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明德,你被王政委點名了!現在!馬上!"連長的聲音像一道驚雷在宿舍門口炸開。
張明德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我犯什么事了?"張明德結結巴巴地問,眼睛里滿是驚恐。
連長搖搖頭,壓低聲音:"不知道,但他看起來很嚴肅,辦公桌上擺著你的檔案。"
"完了,"張明德心中一沉,"難道是因為那個女兵的事?"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理了理軍裝,雙手不停地顫抖。
明天就要退伍了,為什么這時候被"閻王"叫去?
走向政委辦公室的路上,張明德感覺腳下像踩著棉花,心里一片茫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將是一段足以改變他一生的對話。
01
張明德,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東兵。
高高的個子,黝黑的皮膚,一張方正的臉,典型的北方漢子長相。
他在云南邊防部隊服役已經整整三年,從一個懵懂的農村小伙,變成了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
這三年里,他經歷了無數次艱苦的訓練,巡邏在崎嶇的山路上,守衛著祖國的邊境線。
剛入伍那年,張明德還是個毛頭小子,連步槍都拿不穩。
第一次打靶,十發子彈,只有三發上了靶,連長氣得差點踢他屁股。
但他不服輸,晚上偷偷拿著木棍練習瞄準,嘴里還"砰砰"地模仿槍聲。
就這樣,他一點一點地進步,到了第二年,已經能在500米外的靶子上打出九環了。
他所在的團里有個王政委,那可是所有兵都怕的"閻王"。
王政委年近五十,個子不高,但腰板挺得筆直,目光如炬,走路帶風。
他從來不笑,開會講話像打機關槍,點名批評不留情面。
誰的被子疊得不好,誰的武裝越野慢了半分鐘,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戰士們私底下都說,寧可見閻王,不見王政委。
"明德,你小子又在走神!"班長一腳踹在張明德的屁股上,"擦槍都能走神,晚上要是值班,咱們連就等著挨批吧!"
張明德趕緊低頭繼續擦拭手中的步槍,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班長,我這不是想著馬上就要退伍了嘛。"
"想家了?"班長冷笑一聲,"先過了王政委這關再說吧。聽說明天他要親自檢查咱們連的內務,但凡有一個被子不合格,全連加練三天。還有你那迷糊樣,別明天檢查把褲子穿反了。"
旁邊的戰友們都笑了起來,張明德也不生氣,憨厚地撓撓頭:"班長,我都多大人了,怎么可能把褲子穿反。"
"得了吧,"班長白了他一眼,"上個月野外拉練,你不是穿著雨鞋就睡覺了嗎?醒了都不知道,還是我們給你脫的。"
"那不是下雨了嘛,"張明德不好意思地說,"怕半夜有緊急集合,穿鞋子省事..."
戰友們又是一陣哄笑。
張明德沒轍,只能更賣力地擦起槍來。
他心里清楚,在這個被稱為"鐵血邊防"的團里,王政委就是那把最鋒利的尺子,衡量著每一個戰士的一言一行。
"來來來,都別擦了,集合了!"指導員推開門,大聲喊道,"通知,下午三點,全體戰士到操場集合,有緊急任務!"
戰士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又是什么突發情況。
云南邊境多山,情況復雜,突發任務是家常便飯。
"班長,什么情況啊?"張明德小聲問道。
班長搖搖頭:"不清楚,可能又是哪個哨所需要補給,或者村里有人走丟了。這邊的雨季,山路容易塌方,麻煩事不少。"
張明德跟著大家迅速收拾好裝備,列隊來到操場上。
天空灰蒙蒙的,陰云低垂,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預示著又一場雨即將來臨。
雨,不知不覺地下了起來。
細密的雨絲斜著飄落,打在臉上生疼。
這是云南的雨季,天總是陰沉沉的,一天能下好幾場雨。
張明德站在隊伍中,任憑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軍帽和肩膀,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王政委很快來到了隊伍前方,他沒有打傘,雨水順著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滑落,但他的表情依然嚴肅如常。
"同志們,"王政委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雨幕,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剛接到報告,去往猴子山哨所的補給車在半路遇到山體塌方,車輛墜入山谷,人員被困。現在立即組織救援,一連二排負責先期救援,其他人員待命!"
