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就因為我指出了顧慕寒的新歡蘇念心用錯了藥。
所以,她給我做闌尾手術的弟弟注射了致死藥物。
下一秒,監護儀發出刺耳的尖嘯。
我眼睜睜看著弟弟的心跳曲線,拉成一條筆直的、絕望的直線。
“是你!蘇念心!你給他注射了什么!”
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她。
蘇念心嚇得花容失色,躲進了顧慕寒懷里。
顧慕寒平靜地拿開我的手,
“林沫雨,冷靜點。手術有風險,你作為主刀醫生,應該有這個職業素養。”
“何況,小宇的這次突發性休克,為我們提供了極罕見的臨床數據。從醫學角度看,他的犧牲,很有價值。”
說完,他將一份打印好的死亡報告砸在我臉上。
“簽了。別因為個人情緒,影響醫院的聲譽。”
我撿起那張紙,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顧慕寒”三個字,和他偽造的藥物記錄。
1
弟弟躺在停尸床上,身體已經僵硬。
心口處,是心臟穿刺留下的巨大針孔。
我跪在地上,渾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啞著嗓子叫他:“小宇……”
他聽不見了。
他再也不會沖我笑,再也不會說“姐,等我畢業了,就換我養你和媽媽”。
我的心痛得炸裂。
我想碰碰他,手伸到半空,又猛地縮回。
我怕我身上殘存的、屬于活人的溫度,會驚擾他冰冷的死亡。
我雙眼圓睜,指甲在水泥地上劃出十道血痕,才勉強穩住沒有崩潰。
我胡亂抹掉眼淚,壓下喉嚨里的哽咽,掏出手機。
“小宇,別怕,姐姐一定能為你討回公道!”
身后傳來沉重的鐵門落鎖聲。
停尸間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我瞳孔一顫,瘋了似地沖過去,用拳頭死命砸著鐵門。
“開門!顧慕寒!你放我出去!”
“開門!你這個殺人兇手!你不得好死!”
門外,傳來蘇念心嬌滴滴、卻又惡毒無比的笑聲。
“林醫生,顧院長說了,讓你在這里好好冷靜一下。順便,也替我們好好觀察一下尸僵和尸斑的形成過程,寫份報告出來。”
一聽到這話,我回頭看了一眼弟弟青紫的臉。
眼淚決堤。
我對著鐵門,卑微地跪了下去。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求你,放我出去,讓我陪著我弟弟……”
我的哀嚎,在死寂的停尸間里,激不起半點回音。
“姐……姐……”
幻聽。
我連忙抹干眼淚,翻出手機,語無倫次地撥號:“乖弟弟,姐姐一定救你……”
不對,他已經死了。
我救不了他。
我只能,為他報仇。
電話接通了。
我對著話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吼:“附院停尸間!有人惡意拘禁!快來!”
那頭問清了情況,說會立刻派人過來。
我再也撐不住,握著冰冷的手機,嚎啕大哭。
2.
我擦干眼淚,撥通了顧慕寒的電話。
聲音卑微到塵埃里。
“我求你,只要你承認手術失誤,還小宇一個公道,我愿意凈身出戶,永遠離開這個城市!”
“財產,名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一個真相!”
顧慕寒的呼吸頓了一下,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急躁:“你胡說八道什么,手術流程完全合規,是你弟弟自己特異性過敏體質……”
我看著弟弟身上已經開始浮現的尸斑,等不及聽他說完。
電話那頭,蘇念心的聲音像毒蛇一樣鉆了進來:“慕寒,別理她了。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博取你的同情,好讓你回心轉意呢。”
“我沒有……”
“夠了!”
顧慕寒厲聲打斷我,聲音比停尸床上的不銹鋼還冷:“林沫雨,你真讓我惡心!為了讓我低頭,竟然詛咒自己的弟弟死于非命!下一步,你是不是還要偽造一份假的尸檢報告?”
“你不但瘋了,連做人的基本良知都沒了!”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我最后一絲對“正義”的幻想,也被徹底剝離。
我摸著弟弟越來越僵硬的手,沒有時間悲傷。
我轉頭給醫院安保科打電話。
我記得停尸間有備用鑰匙。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喂!我是心外科的林沫雨醫生,我被鎖在停尸間了,麻煩你們送備用鑰匙過來!”
