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我的彩禮錢呢？三十萬！"女兒小雨紅著眼睛質問我。

"什么彩禮錢？我不知道啊。"我心虛地避開她的目光。

"別裝了！銀行卡里的錢都沒了！是不是又給弟弟了？"

"雨兒，你弟弟買房差錢，咱們一家人..."

"夠了！"女兒摔門而去，"我算是看透你們了！"

那一刻，我看到女兒眼中的失望，心里莫名地慌了。但我嘴硬地想著，她遲早會理解的，都是一家人，還能真的翻臉不成？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翻臉，就是整整三年。三年來，女兒從熱情洋溢變得冷漠疏離，從頻繁回家變得很少露面，從主動關心變得客套應付。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在鬧脾氣，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

直到我60歲生日那天，收到女兒發來的那條信息，我才真正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01

說起來，我叫劉建國，今年60歲，在一家國企干了大半輩子，兩年前剛退休。我和老伴孫秀蘭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劉明比女兒劉雨大三歲。

從小我就覺得，兒子是傳宗接代的，女兒終歸是要嫁人的。這個觀念在我這個年齡的人心里根深蒂固，可能年輕人不理解，但我就是這么想的。

劉雨從小就比弟弟爭氣，學習好，性格也獨立，大學學的財務管理，畢業后在一家會計事務所工作，現在已經是主管了，一個月八千多塊錢。

劉明就不行了，高中勉強畢業，學習成績一塌糊涂，現在在一家小公司做銷售，一個月四五千塊錢，還不穩定。

按理說，我應該更喜歡女兒，可心里總覺得兒子需要更多幫助。女兒能力強，到哪里都能混得好，兒子要是沒有家里幫襯，這輩子可就完了。

三年前夏天，劉雨訂婚了。男方叫梁志遠，是個大學老師，人品看起來不錯，家庭條件也可以。梁家給了30萬彩禮，在我們這個小城市算是很有誠意了。

劉雨拿到彩禮錢后高興得不得了，整天在家里翻婚禮雜志，嘴里念叨著要辦什么樣的婚禮，要買什么樣的婚紗。

"爸，您看這個婚紗怎么樣？"她拿著平板電腦給我看，眼睛亮晶晶的，"還有這個布置，是不是特別浪漫？我和志遠商量過了，雖然花費不少，但人生就這么一次，值得！"

我當時應付著點點頭，心里卻在想別的事。劉明最近老是愁眉苦臉的，說女朋友催得急，沒房子就不結婚。

劉明的女朋友叫王曉娟，是他在公司認識的，比他小兩歲，長得挺漂亮，就是有點現實。她明確表示，沒有房子就不結婚，這在現在的年輕人里很常見。

"爸，我都27了，再不結婚曉娟就要跟別人跑了。"劉明那天晚上跟我說，"可是首付要二十多萬，我哪有那么多錢？"

我心里也著急。兒子都27了，確實該成家立業了。可是我和老伴這些年的積蓄加起來也就十幾萬，離買房的首付還差得遠。

"要不跟你姐借點？"我試探著說。

"姐姐剛訂婚，哪有閑錢借給我？再說她那點工資，就算借也借不了多少。"劉明搖搖頭。

是啊，劉雨雖然工資不錯，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平時花費也不少，估計也存不了多少錢。

02

就在我為兒子的房子發愁的時候，老伴提醒了我一句話。

"老劉，雨兒的彩禮錢現在還在咱們這兒放著呢。"那天晚上，老伴一邊敷面膜一邊說。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就是隨口一說。"老伴趕緊擺手，"那是雨兒的錢，咱們可不能亂動。"

可是這句話卻在我心里埋下了種子。

30萬，正好夠劉明買房的首付。劉雨反正還有幾個月才結婚，這段時間她也用不著這筆錢。等劉明買了房子，有了穩定的收入，再想辦法還上，不就行了？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我開始留意劉雨的生活習慣，發現她最近忙著準備婚禮，根本沒有動用彩禮錢的打算。她甚至跟我們說過，這筆錢她準備一部分用來辦婚禮，一部分存起來做家庭備用金。

