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綿綿，段志剛和符秀蘭踏進那間闊別十年的老屋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陳腐味道。

客廳里堆滿了外賣盒子，墻角長滿了青苔。

符秀蘭手中的行李袋滑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對為了逃避現實而外出打工的夫妻，怎么也想不到，當初那個看似明智的選擇，竟然成了他們此生最大的遺憾。

01

十二年前的那個夏天，段志剛坐在老屋的門檻上，看著院子里曬太陽的一對龍鳳胎，心里五味雜陳。

段宇軒和段曉妍已經二十八歲了，卻依然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抱著手機玩游戲。

"爸，我餓了。"段宇軒從沙發上抬起頭，眼睛依然盯著手機屏幕。

符秀蘭從廚房探出頭來，額頭上全是汗珠："馬上就好，你們先等等。"

段志剛嘆了口氣，起身走向廚房。他看到妻子正在切菜，動作有些僵硬——她的腰椎間盤突出又犯了，但為了給這對兒女做飯，她從來不敢說累。

"秀蘭，你先歇歇，我來吧。"段志剛接過菜刀。

"不用，我能行。"符秀蘭勉強笑了笑，"你去看看曉妍，她昨天說想吃紅燒肉。"

段志剛走到客廳，看到女兒正躺在另一張沙發上，同樣抱著手機，臉上毫無表情。

"曉妍，你媽在給你做紅燒肉呢。"

"嗯。"段曉妍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段志剛心里涌起一陣無力感。這對龍鳳胎從小就聰明，學習成績也不錯，大學畢業后本來有不錯的工作機會，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宇軒，你和曉妍有沒有想過找個工作？"段志剛試探性地問道。

段宇軒終于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不耐煩："爸，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現在外面的工作都不好找，而且工資也不高。"

"就是啊，"段曉妍也插話道，"我們在家里也挺好的，為什么一定要出去受罪呢？"

段志剛想要說些什么，但看到兩個孩子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話又咽了回去。

晚飯時，一家四口圍坐在小方桌旁。符秀蘭做了四個菜，都是孩子們愛吃的。

"媽，這個紅燒肉有點咸。"段曉妍皺著眉頭說道。

"是嗎？我嘗嘗。"符秀蘭夾了一塊肉放進嘴里，"確實有點咸，下次我注意。"

段志剛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為了給孩子們做飯，符秀蘭每天都要站在廚房里忙活好幾個小時，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抱怨。

"爸，家里的網費該交了。"段宇軒邊吃邊說。

"嗯，我知道。"段志剛點點頭。

"還有，我的手機該換了，這個用了兩年了，有點卡。"段曉妍也開口了。

段志剛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他看了看妻子，符秀蘭正低著頭吃飯，仿佛沒有聽到女兒的話。

"曉妍，手機還能用，就先用著吧。"段志剛輕聲說道。

"可是真的很卡啊，影響我玩游戲。"段曉妍有些不滿。

飯后，段志剛和符秀蘭在廚房里收拾碗筷，兩個孩子又回到了各自的沙發上。

"志剛，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符秀蘭小聲說道，"我們的積蓄快用完了。"

段志剛洗碗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何嘗不知道這個問題。自從兩個孩子大學畢業后，家里就沒有了收入來源，全靠他們之前的一點積蓄維持生活。

"要不，我們再試著勸勸他們？"符秀蘭提議道。

段志剛搖了搖頭："勸了這么多次，有用嗎？"

夜深了，段志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隔壁房間傳來游戲的聲音，兩個孩子還在熬夜玩手機。

他想起了孩子們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的段宇軒和段曉妍多么可愛，多么有活力。可是現在，他們就像兩個廢人一樣，每天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想做。

02

轉眼間，又過了半年。

段志剛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每個月能掙兩千多塊錢。這點錢對于一家四口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

"爸，我想買個新的游戲裝備。"段宇軒拿著手機走到段志剛面前。

"多少錢？"段志剛問道。

"不貴，就五百塊。"段宇軒說得很輕松。

段志剛心里一沉，五百塊對于他們家來說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宇軒，這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你能不能先等等？"

段宇軒的臉色立刻變了："爸，你就是不想給我買，找這些借口干什么？"

"不是借口，是真的沒錢。"段志剛有些無奈。

"沒錢你可以去借啊，或者找個更好的工作。"段宇軒理直氣壯地說道。

段志剛看著兒子，心里涌起一陣悲涼。這個二十八歲的成年人，說出這樣的話竟然沒有絲毫羞愧。

"宇軒，你也二十八了，是不是該考慮找個工作了？"

"我不想工作，工作太累了。"段宇軒轉身就走，"反正你們是我爸媽，養我是應該的。"

