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提著高定禮服的裙擺,走向霍景深的休息室。
心臟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今晚是我們的訂婚宴,賓客滿堂,流光溢彩。
我想在宴會正式開始前,把那個我親手設(shè)計了三個月、象征著我們愛情的袖扣送給他。
門虛掩著,里面?zhèn)鞒鑫易钍煜さ膬蓚€人的聲音。
一個是我的未婚夫,霍景深。
另一個,是我的親妹妹,蘇雨桐。
“景深哥,我們這樣……不太好吧?畢竟今晚是姐姐的主場。”蘇雨桐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弱無辜,像裹著蜜的棉花。
霍景深的聲音冷硬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寵溺:“有什么不好?我愛的是你,從來都只有你。跟沈星澄訂婚不過是家族的交易,等這次合作案敲定,我立刻就跟她攤牌。”
“可是姐姐她……”
“閉嘴。”霍景深的聲音沉了下去,“別在我面前提她,掃興。”
我搭在門把上的手,瞬間冰冷。
1
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我正要推門,身后不遠處的拐角,養(yǎng)父母的對話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的脊骨。
“老沈,你說星澄到底有沒有起疑心?最近她老是問我們小時候的事。”是養(yǎng)母李婉的聲音。
養(yǎng)父沈德華冷哼一聲:“一個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工具,有什么好疑心的。等她順利嫁進霍家,幫我們沈家搭上霍氏這條線,她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一切都還給雨桐,畢竟,雨桐才是我們沈家真正的千金。”
“那沈星澄怎么辦?”
“一個冒牌貨,霍家膩了之后,隨便找個地方打發(fā)了就是。難道我們沈家還要養(yǎng)她一輩子?”
轟——
世界在我耳邊炸開。
二十多年的親情,三年的愛戀,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露出底下血淋淋的、名為“利用”的真相。
我原來是個假千金。
我是個工具。
我是個笑話。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里面的景象,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堪。
蘇雨桐整個人都縮在霍景深的懷里,衣衫半褪,眼角還掛著淚,楚楚可憐。
而霍景深,我那永遠衣冠楚楚、風(fēng)度翩翩的未婚夫,正低頭吻著她的脖頸。
聽到動靜,他們甚至沒有立刻分開。
霍景深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看到是我,眼中沒有一絲愧疚,只有被打擾的不悅。
“你聽到了?”他扯了扯領(lǐng)帶,語氣淡漠得像在談?wù)撎鞖猓奥牭搅艘埠茫〉梦以儋M口舌解釋。”
蘇雨桐這才如夢初醒般,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慌亂地整理著衣服,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姐姐,對不起,你不要怪景深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吧?”
我看著他們,忽然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成全?”
我一步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像在為這場鬧劇敲響喪鐘。
“你們也配?”
說完,我沒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我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穿過衣香鬢影的賓客,一步步走上主席臺。
從主持人手里拿過話筒,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各位來賓,很抱歉地通知大家。”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包括臺下臉色煞白的霍景深、蘇雨桐,和震驚錯愕的沈家父母。
我看著他們,露出一個二十多年來最燦爛、也最冰冷的笑容。
“我宣布,訂婚取消。”
“霍景深先生,”我點名道姓,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和他身邊故作柔弱的蘇雨桐,“從這一刻起,你和你的真愛,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祝你們,鎖死,百年好合。”
我拔下手上那枚霍景深送的、價值八位數(shù)的粉鉆戒指,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扔在地上。
然后抬起腳,用尖銳的鞋跟,狠狠地碾了上去。
鉆石應(yīng)聲而碎。
就像我那段可笑的、一廂情愿的愛情。
在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中,我提著裙擺,在無數(shù)道震驚、錯愕、憐憫、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
那個討好型人格、被當(dāng)作工具、活在謊言里的沈星澄。
在這一刻,死了。
2
暴雨像要把整個世界吞沒。
我脫掉高跟鞋,赤著腳,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著我的身體和那件昂貴的定制禮服。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聲刺耳的剎車和碰撞聲在不遠處響起。
一輛失控的貨車撞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勞斯萊斯的后座,一位衣著考究的銀發(fā)老人倒在血泊里,氣息奄奄。
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在等待救護車的時候,我用禮服上撕下的布料,笨拙地試圖為他按住傷口。
老人渙散的目光忽然聚焦在我臉上,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從手指上褪下一枚古樸的藍寶石戒指,塞進我的手心。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孩子……有緣人……你的天賦……會喚醒真正的你……”
