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買菜12塊,我出6塊,你出6塊。"
"電費89元,按房間分攤,我付51元,你付38元。"
"感冒藥15元,我的病,我出錢。"
這是哥哥趙文才和嫂子孫麗華42年來的日常對話。
64歲的年紀,夫妻倆依然堅持著嚴格的AA制生活,每一分錢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鄰居們都說他們是奇葩夫妻,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月,哥哥突然提出要離婚。
更令人意外的是,嫂子竟然一口答應了。
民政局里,離婚證即將生效的那一刻,我說了一句話。
話音剛落,哥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嫂子痛哭不止。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01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周六下午,我提著工具箱去哥哥家修水管。推開門的時候,聽到廚房里傳來熟悉的爭論聲。
"你昨天買的青菜明明是4塊錢一斤,怎么記成了3塊5?"哥哥趙文才拿著計算器,對著一個破舊的賬本仔細核算著。
"我記錯了,那就按4塊算。"嫂子孫麗華從廚房探出頭來,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記錯?42年了,你還能記錯?"哥哥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這個月的菜錢你已經少算了15塊錢了。"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對64歲和62歲的夫妻為了幾塊錢的菜錢斤斤計較,心中五味雜陳。42年的AA制生活,他們從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到現在滿頭白發,依然在為每一分錢算賬。
"哥,我來修水管了。"我放下工具箱,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哥哥抬起頭,臉上瞬間換上了笑容:"文軍來了,快坐。麗華,去給你弟弟倒杯茶。"
"不用了,我直接去看水管。"我擺擺手,實在不想在這種氛圍下喝茶。
水管在廚房的洗菜池下面,我蹲下身子開始檢查。嫂子在旁邊洗菜,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嫂子,你們這樣生活了42年,不累嗎?"我忍不住問道。
嫂子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洗菜:"習慣了。"
"可是都這個年紀了,還這么計較..."
"你哥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嫂子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他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想說什么,但看到嫂子眼中那種復雜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種神情我見過很多次,每當鄰居們議論他們夫妻的AA制生活時,嫂子總是這樣看著遠方,仿佛在思考著什么深沉的問題。
修好水管后,我在客廳里收拾工具。無意間看到茶幾上放著那個破舊的賬本,好奇心驅使我翻開了幾頁。
密密麻麻的字跡記錄著這個家庭42年來的每一筆開銷:
"1982年3月,買米30斤,我出15元,她出15元"
"1985年7月,電費42元,按使用量分攤,我付24元,她付18元"
"1990年12月,買棉衣一件,我的,我出68元"
每一筆賬都寫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分錢的含糊。我翻著翻著,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很多記錄中,嫂子的開銷明顯比實際應該承擔的要少。
比如電費,按理說兩個人住,應該平攤,但記錄中總是哥哥出的多一些。
買菜也是,明明是兩個人吃,但嫂子記錄的自己那部分總是便宜一些。
"文軍,你在看什么?"哥哥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在翻賬本,臉色有些不自然。
"沒什么,就是好奇你們怎么記賬的。"我合上賬本,心中的疑問卻更深了。
"42年了,習慣了。"哥哥收起賬本,神情有些閃躲,"她記賬總是不準,我得盯著點。"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但在離開的時候,我注意到嫂子從廚房出來送我,她的眼神很復雜,仿佛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說了句:"文軍,有空常來坐坐。"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反復想著白天在哥哥家看到的一切。嫂子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情,哥哥那種心虛的閃躲,還有賬本里那些奇怪的記錄,都讓我感到不安。
42年的AA制生活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02
一周后,我再次去哥哥家,這次是嫂子打電話讓我去的。
"文軍,你哥哥不在家,你能過來一趟嗎?廚房的水龍頭又壞了。"嫂子在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急促。
到了之后我發現,水龍頭并沒有壞,嫂子只是想找個借口讓我過來。她坐在沙發上,眼圈有些紅,顯然剛哭過。
"嫂子,出什么事了?"我在她對面坐下,遞給她一張紙巾。
"沒事,就是...就是心里憋得慌。"嫂子接過紙巾,輕輕擦了擦眼角,"文軍,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個問題讓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嫂子今年62歲,從22歲嫁給哥哥開始,就一直過著這種精打細算的生活。她沒有自己的愛好,沒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全部的生活就是圍繞著這個家庭和那本賬簿。
"嫂子,你和哥哥之間是不是有什么..."
