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綿綿的下午，林曉雨坐在婦產科的走廊里，手里緊握著剛剛拿到的檢查報告。

報告單上那幾個字像針一樣扎在她心里——懷孕六周。

她的手機響了，是男友陳浩的電話。

"曉雨，檢查結果怎么樣？"陳浩的聲音帶著緊張和期待。

林曉雨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浩哥，我們有孩子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后傳來陳浩激動的聲音："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過來接你，我們回家告訴我媽這個好消息！"

林曉雨苦笑著點點頭，卻不知道這個她以為的"好消息"，即將掀起一場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風暴。

01

林曉雨和陳浩相戀三年，原本計劃明年春天舉辦婚禮。

兩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陳浩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項目經理，月薪八千；林曉雨在廣告公司做設計師，月薪六千。雖然收入不算高，但兩人感情穩定，對未來充滿憧憬。

陳浩的母親王秀蘭是個典型的傳統女性，丈夫早逝，獨自把兒子拉扯大。她對兒子的婚姻大事格外上心，從林曉雨第一次登門開始，就用挑剔的眼光審視著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曉雨家里什么情況？父母做什么工作的？"王秀蘭總是不厭其煩地打聽林曉雨的家庭背景。

林曉雨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一般。每次面對王秀蘭的詢問，她總是如實回答，心里卻感到一絲不安。

"阿姨，我爸媽雖然工作普通，但他們都是很樸實的人。"林曉雨總是這樣回應。

王秀蘭表面上點頭稱是，心里卻有自己的盤算。她覺得兒子條件不錯，應該找個家庭條件更好的女孩。

這天晚上，陳浩興沖沖地帶著林曉雨回到家里。

"媽，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陳浩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王秀蘭正在廚房忙活，聽到兒子的聲音，擦著手走了出來："什么好消息？"

"曉雨懷孕了！我們要有孩子了！"陳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王秀蘭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她看看興奮的兒子，又看看站在一旁低著頭的林曉雨，半天沒有說話。

客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響著，每一聲都像敲在林曉雨的心上。

"媽，您怎么不說話？這不是好事嗎？"陳浩察覺到母親的異常，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秀蘭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嚴肅："浩子，你跟我到房間里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她轉身走向臥室，留下陳浩和林曉雨面面相覷。

"你先坐會兒，我去看看我媽怎么了。"陳浩輕撫林曉雨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林曉雨點點頭，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能聽到臥室里傳來的低聲交談，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從語調中能感受到王秀蘭的不悅。

她摸著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心中五味雜陳。本以為懷孕是件喜事，沒想到卻讓氣氛變得如此尷尬。

十幾分鐘后，母子倆從臥室里出來。王秀蘭的臉色依然不太好看，陳浩則顯得有些沮喪。

"曉雨，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就得好好商量一下。"王秀蘭坐在林曉雨對面，語氣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曉雨緊張地看向陳浩，后者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阿姨，您說。"林曉雨聲音有些顫抖。

王秀蘭緩緩開口："既然有了孩子，婚期就得提前。但是..."她停頓了一下，"彩禮的事情，我們得重新談談。"

02

"重新談彩禮？"林曉雨愣住了，"阿姨，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三個月前，兩家人曾經坐在一起商量過婚禮的事情。當時王秀蘭提出28萬的彩禮，雖然數額不小，但林曉雨的父母咬咬牙還是答應了。他們甚至已經開始為女兒準備嫁妝。

王秀蘭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

"媽，什么不一樣？"陳浩皺著眉頭問道。

"當時我們說的是明年春天結婚，現在要提前，而且..."王秀蘭看了一眼林曉雨，"而且是未婚先孕。這在我們老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林曉雨的臉瞬間漲紅了。她沒想到王秀蘭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媽，現在是什么年代了，您別這么想。"陳浩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不管是什么年代，規矩就是規矩！"王秀蘭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未婚先孕本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彩禮自然要降一降。"

"降多少？"林曉雨強忍著眼淚問道。

"2萬。"王秀蘭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個數字。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林曉雨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從28萬降到2萬，這簡直是天壤之別。

"媽，您開什么玩笑？"陳浩站起身來，聲音有些激動，"從28萬降到2萬，這不是欺負人嗎？"

王秀蘭冷冷地看著兒子："我沒開玩笑。你想想，她現在懷著孩子，還能嫁給別人嗎？我們陳家愿意要她，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林曉雨心上。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阿姨，您這話說得太過分了！"林曉雨顫抖著聲音說道，"孩子是我和浩哥兩個人的，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是嗎？"王秀蘭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是誰主動的？"

這個問題讓林曉雨啞口無言。她和陳浩的第一次確實是她比較主動，但那是因為她深愛著這個男人，想要和他更親密。沒想到現在卻成了王秀蘭攻擊她的把柄。

陳浩看不下去了，走到林曉雨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媽，您說話太難聽了。曉雨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孩子的母親，請您尊重她。"