張明德所在的正是一連二排,他心中一緊,立刻和戰友們跳上了救援車。
"記住,"排長在車上嚴肅地說,"這次任務危險系數高,但人命關天。猴子山哨所急需醫療物資,車上裝的是緊急血漿和藥品。你們都是老兵了,知道該怎么做。"
張明德點點頭,攥緊了拳頭。
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救援任務,但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那種責任的重量壓在肩上。
一路顛簸,救援車艱難地在泥濘的山路上前進。
雨下得更大了,山路被沖刷得泥濘不堪,幾次差點滑下山去。
車里的戰士們都緊緊抓住扶手,臉色凝重。
02
"看!前面就是塌方點!"排長突然喊道。
張明德透過雨簾,看到前方山路已經被巨大的泥石流沖斷,露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而在斷口下方的山谷邊緣,一輛軍用卡車側翻在那里,車頭已經凹陷變形,車廂歪斜地倒在一塊巨石上,隨時可能墜入更深的山谷。
"到了!"張明德聽到前面的呼喊,趕緊跳下車。
暴雨如注,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輛軍用卡車側翻在公路邊緣,車頭懸在半空中,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生死線上掙扎。車廂完全撕裂,醫療用品、糧食袋子如雪花般四散飛舞,雨水沖刷著血跡斑斑的車身。
"咔嚓——咔嚓——"
每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都像是死神在敲門!卡車正一寸一寸地向懸崖邊滑去,車輪下的泥土不斷塌陷,再有幾分鐘就要徹底墜落!
"有人嗎?!回答我!"排長聲嘶力竭地吶喊,豆大的雨珠混合著汗水從他臉上滾落。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
"救...救我們..."一個女孩顫抖的哭聲從車廂深處傳來,"小李昏過去了...好多血...我們撐不住了..."
"所有人聽著!"排長轉向戰士們,"立即用鋼纜固定車身!其他人拿切割工具!我們只有十分鐘!"
生死競速,刻不容緩!
張明德心臟狂跳,但雙手穩如磐石。他和戰友們如閃電般沖向卡車,粗壯的鋼纜在他們手中飛舞,死死纏住車身。
"快!再緊一點!"汗水模糊了張明德的視線,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
鋼纜繃緊的瞬間,卡車停止了下滑。但這只是暫時的!
他們戰戰兢兢地爬進破損的車廂,雨水和血水混成一片。先是兩名輕傷戰士被拖了出來,臉色慘白但還能走路。
可當張明德看到車廂深處的情景時,他的血液幾乎凝固了。
一名年輕女兵被扭曲的車廂鋼板和一塊巨石死死夾住雙腿,鮮血不斷滲出,她的臉色白得嚇人,呼吸微弱得像隨時會斷氣!
更可怕的是,腳下的車廂在雨水沖擊下發出陣陣顫抖,鋼纜正在一根根斷裂...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得先把車完全固定住!"排長大聲命令。
但張明德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他看到女兵滿臉是血,但手里還死死攥著一個醫療箱。
那種求生的堅毅目光,讓他心頭一熱。
"我去!"不等排長同意,張明德已經鉆入了搖搖欲墜的車廂下方。
"張明德!回來!太危險了!"排長在后面喊道,但張明德已經聽不見了。
車內狹窄陰暗,混合著汽油和血腥的氣味。
雨水從車頂的縫隙中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某種緊迫的倒計時。
張明德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名女兵,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都沒有血色,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同志,別怕,我們來救你了。"張明德盡量平靜地說,伸手摸了摸女兵的額頭,發現已經有些發燙。
女兵虛弱地點點頭,眼神中透著感激和一絲倔強:"醫...醫療箱...里面有急需的血漿...哨所有戰士等著用..."
張明德心中一震,這姑娘都這樣了,還惦記著任務。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卡住女兵的金屬板和石塊,心里有了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邊準備一邊問道,想讓女兵保持清醒。
"王婷..."女兵虛弱地回答。
"王婷,你堅持住,我這就救你出去。"張明德脫下外衣,墊在女兵身下,然后彎下腰,用肩膀頂住壓在女兵腿上的金屬板,雙腿發力,臉憋得通紅:"你們快把她拉出來!"
車廂發出吱呀的響聲,石塊滾動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車身都在搖晃,情況危急。
"明德,你先出來!車要塌了!"外面的戰友們焦急地喊道。
"不行!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張明德咬牙堅持,肩膀上的壓力幾乎要把他壓垮,但他硬撐著沒有退縮,"快!快拉她出來!"
