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我家孩子才九歲,什么都不懂,撒個尿怎么了?”
面對眾人的指責(zé),林建明夫婦慌忙將九歲的兒子林小宇護(hù)在身后。
這對靠海維生的夫妻,因年輕時吃了沒文化的虧,對獨(dú)子百般寵溺,卻讓他成了街巷里橫行無忌的 “小霸王”。
當(dāng)媽祖誕辰的虔誠供奉撞上孩子毫無敬畏的荒唐行徑,這對父母無底線的縱容,又將把孩子推向怎樣的深淵?
01
閩南初夏,人走在惠安的小街巷里,腳底似乎總踩著一層未干透的水汽,讓人不由得皺眉。
這座靠海的小城,每天的日子就像岸邊的潮水,有節(jié)奏地起起落落。
林建明和陳麗娟,就是住在這條老街盡頭的一對普通夫婦。
夫妻倆都在附近的碼頭做事,一個劃船出海捕魚,一個在岸邊清理漁貨,日子雖然清苦,但從沒叫過苦。
他們的臉常年被曬得黝黑,手掌厚實(shí)粗糙,洗手時常會卡著海蝦的刺。
年輕時吃了文化的虧,兩人就下定決心要讓兒子林小宇走另一條路。
再苦再累,也要供他好好讀書,有機(jī)會跳出這一方鹽水地。
林小宇今年九歲,是林家的獨(dú)子。家里人從他出生那天起就把他捧得高高的。
陳麗娟總是念叨:“這孩子是我命里的一道光。”
林建明嘴上不說,平日里卻什么都順著來,哄著、寵著,生怕磕了碰了。
小宇想要什么,幾乎從沒被拒絕過。別的孩子掉了玩具還得撿起來繼續(xù)玩,他扔了,爸媽立馬去買新的。
哭一聲,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輪番哄著;摔一跤,大人們就圍著地面找原因,恨不能把地板罵個狗血淋頭。
“男孩就得有點(diǎn)皮性,”林建明常說,“大了懂事就好了。”
“我們家小宇其實(shí)懂事得很,”陳麗娟也總笑著補(bǔ)一句,“就是活潑了點(diǎn)。”
也正是這份“活潑”,讓林小宇成了整條街上的“知名人物”。
他敢在東家的雞身上拔羽毛,也敢朝西家的狗扔石子。誰家的玻璃要是突然碎了,鄰居們都默認(rèn)是他干的。
可沒人愿意再上門理論了——一來二去,大人們知道,哪怕說得再委婉,林家夫妻也是一臉護(hù)犢的樣子,陳麗娟甚至還會紅著眼圈指責(zé)鄰居“太較真”。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張嬸一邊收拾著被小宇踩爛的菜葉,一邊嘀咕。
“上次我孫子被他推倒,膝蓋全是血。”李嫂說著,嘆了口氣。
“說了也白說。”
“他們家總說‘小孩嘛,難免打鬧’,再多一句,他媽就開始抹淚。”
“誰還敢再多計較。”張嬸一邊搖頭,一邊把壞葉扔進(jìn)桶里,“算了,忍一忍,等他大了也就懂了。”
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這孩子不是不懂,而是太明白。
他知道只要撒個嬌、哭兩聲,爸媽總會出來擋事。久而久之,他越發(fā)肆無忌憚。
這天清早,林家在準(zhǔn)備媽祖誕辰的供品。
作為沿海人,林家一向?qū)屪婺锬镄膽丫匆狻O銧T、紙錢一早就備齊了,連陳麗娟特地做的小點(diǎn)心,也裝進(jìn)了新買的紅漆食盒里。
她一邊整理,一邊說:“媽祖娘娘也該看看我們家小宇,聰明伶俐,指不定以后就是有出息的人。”
林建明擦了擦手,把一串魷魚干掛進(jìn)廚房角落,回頭看了眼正在院子里追貓的小宇,嘴角含著笑沒說話。
02
媽祖誕辰那天,小城一早便熱鬧了起來。
街道兩旁掛滿了紅綢和彩旗,鞭炮聲此起彼伏,夾雜著鑼鼓與嗩吶,一波接一波地在人群中炸響。
人們涌向城東的媽祖廟,街頭巷尾皆是背著供品、拎著香燭的男女老少。
林建明肩上挑著沉甸甸的竹擔(dān),擔(dān)子里是一早準(zhǔn)備好的各類貢品,有熟食、糕點(diǎn),也有紙錢與香蠟。他額頭冒著汗,步子卻不曾停歇。
陳麗娟一手扶著竹擔(dān)的后端,一手死死牽著林小宇。
人群太密,她生怕一松手,孩子就被人流沖散了。
小宇仰著頭,臉上盡是煩躁:“媽,還沒到啊?我餓了,腳也疼。”