"反正還有幾個月呢，不急著花。"她當時是這么說的。

這讓我更加確信，短時間內挪用這筆錢是可行的。

再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劉明是她弟弟，幫弟弟買房有什么不對的？女兒遲早要嫁人，錢給兒子才能真正幫到這個家。

我這樣安慰自己，同時開始琢磨該怎么跟老伴商量這件事。

03

機會很快就來了。

那天晚上，劉明又來家里吃飯，吃著吃著就開始抹眼淚。

"媽，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他放下筷子，聲音哽咽，"曉娟說她等不了了，她同事介紹了個有房有車的，她說如果我年底之前買不了房，她就跟那個人試試。"

老伴心疼得直掉眼淚："兒子，別哭，媽媽想想辦法。"

"能有什么辦法？咱家就這點積蓄，離買房差得遠著呢。"劉明抹了抹眼淚，"我是不是這輩子就要打光棍了？"

看著兒子這副模樣，我心里像刀割一樣難受。男人不能沒有家，沒有房子怎么娶媳婦？怎么生孩子？怎么傳宗接代？

"小明，你別急，爸爸想想辦法。"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劉雨在旁邊聽著，也很心疼弟弟："小明，要不我把我的積蓄先借給你？我這兩年存了七八萬，雖然不多，但總能幫點忙。"

"姐，謝謝你，但是七八萬根本不夠啊。"劉明苦笑，"我需要至少二十萬的首付。"

"那..."劉雨皺著眉頭想了想，"要不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看著女兒為弟弟著急的樣子，我心里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既然劉雨這么關心弟弟，那么用她的彩禮錢幫弟弟買房，她應該能理解的。

當天晚上，劉雨安慰了弟弟很久，還說她會跟梁志遠商量，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邊想想辦法。

等劉雨回房間后，我和老伴在臥室里開始了那次改變一切的談話。

"老伴，你說雨兒的彩禮錢..."我試探著開口。

"你想干什么？"老伴警惕地看著我。

"我是想，既然雨兒這么關心小明，那我們用她的彩禮錢先幫小明買房，等他有錢了再還，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這不合適吧？那是人家的彩禮錢。"老伴搖頭。

"什么人家不人家的，都是一家人。"我開始勸說，"你想想，小明有了房子能娶媳婦，將來還能給我們生孫子。雨兒雖然暫時沒了這筆錢，但她有工作有收入，而且很快就要結婚了，梁志遠家條件不錯，不會讓她吃苦的。"

老伴還是猶豫："可是這是人家給雨兒的彩禮，我們這樣做..."

"雨兒是咱們的女兒，小明也是咱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繼續說，"再說了，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錢給兒子才實在。這樣的話，將來我們老了，也有個依靠。"

我知道老伴心軟，最疼兒子，果然她開始動搖了。

"那...小明真的能還上嗎？"

"當然能！他買了房子，有了家庭責任感，肯定會更努力工作的。而且曉娟也有工作，兩個人一起還房貸，再攢點錢還咱們，用不了幾年就能還上。"

我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仿佛看到了兒子買房結婚、生兒育女的美好未來。

最終，老伴被我說服了："那你和小明說說，一定要盡快還上，而且絕對不能讓雨兒知道。"

"放心，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04

第二天一早，我就迫不及待地給劉明打了電話。

"爸，您說什么？30萬？真的嗎？"劉明在電話里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小聲點！別讓你姐聽見。"我站在陽臺上，壓低聲音，"爸媽想了一夜，決定幫你這個忙。但是有個條件，這錢你必須盡快還上，而且絕對不能讓你姐知道。"

"爸，您放心，我發誓一定會還的！我和曉娟兩個人一起努力，最多三年就能還清！"劉明激動得快哭了，"爸，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行了，別說這些。你現在就去看房子，看好了告訴我，我們把錢取出來。"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爸，您等我好消息！"

