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一場風光無限的90歲壽宴,五星級酒店里明星獻唱、賓客滿堂,浙江企業家趙路祥豪擲88萬,只為博母親一笑。
可誰能料到,短短三天后,這對看似幸福美滿的母子,竟從自家陽臺一躍而下。
生前極盡孝道,背后卻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隱痛?
浙江這家規模不小的建材公司里,老板趙路祥每天在辦公樓里穿梭。
他一米八的個子,走起路來腳步又重又穩,穿著筆挺的西裝,可舉手投足間還是帶著農村人那種實在勁兒。
現在他住在市中心帶電梯的公寓里,可還是習慣把剩飯剩菜留著下頓吃,逢年過節總惦記著回老家看看。
他母親周桂芬今年六十多歲,背有些駝了,整個人顯得更加瘦小,可那雙眼睛還是亮堂堂的,看人時總是帶著笑。
趙路祥記事起就沒見過父親,家里家外全靠母親一個人撐著。
每天天不亮,周桂芬就系上藍布圍裙,在灶臺前忙活。
她蒸的糯米糕、腌的咸菜,拿到鎮上集市去賣,總有人排著隊買。
“路祥,在學校好好學,別跟人比吃穿?!?/p>
每次給兒子塞零花錢,周桂芬都把皺巴巴的紙幣疊得整整齊齊,“媽多做兩籠包子就有了?!?/p>
趙路祥知道母親的辛苦,總把錢攥在兜里舍不得花,放學就幫著燒火、洗菜。
趙路祥十三歲那年夏天,一場暴雨連著下了三天三夜。
洪水退去后,村里到處是泥漿,他們家那兩畝水稻全泡爛在地里。
眼看九月一號就要到了,趙路祥蹲在門檻上數螞蟻,書包里的舊課本被翻得卷了邊,他不敢抬頭看母親貼滿膏藥的膝蓋—— 那是前些日子冒雨搶收莊稼摔的。
“路祥,過來坐?!?周桂芬擦著手從廚房出來,竹椅被她坐得吱呀響。
趙路祥低著頭摳手指,聽見母親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愁啥,媽在鎮上打聽到,收廢品的張老頭那兒能撿瓶子賣錢?!?/p>
“媽,您腿還疼著……” 趙路祥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這點疼算啥?” 周桂芬從鋁制飯盒里拿出半塊涼透的米糕,掰下大半塞進兒子手里,“明早四點,你幫媽把家里的紙箱捆上?!?/p>
從那天起,周桂芬的竹筐里總裝著鐵鉗和蛇皮袋。
清晨的露水打濕她的褲腳,她在垃圾堆里翻找塑料瓶,把生銹的鐵絲纏成一團。
有次趙路祥偷偷跟著去,看見母親踮著腳夠高處的飲料罐,整個人晃得厲害,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開學前一天晚上,周桂芬從枕頭底下摸出個布包,層層打開后是零散的毛票和硬幣。
“三百二十塊,夠交學費和書本費了。”
她粗糙的手指沾著油污,把錢仔細碼在桌上,“別總想著家里的事,在學校吃飽飯?!?/p>
趙路祥摸著那些帶著體溫的錢喉嚨發緊。
他想起母親在烈日下撿拾廢品的身影,想起她把唯一的雞蛋煮給他吃,自己只喝米湯。
“媽,等我掙錢了,一定讓您住大房子,不用再這么累?!?/p>
多年后趙路祥的建材公司在業內站穩了腳跟。
他在老家給母親蓋了兩層小樓,裝了電梯和地暖。
可周桂芬還是閑不住,每天早早起來在院子里種青菜,把兒子買的營養品偷偷送給鄰居家的老人。
每當有人夸她兒子有出息,她就笑著擺擺手:“都是孩子自己爭氣,我就盼著他平平安安的。”
1992 年初春,浙江溫州的街頭開始熱鬧起來。
趙路祥攥著從信用社貸來的三萬元,在城郊租下一間廢棄的倉庫。
倉庫里堆滿了碎木屑,屋頂漏雨的地方用塑料布勉強擋著,他花二十塊錢買了張鐵架床,鋪上從老家帶來的棉被,這就算安了家。
每天凌晨四點,趙路祥就被鬧鐘叫醒。
他套上沾滿水泥灰的舊工裝,踩著三輪車去建材市場進貨。
那時沒有手機導航,他就揣著皺巴巴的地圖,遇到路口就下車問路人。
中午常常是啃個冷饅頭就著白開水,晚上十點還在倉庫里清點貨物,手電筒的光掃過成捆的鋼筋,在墻上投下搖晃的影子。
母親周桂芬得知兒子每天吃泡面,二話不說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就來了城里。
她在倉庫角落支起一口鐵鍋,用撿來的磚頭壘成灶臺。
“路祥,你過來嘗嘗咸淡。” 周桂芬掀開鍋蓋,熱氣里飄著白菜燉豆腐的香味,“這么下去要把胃吃壞的?!?/p>
趙路祥蹲在地上捧著粗瓷碗,狼吞虎咽地扒拉著米飯:“媽,您做的飯就是香。您每天要給十幾號人做飯,太累了。”
“我能有多累?” 周桂芬用圍裙擦著手,看著兒子后頸曬脫的皮,心里直發疼,“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多睡會兒懶覺?!?/p>
