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故事人物、時間、地點、情節、配圖均為虛構，與現實無關，請理性閱讀！

"一兒一女，好字湊全了。可結果呢？"

他抬頭看向墻上的全家福，自嘲地笑了笑。

兒子在電話里怒吼："爸，你不借我這十萬，我就被人打斷腿了！"

女兒發來消息：婆家要在上海買房，要湊二十萬首付。

他突然有了一個模糊卻清晰的念頭：原來真正讓人踏實的家庭，根本不是當年想的那樣……

01

張衛東的客廳墻上掛著二十年前的全家福。

照片里他抱著襁褓中的兒子張偉，妻子李娟牽著三歲的女兒張莉，兩家老人坐在中間，笑得眼角堆起褶子。

那是他們喬遷新居的喜慶日子，親朋好友都來道賀，熱鬧非凡。

"衛東，你真有福氣啊！"街坊王嬸端著禮品進門時感嘆道，"一兒一女，多好啊，'好'字都湊齊了，將來準能享清福。"

張衛東嘿嘿笑著遞煙給王嬸丈夫："那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這一兒一女，小偉聰明，小莉乖巧，比我和他媽強多了！"

那時他的心里像灌了蜜，覺得人生圓滿，未來可期。

一兒一女，正是所有父母心目中的理想家庭。

女兒貼心，將來照顧老人起居；兒子有力，能在大事上拿主意。

這樣的組合，簡直天衣無縫。

可如今，二十年過去，窗外的銀杏樹葉已經泛黃，張衛東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幾上那只空了大半的煙盒發呆。

客廳里堆著沒洗的杯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煙味和食物殘留的氣息。

廚房里傳來"哐當"一聲脆響，接著是李娟罵罵咧咧的聲音："又是賭債！他怎么不去死！二十多歲的人了，就知道伸手要錢！"

張衛東知道，李娟又收到兒子張偉的電話了。

"你就慣著他吧！"李娟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塊濕抹布，眼睛紅紅的，"上個月五萬，這個月又要十萬，你這是養了個兒子還是養了個無底洞？"

"他怎么說的？"張衛東嘆了口氣，掐滅了手中的煙。

"還能怎么說？說欠了貸，不還錢就要被人打斷腿。"李娟用力擦著桌子，好像那上面有什么頑固的污漬，"我看他是把咱們當提款機了！"

張衛東沒有吭聲，轉頭看向墻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他正值壯年，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眼里閃爍著對未來的期待。

可現在，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已經變成了一個頭發花白、滿臉倦容的老者。

他突然覺得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刺眼，那種驕傲和自信，在此刻看來竟如此可笑。

"張莉今天又發信息了，"李娟停下手中的活，聲音低了下來，"說婆家要在上海買房，讓我們湊二十萬首付。"

"二十萬？"張衛東一愣，"她上次不是說只要十萬嗎？"

"房價漲了唄，她男家要買大一點的，三居室。"李娟苦笑一聲，"我跟她說咱們手頭緊，她就說什么'自己的父母連這點忙都幫不上'。"

張衛東閉上眼睛，感到一陣疲憊涌上心頭。

02

"爸，你不借我這十萬，我就被人打斷腿了！"張偉在電話里的聲音震耳欲聾，張衛東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些。

"你上個月剛拿了五萬，怎么又欠錢了？"張衛東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手指攥著手機，青筋暴起。

"我不是想翻本嘛！差一點就贏了，真的就差一點點！"張偉的聲音帶著哭腔，"爸，你就當救我一命，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張衛東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苦笑一聲。

每次都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會有下一次。

他偏頭看了一眼陽臺，李娟正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偷偷抹眼淚。

她手里捏著手機，屏幕上是張莉剛發來的信息。

"張偉，"張衛東深吸一口氣，"這次我可以幫你還錢，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都行，爸，你說吧！"張偉立刻答應。

"你必須去戒賭中心，好好治療。"張衛東嚴肅地說，"否則我這次不會再幫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后傳來一聲冷笑："爸，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我是你兒子啊！你看看別人家，兒子要錢二話不說就給，我就要這么一點點，你還給我提條件？"

"張偉！"張衛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已經二十八歲了，不是八歲！我和你媽不可能永遠養著你！"

"好，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張偉的聲音變得冰冷，"等我被人打斷腿的時候，你們可別后悔！"

電話被掛斷，張衛東攥著手機的手緩緩放下，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他走到陽臺，輕輕拍了拍李娟的肩膀。

"莉莉又要錢？"他輕聲問。

李娟點點頭，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她說婆家急著付首付，如果我們不出這二十萬，她在婆家就抬不起頭來了。"

"我們哪有那么多錢啊，"張衛東無奈地說，"房貸還沒還清，還有張偉那邊..."

"我知道，我都告訴她了，但她說我們偏心，寧愿給她哥錢賭，也不肯給她買房。"李娟哽咽著，"我真不知道我們是哪里做錯了，怎么養出這樣的兒女..."