戰友們伸長了手臂,終于將王婷拖出了車廂。
張明德也立刻跟著爬了出來。
03
剛一出來,身后的車廂就"轟"的一聲滑落了下去,砸在山谷深處,激起一片塵土。
"好險啊!"戰友們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
張明德顧不上害怕,立刻查看王婷的傷勢。
她的雙腿被壓得血肉模糊,但意識還算清醒。
"你好樣的!"張明德輕聲鼓勵道,"傷口有些嚴重,但別怕,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王婷微微點頭,眼睛里噙著淚水。
她突然抓住張明德的手,眼神中透著懇求:"謝謝你...救了我...但是...別...別告訴我爸...千萬別讓他知道..."
張明德點點頭,心想這姑娘真孝順,怕家里人擔心。
他背起王婷,小心翼翼地向山下走去,嘴里不停地安慰她:"堅持住,想想你爸媽,很快就到醫院了。"
雨越下越大,山路越來越滑,張明德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但他咬緊牙關,穩住身形,背著女兵繼續前行。
"我...我堅持不住了..."王婷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不行!你必須堅持!"張明德幾乎是吼出來的,"想想你的家人,想想還在等著血漿的戰友!你是軍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
他這番話似乎激起了王婷的斗志,她咬著嘴唇,沒再出聲,但手里仍然緊緊抱著那個醫療箱,仿佛那是她的生命線。
雨中,一個高大的士兵背著一個瘦弱的女兵,踩著泥濘的山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這幅畫面,深深印在了所有在場戰友的心中。
終于,他們到達了山腳下的臨時醫療點。
醫護人員迅速接管了王婷,將她送上了直升機,轉往軍區總醫院。
"兄弟,干得漂亮!"排長拍拍張明德的肩膀,"那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批血漿也送不到,哨所那邊就麻煩了。"
張明德累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他望著直升機遠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那個叫王婷的女兵能平安無事。
回到營地后,張明德和參與救援的戰友們都受到了表揚。
但那個女兵被送到軍區總院去了,后來就沒了消息。
這事兒張明德也沒往心里去,畢竟是分內事,救人是軍人的天職。
過了一個多月,天氣轉涼,云南的雨季也快結束了。
這天,團里突然舉行了表彰大會。
"下面,請張明德同志上臺領獎。"
張明德一愣,不知道自己又立了什么功。
他木訥地走上臺,看到團長笑容滿面地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張明德同志在搶險救災中表現突出,奮不顧身救助傷員,充分體現了我軍官兵不怕犧牲、舍己為人的優良傳統。經團黨委研究決定,授予張明德同志'優秀戰士'稱號,并獎勵'英雄牌'鋼筆一支。"
掌聲雷動,張明德紅著臉接過獎品。
他心里挺不好意思的,一個大老粗,用這么好的筆干啥。
但這是榮譽,他就收下了。
"謝謝團長,謝謝首長們,"張明德憨厚地說,"我不會說話,就一句,我會繼續努力,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臺下又是一陣掌聲。
張明德捧著那個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地走下臺,好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戰友們都羨慕地圍過來:"明德,這回你可出息了!這可是'英雄牌'啊,咱們團一年也發不了幾支!"
"聽說這筆要五十多塊呢!"有人驚嘆道。
"別胡說,起碼得一百!"另一個人糾正道。
張明德擺擺手:"別鬧了,就是運氣好。換了你們誰,也會這么做。"
晚上,他用這支筆,給家里寫信,告訴父母他馬上就要退伍回家了。
筆尖流暢地在紙上滑動,字跡工整有力。
他寫道:"爹,娘,兒子三年兵役就要結束了,馬上就能回家了。我還立了功,得了獎,等我回去給你們看..."