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個公事公辦的聲音。
“林醫生,抱歉,沒有顧院長的手令,我們無權開啟停尸間的門。”
我身體晃了晃,勉強撐住:“什么意思?”
“就在十分鐘前,顧院長下達了指令,您因為精神狀態不穩定,需要隔離靜養。停尸間,就是您的靜養室。”
后面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巨大的無力感,像福爾馬林一樣,將我從里到外浸透。
手機滑落,我癱倒在地。
我摸著弟弟身上冰冷黏稠的組織液,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隔著模糊的淚眼,我看到弟弟半睜著眼。
死不瞑目。
我爬過去,用顫抖的手,輕輕闔上他的雙眼。
對著他已經冰冷的尸體,一字一句地發誓。
“小宇,姐姐錯了。姐姐不該相信正義,不該相信人心。從現在起,我信的,只有我自己。”
這時,手機突然炸響。
我以為是警察,連忙接起。
電話那頭,是我母親療養院護工的聲音,焦急又冷漠。
“林醫生,您母親這個月的費用還沒交,再拖下去,我們只能停止用藥了。”
我第一次,打斷了別人的話。
聲音氣若游絲:“我弟弟,沒了……”
“什么?”
我忍著滔天的悲慟,拔高了聲音:“我說,我弟弟沒了,他死了!”
那邊頓了頓,語氣沒有任何波瀾:“人死不能復生,林醫生,您還是先關心一下您母親吧。阿爾茨海默癥的藥,一天都不能停,這您是知道的。”
我一把掐斷電話。
閉上眼。
這就是我的世界。
生我養我的母親,已經認不出我,只會日復一日地燒錢。
我愛了八年,甚至視為人生信仰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親手斷送了我弟弟的命,還要將他的死,做成自己的功勛章。
我驟然笑了。
笑得眼淚直流,笑得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
笑得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
“讓開!警察!接到報警,這里發生惡性事件!”
3.
我瞳孔一震,連忙沖到門口,嘶聲力竭地拍打著鐵門:“救命!我在這里!”
他們用液壓鉗剪斷了門鎖,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
光涌進來的瞬間,他們也看清了停尸間里的景象。
一個跪在地上,渾身狼狽,狀若瘋魔的女人。
和她面前,停尸床上那具年輕得過分的尸體。
為首的警察臉色一變,半晌才找回聲音:“法醫!立刻進行現場勘查!”
他們一擁而上,拉起警戒線,開始拍照、取證。
我跟在他們身后,寸步不離。
人群外,開始有醫院的同事圍觀。
“天吶,這不是林醫生那個讀大學的弟弟嗎?怎么會……”
“聽說……是急性闌尾炎手術,沒搶救過來。”
“不可能!闌尾炎手術怎么會死人!還是在林醫生親自主刀的情況下?”
“這里面肯定有事!要是顧院長知道了,還不得把整個外科都翻過來查!”
心臟混著劇痛,在胸腔里瘋狂沖撞。
疼得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誰也不知道,那個默許兇手毒殺我弟弟的人,就是他們口中,英明神武的顧院長。
其實,我們也曾有過好日子。
他還是個副主任醫師的時候,會記得我愛吃的芒果,會記得在下雪天給我披上他的白大褂。
我們一起攻克過最難的心臟搭橋手術,在手術室的燈光下接過吻。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曾是我全部的安全感。
所以后來,他當上院長,開始被名利和欲望腐蝕時,我才那么難以接受。
一開始,他只是找些醫藥代表,周旋在各種酒局。
我質問他,他摟著我說:“沫雨,我是院長,身不由己。這些人脈,以后都是你的助力。”
我信了。
后來,他身邊開始出現各種年輕漂亮的女實習生、女研究生。
他又說:“沫雨,我是導師,要提攜后輩。你別多想,你才是我事業上唯一的伴侶。”
我也信了。
我像個傻子一樣,自欺欺人。
直到蘇念心的出現。
她年輕,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父親是衛生系統的實權人物。
她敢在查房時公開質疑我的治療方案,敢在醫院里挽著顧慕寒的手,宣示主權。
我忍無可忍,在全科室的病例討論會上,指出了她一個致命的醫學謬誤。
我以為這是捍衛我的專業和尊嚴。
我沒想到,這會要了我弟弟的命。
一陣鳴笛聲,驚醒了我。
法醫取證完畢,要將小宇的尸體運去尸檢中心。
我跟著上了車。
車子一路疾馳,到了醫院大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
兩排穿著黑西裝的保鏢,面無表情地站在路中間,組成一堵人墻。
司機拼命按喇叭,他們紋絲不動。
顧慕寒的首席秘書周巖,從人群后走了出來。
“抱歉,今天醫院戒嚴。顧院長正陪蘇小姐做產檢,等他們檢查結束,自然會放行。”
我從車上跳下去,走到他面前。
“讓開。”
看到我,周巖明顯慌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林醫生,這是院長的命令,我也沒辦法。要不……您給院長打個電話?”
