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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脈時故意留指甲印還摸我,這就是證據!”
崔茹珠舉著手腕紅印,手機錄像鏡頭懟到90歲老中醫董國華面前。
索要8千塊精神賠償,診所里街坊議論紛紛,六十年行醫聲譽瞬間崩塌。
“姑娘,搭脈是老規矩,絕無惡意?!?/strong>
董國華顫抖著作揖,為保診所無奈掏錢,孫子攥拳怒吼卻被他按住:“破財消災?!?/strong>
深夜,董洋洋刷到崔茹珠朋友圈炫耀八千到賬,怒火中燒想討公道。
可誰也沒料到,第二天清晨,崔茹珠竟死于家中墜樓。
“老中醫猥褻逼死人” 的謠言鋪天蓋地,而她指甲縫里的痕跡,將董家祖孫拖入更深的漩渦。
01
新華街38號那扇老木門,掛著塊褪了色的匾。
“董國華中醫診所” 七個字,金漆掉得差不多了。
可老街坊都知道,這匾比對面的超市招牌金貴。
董國華坐堂六十年,誰家孩子發燒、老人咳嗽,不上大醫院,先往這兒跑。
董國華今年九十了,背有點駝,可眼睛亮,搭脈的手穩當。
那天午后,診所里正忙,煎藥的砂鍋咕嘟咕嘟響。
艾草混著陳皮的味兒飄滿屋子。
董國華剛送走張奶奶,正擦脈枕呢,門口進來個年輕女人。
“看病?!?/p>
女人嗓門脆,穿件白色小短裙,頭發卷著大波浪,臉上化著很濃的妝。
一進門就把包往椅子上一扔,伸出手腕。
董國華瞅了眼,這姑娘臉有點紅,眉心突突跳,舌苔厚膩,像是肝火旺。
他沒多問,三指搭上她寸口脈,按得不快不重。
老規矩,搭脈得沉住氣,才能摸準脈象。
剛按沒三秒,女人噌地抽回手,嗓門一下子拔高了:
“你干嘛呢?摸這么久!”
診所里頓時靜了,抓藥的徒弟停了手,候診的兩個老頭也直起脖子。
女人舉著手腕,沖眾人晃:“你們看!紅印子!他是不是故意摸我?”
董國華愣了,手還懸在半空。那紅印淺得很,就是按脈時指腹蹭的,哪能算啥?
他行醫六十年,搭過的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從沒出過這檔子事。
“姑娘,搭脈要按準,是老規矩,絕沒別的意思。”
董國華站起身,作了個揖,聲音有點顫,“老朽給你賠個不是。”
“道歉就完了?”
女人掏出手機,對著紅印拍。
“我這是被非禮!不賠八千塊精神損失費,我現在就報警,讓你這破診所關門!”
“八千?” 徒弟急了。
“您這紅印吹口氣就沒了,訛人呢?”
“誰訛人?” 女人瞪著眼。
“你們看這樣子!證據在這兒!警察來了看誰吃虧!”
候診的老頭想勸,被女人一瞪又縮了回去。
董國華看著門口那塊老匾,心里跟刀割似的。
這診所是他爹傳下來的,五十年了,街坊的信任比啥都金貴。
真鬧到警察局,不管輸贏,老中醫耍流氓”的話傳出去,這匾就真砸了。
他沒再爭辯,轉身打開藥柜最底下的抽屜。
那是他攢的養老錢,一沓沓碼得整齊。
數了八十張,遞過去:“姑娘,錢給你,別再鬧了?!?/p>
女人一把搶過錢,數都沒數,揣包里轉身就走。
就在女人要出門時候,董國華又叫住了她,表情凝重的說了四個字:保命要緊。
女人愣住了,不知道這老頭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匆忙出門了。
診所里的人都嘆氣,徒弟氣鼓鼓的:“沈爺爺,這錢不能給!明擺著訛人!”
董國華沒說話,擺擺手讓大家散了。
02
傍晚關了門,孫子董洋洋來了,一進門就嚷嚷:
“爺爺,我聽街坊說了!八千塊?您就這么讓她訛了?”
董洋洋二十出頭,剛退伍回來幫襯診所,性子急,攥著拳頭直轉圈:
“這要是傳出去,您名聲咋辦?診所咋辦?”
