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火車站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動。

王建國緊緊握著妻子劉美娟的手，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遠方的歸途。行李箱的輪子在月臺上發出單調的滾動聲，就像他們內心深處那份說不清的忐忑。

"兩年了。"劉美娟輕聲說道，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微弱。

"是啊，兩年了。"王建國應和著，但眼中流露出的卻是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

他們要回家了，回到那個留著女兒小雨一個人的家?？墒?，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什么呢？

01

兩年半前的那個夏日，小雨拿著碩士學位證書回到家時，王建國和劉美娟的內心是滿懷驕傲的。

"爸媽，我回來了！"小雨推開家門，陽光從她身后灑進客廳，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

劉美娟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迎了上去，眼中盈滿了淚水："我的寶貝女兒，終于回來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她仔細端詳著女兒的臉龐，三年的研究生生活讓小雨看起來更加成熟了，但那雙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兒時般清澈。

王建國稍顯拘謹地站在一旁，但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碩士了，我們家出了個碩士！"

"還不都是爸媽支持得好。"小雨撒嬌般地挽住父親的胳膊，"要不是你們供我讀書，哪有今天的我。"

那一刻，一家三口緊緊擁抱在一起，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在這個小小的客廳里匯聚。

晚上，劉美娟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慶祝女兒歸來。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都是小雨從小愛吃的菜。

"小雨啊，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王建國夾了一塊肉放到女兒碗里，語氣中透著關切和期待。

小雨咀嚼著熟悉的味道，眉頭略微皺了皺："暫時還沒想好，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讀了這么多年書，也該緩緩了。"

"那倒也是。"劉美娟心疼地看著女兒，"你這些年確實辛苦了。不過找工作的事也不能拖太久，你這學歷，肯定能找到好工作的。"

小雨點了點頭，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嗯，我知道的。"

王建國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讓女兒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畢竟讀書這么多年，確實不容易。

然而，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一段時間"，竟然會變得如此漫長。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小雨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然后躺在沙發上刷手機、追劇，偶爾翻翻書，但從未提起找工作的事情。

起初，王建國和劉美娟都以為女兒只是在適應從學校到社會的轉換期，需要時間調整?？墒菚r間一天天過去，小雨似乎越來越沉浸在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中。

"小雨，要不媽陪你去人才市場看看？"一個周末的早晨，劉美娟試探性地提議。

小雨頭也不抬地盯著電視屏幕："不急，再等等。現在工作這么難找，況且我要找個好點的，不能隨便將就。"

王建國從廚房走出來，圍裙還系在腰上："那你總得先投投簡歷吧？不投簡歷怎么知道市場行情？"

"爸，你別催我了。"小雨不耐煩地換了個臺，"我自己心里有數。"

看著女兒這副模樣，王建國和劉美娟心中開始隱隱有些擔憂，但他們仍然選擇相信，相信自己辛苦培養的女兒只是暫時迷茫，很快就會重新找到方向。

02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小雨畢業已經大半年了。

這天是周三的下午，王建國從工地回來，滿身的水泥灰塵讓他看起來格外疲憊。他在工地當監理，每天都要在烈日下奔波，雖然收入還算穩定，但年近五十的身體已經明顯感到吃力。

推開門，他看到小雨又是那副熟悉的模樣——躺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手機，茶幾上放著各種零食包裝袋。

"小雨，爸爸回來了。"他努力讓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

"嗯。"小雨頭也沒抬，眼睛依然盯著屏幕。

王建國在心里嘆了口氣，走向衛生間洗手。水龍頭嘩嘩作響，他看著鏡子中那張日漸蒼老的臉，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酸楚。

劉美娟在廚房忙活著晚飯，聽到丈夫回來的聲音，趕緊迎了出來。

"怎么樣，今天累不累？"她心疼地看著王建國，伸手幫他拍掉衣服上的灰塵。

"還好。"王建國勉強笑了笑，然后壓低聲音問，"小雨今天有什么動靜嗎？"

劉美娟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還是老樣子。我今天試著跟她聊找工作的事，她就說現在的工作都不適合她，要找就找個好的。"

"好的工作也得自己爭取啊。"王建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躁，但很快又壓了下去，"算了，再等等看吧。"