"沒有,我們之間能有什么?"嫂子打斷了我的話,但眼神卻閃躲著,"就是有時候覺得累了。42年了,每天算賬,每天防著,我真的累了。"
"防著?防什么?"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嫂子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擺手:"沒什么,我就是隨便說說。"
但我卻記住了這個詞。防著,她在防什么?或者說,她在防誰?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觀察哥哥和嫂子的生活。我發現了更多奇怪的細節。
比如,嫂子去買菜時總是分兩個袋子裝,一個裝便宜的菜,一個裝貴的菜。回家后,她會把便宜的菜說成是她買的,貴的菜說成是哥哥要求買的。
比如,哥哥生病時,明明是同樣的感冒,但如果是哥哥病了,嫂子會主動承擔醫藥費;如果是嫂子病了,她會堅持自己出錢,甚至為了省錢而不去看醫生。
比如,水電費分攤時,嫂子總是會"不小心"多算自己那一份,少算哥哥的。
這些細節連在一起,讓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家庭的AA制生活有問題。嫂子不是在維護什么原則,而是在刻意讓哥哥占便宜。
但為什么呢?
我決定找個機會單獨和哥哥談談。
機會很快就來了。那天嫂子去她妹妹家串門,我以送點家里種的蔬菜為借口去了哥哥家。
"哥,我想問你個事。"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整理賬本的哥哥。
"什么事?"哥哥頭也不抬,繼續在賬本上寫著什么。
"你和嫂子為什么要堅持AA制這么多年?"
哥哥的筆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寫:"沒為什么,就是覺得這樣清楚。"
"可是都這個年紀了,還有必要這么計較嗎?"
"你不懂。"哥哥放下筆,看著我,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什么事情?"
哥哥沉默了很久,最后搖搖頭:"算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說這些有什么用。"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哥哥的賬本旁邊露出一個小角,那是一張泛黃的紙片。趁哥哥去倒水的時候,我悄悄拉出了那張紙。
那是一張很舊的紙條,字跡已經模糊不清,我只能勉強看出是哥哥的筆跡,還有一個很久以前的日期。但具體內容看不太清楚,只能依稀辨認出幾個字。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這張紙條為什么會保存這么久?從日期來看,這應該是很多年前的東西,而且從賬本記錄來看,那個時間正好是他們開始AA制生活的起點。
這絕不是巧合。
哥哥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紙條放回了原位,但心中的疑問卻如潮水般涌來。這張神秘的紙條和他們的AA制生活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保存這么多年?
我開始重新審視哥哥和嫂子的關系。表面上看,他們是在執行嚴格的AA制,但實際上,每一筆賬都是嫂子在吃虧。她用這種方式,到底在堅持什么?
42年來,嫂子承受的是什么?她為什么要這樣默默承受?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哥哥知道這一切嗎?
03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像著了魔一樣觀察著哥哥和嫂子的生活。我發現的細節越來越多,疑問也越來越深。
嫂子每次去銀行取錢,總是分兩次取。第一次取自己的生活費,第二次取的錢會悄悄放在家里的一個小盒子里。我偶然看到過那個盒子,里面的錢不少,但嫂子從來不動用。
哥哥每次生病,嫂子總是比他本人還緊張。她會悄悄去藥店咨詢最好的藥,然后買回來說是醫生開的便宜藥。哥哥病好后,她會默默承擔大部分醫藥費,然后在賬本上記成平攤。
有一次,哥哥的胃病犯了,疼得在床上直打滾。嫂子陪他去醫院,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哥哥擔心花錢,不愿意住院。嫂子當時就急了:
"住院就住院,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不行,住院費太貴了,我們AA制,你承擔不起。"哥哥虛弱地擺手。
"那就不AA制了,這次我全出。"嫂子的聲音帶著顫抖。
"那怎么行?42年的規矩,怎么能因為這點小病就破了?"
最后,哥哥還是沒有住院,只是拿了點藥回家。但我看到,嫂子偷偷哭了。她背對著哥哥,肩膀在輕微顫抖,那種壓抑的哭泣讓人心碎。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嫂子的AA制,不是為了維護什么原則,而是在遷就哥哥的固執。她用這種方式,保護著哥哥的尊嚴,同時默默承擔著更多的責任。
但為什么?42年前的那張欠條,到底代表著什么?
我決定找嫂子單獨談一次。
機會來得很快。那天哥哥去老戰友家聚會,我以幫忙修理電視為借口去了他們家。
嫂子正在整理房間,看到我來,顯得有些意外:"文軍,你哥哥不在家。"
"我知道,嫂子,我想和你聊聊。"我關上門,認真地看著她。
嫂子放下手中的活計,在沙發上坐下:"聊什么?"