董國華坐在藤椅上,望著墻上他爹的照片,半晌才說:“破財消災。”
“消啥災?這是往你身上潑臟水!”
董洋洋掏出手機,劃開朋友圈,“您看!她剛發的!”
屏幕上,那女人舉著一沓錢,笑得得意,配文:
“輕輕一碰,八千到賬,這年頭還是中醫大方?!?/p>
定位顯示就在老街西頭的福安里小區。
董洋洋氣得渾身發抖:“我去找她!讓她刪了!”
董國華拉住他:“別去,越鬧越亂?!?/p>
“那咱就認了?” 董洋洋紅著眼。
“我爹走得早,您拉扯我大,憑啥讓人這么欺負?”
董國華沒接話,只是輕輕摩挲著脈枕上的凹痕。
董洋洋看著爺爺鬢角的白頭發,心里一股子火沒處發。
他盯著朋友圈里的定位,福安里離這兒就三條街,腿著二十分鐘就到。
“爺爺,您歇著,我出去透透氣。”
董洋洋說著,揣上手機就往外走。
他沒說要干啥,但心里的念頭清清楚楚:
這冤屈,不能讓爺爺白受。那女人住哪兒他知道了,這事兒,總得有個說法。
03
走出診所,晚風有點涼,董洋洋回頭望了眼那塊老匾,在路燈下泛著暗光。
他攥緊了手機,腳步越走越快,他不知道,這趟透氣,會把祖孫倆卷進更大的風浪里。
第二天一早,董國華剛把營業中的木牌掛出門,就聽見巷口有人嚼舌根。
兩個買菜的大媽路過診所,聲音壓得低,可字兒句句都鉆耳朵:
“就是這兒,聽說那老中醫不規矩,亂摸女病人?!?/strong>
“真的假的?老沈以前看著挺老實啊。”
“人家姑娘都拿到八千塊封口費了,還有假?”
董國華手一抖,木牌差點掉地上。
他轉過身,想跟她們解釋,可腳像灌了鉛,挪不動步。
六十年來,街坊們見了他都喊“董大夫”“董先生”,啥時候受過這等編排?
診所里,徒弟正往藥柜上擺藥材,見董國華臉色發白。
趕緊遞了杯熱水:“爺爺,別聽她們瞎說,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董國華捧著水杯,手直顫。
“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清白好說?”
他瞅著墻上掛的《本草綱目》拓本,那是他爹年輕時手抄的,邊角都磨破了。
當年爹掛匾時說:“國華,咱開診所,靠的不是方子,是街坊信你?!?現在,這信怕是要碎了。
沒過半晌,候診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可進了門都不說話,眼神躲躲閃閃。
有個熟客李大爺,往常來都要聊兩句天氣,今天坐下就說:
“沈大夫,給我開點降壓藥,開完我就走。”
董國華搭脈的手剛放上,李大爺就往后縮了縮,尷尬地笑:“老了,怕癢?!?/p>
董國華的心像被針扎了下,默默收回手,開了方子。
最糟的是中午,董洋洋從外面回來,臉憋得通紅。
一進門就把手機往桌上拍:
“您看街坊群!有人說您為老不尊,還有人說要聯名去衛生局告您!”
群里的消息刷得飛快,有人說“早覺得他眼神不對”。
有人說九十年代就聽說他對女病人動手動腳,越說越離譜。
董國華劃著屏幕,手指在九十年代那行字上停了停。
那時候他正帶著徒弟在山區義診,一年沒回家,哪來的動手動腳?
“我把崔茹珠那朋友圈截圖發群里!讓他們看看誰才是騙子!” 董洋洋說著就要點發送。
“不準發!” 董國華猛地按住他的手,聲音啞得厲害。
“發了,就真成了吵架。她一個小姑娘,就算有錯,也別把人逼到絕路。”
“那您就活該被罵?” 董洋洋氣哭了。
“這診所是您一輩子心血,憑啥讓人這么糟踐?”
爺孫倆正吵著,門口傳來哐當一聲,有人把爛菜葉扔在臺階上。
04
董國華推開董洋洋,拿起掃帚就往外走,彎著腰一片一片撿。
有個小孩在巷口喊:“流氓爺爺!不要臉!”
董洋洋沖出去想理論,被董國華拉住了:“別跟孩子置氣,他懂啥?”
