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房德貴推開自家老宅大門的瞬間,屋里傳來一聲尖叫。
"啊!房大爺,您...您怎么回來了?"
柳桂花慌忙從炕上爬起來,臉色煞白。
茍富貴更是嚇得渾身顫抖:
"房哥,我們...我們馬上就搬走!求您別報警!"
房德貴靜靜地看著眼前狼狽的一家三口,目光在床上的病兒子身上停留了很久。
"不用搬。"
他淡淡地說,"給我3天時間。"
茍富貴夫婦對視一眼,完全搞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01
臘月二十八的下午,北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在冀北平原上。天空陰沉沉的,仿佛要壓到地面上來。
房德貴拖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踏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在回鄉的土路上。65歲的他,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身板還算硬朗。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棉襖,腳上的解放鞋已經開了口,雪水不斷滲進來,凍得腳趾發麻。
"40年了,終于回來了。"房德貴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呼出的熱氣在寒風中瞬間消散。
在石家莊鋼鐵廠做了40年工人,去年剛退休,拿著每月3200元的退休金。這些年春節都是在城里的出租屋過的,一個人冷冷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今年突然想回老家看看,也說不清是什么心情驅使。
也許是年紀大了,總想回到根的地方。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但變化很大。原來的土路現在鋪了水泥,路兩邊種著整齊的楊樹。只是人少了很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房德貴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看著那些半塌的院墻和長滿荒草的空宅,心情復雜得難以言喻。
"這不是房德貴嗎?你真的回來了?"村口小賣部的老板李大爺認出了他,驚訝地從店里走出來。
"李叔,您身體還這么硬朗。"房德貴停下腳步,和老人寒暄起來。
"哎呀,都老了老了。"李大爺上下打量著房德貴,"你這些年在城里過得怎么樣?聽說在鋼鐵廠干得不錯?"
"還行吧,去年剛退休。"房德貴說,"想回來看看老房子。"
"你們家那套老宅啊..."李大爺突然停住了,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德貴,你回來住嗎?"
"怎么了?"房德貴察覺到老人的異樣。
"你家那房子...現在有人住著呢。"李大爺小聲說道,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后才繼續,"是茍富貴一家。"
房德貴心里一驚:"茍富貴?我小時候的鄰居?他們怎么住進我家了?"
"哎,說來話長。"李大爺嘆了口氣,"他們家建軍得了重病,尿毒癥,需要透析。把房子賣了給孩子治病,現在沒地方住了。老支書看你這房子空著,就讓他們暫時住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房德貴皺眉。
"這不是想著你在城里,也聯系不上你。"李大爺說,"再說這也是臨時的,等建軍的病好了,他們就搬走。"
房德貴沒有多說什么,告別了李大爺,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心里卻翻江倒海般不平靜。
茍富貴,那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兄弟,現在住進了他的老宅。而茍建軍,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竟然得了重病。
走著走著,房德貴忽然想起30年前的往事。那時候茍建軍剛出生,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特別招人喜歡。他臨走前還抱過那孩子,小家伙對著他咯咯直笑。
"建軍都30歲了。"房德貴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當他來到村東頭自家的老宅時,果然發現院門緊閉,門鎖都換了新的。透過院墻的縫隙,他能看到院子里晾著破舊的衣服,煙囪還冒著青煙,顯然有人居住。
房德貴站在門前,猶豫了很久。
這套老宅是他爺爺傳下來的,有三間正房一間廂房,雖然有些年頭了,但結構還算牢固。院子不大,但有一棵老槐樹,夏天的時候綠蔭如蓋。40年前他外出打工時,曾經托村里人代為照看。這些年每年都會通過郵局匯一些錢回來,請人修修補補。
"算了,既然來了,就先看看情況再說。"房德貴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胡同里顯得格外響亮。
