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在部隊里剛提干成為排長的李志明，正躊躇滿志地規劃著未來的部隊生活，渴望在軍旅之路上大展拳腳。

然而命運卻在這時開了個意想不到的玩笑。

連長滿臉笑意地把他叫進辦公室，要給他介紹對象，還夸贊自家小姨子漂亮又般配。

李志明雖滿心不愿，卻拗不過連長熱情，只能勉強應下。誰料見面當天，那女孩轉頭看到他，竟毫不猶豫地一巴掌甩了過來。

01

李志明出生在陜西寶雞的一個小山村里。

那是一個被群山環繞的地方，土地貧瘠，村民們大多靠種地為生。

他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一輩子都沒離開過這片土地。

每天天不亮，父親就扛著鋤頭下地干活，直到太陽落山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一年到頭，父親都在田里忙活著，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手上也布滿了厚厚的老繭。

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干不了重活。

家里養了幾頭豬和一群雞，母親每天的任務就是喂豬、養雞，還要圍著鍋臺轉，為一家人準備一日三餐。

兩口子雖然沒什么文化，但心里一直有個盼頭，那就是希望兒子李志明能有出息，將來能走出這個小山村。

他們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坐在昏暗的燈光下，談論著兒子的未來。

李志明從小就聰明伶俐，對學習有著濃厚的興趣。

他學字特別快，書看一遍就能記住里面的內容。

村里的人看到他，都會忍不住夸贊幾句：“這孩子機靈，是念書的料。”

從小學到初中，李志明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每次考試都能穩居前三。

家里的墻上貼滿了他的獎狀，那些獎狀就像一面面旗幟，見證著他的努力和進步。

老師也看出了李志明的潛力，有一次專門把他父親叫到學校，語重心長地說：“李志明這孩子啊，要是能一直供他讀書，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父親聽了老師的話，心里既高興又發愁。

高興的是兒子有出息，發愁的是家里的經濟條件實在太差，供孩子讀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年中考，李志明發揮出色，考了全縣第一，被市里的重點高中特招錄取。

當錄取通知書送到家里時，一家人既興奮又擔憂。

興奮的是兒子有了更好的發展機會，擔憂的是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加起來得好幾千塊錢，這對于他們這個貧困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晚上，李志明躺在床上，聽到母親在屋里小聲哭泣，父親則在一旁不停地嘆氣，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母親邊哭邊說：“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加起來得好幾千，咱家這點地，賣了也湊不齊啊。”

父親沉默了許久，最后咬了咬牙說：“再難也得讓他去，咱不能把這孩子的前途斷了。咱苦點累點沒關系，只要孩子有出息就行。”

第二天，村里的人好像都知道了李志明的事情，紛紛來到他家。

有的提著一籃子雞蛋，有的抱著一口袋玉米，還有人把自己孩子用過的舊書包送了過來。

一位大伯說：“老李，你家志明是咱村的光榮，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娃讀不成書。這是點雞蛋，你拿去給孩子燉著吃補補身子。”

一位大媽也接著說：“這書包雖然舊了點，但還能用，讓志明帶著去上學。”

村主任也來了，他拿著一套新本子，對李志明說：“孩子，好好念書，他念出來了，別忘了咱這村就行。”

李志明站在院子里，看著這些熱心腸的鄉親們，眼圈紅得厲害。

他一個勁兒地鞠躬，聲音哽咽地說：“謝謝大家，我一定好好念，絕不辜負你們！”

幾天后李志明背著鄰居送的書包，穿著母親縫補好的襯衫，早上五點就出了村。

他回頭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山村，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學習，將來讓父母過上好日子，也不辜負鄉親們的期望。

他坐上了去市里的車，望著窗外漸漸明去的家鄉，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02

到了重點高中，李志明才發現城里的孩子和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學校大得像個公園，綠樹成蔭，花團錦簇。