“可他們罵的是你!” 董洋洋掙開他的手,眼圈通紅。
“您行醫六十年,半夜爬起來給急癥病人煎藥,大雪天背著藥箱去看獨居老人,他們都忘了?”
“記不記得有啥要緊?”
董國華拍了拍他的肩,掃帚柄在手里攥得發白。
“咱開診所是救人的,不是跟人爭長短的。等這陣風過了,日子總會好的?!?/p>
可日子沒好起來。
下午衛生局來人了,說是接到舉報,要查診所的資質。
雖然手續都齊全,查不出啥,可街坊們見了,更信老中醫有問題的傳言。
有個老太太偷偷把存放在診所的藥罐子拿走了,說怕沾晦氣。
傍晚關了門,董國華坐在藥柜前,翻著舊脈案。
董洋洋看著他佝僂的背影,突然發現爺爺的頭發好像又白了些,搭脈時穩如磐石的手,現在拿脈案都抖。
“爺爺,要不咱歇業幾天吧?” 董洋洋輕聲說。
董國華沒抬頭,翻到一頁寫著心善則藥靈的筆記,那是他爹的字。
他慢慢說:“歇業了,街坊找誰看???咱守的不只是診所,是人心?!?/strong>
董洋洋沒再說話,悄悄去后院搬了塊石板,擋在門口,怕再有人扔東西。
月光照在石板上,泛著冷光,他摸著口袋里崔茹珠的住址,福安里3 號樓 4 單元,心里的火又燒了起來。
他知道爺爺想忍,可他忍不住,這口氣,必須爭回來。
董國華夜里沒睡好,天剛亮就起來煎藥。
砂鍋在灶上咕嘟響,藥香飄滿屋子,可他聞著總覺得嗆。
董洋洋從房間出來,眼下掛著黑圈,袖口拽得特別低,走路有點不自然。
“昨晚沒睡好?” 董國華瞅了他一眼。
“嗯,有點熱。” 董洋洋低頭磨豆漿,聲音含糊。
其實董洋洋壓根沒合眼。
崔茹珠的朋友圈又更新了,這次發了張自拍,背景是酒吧,配文:
“天上掉下來的錢花著就是爽,某些老東西還在哭呢?!?/strong>
下面有評論問哪來的錢,她回:“診所老頭摸我,賠的精神損失費。”
05
董洋洋攥著手機,氣得渾身發抖。
他偷偷查了崔茹珠的底細,聽老街坊說這姑娘是外地來的,在KTV 上班,欠了不少錢,常有人上門催債。
難怪她敢這么橫,是破罐子破摔了?
下午診所沒病人,董國華坐在藤椅上打盹,手里還攥著脈案。
董洋洋看著他鬢角的白頭發,心里那股火越燒越旺。
他悄悄拿了診所的備用鑰匙,揣上手機。
決定去找崔茹珠,不圖別的,就想讓她刪了朋友圈,把話說清楚。
福安里小區在老街盡頭,樓都是幾十年的老破樓,墻皮掉得一塊一塊的,樓道里沒燈,黑黢黢的。
董洋洋憑著記憶找到3 號樓 4 單元,剛上到三樓。
就聽見四樓傳來吵架聲,女人的尖叫刺得人耳朵疼。
“那老東西就給八千?打發要飯的?”
是個男人的聲音,粗聲粗氣。
“就他那破診所,能拿出八千不錯了!”
崔茹珠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死?你欠我的五萬塊還沒還,想死沒那么容易!”
董洋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躡手躡腳往上走,躲在四樓樓梯拐角。
門縫里透出光,能看見個穿花襯衫的男人揪著崔茹珠的胳膊,把她往墻上撞。
“明天再拿不到錢,我就去你上班的地方鬧,讓你名聲掃地!”
男人甩了崔茹珠一把,摔門而去,下樓時差點撞到董洋洋。
董洋洋縮在拐角,心臟砰砰跳。
等男人走遠了,他才敢抬頭,看見崔茹珠扶著墻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一刻,董洋洋突然有點猶豫,這姑娘看著也挺可憐,是不是真有難處?
他正想敲門,門吱呀開了條縫,崔茹珠紅著眼出來倒水。
看見他嚇了一跳:“你誰?鬼鬼祟祟的!”