說完,他的手垂了下去。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而我握著那枚尚有余溫的戒指,呆立在原地。
戒指剛一接觸我的皮膚,一道微弱的藍光就順著我的指尖蔓延,瞬間涌入我的腦海。
那一瞬間,無數(shù)璀璨奪目、精美絕倫的珠寶設(shè)計圖,如同星辰瀑布,在我腦中轟然炸開。
從古典到現(xiàn)代,從簡約到繁復(fù),那些我從未見過的設(shè)計,帶著強烈的生命力和無與倫比的美感,清晰地印刻在我的意識里。
原來,我天生就該是做這個的。
原來,我不是一無是處。
我站在瓢潑大雨里,忽然放聲大笑。
笑這二十年的荒唐,笑自己曾經(jīng)的天真。
什么親情,什么愛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霍景深,蘇雨桐,沈德華,李婉……
我沈星澄,回來了。
從地獄里爬回來了。
我回到那棟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別墅,趁著沈家人還在訂婚宴現(xiàn)場焦頭爛額,收拾了自己所有的證件和為數(shù)不多的積蓄。
打開手機,銀行卡里躺著我這些年靠給一些雜志畫插畫攢下的三十萬。
不多,但足夠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訂了最早一班飛往意大利佛羅倫薩的機票。
那里,是世界珠寶設(shè)計的圣地。
登機前,我把那張用了多年的手機卡掰斷,扔進了垃圾桶。
再見了,沈星澄。
你好,Stella。
Stella,是星星的意思。
從今往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自己點亮。
3
兩年后。
沈氏集團舉辦的年度慈善晚宴,依舊是城中盛事。
只是今晚,所有人的焦點,都不在那些爭奇斗艷的明星名媛身上。
而在一位據(jù)說要壓軸出場的神秘嘉賓——國際新銳珠寶品牌“Stella”的創(chuàng)始人兼首席設(shè)計師,Stella本人。
這兩年,“Stella”橫空出世,以其空靈絕倫的設(shè)計和堪比藝術(shù)品的工藝,迅速風(fēng)靡歐洲皇室和好萊塢,成為頂級富豪和明星們追捧的對象。
一件“Stella”的高級定制,不僅價值千萬,更是一席難求。
沒人知道Stella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她是一位極有天賦的華裔設(shè)計師,從不公開露面。
這次沈氏能請動她,據(jù)說是沈德華砸了天價的贊助費,才換來她回國后的首次公開亮相。
沈德華站在臺上,滿面紅光,語氣里滿是炫耀:“今晚,我們非常榮幸地請到了Stella的創(chuàng)始人,Stella小姐!她將為我們現(xiàn)場捐贈她最負盛名的作品之一——星之淚!”
臺下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我站在后臺的陰影里,看著臺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養(yǎng)父,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兩年前,你視我如敝屣。
兩年后,你卻要靠我的名頭來裝點門面。
真是,諷刺。
聚光燈打過來,我踩著銀色的星鉆高跟鞋,一步步,從黑暗走向光明。
我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絲絨長裙,臉上戴著一張遮住上半張臉的銀色面具,紅唇似火。
全場的呼吸仿佛都停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探究,好奇,驚艷。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人群中有兩道目光,格外灼熱。
一道,是霍景深。
他站在離舞臺最近的地方,一身筆挺的西裝,兩年的時間讓他愈發(fā)沉穩(wěn)冷峻。此刻,他正死死地盯著我,眉頭緊鎖,眼神里充滿了探究和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另一道,是蘇雨桐。
她挽著霍景深的手臂,穿著一身惹人憐愛的白色紗裙,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她看著我,眼神里除了好奇,更多的是一種女人對女人的、赤裸裸的嫉妒。
我走到沈德華身邊,接過話筒。
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臺下的“金童玉女”。
“大家好,我是Stella。”
我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清晰地回蕩在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霍景深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僵。
蘇雨桐臉上的微笑,也瞬間凝固。
這個聲音……
我沒有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抬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當(dāng)那張比兩年前更加精致、也更加冷艷的臉龐,完整地暴露在燈光下時。
全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呆呆地看著我。
我看到霍景深瞳孔驟然緊縮,手里的酒杯“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紅酒灑了一地,像血。
我看到蘇雨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身體搖搖欲墜,指甲幾乎要嵌進霍景深的手臂里。
我看到我的養(yǎng)父沈德華,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像是見了鬼一樣,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反應(yīng),微微一笑,紅唇輕啟。
“或者,你們更熟悉我以前的名字。”
“沈星澄。”
4
整個宴會廳,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下一秒,人群像被煮沸的水,瞬間炸開了鍋。
“天哪!Stella就是沈星澄?那個兩年前在訂婚宴上逃跑的沈家大小姐?”