教學樓高大宏偉，里面寬敞明亮，設施齊全。就連廁所都干凈整潔，亮亮堂堂的。

同學們穿著統一的校服，一個個背著名牌書包，走路都帶著自信的風采。

他們聊天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李志明聽不懂的詞匯，顯得特別“洋氣”。

李志明的校服是母親特意買大了一號的，說這樣還能穿兩年。

他穿著這件略顯寬大的校服，背著舊書包，走進教室的時候，心里充滿了自卑和緊張。

班主任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是李志明吧？坐后排靠窗那邊，跟林清溪一桌。”

李志明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到座位旁。

林清溪抬頭看了他一眼，主動把椅子往旁邊挪了點，笑著說：“你好，我叫林清溪。”

李志明有點結巴地說：“我……我叫李志明。”

林清溪又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說：“以后就是同桌啦，多指教啊。”

李志明低下頭，心里緊張得要命，手心都冒出了汗。

他不敢看林清溪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整理著自己的書本。

上課的時候，李志明一個字都不敢漏，拼命地記著筆記。

他生怕自己聽不懂老師講的內容，跟不上大家的進度。

下課了，同學們都紛紛走出教室去活動，只有他坐在座位上，埋頭看書。

林清溪有時候會湊過來，說：“你一直看書不累嗎？要不要去操場轉轉？”

李志明連忙搖搖頭，說：“不了，我怕玩多了落下課程。”

林清溪說：“你這成績，不怕的。你是全縣第一吧？你到之前老師都說了，說你很厲害的。”

李志明聽到這話，臉唰一下紅了，他低著頭，小聲說：“謝謝。”心里卻想：城里的同學都這么優秀，我哪敢驕傲啊。

從那之后林清溪經常會拉著李志明問題，上晚自習的時候也跟他對答案。

有一回林清溪卡在一道函數題上，寫了半天也沒思路。

她皺著眉頭，咬著筆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李志明猶豫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氣，把思路寫在一張紙上遞過去。

林清溪先是愣了一下，當她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后，像是松了一口氣，說：“哎呀，你早寫給我嘛，害我想了這么久。”

李志明局促地笑了下，說：“我怕你嫌我多管閑事……”

林清溪瞪了他一眼，說：“你是不是傻啊？咱們是同桌，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從那之后兩人的關系就不一樣了。

他們經常一起研究學習，還經常一起去食堂吃飯。

不過林清溪很快就發現，李志明幾乎每次都只吃一個菜，而且都是素菜。

有一次午飯，林清溪看著李志明碗里那少得可憐的飯菜，心里一陣心疼。

她把自己碗里的雞腿夾給他，說：“我最近減肥，這個你吃。”

李志明哪里敢接，連忙擺擺手，說：“你吃吧，我不餓。”

林清溪說：“你個大男人就別跟我墨跡了，你幫我解了那么多題，這算回報。你要是不吃，以后我可不問你問題了。”

李志明聽了，只好紅著臉接過了雞腿。

他心里既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學習，不辜負林清溪的好意。

而這段“同桌的友情”，也慢慢在兩人心中埋下了一顆青澀又復雜的種子。

03

李志明從小到大，身邊幾乎沒什么女孩子。

更別說像林清溪這樣，長得眉清目秀，成績在班里也名列前茅，人緣還特別好的女生了。

有時候他會在不經意間偷偷看林清溪。

看她認真寫字時微微皺起的眉頭，看她扎馬尾時熟練又利落的動作。

每次看的時候，他心里都清楚自己不該分神，可眼睛就是不聽使喚，心也跟著不由自主地跑了神。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林清溪早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有一節晚自習，教室里安靜極了，只有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

林清溪正低頭做著數學題，突然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抬起頭，正對上李志明慌亂的眼神。

“看我干嘛？”林清溪輕聲問道。

“啊？”李志明被逮了個正著，慌得趕緊拿起書擋在臉前，結結巴巴地說，“沒、沒看你啊。”

“撒謊。”林清溪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調侃。

李志明不敢接話，只能尷尬地翻著書，手心全是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那一晚回到宿舍后，李志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林清溪的樣子，還有她說話時的語氣。