門里立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壓低的說話聲。顯然屋里的人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到了。
"誰啊?"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還帶著一絲顫抖。
"我是房德貴。"房德貴的聲音很平靜。
門里頓時安靜得可怕,靜得能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過了足足一分鐘,才聽到"咔嚓"一聲,門鎖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50多歲的婦女,頭發有些花白,臉上滿是風霜的痕跡。她就是柳桂花,茍富貴的妻子。看到房德貴的瞬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都在顫抖。
"房...房大爺?您怎么突然回來了?"柳桂花的聲音都在發抖,"我們...我們不知道您要回來,要不然..."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房德貴打斷了。
"這是我家,我回來需要提前通知嗎?"房德貴的語氣雖然平靜,但話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柳桂花嚇得連連后退,慌忙讓開門口:"房大爺,您快進來,外面冷。"
房德貴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愣住了。
02
屋里的變化太大了。
原本空蕩蕩的房子里,現在擺滿了破舊的家具。一張老式的方桌,幾把缺了腿的椅子,墻角堆著各種雜物。炕上鋪著打補丁的被褥,墻上貼著花花綠綠的年畫和獎狀。炕桌上擺著碗筷和剩菜,還有一些藥瓶子,散發著濃重的藥味。
最引人注意的是炕上躺著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頭,眼窩深陷,顯然是病得很重。他就是茍建軍。炕邊坐著茍富貴,正在給兒子喂藥,手都在顫抖。
茍富貴今年58歲,比房德貴小7歲,從小就是房德貴的跟屁蟲。他長得瘦小,皮膚黝黑,臉上滿是皺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很多。看到房德貴進來,他手里的藥碗都差點掉在地上。
"房哥!"茍富貴驚叫一聲,連忙站起來,結果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您...您怎么突然回來了?我們真的不知道您要回來,要不然絕對不會..."
他的話說得語無倫次,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即使在這寒冷的冬天。
"要不然怎么樣?"房德貴環視了一圈屋子,目光在各種家具和生活用品上停留,然后看向炕上的茍建軍,"你們在這里住多久了?"
茍富貴和柳桂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房哥,我們也是沒辦法啊!"茍富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建軍得了尿毒癥,需要做血液透析,每周要去縣醫院三次。我們的房子賣了給他治病,實在沒地方住了。"
"村里的老支書說您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讓我們暫時住一下。"柳桂花也跟著跪下,哭著說,"房大爺,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建軍的病要花很多錢,我們把什么都賣了,連借的錢都還不上。"
"媽,別哭了,別給房叔叔添麻煩。"炕上的茍建軍虛弱地說,聲音像游絲一般,"房叔叔,對不起,是我連累了爸媽。您放心,我們馬上就搬走。"
房德貴看著這一家人的窘境,心情很復雜。他走到炕邊,仔細端詳著茍建軍。
這個年輕人雖然病得很重,但依然能看出原來的清秀模樣。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使在病痛中也顯得很有神。讓房德貴意外的是,茍建軍的眉眼之間,竟然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孩子,你多大了?"房德貴問道。
"30歲了。"茍建軍回答。
房德貴心里一動。30歲,正好是他離開村子后出生的孩子。
"什么時候得的病?"房德貴繼續問。
"去年五月份查出來的。"柳桂花擦著眼淚說,"醫生說是遺傳性腎病,病情發展很快。開始還能吃藥控制,后來就必須透析了。"
"醫生還說,最好是腎移植,要不然一直透析下去,身體會越來越差。"茍富貴補充道。
房德貴點點頭,又問:"治療費用怎么解決?"
"我們把房子賣了,得了8萬塊錢,但很快就花光了。"茍富貴說,"現在村里幫忙申請了低保,縣里也給了一些大病救助,但是杯水車薪。我現在到處打零工,一個月能掙兩千多塊錢,但透析費一個月就要四五千。"
"建軍以前做什么工作?"房德貴問。
"在縣城一家機械廠上班,一個月三千多。"柳桂花說,"本來去年要結婚的,女方已經見過家長了,彩禮都談好了。結果查出這個病,人家就..."