手心幾乎被我掐出血痕。
可看著車里,小宇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我還是撥通了顧慕寒的電話。
這一次,他沒等我開口,便不耐煩地開了腔,聲音里滿是嘲諷和厭惡。
“林沫雨,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又想說你弟弟尸體涼了,還是臭了?你是不是算準了我陪念心做產檢,故意來這里,給我添堵?”
4.
電話那頭,蘇念心嬌弱的聲音適時響起:“慕寒,算了,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她剛失去親人,情緒不穩定,做出什么事都能理解。”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一絲得意的炫耀。
“B超做完了,醫生說,是個男孩。長得……很像你。”
顧慕寒的聲音,瞬間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是嗎?讓我看看。”
電話被掛斷。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風干的雕塑。
周巖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絲不忍,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我笑了。
轉過身,從法醫車上,拿過那件蓋著我弟弟尸體的白布。
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那群黑衣保鏢面前。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猛地掀開了白布。
小宇青紫的、布滿尸斑的臉,和他胸口那個猙獰的穿刺孔,就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圍觀的病人和家屬,發出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天吶!這是怎么回事!”
“這孩子……死得好慘!”
保鏢們也愣住了,他們見過各種場面,卻沒見過一個女人,抱著自己親弟弟的尸體,來堵醫院大門的。
我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里。
“我弟弟,林小宇,十八歲。昨天,死在這家醫院的手術臺上。死因,急性藥物過敏。”
“主刀醫生,顧慕寒。二助,蘇念心。”
“現在,他們就在樓上,慶祝他們未出世的孩子。而我弟弟的尸體,卻被他們攔在醫院門口,連最后的尸檢都做不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哭,沒有鬧。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一個血淋淋的、荒謬的事實。
人群炸開了鍋。
“院長殺人?”
“太黑了!這是草菅人命啊!”
周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沖上來,想搶走我手里的白布。
“林醫生!您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我側身躲過,冷冷地看著他。
“我已經很冷靜了。周秘書,我只問你一句,讓,還是不讓?”
我身后,法醫車里的警察也下了車,面色凝重地走到周巖面前。
“這位先生,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請你立刻讓你的人散開,否則,我們將以妨礙司法的罪名,對你采取強制措施。”
周巖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一邊是院長的死命令,一邊是警察。
他兩頭為難。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地從地下車庫駛了出來。
車窗降下,露出顧慕寒那張英俊卻冷漠的臉。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他身邊,蘇念心小鳥依人地靠著他,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勝利者的微笑。
顧慕寒終于開了口,聲音通過車載麥克風,傳遍了整個廣場。
“林沫雨,鬧夠了沒有?”
“把尸體收起來,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5.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八年的感情,就像一場漫長而劣質的醫療事故。
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轉身,對著周圍所有舉著手機拍照錄像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
“拜托各位,幫我把今天的事,發到網上去。”
“我不要賠償,我只要一個真相。我只想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怎樣一副嘴臉。”
顧慕寒的臉,終于變了。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名聲、他的權威。
我這是在掘他的根。
“保安!把她給我趕出去!”他對著麥克風怒吼。
蘇念心在他旁邊,柔聲勸道:“慕寒,別生氣,對寶寶不好。跟一個瘋子,有什么好計較的。”
保鏢們猶豫著,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抱著弟弟冰冷的尸體,一步不退。
我的目光,穿透人群,直直地射向顧慕寒。
像一把淬了毒的手術刀。
“顧慕寒,你會后悔的。”
“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我保證。”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對警察說:“同志,我們走。”
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護著我,上了法醫車。
車子發動,緩緩駛離這個讓我愛過,也讓我恨之入骨的地方。
后視鏡里,顧慕寒的臉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我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林沫雨已經死了。
死在手術臺上,死在停尸間里。
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復仇的幽靈。
我將小宇的尸體,送到了全市最權威的第三方司法鑒定中心。
負責人是趙叔叔,我父親生前最好的朋友。
他看著尸檢申請單上的名字,震驚地抬起頭:“沫雨,這……這是小宇?”
