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女同桌偷偷給了我3年飯票,10年后她家落難我找上門她卻愣住了
我叫秦淮鳴,小時候,家里揭不開鍋是常事,能吃上一口飽飯都是奢侈。
那時候吃肉對我而言,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夢。
直到楊馨柔出現(xiàn),也就是我的同桌,她家境優(yōu)渥,渾身透著富家女的氣質(zhì)。
一開始我跟她沒什么交集,畢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突然有一天,我在課桌里發(fā)現(xiàn)了一疊飯票,起初我以為是誰放錯了,可后來每個月,飯票都會準時出現(xiàn)。
后來我才知道,是楊馨柔在偷偷幫我,她怕傷我自尊,就一直沒吭聲。
時光過得飛快,一晃十年過去了。
這些年我拼命努力,靠著寫作闖出了點名堂,也算過上了好日子。
有一次偶然遇到老同學,閑聊中得知了楊馨柔的情況。
原來她家遭遇了大變故,曾經(jīng)風光的家庭如今支離破碎。
她父親的生意破產(chǎn),還欠了一屁股債,一家人的生活瞬間陷入了困境。
而她為了生計,只能在西溝的電子廠打工。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揪。
曾經(jīng)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孩,怎么會落到這般田地?
當晚我坐不住了,叫了輛出租車就往電子廠趕。
“前面就是電子廠了。”
我望著那黑漆漆的廠房,耳邊傳來機器的轟鳴聲,看著陸陸續(xù)續(xù)從側門走出的工人,心里直打鼓:她,會在里面嗎?
正想著,下班鈴聲響了,人群開始往外涌。
突然,一個身影映入眼簾,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沒錯,就是她!
1987年開學那天,我頭一回瞧見楊馨柔。
她穿著件淺藍色連衣裙,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后排,一條細細的麻花辮,辮梢系著個白色蝴蝶結。
班主任點名時,她怯生生地站起身。
那時的我,怎么都想不到,這個看著嬌生慣養(yǎng)的姑娘,日后會成我生命里頂重要的人。
開學第一天課間,我站在走廊上,眼巴巴地望著操場上嬉笑玩耍的同學們。
他們朝氣蓬勃地聚在一塊兒,有說有笑,分享著暑假里的新鮮事兒。
可我身上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根本不敢湊過去,就怕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這時楊馨柔走到我身邊,輕聲問:“你在看什么呢?”
我一下愣住了,支支吾吾地回:“沒什么,就……看看風景。”
她指了指遠處的樹:“你瞧,那片梧桐葉的顏色多好看?!?/p>
說著她掏出個素描本,“唰唰”幾筆,就把梧桐樹的神韻勾勒了出來。
我偷偷瞅了一眼,那一刻,我頭一回感受到藝術的魅力。
分座位那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以前的同桌,都因為我那破舊的衣服嫌棄我、躲著我。
輪到我時班主任琢磨了一下,指了指楊馨柔旁邊的空位。
我的心猛地一緊,真怕這個看著優(yōu)雅的女孩,也會像其他人那樣嫌棄我。
可楊馨柔只是大大方方地沖我笑了笑,把課本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
我瞧見她的課本都包著精美的書皮,鉛筆盒里的文具一看就不便宜。
再瞅瞅自己破舊的課本,還有那只剩半截的鉛筆,寒酸得不行。
坐下后她冷不丁說:“我知道你語文成績好,上次作文還得了滿分呢?!?/p>
長這么大,頭一回被人夸,我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還行吧。”
她一臉認真地講:“我可羨慕會寫作的人了,他們能用文字造出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在那個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寫作沒什么用,學習好才是正事兒,可她這話一下說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父親是個修自行車的,常年在街口支個小攤,風里來雨里去。
他的工具箱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母親生前和我們的合影。
母親走得早,家里還有個上小學的妹妹要照顧。
每天一大早,我都能看到父親弓著背,推著工具箱出門,他的咳嗽聲越來越重,可就是不聽勸,死活不去醫(yī)院,總說自己沒事兒。