“她不是失蹤了嗎?怎么成了國際頂級設(shè)計師?”
“你看霍總和蘇雨桐的臉色,我的媽呀,這劇情比電視劇還精彩!”
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來。
我置若罔聞,只是把目光定格在臉色慘白的霍景深身上。
兩年不見,他似乎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震驚、懊悔,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
他身邊的蘇雨桐,更是演技大爆發(fā),眼眶一紅,淚水就滾了下來,柔弱地抓著霍景深的衣袖:“姐姐……真的是你嗎?這兩年你都去哪里了?我們好擔(dān)心你……”
擔(dān)心?
我差點笑出聲。
是擔(dān)心我死得不夠徹底,還是擔(dān)心我回來搶走你們的一切?
我懶得理她,徑直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里面躺著的,正是我在國際上斬獲大獎的作品——“星之淚”。
那是一條由無數(shù)顆大小不一的頂級藍鉆鑲嵌而成的項鏈,主石是一顆重達五十克拉的梨形鉆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而憂郁的光芒,美得令人窒息。
“哇——”
臺下發(fā)出一陣陣驚嘆。
有識貨的人已經(jīng)開始倒抽涼氣。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星之淚?據(jù)說光是主石就價值過億!”
“前陣子中東王室出價三億想買,Stella都沒賣,今天居然要捐出來?”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我拿著項鏈,一步步走下臺,徑直走向蘇雨桐。
蘇雨桐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霍景深身后縮了縮。
霍景深擋在她面前,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我,聲音沙啞:“星澄,你……你想做什么?”
他還想叫我的名字?
他也配?
我像沒看到他一樣,繞過他,停在蘇雨桐面前,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
“雨桐,好久不見。”
我親手把那條價值連城的“星之淚”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涼的鉆石觸碰到她的皮膚,蘇雨桐渾身一顫。
“姐姐你這是……”
我替她整理好項鏈,湊到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兩年前,我一無所有,被你搶走了未婚夫。現(xiàn)在,這條項鏈,算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蘇雨桐的臉,白了。
我直起身,欣賞著她戴著天價珠寶卻滿臉驚恐的樣子,笑容愈發(fā)溫柔。
“怎么樣,喜歡嗎?一條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也就我一周的設(shè)計費吧。”
我是在“賞”她。
用她最引以為傲的男人,用她最渴望的財富,狠狠地羞辱她。
告訴她,你從我這里搶走的,不過是我不屑一顧的垃圾。
而你現(xiàn)在所羨慕的一切,我唾手可得。
蘇雨桐的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她求助似的看向霍景深。
霍景深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沈星澄,你鬧夠了沒有!”他雙眼赤紅,像是被激怒的野獸,“回來就搞這些名堂,有意思嗎?”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可笑。
“霍總,”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語氣疏離而客氣,“請你自重。我們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還有,”我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被他碰過的手腕,然后將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仿佛沾了什么臟東西。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霍景深的臉色,瞬間從漲紅變成了鐵青。
他,霍氏集團的太子爺,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我懶得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優(yōu)雅地向宴會廳門口走去。
“沈星澄!”沈德華終于反應(yīng)過來,氣急敗壞地追上來,“你給我站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父親?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眼神比看陌生人還要冷。
“沈先生,我想你搞錯了。第一,我姓沈,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姓,和你沒關(guān)系。第二,我母親早逝,我沒有父親。”
“至于你,”我上下打量著他,笑了,“想當(dāng)我父親?你,也配?”
說完,我在沈德華和李婉鐵青的臉色中,在全場賓客震驚的目光中,瀟灑地揮了揮手。
“星之淚就當(dāng)是我替沈家捐的。畢竟,我在這里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飯,總得付點飯錢。”
“兩清了,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