他不是沒聽說過“早戀”這個詞。

在村里一旦哪個孩子在學校談戀愛，馬上就會成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還會被貼上“學不成了，心散了”的標簽。

他不想成為別人嘴里的那個“丟人現眼”的例子，更不想辜負父母和整個村子人對他的期望。

那些鄉親們湊錢供他讀書的場景，就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里不斷回放。

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林清溪跟他說話時，那真誠的眼神，沒有一點功利心；她偶爾對他笑一下，給他夾菜，借他筆記本，這些小小的舉動，就像一顆顆種子，在他心里慢慢地扎了根。

但李志明心里清楚，他和林清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清溪家住在市區的高檔小區，父親是政務系統的干部，母親在市醫院當醫生，家庭條件優越。

而他住在破舊的磚瓦房里，爸媽每天辛苦勞作，一天才掙幾十塊錢，過年買件新衣服都要掂量半天。

他怕林清溪的父母知道他們來往，會反對；也怕哪天林清溪會厭倦跟自己說話，像班上其他同學一樣，覺得他“土”，不愿意再和他接觸。

所以他越是喜歡林清溪，越是不敢靠近她，只能把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

但林清溪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她依舊像往常一樣，找李志明討論題目，還會在他背誦課文時，靜靜地坐在旁邊聽。

有一次晚自習結束后，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

班上不少同學都被家長接走了，教室里漸漸安靜下來。

李志明沒帶傘，看著外面的大雨，心里犯了愁。

他咬咬牙，打算頂著雨跑回宿舍。

剛走出教學樓，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志明！”

他轉頭一看，林清溪正站在樓梯口，手里撐著一把傘。

“我送你一段。”林清溪說。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下這么大雨。”李志明連忙擺手。

“我家爸媽還得等會才能來呢，我閑著也沒事。”林清溪說著，把傘往他這邊偏了些。

李志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她走進了雨中。

“你爸媽要是來了找不到你，會不會著急啊？”李志明擔心地問。

“我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擔心的？”林清溪滿不在乎地說。

“可是……”李志明還是有些顧慮。

“你啊，就是太謹慎了，跟你說個話都得小心翼翼的。”林清溪撇了撇嘴，“再這樣我可要考慮換同桌了。”

李志明一聽這話，急了：“別換。”

“哎喲，這么在意我？”林清溪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不是……我是說，跟你坐習慣了。”李志明說完，臉又紅了，低著頭不敢看林清溪。

那天晚上，林清溪一直把李志明送到了校門口，看著他上了車才轉身離開。

李志明沒回宿舍，而是拿著林清溪留給他的傘，去了教學樓后的小花壇邊。

他坐在花壇邊，聽著雨聲，心里五味雜陳。

他覺得哪怕將來他們不會在一起，但剛才那一刻，有林清溪在身邊，就是他讀書這些年最難得的安慰。

只是他不知道，這種“靠近”被某些人看在眼里，暗地里開始說起了閑話……

04

李志明最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在教室里，有些同學看他的眼神變了，多了一絲打量，甚至還有一些明晃晃的嘲諷。

一次下晚自習，李志明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宿舍。

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聽見前面幾個男生在小聲說話。

“你們說李志明和林清溪，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啊？”一個男生壓低聲音說。

“早就看出來了，每天形影不離的……他一個山溝溝來的，能傍上林清溪這種女生，也算是本事。”另一個男生陰陽怪氣地說。

“他也不看看自己啥條件。也不知道林清溪怎么想的，眼光也太低了。”又一個男生附和道。

李志明腳步一頓，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但他沒吭聲，只裝作沒聽見，轉身快步走開了。