趙路祥笑著搖頭。
那幾年正趕上國家搞基建,他瞅準機會,從賣水泥沙石轉向生產預制板。
沒有技術工人,他就自己跟著老師傅學;沒有運輸車輛,他就挨家挨戶找卡車司機談合作。
有次為了拿下一筆訂單,他在客戶公司門口等了整整兩天,終于等到負責人下班。
1996 年夏天,“祥順建材有限公司” 的牌匾掛了起來。
趙路祥站在新租的辦公樓前,摸著燙金的字牌,想起四年前在漏雨倉庫里數鋼筋的夜晚。
他第一時間回了趟老家,把存折遞給母親:“媽,我在市區買了套三居室,帶暖氣和電梯?!?/p>
周桂芬翻著存折上的數字,手微微發抖:“你這孩子,凈亂花錢。老家的房子修修補補還能住。”
可當她看到兒子熬紅的眼睛,到底沒再說拒絕的話。
搬進新房那天,周桂芬把老房子的竹掃帚也帶了過來。
她總愛在陽臺上曬梅干菜,逢人就念叨:“路祥小時候最愛吃我腌的菜,現在頓頓下館子,胃該吃壞了。”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趙路祥開始涉足房地產和物流。
公司會議室的墻上,始終掛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那是他和母親在漏雨倉庫前的合影。
每次開董事會,他都會指著照片說:“咱們公司能有今天,離不開老百姓的信任?!?/p>
2003 年,趙路祥自掏腰包為老家修路。
看著推土機碾過當年他背著書包走過的泥巴路,他想起母親背著裝滿米糕的竹筐,深一腳淺一腳去集市的樣子。
后來他又重建了村小學,給每個教室裝上空調。
每年重陽節,他都會帶著米面糧油回村,親手把紅包塞進老人手里。
“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趙路祥常對員工說這話,“現在有能力了,就得讓鄉親們的日子也紅火起來。”
每當夜幕降臨,他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看著城市里的萬家燈火,總會想起倉庫里那盞搖晃的手電筒,和母親燉白菜時飄出的香氣。
周桂芬床頭的日歷被翻到九月,泛黃的紙頁上用紅筆圈著農歷八月十八—— 她九十歲生日。
趙路祥摸著母親布滿老年斑的手,想起去年冬天她摔了一跤,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好轉,心里泛起一陣發緊。
“我想給您辦個壽宴,把老家親戚、村里鄉親都請來。”
趙路祥把切好的蘋果遞給母親,“現在條件好了,該熱熱鬧鬧慶祝?!?/p>
周桂芬把蘋果推回來,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花那冤枉錢干啥?買兩斤肉,煮碗長壽面就行。你小時候過生日,不就盼著吃口紅燒肉?”
“不一樣了。” 趙路祥眼眶發熱,想起十三歲那年洪水沖毀莊稼,母親撿廢品供他讀書的日子,“這些年您跟著我吃苦,現在讓我盡盡孝心?!?/p>
三個月的籌備像場戰役。趙路祥推掉所有應酬,每天盯著酒店設計圖修改,連壽宴用的紅綢都要親自摸過質地。
他特意請人制作了紀念冊,從母親年輕時擺攤賣米糕的黑白照片,到如今公司捐建的村小學竣工圖,整整六十頁。
財務總監拿著88 萬的預算單欲言又止,他只說:“我媽這輩子,值這個數?!?/p>
壽宴當天酒店旋轉門不停地吞吐著賓客。
村里的王嬸抱著孫子擠到前排,嶄新的藍布衫還帶著折痕:“當年你媽背著生病的你走二十里山路,我看著都心疼?!?/p>
老支書顫巍巍地把“福壽雙全” 的牌匾遞給周桂芬,牌匾上的金粉蹭到她銀灰色的壽服上。
舞臺燈光亮起時,周桂芬坐在雕花太師椅上,聽著熟悉的越劇唱腔,忽然想起年輕時在村里曬場看露天電影的夜晚。
趙路祥端著三層壽桃蛋糕走到她面前,全場燈光暗下來,燭光映著兒子眼角的皺紋——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也快六十歲了。
“路祥這孩子,心里總裝著大伙。” 老支書拉著趙路祥的手,“這些年帶著村里人入股分紅,給留守老人裝暖氣……”
話音未落臺下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
三天后的清晨,霧氣還沒散盡。
保安老陳照例繞著別墅區巡邏,突然聽見頭頂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他抬頭看見28 樓陽臺的欄桿晃動,兩團黑影已砸在草坪上。