我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得可怕:“趙叔,我需要一份最詳細的、絕對公正的尸檢報告。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趙叔看著我布滿血絲的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
“孩子,你放心。只要是在我這里,誰也別想一手遮天。”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聽說……是顧慕寒主刀的?”
“是。”
“他身邊那個姓蘇的小丫頭,也在?”
“是。”
趙叔的臉色,沉了下來。
“沫雨,這件事,恐怕不簡單。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趙叔,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從尸檢中心出來,我回了我和顧慕寒的家。
哦,不,現在應該是他和蘇念心的家了。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房子里的一切,都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玄關處,還放著我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拖鞋。
客廳的茶幾上,是我看到一半的醫學雜志。
仿佛什么都沒變。
但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我走進書房,打開顧慕寒的電腦。
密碼是我的生日。
多么諷刺。
我熟練地打開一個個隱藏的文件夾。
這些年,我作為他最得力的助手,幫他處理了無數的“學術垃圾”。
那些被篡改的臨床數據,剽竊來的論文初稿,被隱瞞下來的醫療事故報告……
我曾經以為,這是在幫他,是在維護我們共同的事業。
現在我才明白,我只是一個幫兇。
我將所有文件,分門別類,一一拷貝到我帶來的U盤里。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環顧著這間我曾經以為會住一輩子的房子。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墻上那張巨大的婚紗照上。
照片里,我笑得一臉幸福,依偎在顧慕寒身邊。
而他,也深情地望著我。
我走過去,取下照片,毫不猶豫地,將它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清脆、悅耳。
就像我那顆,已經徹底死去的心。
6.
我沒有立刻把手里的東西扔出去。
顧慕寒在醫學界經營多年,根深蒂固,人脈廣博。
僅憑這些東西,想一次性扳倒他,還不夠。
我要的,不是讓他受到懲罰。
我要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中,慢慢爛掉。
我需要一個計劃。
一個周密的,像一場高難度心臟手術一樣,不容許任何失誤的計劃。
我給自己放了七天假。
這七天,我把自己關在租來的小公寓里,不見任何人,不接任何電話。
我將顧慕寒這些年發表的所有論文,參與的所有項目,處理的所有醫療糾紛,全部打印出來,鋪滿了整個客廳。
我就像一個準備論文答辯的學生,廢寢忘食地研究著我的“課題”。
我的課題,就是顧慕寒。
我要找到他身上所有的弱點,所有的漏洞。
然后,用我最擅長的手術刀,一刀一刀,精準地,將他凌遲。
第七天,趙叔的電話打來了。
尸檢報告,出來了。
“沫雨,你過來一趟吧。”他的聲音,異常沉重。
我趕到尸檢中心,趙叔將一份厚厚的報告遞給我。
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頁,毒理學檢驗部分。
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
“死者體內,檢測出高濃度的琥珀膽堿,與麻醉藥物羅庫溴銨發生嚴重藥物相互作用,是導致過敏性休克的直接原因。”
琥珀膽堿。
一種強效的肌肉松弛劑,過量注射,會導致呼吸肌麻痹,窒息死亡。
這種藥,在闌尾炎這種小手術里,根本不可能出現。
唯一的解釋,就是蓄意謀殺。
報告的最后,還附了一張照片。
是我弟弟的心臟。
上面,有一個非搶救造成的、極其微小的針孔。
趙叔指著那個針孔,說:“這是用極細的微量注射器,直接進行的左心室注射。這種手法,只有最頂級的心外科醫生,才能做到。而且,必須是在心臟跳動的情況下,才能找到那個精準的角度。”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左心室注射。
這是顧慕寒最擅長的,也是他教給我的獨門絕技。
是為了在最危急的情況下,給藥爭取時間。
我曾經,視之為神技。
如今,這神技,用在了我親弟弟身上。
成了謀殺他的,最隱蔽、最惡毒的手段。
趙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沫雨,報警吧。有這份報告,足夠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我搖了搖頭。
“不。”
我抬起頭,看著趙叔,眼睛里,再沒有一絲淚水。
只有一片死寂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荒原。
“趙叔,坐牢,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讓他們,活著。活著,比死了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