"聊你和哥哥的事。"
嫂子的臉色瞬間變了:"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聊的。"
"嫂子,我看到那張舊紙條了。"我試探性地說道。
嫂子的身體明顯僵硬了,她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什么紙條?"
"就是賬本旁邊的那張,看起來很舊,好像是很多年前的。"
嫂子沉默了很久,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一點,但是字跡太模糊,看不清內容。嫂子,能告訴我那到底是什么嗎?"
嫂子看著窗外,眼神變得遙遠:"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什么事?"
"一些...一些過去的事情。"嫂子的聲音很輕,似乎不愿意多說。
"和你們開始AA制生活有關系嗎?"
嫂子點點頭,但沒有詳細解釋:"有關系。文軍,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什么意思?"
"我只能告訴你,42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但具體是什么事,我不想說。"嫂子的眼中有種復雜的情緒,"你哥哥從來沒有主動提過那件事,就像忘了一樣。"
"那你為什么不主動提起?"
"我怎么提?"嫂子苦笑著搖頭,"有些話,女人不好開口。我以為他會記得,會主動說起,但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他就像真的忘了一樣。"
"所以你提出了AA制?"
"對。"嫂子點點頭,"我想,既然他不愿意面對過去,那我們就重新開始。"
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雖然嫂子沒有說明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我能感受到那件事對她的傷害有多深。
"那這42年來,你們一直這樣生活,你不后悔嗎?"
"后悔?"嫂子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文軍,你不懂女人的心思。我要的不是別的,就是他能記起過去的事,能主動提起。但42年了,他從來沒有說過。"
我明白了一些,但還不是全部。嫂子要的不是什么物質上的東西,而是一種態度,一種承認。但哥哥的固執和要面子的性格,讓他始終無法開口。
"那你為什么一直在暗中補貼家用?我看出來了,AA制只是表面,實際上你承擔得更多。"
嫂子沉默了很久,然后輕聲說道:"因為我愛他。即使他忘記了過去,即使他從來不提那些事,但我還是愛他。我不能看著他受苦,不能看著這個家過不下去。"
這句話如重錘般擊中了我的心。42年來,嫂子用這種方式愛著哥哥,承受著委屈,默默付出,從不聲張。而哥哥,卻始終活在自己的固執中,從未察覺妻子的良苦用心。
"嫂子,你應該跟哥哥說清楚。"
"說什么?說我這42年來一直在等他想起過去的事?說我每天記賬都在故意讓他占便宜?"嫂子搖搖頭,"文軍,有些話說出來就變味了。我寧愿他永遠不記得,也不想讓他因為愧疚而對我好。"
這就是女人的心思,復雜而深沉。嫂子寧愿委屈自己,也要維護哥哥的尊嚴。她的愛,沉默而偉大。
但我知道,這樣的生活,她已經累了。
04
嫂子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開始重新審視哥哥的行為,試圖理解他為什么會對42年前的恩情視而不見。
機會終于來了。那天嫂子去醫院體檢,我陪哥哥在家里聊天。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過去。
"哥,你還記得42年前的事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哥哥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閃躲著:"什么事?"
"就是那件讓你們開始AA制生活的事。"
哥哥沉默了很久,最后說道:"過去的事了。"
"可是嫂子還記得很清楚。"
"你跟她說什么了?"哥哥有些緊張。
"沒說什么,但我看得出來,42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對她傷害很深。"
這個話題讓哥哥徹底沉默了。他坐在那里,雙手緊握,臉上的表情痛苦而復雜。
"文軍,有些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哥哥最終開口,聲音帶著顫抖。
"哪里不簡單?"
"你不懂!"哥哥突然激動起來,"夫妻之間的事,怎么能那么計較?"
我愣住了。哥哥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計較?
"可是哥哥,42年前的事情,嫂子至今還在意。"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哥哥站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但事情過去了42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意義?哥哥,你知道嫂子這42年是怎么過的嗎?她為什么總是在賬本上讓你占便宜?"
"什么讓我占便宜?我們是AA制,誰也不欠誰的!"哥哥的聲音提高了,但我能聽出其中的心虛。
"你真的不知道嗎?還是裝作不知道?"我看著哥哥,"嫂子的種種異常行為,你都沒有察覺?"
