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別怕,陳燁,”黑暗中,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帶著一絲冰冷的詭氣,“我的家人……只是有些傳統。”
陳燁僵硬地站在玄關,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混雜著塵土、草藥和某種……腐朽木料的味道。
客廳深處,燭火搖曳,映出幾個模糊而靜默的人影。
他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發現牙齒在不受控制地打顫。
傳統?
不,這不是傳統。
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承受的……詭異。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在客廳盡頭那個最蒼老的身影上,胃里翻江倒海。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跑。
立刻,馬上。
01.
陳燁第一次見到伊拉拉,是在一場沉悶的行業交流會上。
她就像一道闖入灰白世界的光。
一頭燦爛的金發,碧藍的眼睛宛如夏日最清澈的湖泊。
當她用一口流利得不可思議的中文向他請教一個關于數據模型的問題時,陳燁感覺自己被擊中了。
伊拉拉說她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小鎮,那里的人們生活方式很古樸。
為了來中國學習,她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
她的優秀是全方位的。
不僅僅是學術,她對生活也有一種超乎常人的熱情和能力。
陳燁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自己睡眠不好,第二天,伊拉拉就帶來了一小包散發著異香的干花。
“這是我們家鄉的助眠草藥,”她眨眨眼,笑道,“睡前放在枕邊就好?!?/p>
那天晚上,陳燁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深度睡眠,一夜無夢,醒來時精神飽滿,仿佛脫胎換骨。
他開玩笑說:“你這草藥簡直是神藥,比褪黑素管用一百倍?!?/p>
伊拉拉只是微笑著,那笑容在陳燁看來,充滿了異域風情的神秘和溫柔。
他們的關系順理成章地開始了。
伊拉拉幾乎是完美女友的代名詞,她體貼、聰明,并且總能恰到好處地照顧到陳燁的每一個情緒角落。
她會為他準備精致的午餐便當,每一道菜都像是藝術品。
她會陪他熬夜做項目,在他疲憊時遞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熱茶。
只有一點,伊拉拉從不讓他去她的住處。
她總是說,她租的地方很小很亂,等以后換個大房子再邀請他。
陳燁并未多想,他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覺得尊重對方的隱私是理所應當的。
02.
相處的時間越長,陳燁越覺得伊拉拉像一個寶藏,總有發掘不完的驚喜。
有一次,兩人去郊野公園徒步,陳燁不小心被鋒利的灌木劃傷了小腿,傷口不深,但血流不止。
他正準備找創可貼,伊拉拉卻拉住了他。
她蹲下身,從路邊采了幾片不起眼的綠色葉子,放進嘴里咀嚼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傷口上。
“你這是干什么?臟不臟啊?”陳燁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土方子未免太不衛生。
伊拉拉抬頭看他,碧藍的眼睛里滿是認真:“別動,這是我們家鄉的止血方法,很有用的。”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不過幾秒鐘,流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等他們徒步結束回到家,陳燁揭開葉子一看,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周圍連一點紅腫都沒有。
這讓陳燁對伊拉拉的“家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的家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感覺像個世外桃源?!彼闷娴貑?。
伊拉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鎮,與世隔絕,所以保留了很多古老的習慣。沒什么特別的?!?/p>
她似乎不太愿意多談自己的家鄉和家人。
每當陳燁問起,她總是巧妙地轉移話題。
他只知道,她的家人都很長壽,這似乎是他們家族的一個特點。
“長壽是福氣啊?!标悷罡锌?。
伊拉拉聽了,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藏著些別的東西,一些陳燁讀不懂的情緒。
他還發現,伊拉拉對現代科技產品似乎有種天生的疏離感。
她用著最老款的非智能手機,只用來打電話和發短信。
她從不拍照,也從不使用任何社交軟件。
在這個人人都渴望被關注的時代,伊拉拉像一個活在過去的幽靈,安靜、神秘,卻又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03.