“我是董國華的孫子,” 董洋洋定了定神,掏出手機。
“你把朋友圈刪了,給我爺爺道歉,這事就算了?!?/strong>
“道歉?” 崔茹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嗓門又高了。
“你爺爺摸我,我沒讓他坐牢就不錯了!滾!不然我報警說你跟蹤我!”
她砰地關了門,董洋洋的手還僵在半空。
樓道里的聲控燈滅了,四周黑得嚇人。
他摸了摸胳膊,剛才躲拐角時被釘子劃了道口子,血滲出來,把袖子染紅了一小塊。
他沒在意,只覺得心里堵得慌,這崔茹珠明明自己也難,為啥非要毀了爺爺一輩子的名聲?
06
往回走的路上,董洋洋繞到診所后巷,看見張奶奶在倒垃圾,趕緊把袖子往下拽了拽。
“小洋,你爺爺還好吧?” 張奶奶嘆著氣。
“那些閑話別往心里去,你爺爺啥人,老街坊都知道?!?/strong>
董洋洋鼻子一酸,點點頭沒說話。
他突然明白爺爺為啥不讓他鬧,老街坊心里是信爺爺的,可外人不知道啊。
這謠言傳出去,診所的名聲就真臭了。
回到家,董國華還在煎藥,藥味更濃了。
他看見董洋洋袖子上的血跡,眉頭一皺:“咋弄的?”
“沒事,剛才搬藥箱蹭的。” 董洋洋趕緊把袖子拽緊。
“爺爺,要不咱報警吧?讓警察來評理?!?/strong>
董國華搖了搖頭,把煎好的藥倒在碗里,熱氣騰騰的:
“警察來了又能咋樣?她一口咬定你爺爺摸她,沒憑沒據的,只會越鬧越大。”
他頓了頓,看著董洋洋,“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董洋洋心里一驚,剛想否認,就看見爺爺眼里的光,那眼神啥都明白了。
“洋洋,” 董國華把藥碗遞給他。
“咱行醫的,講究個忍字。她心里有苦,才會咬人。
你逼急了,她真能做出更出格的事?!?/p>
董洋洋沒說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得直皺眉。
他知道爺爺說得對,可看著爺爺被人戳脊梁骨,他這心里比藥還苦。
夜里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崔茹珠的事沒那么簡單,那男人是誰?
她欠了多少錢?這些事,會不會和爺爺的冤屈有關?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傷口,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多難,都要把真相找出來。
07
連著兩天沒出太陽,老街潮乎乎的,墻角長了層霉斑。
董國華的診所卻比往常熱鬧些,幾個老街坊拎著菜籃子進來,坐下來就說:
“國華,別聽那些閑話,我們信你。”
有人還特意帶了自家曬的蘿卜干,放在柜臺上:“給洋洋下飯?!?/strong>
董國華心里暖烘烘的,給大家沏了茶,話也多了些:
“謝謝老哥老姐們,我這身子骨硬著呢,診所關不了?!?/p>
董洋洋在一旁抓藥,聽見這些話,鼻子酸酸的。
原來爺爺早知道,老街坊心里是亮堂的。
上午十點多,衛生局的人又來了,這次態度緩和了不少:
“沈大夫,我們查了記錄,沒收到過您的投訴,之前是誤會。”
董國華笑著送他們出門,陽光剛好從云縫里鉆出來,照在老匾上,像鍍了層金。
“爺爺,我說吧,會好的?!?/strong>
董洋洋難得松了口氣,開始收拾門口的石板。
“下午我去買桶漆,把匾刷亮點?!?/p>
董國華點點頭,正想說話,巷口突然傳來一陣尖叫,緊接著是亂糟糟的腳步聲。
有個穿睡衣的女人瘋跑過來,指著西邊喊:
“死人了!福安里的崔茹珠!從四樓摔下來了!”
診所里的人唰地站起來,董國華和董洋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慌。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警笛聲由遠及近,嗚哇嗚哇地劃破老街的寧靜。
幾個警察沖進福安里,很快拉起了警戒線。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有人舉著手機拍,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過來。
“聽說了嗎?就是訛董大夫錢的那個女的!”
“剛拿到八千塊就死了?邪門了!”