晚飯時，氣氛異常沉悶。

張衛東和李娟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筷子機械地夾著菜，卻沒什么胃口。

"我下午去銀行問了，"李娟突然開口，"如果抵押咱們的房子，可以貸款三十萬。"

張衛東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妻子："你瘋了？那我們住哪？"

"先救急吧，"李娟嘆了口氣，"總不能真讓張偉被打斷腿，莉莉那邊也..."

"夠了！"張衛東重重地放下碗筷，"我們辛辛苦苦幾十年，難道就是為了填這兩個無底洞？"

李娟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當初就該只生一個！現在倒好，兩個都是填不滿的窟窿！"

張衛東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說的是人話嗎？那是我們的兒女！"

"兒女？"李娟冷笑一聲，"他們把我們當父母了嗎？只知道伸手要錢！"

張衛東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大步走向臥室，身后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留下滿桌冷掉的飯菜和李娟的啜泣聲。

03

張莉帶著女婿上門那天，張衛東特意去菜市場買了一只老母雞，回來燉了一鍋雞湯。

他把廚房收拾得干干凈凈，李娟也早早地準備好了幾道拿手菜。

"小莉來了！"門鈴一響，張衛東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去開門。

張莉站在門口，身邊是她的丈夫陳明。

陳明是上海人，在一家外企做銷售經理，收入不菲。

張莉在婆家過得不錯，每次回來都穿著名牌，戴著新首飾。

"爸，媽，"張莉微笑著走進門，輕輕擁抱了一下父母，"這次回來待兩天，下周還要回上海。"

"好好好，能回來就好。"張衛東喜不自禁，連聲招呼，"快坐吧，飯菜馬上就好。陳明，來，坐這邊。"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李娟把燉好的雞湯盛出來，香氣四溢。

"媽，您還是這么會做飯。"張莉夸贊道，不過眼睛卻一直看著手機。

"爸，媽，"陳明喝了口湯，慢悠悠地開口，"我們最近在考慮換輛車，想買輛新能源的，環保一點。"

"哦，那挺好的。"張衛東點點頭，夾了一塊魚肉放在陳明碗里，"現在國家不是有補貼嗎？"

"補貼是有，但也就幾千塊。"陳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車子總價四十萬，我們手頭有三十二萬，還差八萬..."

張衛東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李娟，發現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爸，"張莉接過話茬，"我們想買這輛車很久了，性能特別好，而且還是新能源的，對環境友好。您和媽要是能幫忙，我們就不用貸款了，畢竟銀行利息挺高的。"

就在張衛東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張偉醉醺醺地闖了進來，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氣。

"呦，全家團聚啊？"張偉搖搖晃晃地走到餐桌前，眼睛里布滿血絲，"姐，你回來了？"

"哥，你喝酒了？"張莉皺起眉頭，往后退了一步。

"喝了又怎樣？"張偉冷笑一聲，目光落在陳明身上，"這不是我姐夫嗎？上海來的高材生，月薪幾萬的金領，怎么，又來找爸媽要錢啊？"

"張偉！"李娟厲聲喝道，"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張偉的聲音越來越大，"上次你們要首付，這次又要什么？啊，我聽到了，新能源車？四十萬？好啊，真會挑！"

說著，他猛地一把掀翻桌子，雞湯、菜肴瞬間灑落一地："你們倒好，合起伙來刮爸媽的錢！"

"啊！"李娟尖叫一聲，身上被滾燙的雞湯淋了一身。

她疼得直跳，隨即怒不可遏地撲向張偉："你這個畜生！你想氣死我們嗎？"

張莉趕緊護著丈夫往后退，連聲喊著："哥，你瘋了！你瘋了！"

陳明拉著張莉躲到一邊，臉色鐵青："這就是你哥？真是...算了，我們走吧，不打擾了。"

張衛東急忙上前想要拉開李娟和張偉，卻被醉酒的兒子猛地一推，重重地撞在門框上。

一陣鈍痛從后腰傳來，他悶哼一聲，扶著墻慢慢蹲下。

屋子里亂作一團，張偉和李娟扭打在一起，張莉和陳明已經退到了門口，準備離開。

張衛東閉上眼睛，一滴眼淚無聲地滑落。

04

"喂，李娟嗎？我是老王，你家衛東出事了，在市中心醫院，你快來吧！"

接到王嬸的電話時，李娟正在超市買菜。

她手中的購物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蔬菜水果滾了一地。

"出什么事了？車禍？"李娟慌張地問，聲音顫抖。

"不是，他在菜市場突然暈倒了，好在我正好在那兒買菜，趕緊叫了救護車。醫生說是中度腦梗，現在還在急診。"王嬸的聲音透著焦急，"你快來吧，醫院需要家屬簽字。"

李娟立刻扔下購物籃，飛奔出超市，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厲害，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的畫面。