保潔張姐提著水桶沖過來,瞥見壽宴上見過的那雙繡著金線的壽鞋,鞋尖還沾著生日蛋糕的奶油。
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寂靜時,晨跑的鄰居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有人看見趙路祥書房的電腦還亮著,桌面上打開的文檔標題是“家鄉養老院擴建計劃”,最后一行字停在 “預算需與董事會再議”。
警戒線把28 樓的陽臺圍得嚴嚴實實,深秋的風卷著幾片落葉,擦過法醫工具箱的金屬扣。
劉隊長蹲在草坪上,看著擔架上蓋著藍布的兩具遺體,周桂芬壽宴上戴的銀鐲子從布角滑落,在水泥地上磕出悶響。
他摸出煙又放下—— 現場勘查員正在拍照,煙頭火星可能破壞證據。
“初步判斷是墜樓,體表無外傷。”
年輕警員遞來記錄本,聲音有點發顫,“鄰居聽見兩聲悶響,間隔不到十秒。”
劉隊長抬頭看那扇開著的落地窗,鋁合金窗框上還沾著半片枯萎的綠蘿葉子。
消息像長了腿似的傳開。
壽宴上幫忙端菜的服務員攥著手機,手指在微信群里打字都不利索;村里小賣部的收音機反復播報著新聞,幾個老人湊在柜臺前,把沒拆封的長壽面捏得簌簌響。
“那天路祥還說要給村里打口深水井呢。”
老支書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灰落在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
劉隊長推開建材公司財務室的玻璃門時,空調外機正發出嗡嗡的低鳴。
三個會計抱著賬本站在墻邊,最年長的張會計眼鏡滑到鼻尖:“趙總上個月剛簽了新廠房的租賃合同,真看不出……”
泛黃的財務報表鋪滿長桌,劉隊長一頁頁翻著,指甲在紙張邊緣刮出沙沙聲。
凌晨兩點他把計算器推到一邊,后槽牙咬得發酸:“近三年流水都正常,連筆壞賬都沒有。”
社區走訪時,保潔張姐正在掃落葉。
“那天壽宴結束,我還幫老太太撿過掉在電梯里的壽桃呢?!?/p>
她把掃帚杵在冬青叢邊,“老太太說這桃子甜,要帶回去給孫子吃?!?/p>
趙路祥的秘書抱著文件夾追出來:“劉隊,趙總電腦里的日程表排到了明年三月,有個公益論壇還等著他發言呢?!?/p>
搜查別墅時,技術員小心翼翼拆開每本書籍。
主臥衣柜里,周桂芬的壽服疊得方方正正,樟腦丸的氣味混著洗衣液的清香;書房抽屜里,家鄉養老院的設計圖邊角被反復摩挲得起了毛邊。
年輕警員舉起個鐵皮餅干盒:“隊長,里面全是老照片,最早的一張是趙總初中畢業照?!?/p>
劉隊長接過照片,看見穿校服的少年站在曬谷場,身后戴草帽的女人舉著獎狀笑得燦爛。
暮色漫進客廳時,劉隊長盯著墻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母子舉著剪刀,正在為新落成的村小學剪彩。
他突然轉身,踢到腳邊的快遞盒—— 里面是未拆封的血糖儀,收件人寫著 “周桂芬”。
“通知各組,” 他扯松領帶,喉結上下滾動,“明天一早去趙路祥老家,把他初中班主任、小學同學,所有沾親帶故的人都找出來?!?/p>
窗外的霓虹燈次第亮起,照亮他筆記本上新寫的一行字:“壽宴后三天內,究竟發生了什么?”
面包車碾過新修的水泥路,揚起細碎的塵土。
劉隊長搖下車窗,遠處金黃的稻田里,幾個老農正彎著腰收割。
村口大槐樹下扎堆的村民見警車停下,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著:“路祥從小就懂事,咋會……”
“快幫警察同志帶路!” 老支書拄著拐杖擠到最前面,鞋底還沾著早上喂雞時的谷粒。
警員們分成三組,橡膠手套在老屋斑駁的木門上蹭出沙沙聲。劉隊長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上樓,梁上垂下來的蜘蛛網纏住了警帽檐。
墻角堆著褪色的化肥袋,里面裝著趙路祥少年時的課本,《數學》第二冊的扉頁還寫著“周桂芬 1987 年 9 月”。
“這屋子得有二十年沒人住了。” 技術員用鑷子夾起一張舊報紙,日期是 1993 年的春節。
日頭偏西時,搜查陷入僵局。
年輕警員小陳擦著額頭的汗,軍靴踩進院角的泥坑。
他扶著歪倒的石磨喘氣,目光掃過雜草叢生的井臺—— 那口枯井的木蓋早爛得只剩半邊,井壁上爬滿墨綠色的青苔。
好奇心驅使他湊近,手電筒光束穿透黑暗,照見井壁凹陷處卡著個黑色物體,表面結著厚厚的泥殼。
小陳扯過晾衣繩,把長棍綁成簡易鉤子,“隊長!您看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