恐怖的氛圍,是從那只流浪貓開始的。
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陳燁在小區樓下發現了一只被淋得濕透的橘貓,它縮在車底下,叫聲微弱。
陳燁動了惻隱之心,將它帶回了家。
他給貓洗了熱水澡,吹干了毛,又喂了些食物。
小家伙很親人,很快就在他腳邊蹭來?去,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那天晚上,伊拉拉過來找他。
她推開門的瞬間,原本趴在沙發上打盹的橘貓“噌”地一下弓起了背,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喉嚨里發出充滿敵意的“哈氣”聲。
“喲,家里有新成員了?”伊拉拉的視線落在橘貓身上,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容。
但那只貓的反應卻極其反常。
它死死地盯著伊拉拉,仿佛見到了什么天敵,一步步地向后退,最后縮到了沙發的角落里,渾身發抖。
“它好像……很怕你?!标悷钣行擂巍?/p>
“小動物都很敏感,”伊拉拉不以為意地走過去,彎下腰,試圖伸出手去撫摸它,“也許是我身上有它不習慣的味道?!?/p>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橘貓的瞬間,那只貓像瘋了一樣尖叫起來,猛地竄了出去,從沒關嚴的窗戶縫里逃之夭夭,消失在夜雨中。
一切發生得太快,陳燁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他看著空蕩蕩的窗臺,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他養過貓,知道貓雖然警惕,但絕不至于有如此劇烈的應激反應。
伊拉拉臉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間的凝固,但她很快恢復了常態,轉過頭對陳燁說:“看來她不喜歡我呢,真可惜。”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陳燁總覺得,那雙碧藍的眼眸深處,掠過了一絲冰冷的失望。
從那天起,陳燁開始下意識地留意一些細節。
他發現,伊拉拉似乎很不喜歡陽光。
每次和她約會,她都偏愛選擇室內,或者等到傍晚太陽下山后。
即使在盛夏,她也總是穿著長袖長褲。
他曾問過她,她只是解釋說自己的皮膚對紫外線過敏。
這是一個聽上去合情合理的理由,但聯想到那些零碎的怪異之處,陳燁的心里像是被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04.
懷疑的種子,在一次停電事件后,悄然發了芽。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夜,老舊的小區線路故障,整棟樓都陷入了黑暗。
陳燁摸黑找出手電筒和蠟燭,剛點上,就接到了伊拉拉的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陳燁,你那邊還好嗎?我……我有點怕黑?!?/p>
這是伊拉拉第一次向他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陳燁的心立刻軟了,他安慰了她幾句,便決定去她那里陪她。
他一直不知道伊拉拉住在哪,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伊拉拉卻拒絕了,她說自己住的地方樓道更黑,不安全。
她遲疑了片刻,用一種近乎請求的語氣問:“我能……去你那里嗎?等電來了我就走。”
陳燁當然不會拒絕。
半小時后,伊拉拉出現在他家門口。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臉色在燭光下顯得異常蒼白。
“停電了,電梯用不了,你爬了多少層樓?”陳燁心疼地拉著她的手,入手卻是一片冰涼,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爬了十幾層樓的人。
“還好,我不累?!币晾銖娦α诵Γ抗鈪s不由自主地被桌上的蠟燭吸引。
她似乎對跳動的火焰非常著迷,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
陳燁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便開口想找些話題。
“對了,我前幾天在網上看到一個關于你家鄉的旅游介紹,”陳燁說,“一個叫‘不凋鎮’的地方,聽名字就很特別?!?/p>
伊拉拉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緩緩地轉過頭,燭火在她的眼底投下兩簇細小的、跳躍的光,那張美麗的臉龐在光影中顯得有些扭曲。
“你……從哪里看到的?”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壓抑的緊張。
“就是一個旅游論壇啊,怎么了?”陳燁感到了不對勁。
伊拉拉死死地盯著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久到陳燁以為她不會再開口。
然后,她才一字一句地說:“那是個被詛咒的地方,所有介紹都是假的。你以后,不要再查任何關于那里的事情?!?/p>
她的語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和警告,讓陳燁心頭一凜。
就在這時,房間的燈光“啪”的一聲亮了,世界瞬間恢復了光明。
刺眼的光線下,伊拉拉臉上的詭異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仿佛松了一口氣,又變回了那個溫柔體貼的女友。
“電來了,太好了,”她站起身,“我該回去了。”
她走得匆忙,甚至沒讓陳燁送她下樓。
陳燁獨自站在恢復了光明的客廳里,后背卻起了一層冷汗。
他走到電腦前,憑著記憶再次搜索“不凋鎮”。
這一次,那個旅游論壇的帖子已經消失了,無論他怎么搜索,都再也找不到任何關于那個小鎮的有效信息。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抹去了一切痕跡。
05.