陳麗娟停下腳步,急忙從衣兜里摸出一塊麥芽糖塞進(jìn)他手里:“快了,再堅持一下。拜完媽祖娘娘,媽帶你去買蝦餅吃。”
小宇接過糖,含在嘴里,情緒這才稍微緩了些,嘴巴還是噘著,邊走邊踢著地磚。
媽祖廟就建在城東靠海的位置,紅磚紅瓦,木門油漆已被歲月侵蝕得發(fā)暗,廟前兩尊石獅沾滿了香灰。
今天香客格外多,廟門外人挨人地擠著,空氣中彌漫著熏香和硝煙味,嗆得人不由得咳嗽。
廟內(nèi)更是擁擠。香案上擺滿了貢品,信眾雙手合十,低聲祈禱,嘴唇不停動著。
鐘磬聲斷斷續(xù)續(xù)響著,混在香客的腳步聲和鞭炮殘響里,顯得格外沉重。
林建明瞅準(zhǔn)一處角落,好不容易擠出一條路,領(lǐng)著家人進(jìn)了廟門。
他放下?lián)樱p聲道:“就在這兒吧。”
說罷,便從架子上取了三張蒲團(tuán),擺在媽祖神像前。他跪下后,沖著妻兒點(diǎn)頭。
“小宇,跪下,拜媽祖娘娘。”
聲音不高,卻難得帶著一股嚴(yán)肅。
小宇躊躇了一下,不情愿地跪了下去,膝蓋壓在硬蒲團(tuán)上,有些硌疼。
他往旁邊看了看,身邊都是低頭合十的大人,一個個表情專注。
他不懂為什么要在這么吵的地方跪在地上,還要低頭不說話。
他跪了兩下,便扭頭抱怨:“爸,媽,我不想跪了,好熱,好臭,腿也麻了。”
林建明眉頭皺了起來,剛想出聲訓(xùn)他,陳麗娟趕忙伸手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背,笑著打圓場:“小宇乖,心里有誠意就好了,先站一邊歇著,別亂跑。”
她扶著孩子站起身,又低聲補(bǔ)了一句:“等拜完,咱們?nèi)ベI魚丸湯,行不行?”
小宇眼睛一亮,點(diǎn)點(diǎn)頭,跑去邊上靠著墻站著,還時不時踢著廟門旁的青磚臺階。
林建明沒有再說什么,重新叩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他心里默默念著愿望,一年一次的大日子,他從不敢怠慢——求一家平安,風(fēng)平浪靜最重要;但最牽掛的,還是眼前這個孩子。
他知道小宇性子野,也知道自己和妻子總是縱著他,可每次看到孩子沒心沒肺地笑著,他又心軟得不成樣。
陳麗娟也跪在一旁,低聲念著“保佑林小宇平安長大”,一邊摸了摸手里給媽祖準(zhǔn)備的貢香,又回頭看了眼小宇的身影,臉上浮出幾分擔(dān)憂。
她知道孩子調(diào)皮,卻始終安慰自己:“男孩子總歸會長大的。”
但這句安慰,今天在媽祖像前,她念得格外慢,心里也生出了些說不清的惴惴。
03
小宇站在廟堂邊角,手里沒了糖,嘴里也無話可說。
他盯著周圍看了一圈,滿眼都是紅燭、香煙、神像,還有一群低頭喃喃自語的大人。
他覺得悶,覺得這些莊嚴(yán)肅穆都和自己沒關(guān)系。他想找點(diǎn)有趣的事干。
他蹭蹭地走動著,繞過前殿的人群,悄悄溜到了廟宇后側(cè)。
這里比正殿安靜許多,只有零星幾個香客偶爾路過。
高大的媽祖神像立在正中,背對著他,仿佛正望著不遠(yuǎn)處的大海。神像前的供桌上擺著新鮮的蘋果和橘子,幾束香插在香爐里,煙氣升騰。
小宇仰起頭打量神像,覺得它高得離譜,也看不出哪里特別。
他不明白,為什么大人們對這座雕像那么在意。他站了一會兒,覺得肚子有點(diǎn)脹,是糖水喝多了。
想上廁所,可看來看去都沒有指示牌,也沒人提醒去哪里方便。
他心里一動。平時在村子里玩,尿急了就地解決,大人最多罵一聲“臟死了”,也沒真懲罰過他。
眼下這里也沒人注意,他看了一眼四周,確認(rèn)沒人盯著自己,便蹲在神像的底座旁,解開褲子,迅速地尿了出來。
石頭底座被尿液打濕,滲入那些花紋刻痕里,空氣中頓時多了一股刺鼻的氣味。
他甩了甩褲腳,還不等提好,就聽見身后有人出聲。
“你在干什么?!”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廟祝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身穿灰色僧袍,臉色鐵青,指著他聲音發(fā)抖。
那聲音雖然不大,卻在偏殿格外清楚,瞬間吸引了幾個靠近的香客。
“怎么回事?”