晚飯時間，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旁。劉美娟做的菜依然豐盛，但氣氛卻有些沉悶。

"小雨啊。"王建國放下筷子，語氣盡量平和，"爸爸今天聽同事說，市里的教育局在招人，你是師范類碩士，條件很符合。要不明天我們去了解了解？"

小雨夾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若無其事地吃著："教育局？那種地方人際關系復雜，我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里？"劉美娟忍不住問道。

"我想去大公司，或者外企。有發展前景的地方。"小雨的語氣很隨意，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王建國和劉美娟對視了一眼，心中的擔憂又加深了幾分。他們知道女兒有理想有追求是好事，但現實情況是小雨已經在家待了大半年，連簡歷都沒投過幾份。

"那你總得先行動起來啊。"王建國的語氣變得嚴肅了一些，"光想不做，再好的機會也不會自己找上門來。"

小雨放下筷子，臉色有些不快："爸，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是在等合適的機會，不是在偷懶。"

"我沒說你偷懶，我是擔心你這樣下去會錯過很多機會。"王建國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我也沒辦法，現在的就業環境就是這樣。"小雨站起身來，"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王建國和劉美娟坐在餐桌旁，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夜很深了，夫妻倆躺在床上，都睡不著。

"老王，我們是不是太慣著小雨了？"劉美娟輕聲問道。

王建國在黑暗中噓了一口長氣："也許吧。但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慣著她，誰慣著她？"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劉美娟的聲音中帶著擔憂，"她都二十五了，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家里吧？"

"再等等看吧。"王建國翻了個身，"也許她真的只是需要時間。"

然而，他們心中都明白，事情正在朝著他們不愿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03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小雨畢業已經一年有余。

王建國發現自己的頭發白了不少，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工地上的活越來越重，而家里的開銷卻在不斷增加。小雨雖然在家待業，但她的花銷一點也沒減少，化妝品、衣服、各種網購，每個月都要花掉不少錢。

這天晚上，王建國回到家，發現客廳里多了幾個快遞盒。

"又買什么了？"他問正在廚房忙碌的妻子。

"小雨說是護膚品，還有幾件衣服。"劉美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說她現在也不出門，買那么多干什么，她說女孩子的東西我不懂。"

王建國走到沙發邊，看著那些精美的包裝盒，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每一個盒子里裝的都是錢，而這些錢都是他在工地上一磚一瓦掙來的。

"小雨呢？"他問。

"在房間里，說是在看招聘信息。"劉美娟說這話時，語氣中明顯缺乏說服力。

王建國來到小雨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小雨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

推開門，王建國看到女兒坐在電腦前，屏幕上確實開著招聘網站，但她的注意力顯然在旁邊的手機上。

"小雨，我們談談吧。"王建國在床沿坐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

小雨抬起頭，眉頭微皺："談什么？"

"關于工作的事。"王建國深吸了一口氣，"你已經畢業一年多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我在找工作啊。"小雨指了指電腦屏幕，"你看，我在看招聘信息呢。"

"看了這么久，有投簡歷嗎？有去面試嗎？"王建國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小雨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爸，你什么意思？懷疑我在騙你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建國努力平息心中的焦慮，"我只是覺得，你應該主動一些，不能老是等著合適的機會自己送上門。"

"我已經很主動了！"小雨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可是現在的工作要求都很高，而且待遇也不好。我好不容易讀了個碩士，總不能隨便找個工作糊弄吧？"

王建國看著女兒激動的模樣，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他理解女兒的想法，但現實情況是，家里的經濟壓力越來越大，而女兒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小雨，爸爸理解你想找好工作的想法，但是..."他停頓了一下，"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爸爸媽媽年紀都不小了，不能一直這樣供著你。"

這話一出，小雨的臉色立刻變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嫌我花錢了？"她的聲音變得冷淡，"從小到大，我花過你們多少錢？現在讀完書了，就開始算賬了？"

"不是算賬的問題。"王建國感到有些疲憊，"是現實的問題。你總得獨立，總得自己承擔責任。"

"我會獨立的，但不是現在。"小雨轉過頭去，不再看父親，"我需要時間找到合適的工作，而不是隨便找一個。"

