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叔,80平在你們哪兒算豪宅?”
三十年未見的臺灣二叔回大陸,張口閉口都是臺灣的生活品質,從氣候到醫療,從住房到物價,句句透著優越感。
可當我邀請他來我家看看時,他卻不吭聲了。
這看似平常的家庭聚會,究竟藏著多少真實與虛榮?
01
星期天早上,媽媽在家族微信群里發了一條信息,說二叔下周要回大陸,一下子引起了親戚們熱烈的回應。
幾個平時不怎么發言的堂姐堂哥都冒了頭,說什么“早就想見廣義叔一面”
“聽說他在臺灣混得不錯,真厲害”。
還有人問他回來是不是要投資搞實業,語氣里透著巴結和仰慕。
我看著手機,心里沒什么波瀾。畢竟三十年沒露面的人,哪怕是二叔,早就生分了。
妹妹小萱也忍不住發了條信息:“他當年不是說,過幾年就回來看看么?怎么一下三十年都沒動靜?”
她話沒發多久就撤回了,大概是怕被媽媽看到。
中午吃飯時,媽媽果然提起了這件事:“你二叔回來難得,你下午能不能請個假,下周去機場接一下?他一個人回來的,人生地不熟的。”
我放下筷子:“他不是在臺灣生活三十年了?應該也經常出差吧。”
媽媽瞪了我一眼:“那能一樣嗎?回來這邊誰接?總不能讓人家打車吧。”
我沒再說什么,默默點頭,答應了。
到了那天,我準時趕到機場。人群里,我一眼認出了二叔。
個子不高,穿著白色外套、灰色休閑褲,樣子很普通,皮箱也不是那種進口大牌,跟我想象中“臺灣成功人士”的樣子有點差距。
我們打了個照面,他笑著伸出手:“你是老大的兒子吧?都長這么大了,挺精神的。”
我應了聲,把他行李接過來。
他邊走邊聊,話題很快轉到了臺灣。
“你們這兒夏天還是悶啊,臺灣就好多了,氣候舒服,空氣也清新。”
他頓了頓,又加一句,“還有,生活品質特別講究,吃的用的都精致。”
我“嗯”了一聲,沒太接話。
“你現在在哪上班?收入怎么樣啊?技術總監了?哎喲,不錯嘛,現在這年頭年輕人混得不容易。”
他眼睛在我手表和鞋子上掃了一眼,語氣半是肯定,半是試探。
我簡單應付了幾句,說行業競爭激烈,加班也多。
他又接著說:“臺灣呢,節奏沒這么瘋,也不講那么多虛的,人過得自在點。”
我忍住了沒說話。他一路都在暗示臺灣多好,大陸多落后,語氣卻裝作輕描淡寫。
我心里不舒服,卻又不想跟他爭。
等到了停車場,媽媽剛好打來電話:“廣義啊,孩子嘴笨,其實特別孝順。你們好好聊聊,我先燉了湯,晚上回來喝。”
電話那頭她笑得特別熱情,語氣里藏不住的高興和殷勤。
二叔聽著,臉上的笑意更濃,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被人期待的感覺。
我掛了電話,打開車門讓他上車。他一邊坐進去一邊感嘆:“三十年沒回來,這邊變化真大啊,不過人情味還是在的。”
我點點頭,低頭系安全帶,沒再回應。
02
回到家時,爸爸已經在門口等著,一見到二叔,立刻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廣義,你這一晃就三十年,真是變樣了啊!”
二叔笑著應:“哥你也沒變多少,就是頭發白了些。”
兩人寒暄幾句,進屋后坐下來喝茶,氣氛倒也輕松。
晚飯是媽媽一早準備的,有紅燒肉、清蒸魚,還有一道臺式三杯雞,是她特地學著做的。
飯桌上,二叔談起自己在臺灣的生活。
“我現在住在臺北郊區,房子是小戶型,精裝修的,進門就是地暖,陽臺也寬敞,樓下就是便利店和早市,出門買啥都方便。”
他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種自豪。
媽媽邊夾菜邊感嘆:“聽著真不錯,我們這小區十點后連超市都關了,晚上想買點東西還得開車。”
“臺灣講究生活質量嘛,不像大陸現在拼命趕路。”二叔說著,低頭喝了口湯。
第二天,媽媽拉著大家去附近的新商場轉轉,說順便看看給二叔帶點什么土特產回去。
剛進商場,二叔就開始點評:“這家牌子臺灣也有,不過款式更新慢,臺灣那邊春裝早出了。”
他一邊走一邊看標價,“你們這邊標價都高,換成臺幣就不劃算了。”
妹妹小萱隨口問他:“那臺灣是不是買東西更便宜?”