“這小孩在干嘛?”
有人上前查看,望見神像腳下的那灘水,還有小宇提著褲子站在旁邊的模樣,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哪家的孩子啊,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
“在神像面前撒尿?這可太不敬了!”
聲音一波接一波,有人驚訝,有人氣憤,也有人搖頭嘆息。
幾個上年紀(jì)的婦人開始掐指念咒,嘴里嘟囔著“作孽”。
小宇被圍在中間,顯得有些發(fā)懵。他看著周圍的大人一個個臉色難看,卻一點(diǎn)也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反而心里升起了委屈。
他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嘴巴撅得老高。
廟門那邊,陳麗娟聽到動靜,先是一愣,隨即擠進(jìn)人群。
林建明緊跟其后,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小身影,臉色頓時變了。
他瞄了一眼地上那灘水漬,額頭的汗一瞬間冒了出來。
04
陳麗娟一把將小宇拉到身后,擋住眾人的視線,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慌張與哀求:“誤會,真是誤會!他還小,不懂事,真不是故意的。”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聲音發(fā)顫,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林建明臉色難看,嘴角緊繃。他向眾人拱了拱手,語氣壓低卻帶著強(qiáng)硬:“對不住,大家消消氣。他只是個孩子,什么也不懂,回去我們一定好好管教。”
“孩子?”老廟祝的臉色更沉了,抬手指著小宇,聲音不高,卻極有壓力,“在媽祖神像前做這種事,一句‘孩子’就能算了?那你們做父母的,是怎么教的?”
周圍的議論聲也開始紛紛響起。
“太不像話了,這地方也敢撒尿?”
“這是廟里,不是你家后院!”
“這種事要遭報應(yīng)的!”
“報應(yīng)”兩個字一出口,陳麗娟身子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她將小宇緊緊摟住,護(hù)得更緊了些,語速飛快:“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尿急了,小孩子嘛,有時候憋不住,你們別嚇唬他啊!”
小宇藏在母親懷里,起初的確是有些慌。他感受到周圍大人的怒氣,也看到媽祖像前人來人往,可聽見媽媽和爸爸都在護(hù)著他,他那點(diǎn)心虛很快被另一種情緒取代了。
他歪著頭,從母親胳膊下看向老廟祝,甚至做了個小鬼臉,眼神里滿是挑釁和得意。
林建明見狀,臉色一沉。他不是沒看見兒子的表情,但這會兒他更在意的是圍觀的人群。
他覺得這些人越來越多,指責(zé)越來越重,事情再拖下去就不好收場。
他抬手,擺了擺:“好了好了,別鬧了。一泡尿而已,小孩子不懂事。我們道過歉了,這事也就過去了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他一手拽著陳麗娟,一手把小宇護(hù)在身側(cè),低著頭想擠出人群。
“你們這就走?”
“哪有這樣逃避的!”
“至少讓孩子跪下認(rèn)個錯吧!”
眾人不依不饒,指責(zé)聲不絕于耳。有人想攔路,有人站得更前了幾步,想繼續(xù)理論。
陳麗娟眼看事情要失控,幾乎帶著哭腔吼出來:“他才九歲!你們這么多人圍著他,他會害怕的!”