他走出教室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走廊上只有幾盞昏黃的燈，發出微弱的光。

他靠在墻邊站了一會兒，腦子里亂糟糟的。

從他進學校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和這里的學生不一樣。

他穿的是舊襯衫，那是母親用舊衣服改的；背的是鄰居送的二手書包，上面還有一些補丁；吃的是最便宜的食堂套餐，每次都是素菜。

他不跟別人攀比，只想安安靜靜把書念好，將來能有出息，不辜負父母和鄉親們的期望。

可現在光是跟林清溪多說幾句話，就成了別人口中的“貼上了有錢女生”、“別有用心”。

有天中午李志明去食堂打飯，排隊的時候，身后幾個高個子男生故意擠他，一個人還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喲，這不是林清溪的‘男朋友’嗎？”

另一個男生接話道：“別瞎說，人家清溪是看他可憐罷了。”

李志明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攥著飯盒，端著飯默默走開。

他找了個角落坐下，心里堵得難受，飯也吃不下幾口。

飯桌上，他不說話，只是埋頭扒飯。

林清溪看出來了，關切地問：“你今天怎么這么消沉？”

“沒事。”李志明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動了動，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是不是聽到有人說你什么了？”林清溪皺著眉頭問。

李志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沒有，你別多想。”

“我都聽見了。”林清溪把筷子一放，有些生氣地說，“那些人就是閑得慌，自己學習不行，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

“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李志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你說不在意，可你連我送過來的雞腿都沒吃幾口。”

林清溪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擔憂。

李志明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飯后，他借口“還有作業”先回了教室，留下林清溪一個人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李志明在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開始控制自己，盡量減少和林清溪的接觸，可心里卻像缺了一塊似的，空落落的。

05

第二天課間，教室里鬧哄哄的，同學們有的在打鬧，有的在聊天。

林清溪走到李志明座位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李志明，去操場轉轉唄，老悶在教室里多沒意思。”

李志明頭都沒抬，一邊翻著筆記，一邊說：“不去了，要整理筆記，好多知識點還沒弄明白呢。”

林清溪有些疑惑，但還是沒多想。

到了中午，她又像往常一樣，端著餐盤來找李志明一起吃飯。

李志明卻皺著眉頭，捂著肚子說：“今天肚子不舒服，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

林清溪關心地問：“是不是吃壞東西了？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李志明擺擺手：“不用，我休息會兒就行。”

晚自習的時候，林清溪拿著數學題，走到李志明身邊，說：“李志明，一起做數學題吧，這道題我有點思路，咱們討論討論。”

李志明頭也不抬，盯著自己面前的書說：“你先做吧，我還有點事，等會兒再說。”

林清溪皺了皺眉，感覺他變得不一樣了。

她可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到李志明在有意疏明自己。

第三天，課間休息的時候，林清溪在樓道里攔住了李志明。

她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地問：“李志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李志明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林清溪有些著急，提高了音量：“你別用這種方式回避我，咱們是朋友，有事你直說行不行？你這樣躲著我，我心里也不好受。”

李志明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沉：“你以后……還是別跟我走太近了。”

林清溪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什么？為什么？”

李志明咬了咬嘴唇，說：“我不想因為我，讓你被議論。現在班里好多人都說些難聽的話，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影響。”

林清溪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管他們怎么說？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愛說就說去。”

李志明無奈地搖搖頭：“你可以不在乎，我在乎。我家里條件不好，你是城里長大的，咱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越靠近我，我就越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心里壓力也越大。”

林清溪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會兒沒說話。過了半天，她才紅著眼眶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幫你、跟你吃飯、一起做題，是施舍你？”

李志明慌了，連忙擺手：“我沒這么想，我知道你是好心，可……”

“可什么可！”林清溪打斷他的話，“我告訴你，我跟你走得近，是因為我喜歡你認真的樣子，喜歡和你一起討論問題，一起為了夢想努力，懂嗎？”

李志明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林清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說完，她轉身回了教室，一整節晚自習都沒跟李志明說一句話。

第二天下午，班主任把李志明叫到了辦公室。

“李志明，你最近在學校表現不錯，學習也還行，就是聽說你跟林清溪走得有點太近了？”班主任坐在辦公桌前，表情有些嚴肅。

李志明心頭一震，沒想到老師會知道這件事。他低著頭，小聲說：“老師，我們就是普通同學，平時一起討論學習。”