哥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停下了腳步,瞪著我:"你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哥哥,你心里其實很清楚,嫂子這42年來對你的好。但你就是不愿意面對過去。"
"夠了!"哥哥猛地轉身,"文軍,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看著哥哥憤怒而心虛的表情,我明白了一切。他不是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么,而是知道得太清楚了。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心虛;正因為心虛,所以才會憤怒。
42年來,哥哥一直活在自己的固執中,用AA制來掩蓋內心的愧疚。他知道自己虧欠了嫂子,但驕傲的自尊心讓他無法開口認錯,無法說出那句感謝。
而嫂子,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用自己的方式愛了他42年。
這種愛,太沉重了。
05
就在我以為這個家庭會繼續在這種奇怪的平衡中生活下去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二早晨,我正在學校準備課程,突然接到哥哥的電話。
"文軍,你能過來一趟嗎?我有事要和你說。"哥哥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
到了哥哥家,我發現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面前的茶幾上放著那本賬簿,還有一些文件。嫂子不在家,整個房子顯得異常安靜。
"哥,出什么事了?嫂子呢?"我在他對面坐下。
"她去她妹妹家了。"哥哥看著我,眼神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文軍,我決定了。"
"決定什么?"
"我要和麗華離婚。"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我。我瞪大眼睛看著哥哥,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和麗華離婚。"哥哥重復了一遍,聲音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的顫抖。
"為什么?你們都64歲了,為什么要離婚?"
哥哥沉默了很久,然后指著面前的賬簿:"因為我累了。42年了,每天算賬,每天計較,我真的累了。"
這個理由讓我更加困惑:"那不算賬就是了,為什么要離婚?"
"你不懂。"哥哥搖搖頭,"有些事情,不是說停就能停的。42年的習慣,42年的生活方式,怎么可能說改就改?"
我看著哥哥,感覺他在說謊。以我對他的了解,這絕不是他要離婚的真正原因。
"哥哥,你告訴我實話。你為什么要離婚?"
哥哥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文軍,有些事情壓在心里42年了,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什么事情?"
"你知道的。"哥哥的聲音很小,"那件事。"
我的心跳加速了。哥哥終于要面對那個埋藏了42年的秘密了嗎?
"你是說..."
"我知道她這42年來對我的好,我知道她在AA制中吃了多少虧,我知道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哥哥的聲音帶著顫抖,"但我就是說不出口,我就是無法面對過去的事情。"
"那為什么不試著說出來?"
"怎么說?"哥哥苦笑著搖頭,"42年了,42年的沉默,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與其讓她繼續這樣委屈下去,不如給她自由。"
我震驚地看著哥哥。原來他要離婚,不是因為不愛嫂子,而是因為愧疚太深,深到無法承受。
"你跟嫂子說了嗎?"
"說了。"哥哥點點頭,"昨天晚上說的。"
"她什么反應?"
"她同意了。"哥哥的聲音更加沉重,"她很平靜地說,既然我想離,那就離吧。"
這個回答讓我更加不安。以嫂子的性格,她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同意離婚?除非...除非她也累了,累到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生活。
"你們決定什么時候去辦手續?"
"明天。"哥哥拿起桌上的一張紙,"我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文件。房子歸我,存款也歸我,她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我更加疑惑了,"嫂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
"她說的。"哥哥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她說,42年來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現在不需要任何補償。"
嫂子想要的東西?她想要的是什么?是哥哥的理解和承認。但現在她說已經得到了,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她絕望了,徹底絕望了。
"哥哥,我覺得你們不應該離婚。"我認真地看著他,"有什么問題,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談什么?談42年前的那800塊錢?談我這42年來的自私和固執?"哥哥苦笑著搖頭,"文軍,有些錯誤犯了就是犯了,有些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但你們已經過了42年了,為什么不再試試看能不能過好剩下的日子?"