“會不會是沈大夫爺孫倆逼的?怕她把事鬧大……”
這話像針一樣扎進董洋洋耳朵里,他剛想沖上去理論,被董國華死死拉?。?/strong>
“別去,越說越亂。”
可董國華的手也在抖,指尖冰涼。
崔茹珠死了,還是在拿到那八千塊之后,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08
不到半小時,兩個穿警服的人走進診所,表情嚴肅:
“董國華先生,董洋洋先生,麻煩配合調查,崔茹珠墜樓身亡,你們是相關人員?!?/p>
“什么?” 董洋洋腦子嗡的一聲,感覺要炸裂了。
“她死了跟我們有啥關系?”
“有人反映,崔茹珠死前一天,董洋洋先生去過她住處附近。”
警察拿出筆記本。
“而且她手機里有和董國華先生的轉賬記錄,標注是封口費?!?/strong>
董洋洋急得臉通紅:“我是去過,但就站在樓下,沒上樓!
那錢是她訛去的,不是封口費!”
“是不是訛詐,得查了才知道。”
警察的目光落在董洋洋的胳膊上。
“你袖子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我們在崔茹珠指甲縫里發現了微量皮膚組織,需要比對DNA?!?/strong>
董洋洋這才想起胳膊上的劃痕,當時沒當回事,現在卻成了證據。
他想解釋是被釘子劃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誰會信?
診所外面已經圍滿了人,有人舉著手機拍,嘴里喊著老流氓逼死女病人,孫子是幫兇。
董國華扶著門框,看著那些曾經笑著打招呼的街坊,現在眼神里全是懷疑,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想起爹掛匾時說的人心最難測,以前不懂,現在懂了,這懷疑的刀子,比罵聲還傷人。
警察帶走董洋洋去做筆錄時,董洋洋回頭看了眼爺爺。
老人背更駝了,站在藥柜前,像棵被霜打了的老槐樹。
“爺爺,我沒做過!” 他喊出聲,眼淚掉了下來。
董國華沒說話,只是擺擺手,可董洋洋看見他轉過身時,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09
中午,消息傳到了網上,標題一個比一個刺眼:
《九旬老中醫猥褻不成,伙同孫子逼死女病人》《八千塊封口費背后的人命》。
評論區炸了鍋,有人罵老不死的,有人說必須嚴懲祖孫倆。
董國華的手機響個不停,都是問是不是真的的電話,他索性關了機。
張奶奶拎著飯過來,看著董國華坐在空蕩蕩的診所里,嘆著氣:
“國祥,挺住,這事兒肯定有蹊蹺?!?/strong>
董國華接過飯盒,沒胃口,只是盯著墻上的脈案。
那上面記著崔茹珠來就診那天的脈象:
“肝區郁結如石,氣若游絲”。
他當時就覺得這姑娘身體不對勁,怎么會突然墜樓?
傍晚,董洋洋從警局回來,臉色慘白,一進門就癱坐在椅子上:
“警察說,監控拍到我案發前在崔茹珠樓下徘徊,而且……
而且她指甲里的皮膚組織,DNA 初步比對和我有點像?!?/p>
董國華手里的茶杯哐當掉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熱氣很快散了。
他看著孫子,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這盆臟水,是要把董家祖孫一起淹死啊。
外面的天徹底黑了,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
老匾在風雨里晃悠,像隨時會掉下來。
董國華摸出那本泛黃的脈案,翻到崔茹珠那頁,指尖在肝區郁結四個字上反復摩挲。
他突然想起崔茹珠搭脈時,手一直偷偷捂著右肋,當時只當是緊張,現在想來,那是肝疼啊……
可誰會信呢?
一個死了的受害人,一個有轉賬記錄、目擊證據的老中醫,輿論早已給他們定了罪。
董國華看著窗外的黑暗,第一次覺得,這破財消災的念想,太天真了。
這崔茹珠的死,這潑在董家身上的污名,背后藏著的真相,比這秋雨還要冷,還要刺骨……
董洋洋從警局回來后,整個人像丟了魂,坐在藥柜前一言不發,手指反復摳著柜臺的裂縫。
董國華沒催他,只是把那本泛黃的脈案本攤在桌上,借著臺燈的光,一頁頁翻看。
“爺爺,他們說 DNA 初步比對…… 像我?!?董洋洋的聲音發顫,帶著哭腔。
“這……不可能!這……怎么會是這樣!?。 ?/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