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父,我想還俗了。"當這句話從一個出家四年的僧人口中說出時,你能想象那是怎樣的煎熬嗎?古人云:"英雄難過美人關,高僧難渡情劫山。"連玄奘大師的得意弟子都被情劫擊倒,可見這情字之威力。
可奇怪的是,《維摩詰經》里那位居士,妻子兒女一應俱全,卻被佛陀贊為菩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佛門也有"雙標"?當情劫如暴風雨般襲來,我們究竟該如何應對?答案可能會顛覆你的認知。
那是永徽二年的深秋,長安城中梧葉正黃。玄奘大師西行求法歸來已近七載,正在大慈恩寺中專心譯經。這日申時過后,一位年約三十的男子跪在翻經院外,從卯時一直跪到酉時,僧袍早已被秋露浸透,雙膝跪得發紫,卻始終不肯起身。
這人名叫王懷遠,原是弘文館學士,出身太原王氏,乃是世代書香門第。四年前因參悟《金剛經》而大徹大悟,毅然削發出家,法名慧遠。然而今日,他卻脫下了僧衣,換上了居士服,跪在師父面前。
三藏法師玄奘終于走出翻經院,見弟子如此模樣,眉頭微蹙。慧遠平日里最是持戒精嚴,威儀具足,如今這般模樣,必有大事發生。
"慧遠,何以如此?"玄奘法師聲音平和,但威嚴自現。
王懷遠緩緩抬頭,雙目紅腫,滿面憔悴:"師父,弟子犯了大錯,實在愧對三寶,愧對師恩。"
玄奘法師默然片刻,示意他起身相隨。兩人進入禪房,慧遠依然跪伏不起,開始顫聲講述近日發生之事。
原來四日前,慧遠忽接家中飛鴿傳書,言其父病危。他雖已出家,但念及父恩如山,便請師假回鄉探視。然而當他趕到河南府洛陽時,父親已然彌留,只余一息尚存。老人見到出家的兒子,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深深的不舍。
"遠兒..."老人聲如游絲,緊握住兒子的手,"為父知你已皈依三寶,本不該再有俗世牽掛。只是你母親臨終前曾囑托,望你能傳承王氏血脈...如今為父也要去見她了,卻不知如何向她交代..."
慧遠聽聞此言,心如刀絞。自幼喪母,父親獨自將他撫養成人,恩重如山。四年前他為求無上菩提而棄家修道,雖說父親表面支持,但內心之痛苦可想而知。如今父親臨終,這份愧疚更是如潮水般涌來。
父親咽氣的那一刻,慧遠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他開始懷疑當初出家的決定是否正確,開始質疑佛法是否真的值得他舍棄這一切。
更令他內心煎熬的是,在料理喪事期間,他重遇了表妹李清照。清照原是他幼時同窗,兩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后因其父升任洛州刺史,舉家遷往他處,兩人遂斷了音信。如今清照已嫁作他人婦,卻因夫君早逝而寡居,獨自撫養一對兒女。
"表兄..."清照在守靈時輕聲喚道,眼中含著復雜難言的情愫,"你當真要終生青燈古佛么?"
慧遠不敢直視她的眼眸,只是默然不語。
清照見他不答,心中更是難受:"表兄,昔日我們曾在私塾中一同誦讀《詩經》,你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君子好逑,是人之常情。如今你真的要違背天性,終生不娶么?"
這話字字如錐,深深刺痛了慧遠的心。他如何不記得當年的美好時光,如何忘得了兩人在梅花樹下許下的誓言。若非他一心向學,立志科舉,也許早就與她結為連理了。
"清照,往事不堪回首,何必再提。"慧遠苦澀地說道。
清照眼中淚光閃爍:"表兄,我知你心中苦悶。實不相瞞,妾身夫君去年染疫而亡,如今孤身一人,帶著雙子過活。若你愿意還俗...我們還來得及重續前緣。"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讓慧遠幾乎站立不穩。一邊是四年來的禪修,一邊是血濃于水的親情;一邊是對三寶的信仰,一邊是對父母的孝道。他感覺自己的內心正被生生撕裂,痛不欲生。
當夜,慧遠獨自在父親墓前跪了一整夜。秋風蕭瑟,黃葉飄零,他的心境如這深秋的夜色一般凄涼。他想起了父親生前的殷切期望,想起了母親臨終前的囑托,也想起了清照眼中的哀怨與期盼。可是,他也憶起了初入佛門時的法喜充滿,想起了參禪悟道時的醍醐灌頂,想起了師父的慈悲教誨。
天色將明時,慧遠終于做出了決定。他脫下了僧衣,換上了白色的居士服,準備回到俗世,履行一個兒子、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
"師父,弟子實在愧對佛門恩德。"慧遠說到這里,淚如雨下,"弟子本以為四年禪修已能斷除一切俗念,豈料臨到關頭,竟是如此不堪。弟子內心煎熬,進退兩難,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三藏法師靜靜聽完這一切,面色如常,不喜不憂。夜色漸深,禪房內一盞青燈如豆,偶有秋蟲低鳴。良久,法師方才開口,聲音依然平和如水:
"慧遠,汝以為何為真修行?"