段志剛愣在原地，這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刺進了他的心里。

晚上，段志剛和符秀蘭在房間里小聲商量。

"志剛，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符秀蘭的眼圈紅了，"我們這樣慣著他們，是在害他們。"

"可是我們能怎么辦？"段志剛苦笑道，"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根本不愿意改變。"

"要不，我們搬出去住？"符秀蘭突然說道。

段志剛一愣："搬出去？"

"對，我們搬出去，讓他們自己生活。沒有了我們的照顧，他們自然就會想辦法工作了。"

這個提議讓段志剛陷入了沉思。從理性上來說，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從情感上來說，他實在難以接受。

"可是，他們是我們的孩子啊。"段志剛聲音有些哽咽。

"正因為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才不能看著他們繼續這樣墮落下去。"符秀蘭握住丈夫的手，"志剛，我們不能再心軟了。"

第二天早上，段志剛和符秀蘭坐在客廳里，面對著兩個孩子。

"宇軒，曉妍，我們想和你們談談。"段志剛清了清嗓子。

兩個孩子依然抱著手機，頭也不抬。

"我們決定搬出去住一段時間。"符秀蘭直接說道。

這句話讓兩個孩子同時抬起了頭。

"什么？"段曉妍驚訝地問道，"你們要搬出去？"

"對，我們已經決定了。"段志剛點點頭，"你們也該獨立生活了。"

段宇軒立刻跳了起來："你們瘋了嗎？我們怎么生活？"

"你們可以找工作啊。"符秀蘭說道。

"我們不會找工作！"段曉妍也站了起來，"而且我們也不想工作！"

"那你們打算怎么生活？"段志剛問道。

兄妹兩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反正你們不能丟下我們不管！"段宇軒大聲說道。

"我們不是不管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夠自立。"符秀蘭耐心地解釋道。

"什么自立，你們就是想拋棄我們！"段曉妍開始哭了起來。

看到女兒哭泣，符秀蘭的心軟了一下，但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曉妍，你們已經二十八歲了，是時候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了。"

爭吵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最終以兩個孩子的妥協結束。他們答應會考慮找工作，但前提是父母不能搬出去。

段志剛和符秀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03

一個月后，段宇軒和段曉妍依然沒有任何找工作的跡象。

他們每天的生活依然是吃飯、睡覺、玩手機，仿佛之前的那場爭吵從來沒有發生過。

段志剛下班回到家，看到兒子躺在沙發上，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

"宇軒，你今天出去找工作了嗎？"

"沒有，今天下雨。"段宇軒頭也不抬。

段志剛看了看窗外，天氣晴朗，根本沒有下雨。

"宇軒，你為什么要撒謊？"

"我沒撒謊，剛才下過雨。"段宇軒依然盯著手機屏幕。

段志剛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和兒子正常溝通了。

晚飯時，符秀蘭做了一桌子菜，但氣氛卻很沉悶。

"爸，我想買個新電腦。"段曉妍突然開口。

"電腦？"段志剛抬起頭，"你要電腦干什么？"

"玩游戲啊，手機屏幕太小了。"段曉妍理所當然地說道。

"多少錢？"

"不貴，就五千塊。"

段志剛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五千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曉妍，你知道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段曉妍撇了撇嘴，"反正你是我爸，給我買電腦是應該的。"

段志剛感到胸口一陣悶痛，他看著女兒，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曉妍，你能不能找個工作？這樣你就有錢買電腦了。"

"我不想工作，工作太累了。"段曉妍搖搖頭，"而且我也不會工作。"

"不會可以學啊。"符秀蘭插話道。

"我不想學。"段曉妍的態度很堅決。

飯后，段志剛坐在院子里抽煙。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符秀蘭走了出來，在他身邊坐下。

"志剛，我們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今天去看了醫生，腰椎間盤突出又嚴重了，醫生說需要手術。"

段志剛猛地轉過頭："手術？要多少錢？"

"三萬塊。"

段志剛的心一沉，三萬塊對于他們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可是，我們哪里有三萬塊？"

符秀蘭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決定不做手術了，能忍就忍吧。"

"不行，身體要緊。"段志剛堅決地說道，"我想想辦法。"

"什么辦法？借錢嗎？"符秀蘭搖搖頭，"我們已經欠了不少人錢了。"

兩人沉默了很久，最終符秀蘭開口了："志剛，我們真的應該搬出去了。"

"可是……"

"沒有可是了。"符秀蘭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不能為了他們毀掉自己的后半生。"

段志剛看著妻子，她的頭發已經花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這些年來，為了這個家，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好，我們搬出去。"段志剛終于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段志剛和符秀蘭開始收拾東西。他們的動作很輕，生怕驚動了還在睡覺的兩個孩子。