說到這里,柳桂花又哭了起來。一個30歲的小伙子,正是成家立業的年齡,卻被疾病毀了一切。
房德貴靜靜地聽著,目光一直停留在茍建軍身上。這個年輕人雖然被病痛折磨,但眼神中依然有一種堅強,那種不向命運屈服的倔強。
"起來吧。"房德貴對跪在地上的茍富貴夫婦說,"我沒說要趕你們走。"
"什么?"茍富貴夫婦同時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房哥,您...您真的不怪我們?"茍富貴小心翼翼地問道。
"先別說這些。"房德貴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紛飛的雪花,"大冷天的,讓你們搬走我也于心不忍。"
柳桂花感激得眼淚直流:"房大爺,您真是個好人!我們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等建軍的病好了,我們立刻搬走。"
"建軍的病能好嗎?"房德貴突然問道。
這句話讓屋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醫生說...醫生說如果能找到合適的腎源,移植手術成功,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茍富貴說,"但是腎源太難找了,而且費用也承擔不起。"
房德貴轉過身,看著茍建軍:"孩子,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茍建軍想了想:"記得一些。房叔叔,我記得小時候您特別疼我,每次回村都給我買糖吃,還給我買過玩具汽車。"
"是嗎?"房德貴笑了笑,但笑容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復雜,"那時候你還很小。"
"我記得您走的時候,我還哭了。"茍建軍說,"那時候我就想,長大了要像房叔叔一樣有出息,到城里工作。"
聽到這話,房德貴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走到茍建軍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發燒了,這是好事。"
"房叔叔,謝謝您。"茍建軍感激地說。
房德貴收回手,突然說出了那句讓茍富貴夫婦摸不著頭腦的話:"你們先別急著搬。給我3天時間。"
"3天時間?"茍富貴不解地問,"房哥,您要干什么?"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房德貴說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仿佛這件事已經定了。
03
當天晚上,房德貴堅持住在堂屋的小床上。
茍富貴夫婦想把他們住的西屋讓出來,但房德貴堅決不同意。
"房大爺,您這是要折煞我們啊!"茍富貴急得團團轉,"您是長輩,怎么能住堂屋?我們一家擠在東屋就行了。"
"不用了,我一個人住習慣了。"房德貴擺擺手,"再說堂屋生著火爐,也不冷。而且我年紀大了,晚上起夜方便。"
柳桂花在廚房里收拾,偷偷觀察房德貴的表情。她發現這個老人的脾氣很奇怪,明明自己家被外人占了,不但不生氣,還要讓他們住3天。
"你說房大爺這是什么意思?"柳桂花悄悄問丈夫,"說給他3天時間,3天時間干什么?"
"我哪知道啊!"茍富貴也是一頭霧水,"房哥從小就比我們聰明,說話總是深藏不露。也許是要找律師,準備起訴我們?"
"那怎么辦?"柳桂花越想越害怕,"如果真的起訴,我們不但要搬走,還得賠償損失。我們哪有錢賠啊?"
"應該不會吧。"茍富貴不確定地說,"房哥從小心善,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而且他看建軍的眼神,好像很關心的樣子。"
"關心?"柳桂花想起房德貴剛才摸茍建軍額頭的動作,心里更加不安了,"你說他不會看出什么來吧?"
"看出什么?"茍富貴愣了一下。
"沒...沒什么。"柳桂花連忙搖頭,但臉色有些不自然。
晚飯很簡單,小米粥配咸菜,還有幾個窩頭。房德貴吃得很香,還夸柳桂花手藝不錯。
"房叔叔,您在城里這些年過得怎么樣?"茍建軍虛弱地問道,"聽說您在鋼鐵廠工作?"