慧遠一怔,恭敬答道:"弟子愚鈍,不敢妄言。"
"汝以為修行便是遠離紅塵,斷絕世緣么?"
慧遠遲疑道:"《法華經》云'三界如火宅',《阿含經》言'愛為生死根本',弟子以為修行當離欲出世,方能證得涅槃。"
三藏法師微微搖首:"慧遠,汝知其一,不知其二。佛法八萬四千法門,豈可一概而論?"
"弟子不解,請師父開示。"
三藏法師起身踱步,望向窗外夜空:"汝觀那天上明月,它照著伽藍,也照著俗舍;照著出家人,也照著在家眾。月有偏照乎?"
王懷遠搖頭:"不能。"
"那么,佛性也是如此。它不因為你出家就增加一分,也不因為你在家就減少一分。關鍵不在于你身在何處,而在于你心在何處。"
聽到這話,王懷遠心中一震,但依然困惑:"可是師父,弟子現在滿心都是對父親的愧疚,對表妹的眷戀,這些難道不是貪嗔癡的表現嗎?"
玄奘法師轉身看著他:"慧遠,你告訴為師,孝敬父母是貪嗔癡嗎?"
"不是。"
"關愛他人是貪嗔癡嗎?"
"也不是。"
"那為什么你要把這些美好的情感看作修行的障礙呢?"
王懷遠怔住了,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的認知中,一切世俗情感都是修行路上的絆腳石,必須統統斷除才能證得菩提。
玄奘法師繼續說道:"慧遠,你知道《維摩詰經》中是如何描述維摩詰居士的嗎?"
"弟子記得,經中說他'雖處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
"不錯。那你覺得,維摩詰居士是在逃避世俗,還是在擁抱世俗?"
王懷遠思索了一下:"既不是逃避,也不是擁抱,他是在...在其中而又超越其中。"
"善哉!"三藏法師贊許道,"此正是真修行之境界。不必遠離什么,亦不必執著什么,而是要在一切境界中都能保持內心之清明與自在。"
慧遠若有所思,但心中仍有疑慮:"師父,您的意思是說,弟子可以還俗成家,同時亦能繼續修行佛道?"
三藏法師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慧遠,為師問汝,汝今欲還俗,是因貪戀五欲之樂,還是因慈悲與責任之故?"
慧遠認真思索片刻,如實答道:"弟子捫心自問,實因責任與慈悲而起此念。弟子覺得對先父有未盡之孝,對清照亦有當盡之義。"
"既然如此,汝之還俗與世俗之貪戀五欲者可同日而語乎?"
慧遠聞言若有所悟,但心中仍有困惑等待解答。
三藏法師見狀,繼續說道:"慧遠,為師當年西行求法,路遇無數艱險困苦。有多少次,為師亦曾動搖,欲返回長安安享太平。但為師漸漸明白,真正的考驗不在外境之險惡,而在內心之種種念起念滅。"
"師父是如何度過那些考驗的?"慧遠急切問道。
三藏法師目光深遠:"為師學得一理,即是不要與心中念頭情感相斗,而要觀察它們,理解它們,然后在其中尋得解脫之道。"
慧遠似懂非懂,心中疑惑愈深。
正在此時,禪房外忽然傳來輕微腳步聲,似有人正向這里走來...
腳步聲停在門外,隨即傳來李清照顫抖的聲音:"表兄可在?清照有要事相求。"
三藏法師示意慧遠開門,清照進入后直接跪倒:"大師,清照不解,若情劫當頭,難道真的只能斷情絕愛才是正道嗎?"
慧遠聞言心中一震。
三藏法師看著面前這兩個被情劫困擾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慈悲。他緩緩起身,在禪房內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兩人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慧遠,清照,汝二人可知,世人對于情劫的理解,犯了一個根本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