"因為我配不上她。"哥哥看著我,眼中有種深深的自責,"42年來,她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我卻什么都沒給過她。我配不上她的愛。"
這句話讓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哥哥終于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但他選擇的解決方式卻是逃避。
"哥哥,你現在認識到了,那就去跟嫂子說清楚,去面對過去的事情。"
"晚了。"哥哥搖搖頭,"42年的沉默,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看著哥哥痛苦而固執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對相愛了42年的夫妻就這樣分開。
我必須做點什么。
06
第二天,我沒有去學校,而是一大早就趕到了哥哥家。我要陪他們去民政局,我要阻止這場荒唐的離婚。
嫂子穿著一件樸素的灰色外套,臉上沒有化妝,看起來比平時憔悴了很多。但她的神情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種解脫的感覺。
哥哥穿著他最好的一套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就像是要去參加什么重要的儀式。但他的眼中滿含不舍,每看嫂子一眼,就會迅速移開視線。
"文軍,你怎么來了?"嫂子看到我,有些意外。
"我陪你們去。"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吧。"
去民政局的路上,車里異常安靜。我坐在前排開車,通過后視鏡觀察著后座的兩個人。他們坐得很遠,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但我能感受到兩人之間那種復雜的情感張力。
哥哥的手一直在顫抖,他不時地看向嫂子,眼中滿是不舍和愧疚。而嫂子則一直看著窗外,表情平靜得可怕,仿佛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麗華..."哥哥突然開口,聲音很小。
"嗯?"嫂子轉過頭看著他。
"你...你真的決定了?"
"是你要離婚的。"嫂子的聲音很平靜,"我只是同意而已。"
"可是..."
"沒有可是。"嫂子打斷了他的話,"文才,42年了,我們都累了。也許分開對彼此都是解脫。"
這句話讓哥哥徹底沉默了。我從后視鏡中看到,他的眼眶紅了,但努力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到了民政局,辦事的人不多。我們排隊等候的時候,周圍有其他來辦理業務的夫妻,有些是來領結婚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有些是來辦理其他手續的,看起來平靜而恩愛。
只有我們這里,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下一位。"工作人員叫到了我們。
哥哥和嫂子走到窗口前,我跟在后面。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到哥哥和嫂子的年齡,有些意外。
"您二位是要辦理什么業務?"
"離婚。"哥哥的聲音很小,但字字清晰。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然后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子:"您二位確定要辦理離婚手續嗎?"
"確定。"嫂子回答得很干脆。
工作人員開始核對身份證、戶口本等文件,然后詢問財產分割的問題。
"房產歸男方,存款歸男方,女方放棄一切財產權利。"哥哥念著事先準備好的協議。
工作人員再次愣住了:"女士,您確定放棄所有財產?"
"確定。"嫂子點點頭,"我什么都不要。"
"那您離婚后的生活怎么辦?"
"我有退休金,夠了。"嫂子的回答很簡單。
工作人員看著這對老夫妻,眼中滿是困惑和同情。她大概從未見過這樣的離婚案例:64歲的高齡,女方主動放棄所有財產,雙方看起來都不是因為感情破裂而離婚。
"請稍等,我需要向領導匯報一下。"工作人員暫時離開了。
就在這等待的幾分鐘里,我看到哥哥和嫂子都在顫抖。哥哥的手抖得厲害,嫂子雖然表面平靜,但我注意到她握著包的手指關節發白。
工作人員回來了,帶著一個年長的主任。
"二位,我是這里的主任。"主任看著哥哥和嫂子,"你們結婚多少年了?"
"42年。"哥哥回答。
"42年!"主任驚訝地搖頭,"都過了大半輩子了,為什么要離婚?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嫂子平靜地說,"我們都想清楚了。"
主任又勸說了幾句,見兩人態度堅決,只好開始辦理手續。
"請在這里簽字。"工作人員把離婚協議書推到哥哥面前。
哥哥拿起筆,手抖得連字都寫不好。他簽完自己的名字后,把筆遞給嫂子。
嫂子接過筆,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需要拍照,然后就可以領取離婚證了。"工作人員說道。
就在這時,我心中的所有疑問和憤慨終于爆發了。我看著即將蓋章的紅色印戳,看著哥哥蒼白的臉色,看著嫂子強裝的平靜,我知道我不能再沉默了。
所有的線索在我腦海中連成一串:42年前的欠條,嫂子的默默付出,哥哥的固執和愧疚,這場離婚背后隱藏的真相...
印章距離紙面只有兩厘米。
我的心跳如鼓。42年來的所有疑問,在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嫂子為什么記賬時總是"算錯"價格?她明明有錢為什么要裝窮?那張42年前的欠條為什么至今還藏在床頭柜里?
哥哥的手在桌面上微微顫抖,嫂子卻異常平靜,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解脫的笑意。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等等!"我突然站起來,聲音在安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工作人員停下動作,哥哥嫂子同時看向我,眼中都帶著疑惑。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哥哥的眼睛,說出了那句改變一切的話——
然而,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讓哥哥瞬間面如死灰,身體搖搖欲墜。他盯著我,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下一秒,這個64歲的倔老頭子,撲通一聲跪在了民政局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