掛了電話，我心里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終于能幫兒子解決大問題了，緊張的是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妥當。

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繼續下去了。

05

趁劉雨上班的時候，我和老伴去銀行取錢。

"老爺子，取這么多現金啊？"銀行的小姑娘很好奇，"現在都流行電子轉賬，帶這么多現金不安全。"

"給兒子買房用。"我自豪地說。

"那恭喜您了！兒子有房子了，很快就能娶媳婦了吧？"

"是啊，已經在談對象了，就等買了房子結婚。"

取錢的過程很順利，看著那一沓沓紅色的鈔票，我心里覺得踏實了不少。這些錢很快就能變成兒子的房子，變成我們家的希望。

下午，劉明開著他那輛二手捷達來家里取錢。看到那么多現金，他眼睛都紅了。

"爸，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您們的恩情！"他抱著錢，眼淚直流，"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們的！"

"行了，趕緊去辦手續吧。"我擺擺手，心里其實很感動，"記住，絕對不能讓你姐知道。"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說的。您們放心！"

曉娟聽說房子的事情后，高興得不得了，當天晚上就拉著劉明去看房子。第二天一早就來感謝我們。

"叔叔阿姨，您們真是太好了！"曉娟眼圈紅紅的，"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小明的，我們會盡快把錢還給您們的！"

看著未來兒媳這么懂事，我心里很滿意。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06

接下來的半個月，家里的氣氛特別好。劉明忙著辦各種買房手續，劉雨忙著準備婚禮，曉娟三天兩頭往家里跑，嘴甜得很。

"叔叔，我給您買了您愛喝的茶葉。"

"阿姨，這是我媽做的點心，讓我帶給您嘗嘗。"

老伴被哄得笑呵呵的，整天夸曉娟懂事。

劉雨對這個未來弟媳印象也不錯，經常跟她聊天，還教她一些理財知識。

"嫂子，您懂得真多。"曉娟很崇拜地看著劉雨，"我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花錢。"

"女人還是要有點自己的積蓄，不能完全依賴男人。"劉雨笑著說，"像我這次的彩禮錢，我就打算拿一部分出來投資理財，剩下的做家庭備用金。"

聽到這話，我和老伴都有些緊張，但劉雨繼續說："反正還有幾個月才結婚，不急著花。"

我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還有時間讓劉明想辦法還錢。

房子很快就定下來了，是個兩室一廳的小戶型，雖然不大，但對劉明來說已經足夠了。

"爸，房子定了！"劉明興奮地給我打電話，"是個南北通透的，采光特別好！曉娟可喜歡了！"

"好，那就盡快辦手續吧。"

"已經在辦了，下個月就能拿鑰匙！爸，真的太謝謝您了！"

看著兒子這么高興，我心里也很滿足。男人嘛，有了房子就有了底氣，有了家的感覺。

07

然而，好景不長。

房子的事情定下來后，劉明和曉娟開始籌備婚禮。他們想辦得隆重一點，但是手頭比較緊，畢竟剛買了房子。

"爸，我們想辦個像樣的婚禮，但是錢不太夠。"劉明有些為難地說，"您看能不能再幫幫忙？"

"還要多少？"我問。

"不多，五萬就夠了。"

五萬對我們來說不是小數目，但想想兒子就這么一次結婚，我還是咬牙答應了。

"行，但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們要靠自己。"

"知道知道，爸您放心！"

可是事情總是一個接一個。婚房需要裝修，又要五萬。婚禮當天要租車，又要兩萬。零零總總加起來，我們又搭進去了十幾萬。

老伴開始擔心了："老劉，我們這樣下去，自己的養老錢都要搭進去了。"

"沒事，兒子結了婚會懂事的，會孝敬我們的。"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可是我心里其實也開始打鼓了。這樣下去，就算劉明想還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上了。

