出色的表現,第二年我就被提拔為排長。
但我沒有滿足,而是更加嚴格要求自己。
每一次演習,我的排都是第一;每一次比武,我都力爭第一。
這樣的成績引起了上級的注意,他們推薦我參加軍官學校的考試。
我深知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便日夜苦讀,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陸軍軍官學校。
畢業那天,我穿著嶄新的軍裝,胸前別著閃亮的少尉軍銜,想起了大伯。
十多年的軍旅生涯,我從少尉干到了少校。
期間每次探親,我都會給大伯帶回不少錢和城里的好東西。
大伯總是舍不得用,卻偷偷拿出去救濟村里其他困難的孩子。
得知這事后,我二話沒說,又給大伯寄了一筆錢。
「大伯,您老人家別再跟我客氣,這些年您為我付出的,我這一輩子都還不完。」
在我的堅持下,大伯終于去了省城最好的醫院治療腿疾。
手術很成功,大伯終于扔掉了拄了二十多年的拐杖。
看著大伯能直起腰板走路,我心里的石頭才真正落了地。
32歲那年,我正式晉升為少校軍銜,獲得了一個月的探親假。
我決定回家看看大伯,還打算接他到部隊附近定居,好讓我能常常盡孝。
提前一天,我給村長打了電話,讓他幫忙保密,想給大伯一個驚喜。
回到村里的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我穿著筆挺的軍裝,胸前掛滿了這些年獲得的榮譽勛章,開著部隊借給我的吉普車,駛進了闊別已久的村莊。
村里人一看是我回來了,立刻炸開了鍋。
「快看!志剛回來了!」
「哎呀,當官了,還開著小汽車!」
「真有出息啊,黃老漢養的好兒子!」
村民們熱情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我的情況。
我禮貌地一一回應,心里卻急著想見大伯。
「大伯呢?他還好嗎?」我問村長。
「好著呢!自從腿好了,老人家每天都到處走動,精神頭可足了。」村長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沒告訴他你要回來,他現在應該在家呢。」
我謝過村長,驅車來到家門口。
破舊的磚瓦房已經翻新了,門前還種了幾棵果樹,院子打掃得干干凈凈。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院門。
「大伯!」我喊道。
「誰啊?」屋里傳來大伯的聲音,隨后就見他慢慢走出來。
看到我,大伯愣在了原地,手中的煙袋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志…志剛?」大伯顫抖著嗓音。
「大伯,我回來了!」我上前幾步,緊緊抱住他。
大伯瘦削的身體在我懷中微微發抖,我能感覺到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好…好…回來就好…」大伯拍著我的背,聲音哽咽。
村民們聞訊趕來,很快,我家的小院里擠滿了人。
「黃老漢,你可享福了!志剛都當官了!」
「是啊是啊,這么大的官,回來接你享清福呢!」
「這才叫有出息!看看人家志剛,再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大伯被眾人的恭維弄得不好意思,臉上卻掩飾不住的自豪。
我從車上取下帶來的禮物,分給村里的老人和孩子們。
又拿出專門為大伯準備的補品和新衣服。
「大伯,這是我特意從北京買的,您看合不合身?」
大伯接過衣服,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眼里滿是感動。
「太好了…太好了…」他只會重復這幾個字。
我拉著大伯的手,向他介紹部隊的情況,講述這些年的經歷。
大伯聽得入神,不時點頭,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露出幸福的笑容。
正當我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讓一讓,讓我進去!」一個陌生的女聲喊道。
人群自動分開,一個頭發花白、滿臉滄桑的婦女走了進來。
她看上去五十多歲,但實際年齡可能更小,只是被歲月和苦難刻畫得滄桑。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眼淚瞬間涌出。
「洪剛…」她顫抖著伸出手,「我的兒啊…我是媽媽呀!」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我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媽媽?」我下意識地重復著這個陌生的稱呼。
「是啊,我是你媽媽啊!」那婦女激動地抓住我的手,「當年你才五歲,我就被迫離開了你…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啊!」
我轉頭看向大伯,發現他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大伯,這…這是怎么回事?」
還沒等大伯回答,那婦女便大聲說道:「他算什么大伯!他只是我娘家的遠房親戚!當年要不是他硬把你留下,我們娘倆早就團聚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我頭暈目眩。
大伯踉蹌了一下,扶住門框才穩住身體。
「你…你胡說什么!」大伯聲音顫抖,「志剛是我侄子,我從小把他當親兒子養大的!」
「親兒子?」那婦女冷笑一聲,「我才是他親媽!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