“便宜不說,關鍵是質量穩定,不容易碰上假的。”
他語氣認真,還順手拿起一款耳機看價格,隨后搖搖頭放下,“這款在臺灣便宜一千。”
但讓我意外的是,他全程沒買什么,手機用的是五年前的老款,外殼磨損明顯。
走累了進咖啡店歇腳,他只點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說是“習慣了清口味”。
下午去茶餐廳吃點心時,他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店內環境和菜品,發了條朋友圈:“大陸發展快,城市干凈整潔,就是節奏太緊,臺灣生活還是比較悠哉。”
我看了一眼屏幕,朋友圈點贊的不少,留言大多是“歡迎回來”“真羨慕你還能回去臺灣生活”。
用餐間隙,小萱聊到自己的工作:“我去年跳槽到外企,年薪三十多吧,主要是加班多,沒時間談戀愛。”
二叔原本低頭刷手機,聽到這話抬起頭,表情明顯變了一下。
他笑著說:“哎喲,小姑娘掙這么多,不容易啊。不過也別太拼,年紀大了不好嫁。女人嘛,早點結婚生孩子,才踏實。”
小萱放下筷子,看著他,語氣平靜:“二叔,現在不是你年輕時那個年代了,女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節奏。”
氣氛一下子沉了幾秒,媽媽趕緊圓場:“小萱你別頂嘴,你叔叔是關心你。”
但小萱沒說話,只低頭繼續吃飯,神情比剛才更冷淡了些。
03
晚上,家族微信群里又熱鬧起來。
幾個堂哥堂姐紛紛發消息,說今天沒見著廣義叔太遺憾了,想抽空聚一聚。
媽媽回得積極:“下次大家一起吃個飯,讓你們二叔好好講講臺灣的生活。”
她還配了張晚飯時的合照,特地把二叔坐在主位的照片發出來,語氣里滿是得意。
我看著手機屏幕,沒回話。
第二天下午,聚餐安排在市中心一家環境不錯的酒樓。
人到得挺齊,十幾口人圍著兩桌坐下,熱氣騰騰的茶水剛上,話題就自然而然地轉到了二叔身上。
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開口就說:“臺灣這幾年,雖然經濟不怎么漲,但生活品質是沒得說的。”
“像我住的那個小區,在臺北市中心邊上,八十平,公寓型,裝修特別講究,樓下就是捷運,周圍學校醫院也多,算是豪宅了。”
“值多少錢啊?”三叔插話問。
“現在市價差不多三千萬新臺幣吧。”
他說得自然,連帶動作也松快起來,“不過那邊房價穩定,不像這邊起起落落。”
桌上一陣驚嘆聲,七嘴八舌地問細節。
媽媽笑得眼睛瞇起來,不停給他夾菜。
二叔又講起臺灣的醫保制度:“我們那邊醫療是全覆蓋,看病幾乎不排隊,還便宜。不像大陸這邊,我一回來頭兩天看個感冒都得跑大醫院,掛號就排半天。”
“教育也好,”
他接著說,“小孩從小就培養藝術素養,我常聽音樂會,周末沒事就去劇院坐一坐。”
我低頭喝湯,沒接話。
小萱湊過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聽音樂會?你昨天不是看見他連咖啡都只點最便宜的美式嗎?”
我“嗯”了一聲,沒多說。但腦子里確實也浮現出昨晚的場景——他在陽臺上講電話,說的是“房東月底前要再漲五百,我得考慮搬一下”。
聲音不大,但我清楚聽到了“房租”兩個字。
席間,大伯忽然笑著問:“廣義,你在臺灣做什么呀?”
二叔手里正夾著菜,動作停了一瞬,隨后笑著說:“也就做點電子產品的貿易,幫朋友跑跑單子,不算什么大生意。”
“是自己開公司嗎?”大伯又追問。
“呃,也不是,就是合作。”他眼神閃了一下,轉頭跟三嬸說起臺灣的公交車比地鐵舒服。
我望著他略顯慌亂的表情,心里泛起疑問。
他說得頭頭是道,但很多細節經不起推敲。真正有經濟實力的人,很少這么急著強調自己的“地段”和“裝修”。
他說自己是“住戶”,卻又說擔心“房東漲房租”;說常去劇院,卻穿著舊夾克、用著五年前的手機。
席間氣氛依舊熱絡,大家聽得興致勃勃,媽媽也時不時接話補充幾句。
但我和小萱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有了數。
眼前這個“從臺灣歸來”的二叔,也許并不像他講得那樣風光。
04
飯局結束后,親戚們正準備散場,我站起身,看著還在喝茶的二叔,語氣平靜地說:“叔要來我家看看嗎?路也不遠,就在附近的小區。”
親戚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二叔的手在杯沿頓了頓,明顯遲疑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
“啊?你家啊……現在嗎?”
“嗯。”我點點頭,又補了一句,“你不是常說想看看大陸的真實生活環境嗎?我這房子剛裝修完沒多久,樣板間那種你肯定看過不少,但普通上班族的家,或許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二叔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你妹妹不懂事,你怎么也這么倔,行了行了,要不是看在你媽面子上我今天都不去。"
他的聲音帶著不耐煩,擺擺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帶路走吧,親戚們一會再買點回來繼續喝啊!"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滿心期待等下二叔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