班主任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提醒你一句，咱們是高二了，再過半年就是高考沖刺階段。這個時候出什么風波，對誰都不好。林清溪的家庭背景你也知道，她爸爸是市里的領導，這些你自己得有點分寸。”

李志明低著頭，輕聲說：“我明白了，老師。”

回教室的路上，他走得很慢，心里像堵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一邊是自己的感情，一邊是老師和父母的期望，還有那些流言蜚語。

當天晚上，一通電話打到了林清溪的家里。

李志明并不知道這件事，他還在為自己的未來和與林清溪的關系而煩惱。

06

幾天后的早上，李志明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教室。

他坐下后，目光下意識地看了眼林清溪的座位，空的。

他心里想著，也許她只是起晚了，等會兒就會來。

可等到早讀快結束，林清溪還是沒來。

李志明開始有些著急了，他時不時地往教室門口張望，心里盼著她能突然出現。

直到班主任推門而入，走上講臺，清了清嗓子說：“同學們，安靜一下，我宣布一件事。林清溪因家庭原因，轉學了。”

李志明腦子“嗡”地一下，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全班也是一片嘩然，同學們紛紛議論起來。

“什么？她怎么說走就走了？”

“不是前天還好好的嗎？”

“她不是和李志明……啊，我懂了。”

議論聲像針一樣扎在李志明的心上，他臉一下白了，整個人坐在座位上，像被什么釘住了，一動不動。

他想問老師，想沖出去找她，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課間，梁雪梅從前排轉過身，遞過來一封信，說：“這是清溪讓我轉交給你的。”

李志明接過信，手指抖得厲害，他緊緊地攥著信，仿佛那是他和林清溪之間最后的聯系。

他一直等到放學，同學們都走光了，才敢拆開信。

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一開頭就是：

李志明：

對不起，我沒能親口跟你說再見。

我爸媽知道我們走得太近了，大發雷霆。

老師也找了他們，他們覺得對我“影響不好”，就決定讓我轉學。

我爭取過，跟他們說了很多我們之間的事，可他們根本不聽，覺得我就是不懂事。

臨走前我想見你一面，可父親把我管得死死的，不讓我出門。

我真的好舍不得你，舍不得咱們一起學習的日子。

如果你愿意找我，我會等你。

李志明看完信，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把紙疊好，小心翼翼地收進書包最深的那一層。

那一刻他不是難過，而是徹底空了，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之后好幾天，他像變了個人。

每天只上課、吃飯、回宿舍，不和任何人說話，眼神直直的，就像被挖走了魂。

老師找他談話：“你最近狀態不太好，高考還有大半年，不能再松了，你得振作起來。”

他點點頭，機械地說：“我知道了。”

但“知道”有用嗎？他的心里一直想著林清溪，想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林清溪走的第七天，李志明晚上回宿舍，翻出那封信，一筆一劃地抄下了信上寫的地址。

他要給她寫信，告訴她自己會努力，會為了他們的未來而奮斗。

07

可他連封信都沒寄出去。

因為第二天，那封信不見了。

他心急如焚地在宿舍里翻找，問遍了宿舍的每一個人。

一問才知道，宿舍有人翻了他書包，看見了信，當笑話讀給別人聽。

“你看看這情書寫的，肉麻死了，什么‘我會努力考到你身邊’，跟電視劇臺詞似的。”

“哎喲，還寫得這么深情，哈哈哈，小說看多了吧，也不看看自己啥條件。”

李志明當時沖上去，眼睛都紅了，大聲吼道：“那是我的信，你們憑什么動？”

幾個男生嚇了一跳，沒想到平時溫和的李志明會發這么大的火，他們扔下信，一哄而散。

李志明顫抖著雙手撿起信，小心翼翼地把紙放進信封，塞進書包最底層，再也沒拿出來過。

從那以后，他像變了一個人，再沒跟任何人交心。

每天獨來獨往，臉上也不再對任何人露出笑容。

而現實也沒放過他。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他看著那離一本線只差幾分的成績單，大腦一片空白。

