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0多年，我還是一個被暗戀的對象嘲諷的高三男生，如今，我已經是一名光榮的軍人，部隊的歷練讓我和當年今非昔比。

同樣變化大的還有那個曾經看不上我的姑娘，只不過，我和她在街頭偶遇，看到的卻是她另一面的人生。

當年的她，我高攀不起，現在的我，她高山仰止。

就這樣，我們都很尷尬地開啟了久未謀面的故事。

1.

外面陽光明媚，操場上傳來的是一群熱血男兒喊著響亮口號踢著正步腳落在沙地上的聲音。

門口傳來敲門聲，勤務兵進來向我敬了個禮，

“團長，該點兵了！”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時看到了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張畢業照，我拿起照片仔細地尋找。

照片里，穿著白色背心的我脖子前傾，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相機一樣。

而站在我前面的她，即使照片已經開始發黃，也掩蓋不住她那張年輕的臉龐。

“要是我們不會變老就好了......”我放下照片，感慨萬千。

那一晚，我夢見了自己回到高考那一天，而有意思的是，我知道自己是在夢中，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于是我也不得不麻痹自己，就當自己真的從軍營穿越回了高考前的那段難忘歲月。

1985年，是我參加高考的年份。

那年夏天，我們好像得罪了太陽，天天被熱得苦不堪言。

教室里老舊的風扇在頭頂吱呀吱呀轉著，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我常常在想，要是這玩意掉下來會怎樣？

當時我坐在倒數第二排，一節課下來，汗水順著后背往下淌到后腰，早已洗得發白的校服緊緊貼在身上。

而女孩子們也是如此，校服濕透，隱約從身后能看到她們后背上隱隱約約的“武裝帶”。

“全特么是青春啊！”在夢中我不禁感嘆。

“林小軍，你的作業！”課代表把一摞作業本重重摔在我桌上。

“她還是那么討厭。”我心想。

就在這時，一股記憶里味道撲面而來，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飄過來，我猛地抬起頭，看見坐在我前排的李夢瑤正回過頭瞪著我。

她還是那么漂亮，風吹動著她的發梢，戴著眼鏡的雙眼凝眸亮目，唇紅齒白的兩片薄薄的嘴唇嬌艷欲滴，然而對我說話的語調卻是......

“林小軍，你能不能洗洗你那雙臭襪子，大熱天的還脫鞋晾腳，有沒有點公德心？！”

班級里傳來一陣哄笑，幾個學習不好的男生吹著口哨，陰陽怪氣地說：“班花被污染了！”

而幾個女生也捂住嘴巴交頭接耳，年紀輕輕八卦的要命。

我感覺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趕忙解釋說：“我前天洗的腳”

不說不要緊，一說班里的笑聲更大了。

她厭惡地咦了一聲，轉身對周圍的同學說，“你們聞聞，一股子汗臭味，跟臭要飯的似的。”

教室里發出的哄笑聲表達了同學們對我是臭要飯的身份的認可。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手心全是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知道我家窮，父親在工地打工，母親在菜市場幫人看攤，但我從來沒覺得這有什么可恥的，但是不得不說，李夢瑤說的有道理，我當年就是人窮志短。

2.

“李夢瑤，別太過分了，馬上就要高考了，大家把心收一收，放在學習上！”

班長王磊站起來替我說話，“你們怎么不看看林小軍的成績？咱們不能這么說自己的同學。”

“成績好有什么用？”李夢瑤顯然覺得沒面子，杏眼一瞪，“考上大學也改變不了他是農村來的事實。你們看他那雙鞋，都開膠了還在穿，怪不得味道那么大！”

我低頭看著自己腳上那雙已經練習了兩年半、用膠水粘了又粘的膠鞋，好像也在張著口嘲笑我。

盡管教室里很熱，但我的心漸漸涼了起來。

暗戀李夢瑤整整三年，我始終把這個秘密藏在心里。

我喜歡在她的座位后面，想象她低頭做題時認真的樣子，還有她后背的曲線，陽光穿透校服，隱隱約約的撥動著我18歲的心弦。

那時我無處釋放的荷爾蒙，此刻卻被她的鄙視和嫌棄全部涌向了胸口，堵得我說不出一句話。

放學后，我不顧鞋子的抗議，低頭踢著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過一家服裝店，櫥窗里倒映出我的樣子，瘦高的個子，洗得發白的校服，早就該理還沒理的頭發，看上去確實像個“臭要飯的”。

我看著玻璃里面的自己，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好大學，讓李夢瑤后悔！

但是后悔的卻是我自己。

高考那天，我發揮失常了。

坐在考場上，李夢瑤那句“臭要飯的”總在我耳邊回響。

成績出來后，父親蹲在家門口抽了一整晚的煙，第二天早上，他拍拍我的肩膀說：“兒子，要不咱去當兵吧？部隊管吃管住，還能學本事。”

就這樣，我穿上了軍裝，身披大紅花被簇擁著上了火車。

我把腦袋擠出車窗，到處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火車開出站臺，也沒能找到。

新兵連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艱苦百倍。每天五點起床，負重跑五公里，然后是沒完沒了的隊列訓練和體能訓練。

我的手上磨出了血泡，腳上起了厚厚的老繭，但我咬著牙堅持下來了。

每當累得想放棄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李夢瑤輕蔑的眼神，然后繼續向前沖。

這一沖，就是10多年，從義務兵到志愿兵，從副班長到正團長，部隊首長曾拍著我的肩膀說我是天生當兵的料。

后來我也對著一操場新兵蛋子訓話，讓他們吃得苦中方為人上人。

可是每當我在軍營里看到留著短發，邁著整齊步伐列隊行走的通訊班女兵時，還是會想起李夢瑤。

直到她們看到我肩上的軍銜，停下來向我敬禮，叫我團長好。我才意識到，哦，我已經是個中年男人了，我是團長，這些都是我的兵。

3.

這年春節，好幾年沒有回家過過年的我被旅長“攆”回了家，他“警告”我，再不休探親假，年后就上報師部把我這個團長“擼”了。

我大包小裹地回到家，見到了早已年邁的父母，他們把我送去軍營，和我一樣沒想到我的前半生都奉獻給了國防事業，而忽略了陪伴他們。

小年過后，我開始陪母親去縣城最大的商場買年貨。

商場里張燈結彩，人潮涌動。母親去一家新開業的超市排隊買特價雞蛋，我覺得無聊，就站在路邊感受著部隊里感受不到的人間煙火，換一個角度感受保家衛國是多么的值得。

就在這時，我在熙熙攘攘擦肩而過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也看到了我，我們四目相接，很明顯，她愣住了......

“你是......林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