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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輕輕占著愛心專座,一點教養都沒有!”
地鐵上,錢大媽叉著腰怒斥低頭的胡筱蕊,唾沫星子濺了女孩一臉。
“阿姨,我剛從醫院出來,不太舒服……”
胡筱蕊小聲辯解,卻被大媽一把拽住胳膊:
“裝什么病!今天非得替你爸媽教育你!”
拉扯間,女孩T恤被撕開,大片燒傷疤痕暴露,大媽卻冷笑:“玩苦肉計?疤痕是畫的吧!”
胡筱蕊含淚撥通電話:“強哥,我被欺負了。”
半小時后,地鐵到站,幾十個穿統一馬甲的壯漢圍滿站臺,為首男人冰冷的目光讓囂張的大媽瞬間僵在原地。
01
晚高峰的地鐵,那叫一個擠!人挨人、人貼人,活像裝滿了沙丁魚的罐頭,連轉身都費勁。
空氣中混雜著汗味兒、飯菜味兒,還有人身上的香水味兒,亂七八糟地攪在一起,悶得人心里發慌。
就在這擁擠的車廂里,有個穿碎花連衣裙的大媽,正背著手來回掃視,眼神跟雷達似的,專挑不順眼的地方瞅。
這大媽叫錢玉芬,今年六十二,從街道辦婦女主任的位置上退下來快兩年了。
可你看她那架勢,腰桿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揚著,跟還在辦公室里批文件似的,一點沒見松懈。
說起來,錢大媽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兩件事:
一是墻上掛著的那排優秀婦女干部獎狀,紅本本擺得整整齊齊,客人一來就得領著瞅;
二是她那股子管事兒的勁頭,退休前管片區里的家長里短。
誰家夫妻吵架、誰家樓道堆雜物,沒有她擺不平的。
退休后閑不住,干脆加入了社區巡邏隊。
天天戴著小紅帽、穿件紅馬甲在小區晃悠,誰家鞋子沒擺好、誰家垃圾沒分類。
她都得上去說道說道,嘴里還總掛著一句:“我這是為大家好!”
這會兒她擠在地鐵里,心里正琢磨著事兒呢。
孫子壯壯馬上要上小學,她托了老關系找實驗小學的王校長。
下午特意取了兩萬塊錢,藏在水果籃底下,打算去校長家走動走動。
可一進這地鐵,她那職業病又犯了,眼里容不得半點不文明。
02
目光掃到車門邊的愛心專座,錢大媽的眉頭唰地就皺起來了。
那黃色的座位上,坐著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穿件洗得發白的灰色 T 恤。
頭發擋著臉,正低頭摳著帆布包帶子,看著蔫蔫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沒規矩!”
錢大媽心里嘀咕著,腳底下就跟裝了彈簧似的,噔噔噔擠了過去。
她往小姑娘面前一站,腰一叉,那氣勢,跟當年在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一模一樣。
“我說你這個小丫頭!”
錢大媽的嗓門亮,穿透力強,一開口就壓過了車廂的嘈雜聲。
“你看看你坐的這叫啥位置?
愛心專座!那是給老弱病殘孕坐的,你一個年輕輕的姑娘家,占著茅坑不拉屎,好意思嗎?”
周圍的乘客本來都各看各的手機,這時候聽見吵架聲,齊刷刷地把目光投了過來,跟看大戲似的。
那小姑娘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眼睛里還有點怯生生的。
她叫胡筱蕊,今天剛從醫院復查回來,后背的燒傷疤痕還隱隱作痛,正想靠著歇會兒。
“阿…… 阿姨。”
胡筱蕊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點發抖。
“我…… 我不太舒服,剛從醫院出來……”
“不舒服?我看你就是懶!”
錢大媽壓根不聽解釋,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胡筱蕊臉上了。
“年紀輕輕的,打扮得倒干凈,怎么一點教養都沒有?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在廠里干活,累得直不起腰也沒人替,哪像你這么嬌氣!”
胡筱蕊被罵得臉通紅,頭埋得更低了,手指緊緊攥著包帶:
“我真的不舒服,阿姨,就想坐一會兒……”
“坐什么坐!”
錢大媽見她不起來,火氣更旺了,嗓門又拔高了八度。
“我看你就是欠教育!今天我非得替你爸媽好好管管你,讓你知道什么叫尊老愛幼,什么叫規矩!”
說著,她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胡筱蕊的胳膊,那力氣大得不像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03
“給我起來!這座位今天你必須讓!”
胡筱蕊被她拽得胳膊生疼,又急又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阿姨,你別拽我…… 我胳膊疼……”
可錢大媽哪管這些?她覺得自己這是在主持正義。
周圍人越多,她越起勁兒,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大會上發言、眾人鼓掌的日子。
她手上的力氣加得更足了,嘴里還不停念叨:
“起來!聽見沒有!再不聽話我可不客氣了!”
胡筱蕊的胳膊被拽得生疼,后背的疤痕也跟著抽痛起來,她下意識地往回掙了一下。
這一掙,錢大媽更火了:“嘿!你還敢跟我犟?反了你了!”