寫完信,他小心地把鋼筆放回盒子里,又撫摸了一下那光滑的筆身,心里滿是驕傲。
這支筆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獎品,更是他軍旅生涯的見證。
這件事看起來是個榮譽,是個句號,但其實,它才是真正故事的開始。
04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張明德退伍前一夜。
十月的夜晚,云南山區已經有些涼意了。
營房里,戰士們圍坐在一起,吃著從小賣部買來的零食,聊著各自的未來。
"明德,真舍不得你走啊!"宿舍里,戰友李強拍著張明德的肩膀,眼圈有些發紅,"三年了,從新兵連到現在,咱們一起扛過槍、爬過山,吃過苦、受過累,這一別,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再見呢。"
"是啊,"另一個戰友王明感嘆道,"記得咱們剛來的時候,你連步槍都拿不穩,現在都成神槍手了。"
"哪有那么夸張,"張明德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是個普通兵,干了應該干的事。"
小趙遞給他一包瓜子:"明德,你這人就是太實在,要是能多點心眼,說不定早就提干了。"
張明德笑著搖搖頭,慢條斯理地嗑著瓜子。
他的行李早就打好了包,就放在床邊,一個并不大的行李袋,裝著他這三年來的全部家當,幾件衣服,一些證書,還有那支珍貴的"英雄牌"鋼筆。
"我回去先給我爹看病,"張明德掰著指頭算計,"老頭子腰疼好幾年了,一直沒錢治。然后找個工作,攢點錢,再娶個媳婦,生兩個娃,小日子就這么過下去了。"
"哎呦,你小子想得倒挺美!"李強笑著打趣,"我看那個賣小米粥的趙家姑娘就不錯,人家好像對你有意思啊!"
"就是就是,"王明也跟著起哄,"每次你去買粥,人家都多給你舀一勺,還免費送個雞蛋,這不明擺著嗎?"
宿舍里爆發出一陣哄笑,張明德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都紅到了脖子根:"胡說什么呢,人家就是做生意客氣,再說了,我也不一定回老家,說不定去省城找工作呢。"
"得了吧,"李強不依不饒,"你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一下子跑省城,不得嚇死你啊!"
戰友們又是一陣笑聲。
這種告別前的歡聲笑語,掩蓋著即將分別的不舍。
就在這時候,連長黑著臉進來了,后面還跟著政委的警衛員。
宿舍里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繃直了身體,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連長目光如炬,直奔張明德過來,低聲吼道:"張明德!趕緊整理軍容!王政委現在要見你!"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在宿舍里爆炸,所有人都驚呆了。
張明德"噌"地一下就站起來了,腦子一片空白。
完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退伍前夜被"閻王"親自點名,這還能有好?
他腿肚子都有點轉筋,跟著警衛員就往辦公樓走,心里把這三年干過的所有事都過了一遍,生怕是哪里犯了錯。
宿舍里的戰友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出聲。
"這是啥情況?"等連長和張明德都走了,小趙才小聲問道。
"誰知道呢,"李強搖搖頭,"但愿不是什么壞事。"
"明德,你小子做啥虧心事了?"警衛員小聲問道,邊走邊瞟著張明德的臉色。
"真沒有啊!"張明德急得滿頭大汗,"我這三年兢兢業業,從來沒犯過大錯啊!就是上個月野外拉練的時候,偷偷抽了兩根煙,這也不至于驚動政委吧?"
"那就怪了,"警衛員搖搖頭,"政委今天心情不太對勁,從下午開始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抽煙,一根接一根,誰也不見。"
這下張明德更緊張了,喉嚨干得像塞了棉花一樣。
他一路上回想著自己這三年的點點滴滴,卻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大事。
很快,他們到了政委辦公室門口。
警衛員敲了敲門:"報告!張明德帶到!"
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
警衛員沖張明德使了個眼色,然后就站在了門外。
05
張明德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領,推開了門。
政委辦公室不大,擺設簡單,墻上掛著幾幅軍旅題材的字畫,桌上放著一盞臺燈,照亮了堆積如山的文件。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味,讓張明德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王政委坐在辦公桌后面,兩眼通紅,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
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嚴肅,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心事。
張明德進了辦公室,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兒,背挺得筆直,大氣不敢出。
王政委沒有讓他坐下,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在打量什么珍貴的物品。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足足五分鐘,辦公室里安靜得只能聽見鐘表的滴答聲和王政委偶爾的吸煙聲。
張明德站得腿都麻了,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但他不敢動,甚至不敢擦汗。
終于,王政委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那支英雄鋼筆...還在用嗎?"
張明德一愣,完全沒想到政委會問這個問題。
他趕緊回答:"在!在用!天天用!"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那支鋼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王政委點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還記得那次山體塌方救人的事嗎?"
"記得!當然記得!"張明德立刻回答,心里卻更加困惑了。
那次救援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怎么政委突然提起這事?
"那個女兵...后來怎么樣了,你知道嗎?"
張明德搖搖頭:"不知道,政委。她被送到軍區醫院后,我就再沒有消息了。聽說傷得挺重的,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王政委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他突然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張明德面前。
張明德以為他要批評自己,下意識地把胸脯挺得更高了,準備接受批評。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張明德這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