08

距離劉雨的婚禮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她開始著手準備具體的細節。

"媽，婚慶公司要收尾款了，您把銀行卡給我，我去取點錢。"劉雨吃完晚飯后說。

我正在看電視，聽到這話手一抖，遙控器掉在了地上。

"取...取多少？"老伴結結巴巴地問。

"也不多，十萬就夠了。反正還剩二十萬，以后慢慢用。"劉雨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對了，我還想看看這段時間有沒有利息收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十萬倒是還能想辦法，可如果她看到余額，發現只剩下幾千塊錢，那就全完了。

"要不，明天再去吧？"我裝作不經意地說，"今天太晚了。"

"也行，反正不急這一天。"劉雨點點頭。

當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著，一直在想該怎么辦。給劉明打電話催他還錢？他剛買房又要結婚，哪有錢還？找親戚朋友借？這么大的數目，而且還要解釋原因，太丟人了。

老伴也一夜沒睡好："要不，咱們實話實說吧？"

"說什么？說我們把她的彩禮錢給劉明買房了？她不得跟我們拼命？"我搖搖頭，"再想想別的辦法。"

可是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09

第二天下午，劉雨下班回來就要銀行卡。

"媽，卡呢？我現在就去取錢，順便看看理財產品有什么好的。"

老伴看了看我，眼神里滿是求救。我硬著頭皮說："卡在我這兒，我最近買了個理財產品。"

"理財產品？"劉雨有些意外，"您什么時候開始買理財了？"

"你不是總說要理財嗎？我們也學著買點。"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過幾天就到期了，到時候連本帶利一起給你。"

"那行，到期了您告訴我一聲。"劉雨點點頭，沒有起疑心。

我暗暗松了口氣，但這只能拖幾天，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在想辦法籌錢，但是毫無進展。我們這些年的積蓄本來就不多，給劉明買房結婚又花了不少，現在真的是拿不出30萬了。

一周后，劉雨再次問起理財產品的事。

"爸，您的理財到期了嗎？"

"還...還沒有。"我支支吾吾地說，"可能要下周。"

劉雨皺了皺眉："爸，您買的什么理財產品啊？一般銀行理財都有固定期限的。"

"就...就普通的銀行理財。"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我陪您去銀行看看吧，我對這方面比較懂。"劉雨站起身，"說不定有更好的產品推薦。"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我趕緊拒絕。

"爸，您這是怎么了？"劉雨的聲音有些嚴厲，"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

就在這時，劉明推門進來了，手里拿著裝修材料的樣本。

"爸，媽，我來商量一下裝修的事。"劉明興奮地說，"婚房馬上就要裝修了，我和曉娟選了幾個方案，您們幫忙看看。"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屋里緊張的氣氛，繼續說："對了，姐，上次您說的投資建議真有用，我現在也開始理財了。有了房子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更有責任感了。"

劉雨愣了愣："什么投資建議？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投資？"

劉明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看向我們，但話已經說出口了。

"就是您之前跟我說的，男人要有積蓄，不能總依賴家里。現在我深有體會，自從有了房子，我和曉娟的關系都更穩定了。"

"小明，你的房子..."劉雨的臉色開始變了，"你用什么錢買的房子？"

10

空氣仿佛凝固了，劉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我...我..."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劉雨慢慢站起身，看著我們三個人："小明，你老實告訴我，你買房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劉明低著頭不敢說話。

"爸，媽，"劉雨轉向我們，聲音很冷，"我的彩禮錢，是不是給小明買房了？"

老伴低著頭不敢看她，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再問一遍，"劉雨的聲音開始顫抖，"我的三十萬彩禮錢，是不是被你們給了小明？"

見瞞不住了，我深吸一口氣："雨兒，聽我解釋..."