"媽，你們在干什么？"段曉妍突然出現在門口。

符秀蘭停下手中的動作："我們要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又來了？"段曉妍不屑地說道，"你們上次也這么說，結果還不是沒搬。"

"這次不一樣。"段志剛堅定地說道。

段宇軒也走了過來，看到父母在收拾行李，臉色立刻變了。

"你們真的要走？"

"是的。"符秀蘭點點頭。

"那我們怎么辦？"段宇軒的聲音有些慌張。

"你們可以找工作，自己養活自己。"段志剛說道。

"我們不會找工作啊！"段曉妍大叫起來。

"那你們就學會。"符秀蘭的態度很堅決。

兄妹兩人開始哭鬧，但這次父母沒有心軟。他們繼續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個家。

"你們走了，我們就死給你們看！"段宇軒突然大聲說道。

這句話讓段志剛和符秀蘭都愣住了。

04

段志剛和符秀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恐懼。

"宇軒，你在說什么？"符秀蘭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你們要是敢走，我們就死給你們看！"段宇軒紅著眼睛重復道。

段曉妍也跟著點頭："對，我們就死給你們看！"

段志剛感到頭暈目眩，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宇軒，曉妍，你們怎么能這樣說話？"符秀蘭的眼淚流了下來。

"反正你們要是走了，我們就活不下去了。"段宇軒的態度很堅決。

段志剛看著兩個孩子，心里涌起一陣絕望。他意識到，這對龍鳳胎已經徹底被寵壞了，他們把父母的愛當成了理所當然，把父母的付出當成了應該的。

"你們這樣威脅我們，有意思嗎？"段志剛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不是威脅，這是事實。"段曉妍冷冷地說道，"沒有你們，我們根本活不下去。"

符秀蘭坐在床邊，捂著臉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為什么會養出這樣的孩子。

"媽，你別哭了。"段宇軒走過去，"只要你們不走，我們就好好的。"

"是啊，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段曉妍也湊了過來。

段志剛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孩子們的態度讓他感到寒心，但他們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他不能真的不管他們。

"好，我們不走。"段志剛最終妥協了。

聽到這句話，兩個孩子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爸爸媽媽不會丟下我們的。"段曉妍高興地說道。

段志剛和符秀蘭重新把行李放了回去，但他們的心情卻比之前更加沉重。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都睡不著覺。

"志剛，我們這樣做對嗎？"符秀蘭小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段志剛嘆了口氣，"但是我們能怎么辦？他們說要死給我們看，我們敢賭嗎？"

符秀蘭搖了搖頭，她也不敢賭。雖然孩子們的威脅讓她感到憤怒，但她不能承受失去他們的后果。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什么時候是個頭？"

段志剛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第二天早上，段宇軒和段曉妍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他們主動和父母說話，甚至還幫忙收拾了一下客廳。

"爸，我昨天想了想，覺得你們說得對。"段宇軒說道，"我們確實應該找個工作。"

段志剛聽了這話，心里涌起一絲希望："真的嗎？"

"真的，我今天就去找工作。"段宇軒點點頭。

段曉妍也跟著說："我也去，我們一起去。"

符秀蘭高興地笑了："那太好了，我給你們準備點早餐。"

看到妻子忙碌的身影，段志剛心里有些不安。孩子們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了，這讓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果然，到了中午，兩個孩子又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了。

"宇軒，你們不是說要去找工作嗎？"段志剛問道。

"今天太熱了，明天再去。"段宇軒頭也不抬。

"明天又會有什么借口？"段志剛有些生氣。

"爸，你怎么這樣說話？"段曉妍不滿地說道，"我們已經答應找工作了，你還想怎么樣？"

段志剛感到一陣無力，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和孩子們正常溝通了。

05

時間一天天過去，段宇軒和段曉妍找工作的事情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他們每天都會找各種借口推脫，要么說天氣不好，要么說身體不舒服，要么說時機不對。

段志剛和符秀蘭的積蓄越來越少，生活壓力越來越大。

"志剛，我們的存款只剩下不到一千塊了。"符秀蘭看著銀行卡余額，心里發慌。

"我知道。"段志剛揉了揉太陽穴，"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什么辦法？"

"我準備再找一份兼職，晚上去餐廳洗碗。"

符秀蘭心疼地看著丈夫："志剛，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沒辦法，不然我們一家人都要餓死了。"

就在這時，段曉妍走了過來："爸，我想吃肯德基。"