"嗯,在那里干了40年。"房德貴說,"就是個普通工人,沒什么出息。"
"能在大城市工作40年,已經很了不起了。"茍建軍羨慕地說,"我們這些農村孩子,能有個穩定工作就不錯了。"
"工作都不容易。"房德貴說,"你的病現在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一周要透析三次。"茍建軍苦笑,"醫生說我的情況還算穩定,如果有合適的腎源,移植成功率挺高的。"
"費用大概多少?"房德貴問。
"手術費加上后期的抗排斥藥物,至少要30萬。"茍富貴嘆了口氣,"對我們這種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房德貴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吃完飯后,茍富貴要去給茍建軍買藥,房德貴主動提出陪他去。
"房哥,您剛回來,累了一天了,還是休息吧。"茍富貴說。
"沒事,我也想到村里轉轉。"房德貴說。
兩人走在夜晚的村路上,雪已經停了,但天依然很冷。
"富貴,建軍這孩子怎么樣?"房德貴突然問道。
"很好的孩子,從小就懂事。"茍富貴說起兒子,眼中滿是疼愛,"學習好,人也孝順,從來不讓我們操心。"
"長得不太像你們夫妻倆。"房德貴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茍富貴愣了一下,腳步也慢了下來:"是...是嗎?可能是隔代遺傳吧。"
"也許吧。"房德貴說,"不過孩子長得清秀,是個好樣子。"
兩人在衛生所買了藥,往回走的路上,房德貴又問:"富貴,你們結婚多少年了?"
"32年了。"茍富貴回答。
"那建軍是你們結婚后第幾年生的?"房德貴繼續問。
"第二年。"茍富貴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房哥,您怎么突然問這些?"
"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房德貴說,但心里卻在盤算著什么。
回到家里,房德貴早早就睡了。但他并沒有真的睡著,而是躺在床上思考著白天的見聞。
04
第二天一早,房德貴就起床了。
他沒有像茍富貴夫婦想象的那樣去找村干部或者律師,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看著那棵老槐樹。
這棵樹是他爺爺種的,現在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樹干粗壯,雖然是冬天,但依然顯得很有生命力。
"房大爺,您起得這么早?"柳桂花從廚房出來,看到房德貴在院子里,連忙打招呼。
"睡不著,起來透透氣。"房德貴說,"你們不用管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去給建軍買早餐。"柳桂花說,"村口有家包子鋪,做得挺好吃的。"
"我和你一起去。"房德貴說,"我也想到村里轉轉。"
兩人一起走在村里的街道上。這么多年沒回來,村子的變化很大。很多老房子都拆了,建起了新的樓房。但也有很多院子荒廢了,長滿了雜草。
"村里人都搬到哪里去了?"房德貴問。
"年輕人都到城里打工了,老人有的跟著兒女走了,有的去世了。"柳桂花說,"現在村里常住的也就百十口人。"
買包子的時候,老板認出了房德貴:"哎呀,這不是德貴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到。"房德貴說。
"在城里發財了吧?"老板笑著說,"我們這些人都羨慕你呢。"
"哪有什么發財,就是個打工的。"房德貴說。
"聽說你家房子讓茍富貴一家住著?"老板壓低聲音問,"他們家也是可憐,建軍那孩子得了重病。"
"嗯,知道了。"房德貴點點頭。
回到家里,房德貴把包子分給大家吃。茍建軍精神好了一些,能夠坐起來吃東西了。
"房叔叔,謝謝您。"茍建軍感激地說。
"不用客氣。"房德貴坐在炕邊,"建軍,你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買過什么東西嗎?"