王建國看著女兒的側臉，那張他曾經深深疼愛的臉龐，此刻卻讓他感到陌生。

"好吧，那你告訴爸爸，你需要多長時間？"他最后問道。

"我也不知道。"小雨的回答讓王建國的心徹底涼了，"總之不會太久的。"

走出女兒的房間，王建國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無助。他不知道自己和妻子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么精心培養的女兒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深夜，夫妻倆又是一夜無眠。

04

第二年春天，一件事情的發生徹底改變了王建國夫妻倆的決定。

那天，王建國在工地上突然感到胸悶氣短，差點暈倒。工友們急忙把他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后說是過度勞累導致的，建議他注意休息，減少工作強度。

"老王，你這身體，是得好好調養調養了。"醫生是王建國的熟人，語氣中帶著關切，"年紀不小了，別再硬撐著了。"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王建國走得很慢。他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苦澀。他今年四十八歲，按理說正是事業的黃金期，可是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衰老，而家里的負擔卻一點也沒有減輕。

回到家，劉美娟看到丈夫蒼白的臉色，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么回事？醫生怎么說？"她緊張地問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累的。"王建國勉強笑了笑，但劉美娟能看出他的虛弱。

小雨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到父親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爸，你沒事吧？"她問道，語氣中難得地帶著關切。

"沒事，就是有點累。"王建國在沙發上坐下，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

那一刻，客廳里陷入了沉默。三個人都有著各自的心思，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晚上，等小雨回房間后，劉美娟陪在丈夫身邊，輕聲說道："老王，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什么意思？"王建國問道，但他心中其實已經明白妻子想說什么。

"小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劉美娟的聲音很堅定，"我們得想辦法讓她獨立起來。"

"怎么辦？"王建國苦笑道，"我們說了那么多次，她不聽啊。"

劉美娟咬了咬牙："那我們就出去打工，讓她一個人在家待著，看她能待多久。"

這個提議讓王建國愣了一下。出去打工意味著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城市，意味著要和女兒分開，意味著要重新開始。

"這樣好嗎？"他有些猶豫。

"不這樣還能怎么辦？"劉美娟的眼中含著淚水，"我們總不能一輩子供著她吧？她都二十六了，再不獨立什么時候才能獨立？"

王建國沉默了很久，最后緩緩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長大。"

接下來的幾天，夫妻倆開始悄悄地商量出去打工的事情。劉美娟的妹妹在南方開了個小廠，一直邀請他們過去幫忙，待遇比在本地要好一些。

"我們可以先不告訴小雨具體的時間。"劉美娟說，"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說。"

王建國同意了。他們都明白，這個決定對于小雨來說可能會是一個震驚，但他們別無選擇。

一個周末的下午，王建國和劉美娟坐在客廳里，小雨在房間里看電視。

"小雨，出來一下，我們有事要跟你說。"劉美娟喊道。

小雨走出房間，看到父母嚴肅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什么事?。?她在沙發上坐下，語氣漫不經心。

"我們決定出去打工。"王建國直接說道，沒有任何鋪墊。

小雨愣了一下："什么？"

"你媽媽的妹妹在南方開廠，邀請我們過去幫忙。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去試試。"王建國的語氣很平靜，但心中卻波瀾起伏。

"那我怎么辦？"小雨的聲音有些急促。

"你已經是大人了，應該能照顧自己。"劉美娟說道，"而且這樣也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

小雨看著父母，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的神色："你們是為了逼我找工作才這么做的？"

"不是逼你。"王建國搖了搖頭，"是我們也需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我們年紀不小了，趁著還能干得動，想多掙點錢。"

客廳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鳥鳴聲顯得格外清晰。

小雨低著頭，許久沒有說話。

05

決定一旦做出，王建國和劉美娟就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

他們聯系了劉美娟的妹妹，確認了工作的具體安排。王建國在那邊可以繼續做他擅長的建筑監理工作，劉美娟則可以在工廠里做管理。雖然要離開熟悉的環境，但收入比現在要高出不少。

"我們暫定下個月月底出發。"劉美娟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和丈夫商量，"這樣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安排家里的事情。"

王建國點了點頭，但心中還是有些不舍。畢竟這是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而且要和女兒分開那么久，說不擔心是假的。

"房租已經交到明年三月了，她一個人在家應該沒問題。"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一些重要的文件整理好，"錢的事情，我們每個月給她轉一些生活費，但不能太多。"