兩人這么一拉扯,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有人小聲說大媽有點過分了,也有人說小姑娘確實該讓座,可就是沒人上前勸一句。
錢大媽見沒人攔著,更是有恃無恐,拽著胡筱蕊的胳膊使勁往起拉。
胡筱蕊本來就身體虛,哪經得住這么折騰,身子一歪,差點從座位上滑下來。
“你給我起來!” 錢大媽的吼聲在車廂里回蕩。
胡筱蕊的眼淚終于忍不住,順著臉頰滾了下來,滴在洗得發白的 T 恤上。
她看著眼前這個蠻不講理的大媽,又看看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眼神,心里又委屈又絕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想坐會兒歇口氣,怎么就招來了這么一場羞辱。
而錢大媽呢,見小姑娘哭了,非但沒松手,嘴角反而撇了撇,露出一絲鄙夷:
“喲,還哭上了?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就趕緊起來!”
說著,她手上的勁兒又加了幾分,眼看就要把胡筱蕊從座位上硬拽起來了。
車廂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一老一小身上。
誰也不知道,這接下來的拉扯,會引出更讓人震驚的事。
05
錢大媽手上的勁兒越來越大,跟拽牲口似的,非要把胡筱蕊從座位上扯起來不可。
周圍的人這會兒也看明白了,這哪是讓座啊,分明是欺負人。
有人忍不住嘀咕:
“大媽差不多行了,小姑娘看著確實不舒服。”
可錢大媽正處在主持正義的興頭上,哪聽得進勸?
“你們懂什么!” 她頭也不回地吼了一嗓子。
“這叫教育!現在不把她扳過來,以后走上社會也是個沒人待見的主兒!”
這話一出口,本來想勸架的人也都閉了嘴。
誰愿意惹這麻煩?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挨欺負的不是自己。
胡筱蕊被拽得胳膊都快脫臼了,疼得眼淚嘩嘩往下掉,可她還是咬著牙小聲哀求:
“阿姨,您松手吧,我真的剛從醫院出來,后背疼得厲害……
她這話倒是真的,去年工廠車間出意外。
她為了救一個同事,后背被燒傷了一大片,到現在還沒好利索,醫生反復叮囑不能使勁拉扯。
可錢大媽哪信這些?
在她眼里,這就是小姑娘耍賴的借口。
“少跟我來這套!” 她冷笑一聲,手上猛地一使勁。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想騙我?嫩了點!”
就在這拉扯的功夫,只聽刺啦一聲脆響!
胡筱蕊那件本來就洗得發薄的灰色 T 恤,從肩膀那兒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06
胡筱蕊下意識地往回縮,可已經晚了。
她右邊的肩膀和大半截后背都露了出來。
借著車廂頂上的燈光,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片皮膚上沒有一點好地方,全是暗紅色的疤痕。
坑坑洼洼、皺皺巴巴的,像被大火燒過的樹皮,又像爬滿了一條猙獰的大蜈蚣。
從后頸一直蔓延到肩胛骨,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周圍的乘客倒吸一口涼氣,有人忍不住低低地哇了一聲。
舉著手機錄像的手也停住了。
誰也沒想到,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身上藏著這么嚇人的傷。
錢大媽也愣了一下,拽著胡筱蕊胳膊的手不自覺地松了松。
她活了六十多年,還沒見過這么嚇人的疤痕,心里頭莫名地咯噔一下。
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壓下去了。
不行,不能被這小丫頭騙了!
現在的年輕人鬼點子多,說不定是故意弄的假疤痕博同情!
這么一想,她的腰桿又挺了起來,臉上不僅沒有歉意,反而多了幾分鄙夷:
“喲!這是玩的哪一出?裝病不管用,開始玩苦肉計了?”
她的聲音尖溜溜的,在安靜的車廂里特別刺耳。
“我說你這疤痕是畫上去的吧?用的什么顏料啊?還挺逼真!
為了占個座,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這話一出口,連旁邊看熱鬧的人都覺得過分了。
有個戴眼鏡的小伙子忍不住說:“大媽,這疤痕看著不像假的,您就別再說了。”
“你懂個屁!” 錢大媽轉頭就懟了回去。
“現在的年輕人,為了博眼球什么事干不出來?
前陣子我在網上看,還有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潑墨水假裝受傷呢!”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干脆放開胡筱蕊的胳膊,叉著腰開始教育起全車人。
“你們都瞧見了吧?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
一點虧都吃不得,占著愛心專座不讓,被我說兩句還裝可憐,真是世風日下!”
07
胡筱蕊這會兒已經顧不上胳膊疼了,她死死地用手捂著后背的疤痕。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掉在衣服上洇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濕痕。
她長這么大,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當年在醫院躺了三個月,那么疼她都沒掉過幾滴淚。
可今天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又拽又罵。
連身上最不愿讓人看見的傷疤都被扒出來嘲諷,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她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子,可就是沒哭出聲。
車廂里的議論聲又起來了,有人說大媽太過分。
有人說小姑娘不容易,可沒人真的站出來幫她說話。
這世道就是這樣,看熱鬧的多,敢出頭的少。
錢大媽見胡筱蕊光哭不說話,更得意了,覺得自己徹底占了上風。
正準備再說幾句總結發言,卻見胡筱蕊慢慢抬起頭。
通紅的眼睛里沒有了剛才的怯懦,只剩下一種讓人說不清的平靜,或者說是…… 絕望。
胡筱蕊慢慢放下捂在后背的手,也不管那嚇人的疤痕還露在外面,只是默默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手機殼是摔裂了的,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舊手機。
她的手指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按不準屏幕,好不容易才解開鎖。
在通訊錄里找到一個置頂的號碼,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很快就通了,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蕊蕊?復查完了嗎?我在醫院門口等你呢。”
胡筱蕊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一開口。
那憋了半天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濃的哭腔,卻又異常清晰:
“強哥…… 我…… 我在地鐵上…… 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