"所以真的是這樣！"劉雨的聲音突然提高了，眼淚開始往下流，"你們真的把我的彩禮錢給了小明！"

"雨兒，我們都是一家人..."我試圖解釋。

"一家人？"劉雨冷笑一聲，"一家人就可以不經過我同意，拿走我的錢？"

劉明這時候走過來："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爸媽沒跟您說。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你以為我的錢就應該給你用嗎？"劉雨看著弟弟，眼里滿是失望。

"姐，我會還的，我一定會還的。"劉明急忙說。

"還？你拿什么還？"劉雨的眼淚越流越多，"你一個月四五千塊錢，還要還房貸，你什么時候能還得起三十萬？"

我心里很不舒服，覺得女兒反應過激了："雨兒，小明現在有房子了，很快就要結婚了，這不是好事嗎？錢的事情，慢慢還就是了。"

"好事？"劉雨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您知道這三十萬對我意味著什么嗎？"

"不就是彩禮錢嗎？反正你也要結婚了。"

"這不僅僅是彩禮錢！"劉雨的聲音哽咽了，"這是我對未來的規劃，是我的安全感！您知道我和志遠為這次婚禮準備了多久嗎？您知道我們打算用這筆錢做什么嗎？"

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這些。在我看來，彩禮錢就是彩禮錢，反正她要結婚了，早用晚用都一樣。

"而且，"劉雨擦了擦眼淚，"您知道志遠家人知道這件事會怎么想嗎？他們會覺得我們家不重視這樁婚姻！"

這話讓我愣住了。如果親家知道我們把彩禮錢挪用了，確實會有想法。

11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變得非常緊張。劉雨幾乎不跟我們說話，梁志遠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我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試圖想辦法補救，但是30萬不是小數目，我們真的拿不出來。

"要不，我們跟親戚朋友借借？"老伴提議。

"借30萬？你覺得有人會借給我們嗎？"我搖搖頭，"再說了，借錢還要解釋原因，這事傳出去多丟人。"

劉明也很著急，主動提出要想辦法還錢，但他一個月就那點工資，而且剛買了房子，哪有能力還這么多錢？

"要不我把房子退了？"劉明提議。

"退房子？"曉娟一聽就急了，"我們都準備結婚了，怎么能退房子？"

"可是姐姐..."

"你姐姐怎么了？不就是錢嗎？我們慢慢還不就行了？"曉娟有些不耐煩，"再說了，叔叔阿姨同意的，又不是我們偷的。"

曉娟的話讓我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個星期后，梁志遠來找劉雨，兩人在陽臺上談了很長時間。我們在客廳里能聽到他們爭論的聲音，但聽不清具體內容。

最后，梁志遠走了，臉色很難看。

劉雨回到客廳，平靜地對我們說："我和志遠分手了。"

"什么？"我一下子跳起來，"為什么？"

"他覺得我們家的做法不合適，覺得我們把彩禮當成了可以隨便挪用的錢。"劉雨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的痛苦，"他說這反映了我們家的價值觀問題，他無法接受。"

我頓時愣住了，這正是劉雨之前擔心的事情。

"雨兒，我去跟他解釋，這都是誤會..."

"不用了。"劉雨搖搖頭，"其實分手也好，我們確實不合適。"

"都是因為那三十萬！"我急得直跺腳，"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動那個錢了！"

劉雨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深深的失望："爸，您還是不明白。問題不在于那三十萬，而在于您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獨立的個體。"

"什么意思？你是我女兒！"

"女兒？"劉雨苦笑一聲，"在您心里，女兒就是可以隨便犧牲的，對嗎？只要對兒子有好處，女兒的感受就不重要。"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我的心。

12

從那以后，劉雨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她還是每天正常上下班，但回到家就直接進房間，很少出來。

我試圖跟她聊聊，想要修復關系，但她總是客客氣氣地應付幾句就結束話題。

"雨兒，爸爸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我沒生氣。"她的聲音很平靜，"我只是累了。"

"那你什么時候能原諒爸爸？"