有時候,我偷偷算著他的醫(yī)藥費,就盼著能多掙點錢,好讓父親好好看病。
再看楊馨柔家,她父親開著全縣最大的木材廠,在縣城那是相當有名。
他們家住縣城最好的小區(qū),聽說家里客廳比我們整個房子都大。
可楊馨柔一點架子都沒有,還老默默關心身邊的人。
我常看到她把零食分給班里家庭困難的同學,或是把文具借給有需要的人。
她說是她媽媽教她的:“有本事的人,更得懂得分享?!?/p>
最讓我忘不了的,是楊馨柔的畫。
課間的時候,她總愛掏出素描本,認認真真地畫著。
有時候畫窗外的梧桐樹,有時候畫教室里的同學,還有些奇奇怪怪、充滿想象的小人兒。
我偷偷看過她的素描本,上面畫滿了生活里那些暖烘烘的瞬間,像清潔工大爺專注掃地的背影、門衛(wèi)叔叔給小貓喂食的場景,還有同學們在操場上奔跑的模樣。
每一幅畫都鮮活生動,感覺都能聽到畫里人的笑聲。
那時的我,正一門心思寫自己的小說,雖說寫得還很稚嫩,但我打心底相信,文字能帶我擺脫現(xiàn)實的困境。
一寫起小說,我就什么都忘了,忘了家里的窮,忘了身上的補丁衣服,一門心思鉆進自己的世界里。
楊馨柔發(fā)現(xiàn)我的小說本后,特別感興趣,笑著問我:“要不我給你的故事配畫吧?文字和畫一結合,故事肯定更出彩?!?/p>
就這么著,我們開始了第一次合作。
我寫一個追夢的故事,她就畫一個踮著腳尖夠星星的小女孩;我寫一個友情的故事,她就畫兩個手拉手奔跑的孩子。
每一次配合,都讓我們興奮得不行,就像找到了最合拍的搭檔。
生活的艱難,在午飯時間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我的午飯,永遠是干饅頭就咸菜,都記不清過了多少這樣的日子了。
每到午飯點,我就躲在教室角落,看著同學們有說有笑地去食堂。
楊馨柔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窘迫。
記得有個特別冷的中午,我正準備啃干饅頭,她突然把飯盒往我這邊一推:“秦淮鳴,嘗嘗這個,我媽今天做了紅燒肉,可好吃了。”
我一下子懵了,趕忙搖頭:“不用了,我……”她卻不依不饒:“別客氣,我一個人吃不完,你不吃就浪費了。”說著直接夾了塊紅燒肉放在我的饅頭上。
那可是我上高中后,頭一回吃到這么好吃的菜。
從那以后,楊馨柔總說飯菜帶多了,非得分給我一些。
一開始我怪不好意思的,后來慢慢也就習慣了。
她做得特別自然,一點都不讓我覺得是在施舍。
直到有一天,我在課桌里發(fā)現(xiàn)一疊嶄新的飯票,上面還附了張紙條,寫著“學校補助”。
我當時就傻了,拿著飯票去找班主任問,結果班主任說學校根本沒這補助政策。
我心里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可一直沒吭聲。
每個學期開始,我的課桌里總會準時出現(xiàn)一疊飯票,數(shù)量剛剛好夠三個月用。
我留意到楊馨柔每次去食堂,都會多買些飯票,還說提前買便宜。
可那些多買的飯票,我再沒見她用過。
有一回下雨,我倆都沒帶傘,她要去食堂買飯票,讓我在教室等著。
透過雨幕,我看著她打著傘,快步走向食堂,在窗口站了好長時間。
那天下午,我的課桌里又多了新飯票。
那年冬天冷得厲害,我的布鞋開了口,襪子老是濕的。
楊馨柔發(fā)現(xiàn)后,第二天就拿了雙新棉鞋給我,說是她哥哥的舊鞋,讓我別嫌棄。
我低頭一看,那鞋嶄新嶄新的,一點磨損的痕跡都沒有。
我什么也沒說,默默收下了。
那個冬天,我的腳終于不再冰涼。
沒過多久,她又找了個“處理舊衣服”的由頭,給了我一件羽絨服,說:“我哥哥長高了,這件穿不了,扔了怪可惜,你穿正合適。”
我心里清楚,她根本沒有哥哥,可這個小小的謊言里,滿是善意。
高二那年我的寫作有了起色,一篇小說在市里比賽拿了獎。
獎金雖說不多,可對我來說,是個特別重要的認可。
楊馨柔是頭一個知道這事兒的人。
放學后她特意拉著我去學校后面的小花園,說:“我有東西送你?!?/p>
說完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我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支鋼筆,還是挺貴的那種。
我趕緊說:“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p>
她卻堅持道:“這是我攢零花錢買的,你字寫得那么好看,用好筆寫出來的故事肯定更棒。”正說著楊馨柔父親的車停在校門口,她匆匆把鋼筆塞給我就跑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支筆在夕陽下閃著光,心里暖烘烘的。
高三上學期,楊馨柔開始頻繁請假。
一開始她說是感冒,后來我才知道,是她父親的木材廠出問題了。
有天早上,她來得特別早,我瞅見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我輕聲問:“怎么了?”她搖搖頭,強擠出個笑容說:“沒事,就是最近沒睡好?!?/p>