林建明也臉色鐵青,低聲罵了一句“真他媽晦氣”,加快了腳步。
最終,還是廟里的幾個執(zhí)事過來勸說,把人群勸散,林家三口才得以離開。
走出廟門時,陳麗娟仍舊一只手緊緊抱著小宇,一只手反復(fù)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沒事了,別怕,媽媽在呢。”
林建明一言不發(fā),領(lǐng)著他們穿過人潮。背后還有低聲的竊語和不甘的目光。
等走遠(yuǎn)了,林建明終于開口,語氣低沉:“真是晦氣。拜個神還惹來這么多麻煩。”
他沒提小宇做錯了什么,反而覺得那一群人小題大做,耽誤了他們的行程,損了面子。
陳麗娟默不作聲,只顧安慰孩子。
她心里也有隱隱的羞愧,但更大的,是對兒子的維護(hù)和不忍。
回到家里,三人都顯得疲憊。林建明把擔(dān)子放在灶臺邊,坐在小竹凳上抽了一支煙,情緒還沒平復(fù)。
陳麗娟擦了擦臉,對小宇說道:“以后在外面可不能再這樣了,知道不?”
林建明也跟著說了句:“在廟里那種地方,要注意點(diǎn)。今天太丟人了。”
但話雖出口,聲音卻并不嚴(yán)厲,像是為了形式而說。
他們沒有細(xì)問小宇為什么那么做,也沒有真正教他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小宇坐在藤椅上,邊晃腿邊啃著橘子,臉上沒有多少悔意。
他知道這事到此為止了,大人不會真追究,他也不用挨打,甚至還被抱著護(hù)著離開。
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覺得自己應(yīng)付過去了。
林家夫婦一邊覺得尷尬,一邊又不舍得真罰孩子。
對他們而言,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其他都不算事兒。
他們并不知道,有些底線,是不能輕易觸碰的。
有些敬畏,是必須從小就根植于心的。
05
媽祖廟的事,在林家并沒有留下太深的痕跡。就像一顆小石子扔進(jìn)水塘,濺起一圈波紋,很快又歸于平靜。
林建明和陳麗娟依舊像從前一樣寵著林小宇,沒太把那場風(fēng)波放在心上。
至于小宇,更是沒受什么影響,照舊在巷子里橫沖直撞,讓街坊鄰居提起他就頭疼。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林建明就摸黑起了身。他今天要出遠(yuǎn)海,得早點(diǎn)動身。陳麗娟也隨他起了床,在廚房幫他備好干糧和熱水。
灶臺上的熱氣升騰著,屋子里還帶著夜晚沒散盡的潮濕。
“你出去的時候輕點(diǎn),小宇還在睡呢。”她一邊把飯包扎好,一邊壓低聲音叮囑。
“知道了。”林建明披著外套,把帽子扣上。“今天得去遠(yuǎn)一點(diǎn)的海溝看看,回來會晚,你在家照應(yīng)著點(diǎn)。”
“放心。”陳麗娟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包遞過去,目送他出門。
天色漸漸亮起來,屋外漁港方向傳來一陣陣發(fā)動機(jī)的轟鳴聲,和著海風(fēng)卷入巷子深處。
陳麗娟站了一會兒,想著昨天廟里那場風(fēng)波,小宇好像被嚇著了,今早倒是難得沒早起吵鬧,她干脆讓他多睡一會兒。
她鎖了門,提著籃子去市場買菜。一路上,她在心里盤算著中午做點(diǎn)小宇愛吃的——紅燒肉、蝦仁炒蛋、還有他念叨過幾次的蘿卜丸子。
等她拎著一袋新鮮食材回家,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進(jìn)屋后,她脫了鞋,把菜一一放進(jìn)廚房,又忙著洗菜切菜。
鍋碗碰撞聲在小屋里響著,炒菜的香味慢慢溢出,讓整個屋子都熱了起來。
她炒好最后一道菜,剛把鍋端下火,便朝屋里喊了一句:“小宇,起床吃飯啦!”
屋里靜悄悄的,沒有回應(yīng)。
她擦擦手,聲音加大了一點(diǎn):“小宇?睡糊涂啦?”
還是沒有動靜。連樓下窗戶常傳來的小宇叫喊聲,今天都沒出現(xiàn)。
陳麗娟蹙了蹙眉,把圍裙解下來掛在鉤子上,走向兒子的房間。
門半掩著,屋里沒有動靜。
一種莫名的不安,悄悄爬上了她的心頭。
她推開房門,探頭進(jìn)去。
下一秒,陳麗娟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景象。
她瞬間傻眼了,就那么直挺挺地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