"尊重？"王秀蘭站起身來，"她做出這種事情，還要我尊重她？浩子，你被她迷昏頭了！"

母子倆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林曉雨坐在中間，感覺自己像是罪人一樣。她摸著肚子，心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夠了！"林曉雨突然站起身來，"我不想聽你們吵架。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陳浩連忙拉住她："曉雨，你別走，我們好好談。"

"還有什么好談的？"林曉雨苦笑著搖頭，"您母親的意思很清楚，我現在就是個沒人要的女人，你們陳家愿意收留我，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王秀蘭聽出了林曉雨話中的諷刺，臉色更加難看："你這是什么態度？"

"我什么態度？"林曉雨轉身面對王秀蘭，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阿姨，您覺得我應該什么態度？跪下來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嗎？"

03

林曉雨的話讓客廳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王秀蘭沒想到平時溫順的林曉雨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愣在那里。陳浩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曉雨，你冷靜一點。"陳浩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我很冷靜。"林曉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阿姨，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換做是您的兒子讓別人家的女孩懷孕了，那個女孩的家長是不是也可以說，您兒子現在沒人要了，他們家愿意收留已經是恩惠了？"

這個反問讓王秀蘭語塞。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還有，"林曉雨繼續說道，"您說未婚先孕不光彩，那請問，是誰不光彩？是我一個人，還是我們兩個人？"

陳浩聽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他意識到，從剛才開始，所有的指責都指向了林曉雨，仿佛這件事情完全是她一個人的錯。

"媽，曉雨說得對。"陳浩終于開口了，"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您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她身上。"

王秀蘭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浩子，你真的被她迷昏頭了。"

"我沒有被迷昏頭，我只是在講道理。"陳浩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媽，彩禮的事情，我們按照之前說好的辦。28萬就28萬，不能因為曉雨懷孕就降價。"

"你..."王秀蘭指著兒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曉雨看著為自己據理力爭的陳浩，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但同時，她也清楚地意識到，這場風波遠沒有結束。

"浩哥，算了。"林曉雨輕輕地說道，"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你們母子關系變僵。"

"曉雨..."陳浩轉頭看著她。

"我想回家了。"林曉雨說道，"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陳浩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王秀蘭突然開口了："曉雨，你等一下。"

林曉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王秀蘭。

"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王秀蘭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不是針對你個人，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處理得太草率了。"

"阿姨，您想怎么處理？"林曉雨問道。

王秀蘭沉思了一會兒："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彩禮的事情，我們過幾天再談。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婚禮必須從簡。既然是匆忙結婚，就不要大操大辦了。"王秀蘭說道，"還有，你們結婚后，必須和我住在一起。我要親自照顧我的孫子。"

林曉雨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一下。和婆婆住在一起，這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情況。但是現在，她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

"媽，這個我們回去商量一下。"陳浩說道。

"沒什么好商量的。"王秀蘭的語氣又變得強硬起來，"要么接受我的條件，要么就別結婚。"

這句話像最后通牒一樣，讓林曉雨感到窒息。她沒有再說什么，轉身走出了陳家的門。

陳浩跟在她身后，兩人一路無言。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林曉雨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浩哥，你媽媽是不是特別不喜歡我？"她哽咽著問道。

陳浩停下腳步，將她拉入懷中："別胡思亂想，我媽就是那個性格，嘴硬心軟。"

"可是她說的那些話..."林曉雨靠在陳浩的肩膀上，"我感覺自己像個罪人一樣。"

"你不是罪人，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親。"陳浩輕撫著她的頭發，"曉雨，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04

回到家后，林曉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王秀蘭的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中反復播放。從28萬降到2萬，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是對她人格的羞辱。

她拿起手機，想要給父母打電話，但是撥了幾次都沒有勇氣按下通話鍵。她不知道該如何向父母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

第二天是周末，林曉雨原本計劃和陳浩一起去看電影，但是現在她一點心情都沒有。

陳浩一大早就打來電話："曉雨，你昨晚睡得怎么樣？"

"沒怎么睡著。"林曉雨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們出去走走吧。"陳浩溫柔地說道。

"我不想出去。"林曉雨拒絕了，"浩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你媽媽堅持要降彩禮，你會怎么辦？"林曉雨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陳浩說道："我不會讓她降的。我們說好的28萬就是28萬。"

"可是如果她堅持呢？如果她以不同意我們結婚為要挾呢？"林曉雨繼續追問。

這個問題讓陳浩陷入了沉默。林曉雨能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輕微呼吸聲，她知道陳浩在思考，在糾結。

"浩哥，你不用回答了。"林曉雨苦笑著說道，"你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曉雨，不是你想的那樣。"陳浩急忙解釋，"我只是在想怎么說服我媽。"