茍建軍想了想:"記得!您給我買過玩具汽車,還有彈弓,還給我買過新衣服。"
"還有呢?"房德貴繼續問。
"還有...還有糖葫蘆,您每次回來都給我買糖葫蘆。"茍建軍笑了,"我那時候特別盼著您回來。"
"為什么盼著我回來?"房德貴問。
"因為您對我好啊。"茍建軍說,"我爸媽雖然也疼我,但您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房德貴追問。
茍建軍想了想:"說不清楚,就是感覺很親切,好像...好像您是我的親人一樣。"
這句話讓房德貴的心里一動,也讓柳桂花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孩子,所以對你特別好。"房德貴說。
"房叔叔,您怎么一直沒結婚?"茍建軍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讓房德貴沉默了一會兒:"緣分沒到吧。"
"那您在城里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嗎?"茍建軍繼續問。
"遇到過,但是..."房德貴看了一眼柳桂花,"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柳桂花聽到這話,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
上午10點多,房德貴說要去鎮上辦點事,騎著茍富貴的自行車走了。
但是柳桂花心里依然不安。她總覺得房德貴的眼神很奇怪,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
下午,房德貴回來了。讓茍富貴夫婦驚訝的是,他竟然買了一大堆東西:有肉有菜,還有水果和營養品,甚至還有一些補品。
"房大爺,您這是..."茍富貴看著他大包小包地往屋里搬,更加困惑了。
"今天中午我來做飯。"房德貴放下東西,挽起袖子,"很久沒下廚了,手藝可能生疏了。"
柳桂花趕緊上前阻止:"房大爺,這怎么能讓您做飯呢?您是長輩,我來,我來!"
"不用。"房德貴堅持,"我說了給我3天時間,這3天我做主。"
茍富貴夫婦對視一眼,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房德貴這是什么意思?買菜做飯,還說3天他做主?
房德貴的廚藝確實不錯。他做了紅燒肉、燉雞湯,還炒了幾個素菜。香味飄滿了整個院子,連鄰居都聞到了。
"建軍,來嘗嘗我做的雞湯。"房德貴親自給茍建軍盛了一碗雞湯,還在里面加了些枸杞和紅棗。
茍建軍受寵若驚:"房叔叔,我怎么好意思讓您親自下廚?"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房德貴溫和地說,"你生病了,需要好好補補身體。"
吃飯的時候,房德貴主動聊起了往事:"建軍,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生病的事嗎?"
"記得一些。"茍建軍想了想,"我小時候經常感冒發燒,每次生病您都特別著急。"
"是嗎?"房德貴笑了笑,"那時候醫療條件不好,小孩子生病確實讓人擔心。"
"我記得有一次我發高燒,您連夜背我去鎮上看醫生。"茍建軍說,"那時候我就想,房叔叔真好,比親叔叔還親。"
聽到這話,房德貴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可能是因為我喜歡小孩子吧。"
"房叔叔,您真的很像我的親人。"茍建軍真誠地說,"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您就像我的..."
"像什么?"房德貴問。
"像我的父親一樣。"茍建軍脫口而出。
這句話讓整個屋子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茍富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柳桂花更是緊張得手都在顫抖。
房德貴看了看茍建軍,又看了看茍富貴夫婦,意味深長地說:"有時候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05
第三天,房德貴的行為更加讓人琢磨不透。
他一早就去了村委會,和村支書聊了很久。村支書是個60多歲的老頭,和房德貴算是同輩人。
"德貴,你這次回來是要長住嗎?"村支書問道。
"可能吧。"房德貴說,"我想了解一下茍富貴家的情況。"
"哎,這一家人確實可憐。"村支書嘆了口氣,"富貴這人老實本分,這些年為了給建軍治病,把家底都掏空了。"
"建軍這孩子從小怎么樣?"房德貴問。
"好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村支書說,"學習好,人也孝順,村里人都夸他。"
"他長得不太像富貴夫婦。"房德貴試探性地說。
村支書愣了一下:"確實有點不像,可能是隔代遺傳吧。這種事情也說不準。"
"是啊,說不準。"房德貴意味深長地說。
從村委會回來后,房德貴又給幾個人打了電話,說的都是一些茍富貴聽不懂的話。他還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神秘的包裹,鎖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房哥,您到底要干什么啊?"茍富貴實在忍不住了,"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這樣搞得我們心里忐忑不安的。"
"急什么?"房德貴淡淡地說,"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房大爺,您是不是在聯系律師?"柳桂花直接問道,"如果您要起訴我們,就直說吧,我們認罰。"
房德貴看了她一眼:"誰說要起訴你們了?"
"那您這3天到底在忙什么?"茍富貴更加困惑了。
"辦一些該辦的事情。"房德貴說完,就不再多說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房德貴突然問茍建軍:"建軍,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會得這種遺傳性腎病?"