他落榜了，明明之前模擬考試都穩進一本，怎么偏偏在最后關頭掉了鏈子。

他沒哭，也沒告訴村里人林清溪的事。

面對鄉親們的詢問，他只說自己發揮失常，不怪別人。

從那以后，他開始跟著父母種地，每天干農活、挑糞、背水，從早到晚忙個不停。

雙手磨出了厚厚的繭子，肩膀也被扁擔壓得紅腫，但他一聲不吭。

有人問他：“李志明，你怎么不復讀？再拼一年說不定就考上了。”

他只搖頭，什么都沒說。

其實不是沒想過復讀，成績出來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手里攥著皺巴巴的成績單，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關鍵時刻掉鏈子。

第二天一早，母親悄悄去菜市場賣雞蛋，回來時腳步一瘸一拐，還強裝著笑，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父親也悶聲不響，開始把存著的幾百塊現金翻出來，那都是他們平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李志明看著那一幕，心像被揪住一樣疼。

復讀一年，不只是錢的問題，更是他們一家人要再扛一次巨大的壓力。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沒考上。

他咬咬牙，跟父母說：“不念了，我出去打工，或者種地也行，不想你們再為了我這么難。”

母親沒說話，只背過身偷偷抹了把眼淚。

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不想復讀，是沒資格再要求一次。

直到那一年，征兵的消息傳進了村。

鎮上廣播喇叭反復放著：“年滿十八到二十二歲身體健康的男性青年，歡迎報名參軍。改變命運，從軍營開始！”

李志明忽然脫口而出一句話：“爸，媽，我要去當兵。”

08

聽了他的話，他爸眉頭皺得死緊，大聲說：“你說啥？參軍？部隊里多苦啊，你從小沒吃過什么苦，能受得了嗎？”

他媽高艷華圍著圍裙，從灶屋走出來，一臉擔憂：“志明，你從小體質就不好，小時候打個針都發燒，當兵那不是去遭罪？咱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不怕吃苦。”李志明站得筆直，眼神堅定，“我總不能一輩子窩在村里。高考落榜已經夠讓我抬不起頭了，我想出去，我得爭一口氣。”

父母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復雜的情緒，沒再說話。

那天晚上一家人吃飯很安靜，只有筷子偶爾碰到碗的聲音。

第二天，李志明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去了鎮武裝部。

報名、體檢、政審，他一步不落，每個環節都認真對待。

結果公布那天，他榜上有名。

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光榮榜上，他的心里五味雜陳。

他回家幫著把地里的莊稼收完，給父母燒了頓豐盛的飯。

然后帶著一口小箱子，一身便裝，坐上了去省里集訓的新兵車。

部隊訓練強度和節奏，明比他想象中要狠。

第一天集合，天還沒亮，班長一嗓子把他們全喊起來：“五分鐘下樓集合，動作慢的，別吃早飯了！”

李志明迷迷糊糊套衣服，連鞋都差點穿反，結果最后還是晚了點，被班長當眾點名。

“李志明！動作那么慢，回頭你要是上戰場，早被人一槍撂倒了！”班長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一刻，他耳朵都紅了，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第一周的體能訓練，他是全連倒數。

別人跑五公里喘兩下就緩過來，他是喘得眼冒金星，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負重越野、單杠引體、隊列操練、戰術爬行……樣樣都比不過別人。

但他從沒叫苦，也沒喊過疼。休息時間別人聊天打鬧，他自己在操場繞圈跑；別人躺床上休息時，他一個人捧著書本復習軍事理論知識。

有一次訓練后，戰友私下嘀咕：“李志明是不是瘋了？都累得快吐了還在練。”

他聽到了，只是笑了笑沒回應。他已經沒退路了，只能拼命往前沖。

漸漸地，班長開始注意到這個“開始是倒數”的兵。

“李志明訓練進步快。”

“這小子吃得了苦，是個當兵的料。”

連長點頭：“雖然說底子不行，但有股狠勁兒，是個苗子。”