"說服？"林曉雨的聲音有些冷淡，"浩哥，我問你，在你心里，你媽媽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個問題讓陳浩更加為難。作為兒子，他不能不孝順母親；作為男朋友，他也不能讓心愛的女人受委屈。

"曉雨，你別這樣問。你和我媽都很重要。"陳浩試圖回避這個問題。

"我明白了。"林曉雨的心徹底涼了，"浩哥，我們都冷靜幾天吧。"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陳浩給林曉雨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信息，但是林曉雨都沒有回復。她需要時間來思考，思考自己的未來，思考這段感情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周三的晚上，林曉雨的閨蜜小雅來看她。小雅是她大學同學，兩人關系很好，無話不談。

"曉雨，你這幾天怎么了？陳浩都快急瘋了，到處找人打聽你的消息。"小雅一進門就關切地問道。

林曉雨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小雅。聽完后，小雅氣憤地說道："這個王秀蘭太過分了！從28萬降到2萬，這不是欺負人嗎？"

"她覺得我現在懷著孩子，沒有選擇的余地。"林曉雨苦笑著說道。

"什么叫沒有選擇的余地？"小雅憤憤不平，"曉雨，你不能這樣委屈自己。"

"可是我能怎么辦？"林曉雨摸著肚子，"我現在懷著孩子，如果和陳浩分手，我一個人怎么辦？"

小雅看著好朋友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曉雨，你聽我說，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委屈自己。如果陳浩真的愛你，他就應該為你據理力爭，而不是讓你受這種委屈。"

"可是那是他媽媽..."林曉雨有些猶豫。

"媽媽怎么了？媽媽就可以隨意羞辱未來的兒媳婦嗎？"小雅激動地說道，"曉雨，你要有自己的底線。"

小雅的話讓林曉雨陷入了深思。是的，她應該有自己的底線，不能因為懷孕就任人宰割。

"小雅，你說我應該怎么辦？"林曉雨問道。

小雅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先和陳浩好好談一次，看看他的態度。如果他真的愿意為你據理力爭，那說明他是值得托付的人。如果他只是一味地妥協，那你就要考慮其他的選擇了。"

"其他的選擇？"

"比如，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撫養。"小雅認真地說道，"曉雨，你要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05

小雅的話給了林曉雨很大的啟發。她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選擇，而不是被動地接受別人的安排。

第二天，林曉雨主動給陳浩打了電話。

"曉雨！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陳浩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和擔憂，"你這幾天去哪里了？我到處找你。"

"我在家。"林曉雨平靜地說道，"浩哥，我們見面談談吧。"

"好，好！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陳浩迫不及待地說道。

"就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個咖啡廳吧。"林曉雨說道。

一個小時后，兩人在咖啡廳見面了。陳浩看起來很憔悴，顯然這幾天也沒有睡好。

"曉雨，你瘦了。"陳浩心疼地看著她。

"你也是。"林曉雨淡淡地說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陳浩先開口："曉雨，對不起，我媽那天說話太過分了。我已經和她談過了。"

"談的結果呢？"林曉雨直接問道。

陳浩有些尷尬："她...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林曉雨點點頭，這個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你呢？你是什么意見？"

"我當然是支持你的。"陳浩連忙說道，"彩禮的事情，我們按照原來說好的辦。"

"可是你媽媽不同意。"林曉雨說道。

"我會慢慢說服她的。"陳浩握住林曉雨的手，"曉雨，你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

林曉雨看著陳浩誠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感。她能感受到陳浩對她的愛，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在他心中，母親的分量有多重。

"浩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林曉雨輕聲說道，"如果最后你媽媽還是不同意，你會怎么選擇？"

這個問題讓陳浩陷入了沉默。他知道，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也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曉雨，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陳浩試圖回避。

"因為我需要知道答案。"林曉雨的聲音很輕，但是很堅定，"浩哥，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以為我了解你，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可能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你。"

"你了解我的。"陳浩急忙說道。

"那你回答我的問題。"林曉雨直視著陳浩的眼睛，"如果你媽媽堅持不同意我們結婚，你會怎么辦？"

陳浩看著林曉雨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無法再回避這個問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曉雨，我媽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讓她傷心。"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林曉雨心上。她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但是當陳浩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巨大的痛苦。

"我明白了。"林曉雨點點頭，眼中沒有眼淚，只有一種深深的失望，"浩哥，謝謝你的誠實。"

"曉雨，你別這樣。"陳浩看到林曉雨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恐慌，"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林曉雨站起身來，"浩哥，我不怪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選擇你的母親，這沒有錯。"

"那你呢？你會選擇什么？"陳浩也站起身來，緊張地看著她。

林曉雨摸了摸肚子，輕聲說道："我選擇我的孩子。"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咖啡廳，留下陳浩一個人站在那里，望著她的背影發呆。