這幾天，小雨變得異常安靜。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和父母說話，也不再理直氣壯地提各種要求。有時候，王建國能看到她坐在客廳里發呆，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這天下午，劉美娟在廚房做飯，王建國在收拾工具箱。小雨突然從房間里走出來，在父親對面坐下。

"爸。"她的聲音很小，"你們真的要走嗎？"

王建國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女兒。她的臉上少了以前的任性和倔強，多了一些他從未見過的不安。

"是的。"他輕聲回答。

"那如果我找到工作了呢？你們還會走嗎？"小雨的眼中帶著一絲希冀。

王建國沉默了一會兒："小雨，這不是條件交換。我們出去打工是為了我們自己，不是為了逼你做什么。"

"可是..."小雨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可是什么？"王建國輕聲問道。

"可是我會想你們的。"小雨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

聽到這話，王建國的心軟了。他看著面前這個雖然已經二十六歲，但依然像孩子一樣需要依賴的女兒，心中涌起復雜的情感。

"那你就更應該學會獨立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堅定一些，"每個人都要有獨立生活的能力，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小雨沒有再說話，但王建國能看出她內心的掙扎。

傍晚，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吃飯。氣氛比往常沉悶了許多，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思。

"小雨。"劉美娟打破沉默，"媽媽在冰箱里給你準備了一些速凍食品，你不會做飯的話，可以先對付著吃。錢的事情，我們每個月會給你轉兩千塊生活費。"

兩千塊，對于小雨以前的花銷來說，確實有些緊張。

"那如果我需要買什么東西怎么辦？"小雨問道。

"看情況。"王建國說，"如果是必需品，我們會考慮。但如果你想要的生活質量更好，就得自己努力了。"

這是王建國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向女兒表達這樣的態度，小雨顯然有些不適應。她在以前，向父母要錢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很少被拒絕。

"我知道了。"她低聲說道。

那天晚上，王建國聽到從小雨房間里傳來輕微的抽泣聲。他在房門外站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推門進去。他知道，如果這次心軟了，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會白費。

第二天早上，小雨起得比往常早了一些。她主動幫媽媽準備早餐，這是她很久以來第一次主動做家務。

"媽，我想學做飯。"吃早餐時，她突然說道。

劉美娟有些驚訝，但很快就高興起來："好啊，今天媽媽就教你做幾個簡單的菜。"

看到女兒的這個變化，王建國心中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小雨似乎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疼的是這種改變來得如此突然，說明她內心一定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不過，這也許正是她成長所必須經歷的。

06

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家里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微妙。

小雨真的開始學做飯了，雖然手藝還很生疏，但至少表現出了努力的態度。她還主動承擔了一些家務，拖地、洗碗、整理房間，這些在以前她從來不會主動去做的事情。

"小雨變了不少。"劉美娟晚上和丈夫說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也許我們的決定是對的。"

王建國也注意到了女兒的變化，但他心中依然有些擔憂："希望這不只是暫時的。"

這天傍晚，小雨主動提出要陪父母去銀行辦一些手續。在回家的路上，三人走得很慢，仿佛都在珍惜這樣的時光。

"爸媽，你們在那邊要注意身體。"小雨突然說道，"工作再忙也不要太累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關心父母的身體，王建國和劉美娟都感到有些意外。

"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劉美娟說著，伸手拉住女兒的手，"你也是，一個人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小雨點了點頭，"我會找工作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聽到這話，王建國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也許女兒真的開始明白他們的苦心了。

晚上，小雨主動下廚為父母做了一頓飯。雖然菜的味道還不夠好，但王建國和劉美娟都吃得很香甜。

"小雨，明天爸爸教你怎么修水龍頭，媽媽教你怎么用洗衣機。"王建國說道，"以后一個人在家，這些基本技能你得會。"

"好。"小雨爽快地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王建國夫婦像上課一樣，給女兒傳授各種獨立生活的技能。從簡單的家電使用，到復雜的家庭維修，從基本的理財知識，到日常的安全防范。

小雨學得很認真，也很用心。她知道，這些技能很快就會成為她獨立生活的必要條件。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沒有人說話，但氛圍卻比前幾天輕松了一些。

"明天就要走了。"劉美娟輕聲說道，"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小雨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