盡管心中充滿了越來越多的疑慮,但陳燁無法否認自己對伊拉拉的感情。
他選擇將那些怪異的片段歸咎于自己想得太多,或許一切真的只是文化差異和巧合。
直到兩周后,伊拉拉提出了那個讓他命運徹底轉向的邀請。
“陳燁,”她在一個浪漫的燭光晚餐上,握住他的手,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下周六,是我外婆121歲的生日,我的家人們想見見你?!?/p>
121歲?
這個數字讓陳燁的大腦宕機了一秒。
他知道伊拉拉的家人長壽,但121歲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你……你沒開玩笑吧?”
“當然沒有,”伊拉拉認真地說,“在我們家,活過一百歲是很平常的事情。外婆是家族里最受尊敬的人,她的生日慶典非常重要。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嗎?”
看著她充滿期盼的眼神,陳燁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想,這或許是一個能揭開所有謎團的機會。
去親眼看看她的家鄉,她的家人,或許就能明白一切。
“好,我陪你去。”他答應了。
前往“不凋鎮”的路途比陳燁想象的還要艱難。
他們先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又換乘了長途汽車,最后,在一個荒涼的站點,一輛黑色的、款式老舊的轎車早已等在那里。
開車的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據伊拉拉介紹,是她的一個遠房表舅。
男人一路上沒說一句話,只是透過后視鏡,用一種空洞的眼神打量著陳燁。
車子駛離公路,開上了一條顛簸的土路。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僻,參天的古樹遮天蔽日,讓白晝也顯得昏暗。
終于,在一片濃密的森林深處,一棟巨大的、維多利亞風格的老宅出現在眼前。
它像一只蟄伏的巨獸,靜靜地盤踞在那里,墻壁上爬滿了深色的藤蔓。
陳燁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伊拉拉拉著他冰冷的手,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別怕,他們只是有些傳統。”
這句話,在陰冷的空氣里顯得如此無力。
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混雜著塵土、草藥和腐朽木料的味道撲面而來。
客廳里沒有開燈,只點著十幾根白色的蠟燭,燭火搖曳,映出幾個坐在沙發和椅子上,一動不動的人影。
他們都穿著深色的衣服,面容在昏暗中模糊不清,但陳燁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齊刷刷地刺在了他的身上。
伊拉拉緊了緊他的手,領著他穿過寂靜的客廳,走向壁爐前那張最高大的靠背椅。
“外婆,”伊拉拉的聲音恭敬而輕柔,“我把他帶來了?!?/p>
椅子緩緩地轉了過來。
那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其蒼老的女人,她的臉上布滿了山川溝壑般的皺紋,皮膚像干枯的羊皮紙。
但她的眼睛,卻異常地明亮,亮得讓人心慌。
“你就是……陳燁?”外婆開口了,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您……您好?!标悷罹o張地回應。
外婆審視了他片刻,然后,她緩緩地、緩緩地向他伸出了一只胳膊。
那是一只包裹在寬大黑色袖子里的胳膊,干瘦如柴。
“孩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伊拉拉在他身后輕輕推了一下。
陳燁僵硬地向前邁了一步。
就在他靠近的瞬間,也許是主人的動作太大,那寬大的袖口,向下滑落了幾寸。
就是這幾寸的距離,讓陳燁的目光觸及到了她的小臂。
一瞬間,陳燁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間被抽干,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遏制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