06

林曉雨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給父母打電話。

"爸，我想回家住幾天。"她對著電話說道。

"曉雨？你怎么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父親林建國關切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家了。"林曉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那你回來吧，我和你媽正好也想你了。"林建國溫和地說道。

掛斷電話后，林曉雨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準備回父母家住一段時間。她需要在熟悉的環境中冷靜地思考自己的未來。

林曉雨的父母住在城市的老城區，是一套八十年代的老房子。雖然房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凈整潔，充滿了家的溫暖。

"曉雨回來了！"母親張慧芳一見到女兒就高興地迎了上來，"怎么突然想起回家了？"

"想你們了。"林曉雨抱了抱母親，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晚飯的時候，張慧芳做了一桌子林曉雨愛吃的菜。一家三口圍坐在小小的餐桌旁，其樂融融。

"曉雨，你和小陳的婚禮準備得怎么樣了？"張慧芳一邊給女兒夾菜一邊問道。

林曉雨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說道："還在準備中。"

"那個彩禮的事情，我和你爸已經準備好了。"張慧芳繼續說道，"二十八萬雖然不少，但是為了你的幸福，我們咬咬牙也就拿出來了。"

聽到母親的話，林曉雨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知道，為了這二十八萬，父母不知道要省吃儉用多長時間。

"媽，你們辛苦了。"林曉雨哽咽著說道。

"不辛苦，只要你幸福就好。"張慧芳慈愛地看著女兒。

林建國也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女兒："曉雨，小陳這個人怎么樣？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林曉雨勉強笑了笑。

"那他媽媽呢？你們相處得怎么樣？"張慧芳問道。

這個問題讓林曉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想讓父母擔心，但是也不想撒謊。

"還...還可以吧。"她含糊地說道。

敏感的母親察覺到了女兒的異常："曉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曉雨看著父母關切的眼神，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曉雨，怎么了？"林建國急忙問道。

"爸，媽，我懷孕了。"林曉雨哭著說道。

這個消息讓林建國和張慧芳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張慧芳才反應過來："懷孕了？這...這不是好事嗎？"

"可是陳浩的媽媽不這么認為。"林曉雨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父母。

聽完女兒的敘述，林建國氣憤地拍了拍桌子："太過分了！從二十八萬降到兩萬，這不是欺負人嗎？"

張慧芳也憤憤不平："這個王秀蘭怎么能這樣說話？什么叫未婚先孕不光彩？現在都什么年代了！"

"爸，媽，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林曉雨哭得更厲害了，"我愛陳浩，但是我受不了他媽媽的羞辱。"

林建國和張慧芳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心疼和憤怒。

"曉雨，你聽爸爸說。"林建國語重心長地說道，"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如果對方家長這樣看不起你，即使結了婚，你也不會幸福的。"

"可是我懷著孩子..."林曉雨撫摸著肚子。

"孩子是無辜的，但是你也不能因為孩子就委屈自己。"張慧芳握住女兒的手，"曉雨，媽媽問你，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還會嫁給陳浩嗎？"

這個問題讓林曉雨陷入了沉思。如果沒有孩子，面對王秀蘭的羞辱和陳浩的軟弱，她還會選擇這段感情嗎？

答案似乎很明顯。

07

在父母家住了一個星期，林曉雨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這一個星期里，陳浩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或者發信息，但是林曉雨都沒有回復。她需要時間來思考，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張慧芳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的身影，心疼不已。作為母親，她最了解女兒的性格。林曉雨表面上柔弱，但是內心很堅強，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改變。

"曉雨，你決定了嗎？"這天晚上，張慧芳坐在女兒床邊問道。

"媽，如果我選擇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你和爸爸會支持我嗎？"林曉雨看著母親問道。

張慧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堅定地點頭："會的。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和你爸爸都會支持你。"

"可是這樣的話，你們會很辛苦。"林曉雨擔憂地說道。

"辛苦什么？"張慧芳笑了笑，"我和你爸爸身體還好著呢，幫你帶個孩子沒問題。再說了，這是我們的外孫，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聽到母親的話，林曉雨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她知道，不管發生什么，父母都會是她最堅強的后盾。

第二天，林曉雨做了一個決定。她給陳浩打了電話，約他見面。

"曉雨，你終于肯見我了。"陳浩看到林曉雨的時候，眼中充滿了驚喜和期待。

"浩哥，我想了很久，我有話要對你說。"林曉雨平靜地說道。

兩人還是在那家咖啡廳見面。這里見證了他們的相識，或許也將見證他們的分別。

"你說，我聽著。"陳浩緊張地看著林曉雨。

"浩哥，我決定了。"林曉雨深吸一口氣，接下來的一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陳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