幾個月后，全團大比武，他主動報了名。很多人不看好他，覺得他就是沖勁兒有余，技術不行。

結果最后一項背人沖刺，他咬牙扛著傷，愣是背著全副武裝的戰友沖完了全程。

那一刻全連人都鼓起掌，掌聲在訓練場上回蕩。

連長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你行，是個好樣的。”

那年，他拿了入伍第一年的優秀士兵。

年底評功評獎，戰士們在板報前看到他的照片和名字，都驚了：“哎，這不是李志明？沒想到他這么厲害。”

他那張照片里，站得筆直，眼神堅定，像換了個人。

09

新兵結束分配后，他被分到了西南邊境的一支山地部隊。

這里地形復雜、氣候濕冷，很多新兵剛來幾天就開始鬧各種問題，有的想家，有的受不了艱苦的環境。

可李志明依舊是第一個起床，最后一個休息的人。

夜里別人睡覺，他在蚊帳下用小手電看書，學習軍事技能和理論知識。

早上天還沒亮，他已經穿戴整齊在洗漱棚排隊，第一個完成洗漱。

別人笑他“神經病”，他說：“我就是想多學點，讓自己變得更強。”

有人不服氣問他：“你是不是想提干啊？打算考軍校？”

他也不否認：“我試試唄，萬一考上了呢？我不想一輩子就當個大頭兵。”

大家一開始都覺得他就是嘴上說說，畢竟從農村來的孩子，底子薄、資源少，要拼過城市兵太難了。

可那一年，全營報考軍校的人不少，真正考上的—只有他一個。

考試成績一出，指導員親自拿著成績單來找他。

“李志明，你知道你多少分嗎？”指導員一臉興奮。

“……不知道。”李志明緊張地搓著手。

“你文化課比線高出八分，軍事理論全營第一。”

那一刻，李志明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我……我真的考上了？”

“你不光考上了，你是我們營第一次出軍校生，給咱們營爭光了。”

李志明偷偷拿出林清溪那封快褪色的信，望著窗外，自言自語：“林清溪，我要是穿上軍校的軍裝，你會不會覺得……我沒白拼一回。”

軍校四年，李志明如饑似渴地學。

他每天泡在圖書館和訓練場，不斷提升自己的知識和技能。

四年后，李志明以中等偏上的成績畢業。然后回到了老部隊，正式成為一名軍官—排長。

連長程建軍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我就說你能行，沒白費你這幾年的努力。”

李志明笑笑，沒說什么，只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請連長指示！”

很快兩年的時間又過去了，那天程建軍把李志明叫到辦公室。

“小李啊，今年多大了？”程建軍笑著問。

“25。”李志明回答道。

“家里催結婚沒？”

“我爸媽沒說過，但我知道，他們也惦記著呢。”李志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那感情生活上有什么安排沒？”

李志明低頭笑笑：“我……一直沒談。”

“不是沒人追你吧？你現在可是排長了，聽說營部護士都在打聽你。”程建軍打趣道。

“不是沒人，是我心里……還沒放下過去。”李志明的聲音有些低沉。

程建軍愣了下：“以前談過？”

李志明沒回，只笑著搖頭。

程建軍也沒多問，“我小姨子，條件不錯，長得也好看，也是大學生。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見一面。”

“程連，我……”李志明有些猶豫。

“你啥你？猶豫啥？不是逼你結婚，就見一面，合適就處，不合適拉倒。”

畢竟是頂頭上司，李志明不好推辭，“行吧，聽您的安排。”

見面那天，李志明一大早就到了約定的地方—程連長家。他本來沒抱什么希望，心里甚至還有些空落落。

程連長把他領進了屋，此刻客廳里已經坐了一個女人。

燙過微微卷曲的長發，配上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背影上看去就很漂亮。

等到她聽到聲音轉頭的那一刻，李志明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也愣住了，眼中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

兩人對視了不到三秒，她站起身直接走了過來，然后一個耳光扇在了李志明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