段志剛和符秀蘭都愣住了。

"曉妍，家里沒錢了。"符秀蘭小聲說道。

"沒錢你們可以去借啊。"段曉妍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們已經欠了很多人錢了。"段志剛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你們就再想想辦法。"段曉妍撇了撇嘴，"反正我就想吃肯德基。"

段志剛看著女兒，心里涌起一陣悲涼。這個二十八歲的成年人，竟然還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任性。

"曉妍，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

"什么難處？"段曉妍不屑地說道，"你們是我爸媽，照顧我是應該的。"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刺進了段志剛的心里。他終于明白，這對龍鳳胎已經徹底廢了，他們永遠不會改變。

晚上，段志剛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看著滿天的星星。

"志剛，我想明白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什么意思？"

"我們真的應該離開這里。"符秀蘭看著丈夫，"不管他們說什么，我們都不能再心軟了。"

段志剛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不能為了他們毀掉自己的后半生。"

"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越快越好。"段志剛站了起來，"我們明天就開始準備。"

第二天，段志剛和符秀蘭開始秘密準備離開的事情。他們聯系了城里的一個朋友，準備去那里找工作。

"志剛，你確定這樣做對嗎？"符秀蘭還是有些擔心。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段志剛堅定地說道，"如果我們再不離開，我們就真的要被他們拖死了。"

符秀蘭點了點頭，她知道丈夫說得對。

一周后，段志剛和符秀蘭趁著兩個孩子睡覺的時候，悄悄離開了家。

他們沒有留下任何字條，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的去向。

當段宇軒和段曉妍醒來的時候，發現父母已經不見了。

"爸！媽！"段宇軒大聲喊道。

"他們去哪里了？"段曉妍也慌了。

兩人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有找到父母的蹤影。

"他們真的走了。"段宇軒癱坐在沙發上。

"那我們怎么辦？"段曉妍開始哭了起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現實，這對龍鳳胎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沒有了父母的照顧，他們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無法維持。

冰箱里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買菜做飯。

水電費也沒有人交，很快就被停了。

"哥，我們是不是要餓死了？"段曉妍哭著問道。

"不會的，爸媽肯定會回來的。"段宇軒強裝鎮定。

但是一天天過去，父母依然沒有回來。

06

段志剛和符秀蘭來到了城里，住在朋友郗建明家里。

郗建明是段志剛的老同學，在城里開了一家小餐廳。

"志剛，你們怎么突然來了？"郗建明有些驚訝。

段志剛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郗建明聽了直搖頭。

"你們這對孩子是怎么教育的？"

"我們也不知道。"符秀蘭嘆了口氣，"可能是我們太寵他們了。"

"現在怎么辦？"

"我們想在這里找份工作，重新開始。"段志剛說道。

郗建明點了點頭："我餐廳里正好缺人，你們可以來幫忙。"

就這樣，段志剛和符秀蘭開始了在城里的新生活。

雖然工作很累，但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沒有了孩子們的拖累，他們終于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志剛，我覺得我們做得對。"符秀蘭一邊洗碗一邊說道。

"是的，我們應該早點這樣做。"段志剛點了點頭。

但是到了晚上，兩人還是會想起家里的孩子們。

"他們現在怎么樣了？"符秀蘭有些擔心。

"應該沒事吧。"段志剛其實也很擔心，但他不想表現出來。

"要不我們給他們打個電話？"

"不行。"段志剛堅決地搖頭，"我們要是心軟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與此同時，家里的段宇軒和段曉妍正在經歷人生中最困難的時期。

"哥，我們真的要餓死了。"段曉妍虛弱地說道。

"不會的，我想想辦法。"段宇軒強撐著站了起來。

他們嘗試著出去找工作，但是十二年的啃老生活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的生活技能。

"你們有什么工作經驗？"招聘的人問道。

"沒有。"段宇軒老實地回答。

"那你們會什么？"

"我們會玩游戲。"段曉妍說道。

招聘的人哭笑不得，直接讓他們離開了。

連續碰壁之后，兩人徹底絕望了。

"哥，我們是不是真的沒用？"段曉妍哭著問道。

段宇軒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鄰居郗大娘看到他們的慘狀，有些于心不忍。

"你們這樣下去不行啊。"她說道。

"郗大娘，我們也想工作，但是沒人要我們。"段宇軒苦笑道。

"那你們就先從最簡單的工作開始做。"郗大娘建議道。

"什么工作？"

"比如送外賣，或者去工地搬磚。"

段宇軒和段曉妍面面相覷，這些工作對于他們來說太辛苦了。

"我們做不了這些工作。"段曉妍搖頭道。

"那你們就等著餓死吧。"郗大娘有些生氣，"你們父母把你們慣成這樣，真是害了你們。"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段宇軒和段曉妍坐在空蕩蕩的房子里，第一次感到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