這句話讓茍家三口人都愣住了。
"遺傳性腎病?"茍建軍不解地問,"醫生說這種病確實有遺傳因素,但我爸媽都沒有這個病啊。"
房德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時候,遺傳不一定來自你以為的人。"
這句話說得很含糊,但茍富貴夫婦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房大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柳桂花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什么意思,隨便說說。"房德貴擺擺手,"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
"什么問題?"茍富貴緊張地問。
"30年前的那個冬天,你們記得發生了什么事嗎?"房德貴突然問道。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瞬間讓茍富貴夫婦的臉色都變了。
"30年前?"茍富貴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啊。"
"是嗎?"房德貴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我記得那時候我剛要離開村子,去城里打工。"
柳桂花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手都在顫抖。
"房大爺,您突然問這些干什么?"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往事。"房德貴說,"有些事情,時間久了就容易忘記。但有些事情,一輩子都忘不了。"
下午,房德貴又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來。這次他的神情更加凝重,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
"房大爺,您手里拿的是什么?"柳桂花忍不住問道。
"一些重要的東西。"房德貴把紙袋小心翼翼地放在炕桌上,"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茍富貴夫婦的心跳開始加速。3天了,房德貴的行為越來越神秘,這個紙袋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夜幕降臨,雪又開始下了。屋里很安靜,只聽得見茍建軍的咳嗽聲和柴火燃燒的聲音。
房德貴坐在炕邊,目光在茍家三口人身上來回掃視,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決定。
"房大爺,您到底要說什么啊?"茍富貴實在忍不住了,"您這樣搞得我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房德貴看了看外面的雪花,又看了看炕上的茍建軍,緩緩地說:"有些話,確實該說了。"
茍富貴夫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有些秘密,藏了這么多年,也該有個了結了。"房德貴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雪景。
"房大爺,您說的這些我們聽不懂。"柳桂花的聲音有些顫抖。
房德貴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茍建軍身上:"建軍,你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世嗎?"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瞬間讓茍家三口人都懵了。
"身世?"茍建軍艱難地問道,"房叔叔,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房德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走到炕桌前,把手放在了那個神秘的牛皮紙袋上。
房德貴的手緩緩伸向那個神秘的牛皮紙袋,整個屋子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不要!"柳桂花突然尖叫一聲,整個人從炕上滑了下來,跪在地上,"房大爺,求您了,不要打開!"
她的聲音撕心裂肺,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茍富貴被妻子的反應嚇呆了:"桂花,你這是怎么了?"
"媽,您怎么了?"茍建軍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房德貴深深地看著柳桂花,緩緩說道:"桂花,30年了,你還想瞞到什么時候?"
聽到這句話,柳桂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凄厲得讓人心碎:"我錯了,我都錯了!但是建軍是無辜的啊!"
茍富貴徹底懵了,看看妻子,又看看房德貴:"房哥,桂花,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30年?什么無辜?"
房德貴走到茍建軍床前,顫抖著手伸向他的臉:"孩子,你知道為什么你長得不像你父母嗎?"
"我..."茍建軍的聲音在顫抖,"房叔叔,您到底想說什么?"
"你知道你的血型嗎?"房德貴繼續問。
"AB型。"茍建軍回答。
房德貴看向茍富貴夫婦:"你們的血型呢?"
茍富貴和柳桂花都不敢回答。
"都是O型。"房德貴替他們說出了答案,"O型血的父母,是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的。"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茍建軍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滾圓:"這...這不可能!"
"建軍,你準備好聽真相了嗎?"房德貴的手放在那個紙袋上,"30年前的秘密,就在這里面。"
柳桂花跪在地上瘋狂地搖頭:"不要說!求您了,不要說!"
茍富貴如遭雷擊,聲音都在發抖:"房哥,您...您是什么意思?"
房德貴看著手中的紙袋,再看看眼前這個破碎的家庭,聲音顫抖地說:"有些債,該還了。有些真相,該公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