張衛東今年才五十八歲，平時身體還算硬朗，怎么會突然腦梗？

是不是最近的家庭矛盾刺激到了他？

到了醫院，李娟氣喘吁吁地跑向急診室。

王嬸正在門口等她，見她來了，立刻迎上去。

"情況怎么樣？"李娟焦急地問。

"暫時穩定了，但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可能還要做手術。"王嬸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別著急，衛東命大，會沒事的。"

李娟點點頭，走向護士站辦理住院手續。

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略帶埋怨："家屬怎么才來？病人進來都兩個小時了，需要有人陪護。"

"對不起，我...我剛接到電話。"李娟歉疚地說，手忙腳亂地填寫表格。

辦完手續，她來到病房，看到張衛東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插著鼻管，一只手連著點滴。

王嬸站在一旁，不停地給他擦汗。

"衛東..."李娟輕喚一聲，眼淚瞬間涌出。

張衛東微微睜開眼，看到妻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又變得黯淡。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醫生說他需要有人24小時陪護，"王嬸小聲對李娟說，"我年紀大了，熬不了夜。你要不要通知一下你兒子女兒？"

李娟這才想起來要通知孩子們。

她拿出手機，先給張偉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背景音嘈雜，麻將碰撞的聲音清晰可聞。

"媽，什么事？我正忙著呢。"張偉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你爸住院了，腦梗，現在在市中心醫院。"李娟強忍著怒氣，盡量平靜地說。

"哦，嚴重嗎？"張偉問道，語氣卻沒有多少關切。

"醫生說可能要手術，需要有人陪護。"李娟深吸一口氣，"你能不能來一下？"

"今天不行，我有點事。"張偉敷衍地說，"讓我姐去吧，我明天再看看。"

不等李娟回答，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陣麻將碰撞的聲音，然后是張偉催促的聲音："我忙著呢，就這樣吧。"

李娟氣得手發抖，但還是壓下怒火，又給張莉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張莉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媽，怎么了？"

"你爸腦梗住院了，在市中心醫院。"李娟簡短地說，"你能不能來一下？醫院需要有人陪護。"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張莉支支吾吾地說："媽，我這周末要加班...公司項目很緊...要不下周？"

"下周？"李娟幾乎要尖叫出來，"你爸現在就需要人照顧！"

"媽，我真的走不開..."張莉的聲音越來越小，"要不我給你轉點錢，你請個護工？"

李娟掛斷電話，瞬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扶著墻，慢慢走回病床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趴在病床沿上，無聲地哭泣。

張衛東睜著眼睛，望著潔白的天花板，一滴淚從眼角悄然滑落，沒入鬢角的白發中。

王嬸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李娟的肩膀："別難過，我幫你聯系護工。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你也別太責怪他們。"

李娟抬起頭，眼淚模糊了視線："王嬸，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王嬸沒有回答，只是遞給她一張紙巾，眼神中滿是同情和理解。

05

除夕夜，窗外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天空被煙花映照得五彩斑斕。

張衛東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電視里的春晚正熱鬧非凡，主持人報以陣陣笑聲，歡聲笑語充斥著每個角落。

可張衛東的家里卻異常安靜。

李娟回了娘家，說受不了這個家的壓抑。

張偉因為打人被拘，還沒出來。

張莉則發信息說，要帶著孩子去婆家過年，婆婆身體不好，需要她照顧。

于是，這個曾經熱鬧的家，只剩下他一個人。

張衛東從冰箱里拿出王嬸早上送來的餃子，放進微波爐熱了熱。

餃子是豬肉白菜餡的，王嬸知道他愛吃這個。

"衛東啊，一個人在家也要好好吃飯。"王嬸遞給他餃子時叮囑道，"身體要緊。"

他咬了一口餃子，卻不小心噎住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屋子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的咳嗽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

張衛東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緩解了噎住的感覺。

他抬頭看向墻上的全家福，照片中那個幸福的家庭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一兒一女，好字湊全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可結果呢？"

窗外，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瞬間照亮了整個小區。

借著這道光，張衛東看到對面樓王嬸家的窗戶亮著溫暖的燈光。

透過窗戶，他能看到王嬸和老伴正和侄子一家圍在一起包餃子，侄子的兒子舉著糖葫蘆跑來跑去，笑聲順著風飄過來。

那是個什么樣的家庭？

張衛東回憶著。

王嬸沒有親生子女，她和老伴一直照顧著弟弟的兒子周明。

周明小時候父母離異，跟著王嬸長大。

現在周明成家立業，每逢節假日總會帶著妻子和孩子回來看望王嬸老兩口。

"現在啊，能指望上的才叫親人。"前幾天王嬸在醫院照顧他時說過這樣一句話，當時他沒太在意，現在想來，字字珠璣。

張衛東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張偉的，一個是張莉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回撥。

他知道，張偉可能是要錢交罰款，張莉可能是例行公事地拜個年。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因為真正關心他。

窗外的煙花越來越密集，映照著張衛東疲憊的臉龐。

他望著王嬸家溫馨的場景，突然有了一個模糊卻清晰的念頭：原來真正讓人踏實的家庭，根本不是當年想的那樣……

他想到了一種全新的家庭模式，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