"爸，沒有原諒不原諒的問題。"劉雨看著我，"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能感覺到她和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一個月后，劉雨提出要搬出去住。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準備搬出去。"她平靜地說。

"為什么？"老伴急了，"家里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搬出去？"

"這樣對大家都好。"

"雨兒，是不是爸爸媽媽哪里做得不對？"我小心翼翼地問，"你說出來，我們改。"

劉雨搖搖頭："爸，有些事情不是改不改的問題。"

最終，她還是搬走了。

搬家那天，我和老伴站在窗前，看著她拖著行李箱下樓。那個背影看起來那么孤單，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劉，我們是不是做錯了？"老伴紅著眼睛問我。

"做錯什么？我們也是為了這個家。"我嘴硬地說，但心里其實已經開始后悔了。

13

接下來的兩年里，劉雨很少回家。逢年過節她會回來坐一會兒，但總是匆匆忙忙的，話也不多。

她對我們很客氣，就像對待普通朋友一樣，這讓我感到很難受。以前的劉雨多活潑啊，回家總是嘰嘰喳喳地跟我們分享工作上的事情，現在卻變得這么冷淡。

劉明結婚后也很少回家，新婚夫婦忙著自己的小日子。有時候我想，如果當初沒有動那筆錢，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劉雨后來又交了男朋友，但她沒有帶回家給我們看。我們是從劉明那里知道的。

"姐姐的男朋友條件挺好的，但是她說暫時不想結婚。"劉明告訴我們。

"為什么不想結婚？"

"她說想先專心工作，而且..."劉明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她說對婚姻沒什么信心。"

我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女兒是因為我們的事情對婚姻失去了信心。

又過了幾個月，我聽說劉雨升職了，成了部門經理，收入漲了不少。我想給她打電話祝賀，但拿起電話又放下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老伴經常偷偷掉眼淚："都是我們的錯，把孩子傷成這樣。"

"她遲早會理解我們的。"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卻越來越不確定。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中，我就要滿60歲了。

老伴提前一周就開始準備生日宴："要不要給雨兒打電話，讓她回來吃飯？"

"算了。"我擺擺手，心里其實很想女兒回來，"她肯定不會來的。"

"可是這是您的60大壽..."

"沒什么大壽不大壽的，叫劉明他們回來就行。"

生日那天，劉明和曉娟確實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大蛋糕和禮物。

"爸，生日快樂！"劉明笑呵呵地說，"您看，我特意訂的您最愛的巧克力蛋糕。"

"謝謝兒子。"我勉強笑了笑。

曉娟也很貼心："爸，這是我和小明一起挑的保健品，對您身體好。"

雖然兒子兒媳很用心，但我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我時不時地看向門口，希望劉雨能突然出現。

"爸，您在想什么？"劉明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

"沒事。"我搖搖頭，不想讓兒子為難。

吃完晚飯，劉明和曉娟就走了。他們說要去參加朋友的聚會，不能陪我太晚。

家里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我和老伴。

"雨兒怎么連個電話都沒有？"老伴嘟囔著。

"算了，她忙。"我說著違心的話。

晚上十點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條短信。

發件人顯示：劉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指顫抖著點開了那條信息。

當我看清楚信息內容的那一瞬間，手機差點從我手里滑落下來。

我反復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然后整個人都僵在了沙發上。

老伴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的表情："老劉，怎么了？誰發的信息？"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老劉，你說話啊，嚇死我了！"老伴急忙走過來，"是不是雨兒發的？她說什么了？"

我把手機遞給她，聲音顫抖地說："你...你自己看吧。"

老伴接過手機，看了幾秒鐘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也開始顫抖。

"這...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雨兒不會這樣的，絕對不會..."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客廳里，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條信息，誰也說不出話來。

外面的鞭炮聲還在響著，是鄰居家孩子在放煙花，但我們的世界卻仿佛瞬間安靜下來。

半晌，老伴突然站起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要給雨兒打電話，我要問問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當她撥通電話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號碼已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