可我還是注意到,她的午飯從豐盛的盒飯,變成了簡單的包子,有時候甚至跟我一樣,只帶個饅頭。
高考越來越近,壓力也越來越大,我們都拼了命復習,卻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有時候半夜醒來,還能看到教室里亮著幾盞燈,楊馨柔常常也在。
有一天我問她:“你畫畫最近怎么樣了?”她淡淡地說:“好久沒畫了,現(xiàn)在家里這情況,估計上不了美術學院了?!?/p>
我想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段時間,我??吹剿龑χ孛璞景l(fā)呆,眼神里滿是迷茫。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可因為沒錢,最后還是選擇南下打工。
楊馨柔分數(shù)夠上美術學院,可她父親突然決定帶她去外省發(fā)展。
臨別那天,她畫了一幅畫給我。
畫上是個背著行囊的小人,旁邊寫著:“不管去哪里,都要帶著夢想?!彼f:“這是我最后一幅畫了?!蔽彝谋秤皾u漸消失在街角,心里堵得慌。
那時候我們都沒想到,再見面時一切都變了樣。
到了南方,日子可不好過。
空氣里老是黏糊糊、熱烘烘的,憋得人喘不過氣。
我在一家印刷廠當苦工,每天凌晨四點就得起床,天還黑著呢,就得往工廠趕。
公交車還沒發(fā)車,我只能騎著那輛破自行車,在寂靜的街道上穿行。
車間里油墨味嗆得人喉嚨直發(fā)癢,可我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手上洗不掉的油墨印,習慣了衣服上散不去的化學氣味。
每次回到出租屋,看著鏡子里自己黑黢黢的臉,心里滿是無奈。
這天中午吃飯,老周拍拍我的肩膀說:“小秦,今天又得加班,訂單太多了,廠里給加班費,你正好能多掙點?!?/p>
我點點頭,心里明白,今晚又要錯過出租屋里唯一能照進陽光的時段了。
每天傍晚六點到八點,陽光會從西邊小窗戶斜照進來,那是我最喜歡寫作的時候。
窗外梧桐樹的影子,會在墻上投下一片片光斑,讓我想起高中教室里的那個下午。
老周遞給我一支煙,問:“你還惦記著寫小說呢?我看你天天抱著本子寫寫畫畫的。”
我擺擺手說:“戒了,總覺著煙味會弄臟紙張。”
老周笑著收回煙說:“喲,還挺講究。不過你這小子有志氣,干活從不偷懶,下了班還寫東西?!蔽倚π]說話,老周也就走了。
白天在廠里搬紙張、調(diào)油墨,手臂上的肌肉練得結實,可手指卻一直留著握筆的感覺。
晚上回到出租屋,借著昏暗的臺燈寫作,楊馨柔送我的那支鋼筆,成了我最寶貝的東西。
鋼筆殼上有道淺淺的劃痕,是我在車間不小心蹭的。
每次看到這道痕,就想起她送筆時的笑容。
她當時說:“你要用這支筆寫出最好的故事。”現(xiàn)在想想,或許她早就看出我的夢想了。
有一回,老周下班后瞧見我在寫稿,好奇地湊過來問:“你又在寫什么呢?”我下意識合上本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小說?!?/p>
老周不由分說地抽走本子念起來:“她總是把飯票偷偷塞進他的課桌,就像春天悄悄溜進教室的陽光……”
念到這兒,他停下來,贊賞地說:“小秦,你寫得真好,跟你這人一樣,看著安靜,骨子里卻有股勁兒?!?/p>
不光老周喜歡我的小說,慢慢地一些雜志社也認可了我的文字。
記得收到第一筆稿費時,我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
那是個下著小雨的傍晚,郵遞員送來一個泛黃的信封,里面有五十塊錢和一張錄用通知。
第二天上班,老周看我滿臉笑容,打趣道:“小秦,怎么這么高興?中彩票了?”我掏出信封給他看:“稿費,我的小說登報了?!?/p>
“厲害啊!”老周一把摟住我肩膀,“這得請客!”
我二話沒說,騎車沖到街口小店,買了一箱汽水分給工友們。
大家圍坐在工廠后院的榕樹下,聽我講那個關于飯票的故事。
那一刻,我好像又看到楊馨柔遞給我飯票的樣子,原來給予別人,自己也能這么幸福。
老周喝完汽水,認真地說:“小秦,你要是真成了作家,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工友?!?/p>
我笑著說:“哪能忘呢?你們都會是我故事里的主角?!?/p>
我看看周圍,這些樸實的工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又寫了很久。
在油墨味和汗水味里,在機器的轟鳴聲中,我寫下關于夢想和堅持的故事。
零零散散的稿費雖說不多,卻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勇氣。
有一次雜志主編給我來信,信里有句話我一直記著:“你的文字里有股特別的溫度,看了讓人想哭?!?/p>
后來我開始在各大雜志上頻繁發(fā)表作品,每個月郵箱里都能收到讀者來信,有學生、工人、教師,他們說我的故事給了他們繼續(xù)生活的勇氣。
每次收到稿費,我都會想起楊馨柔當年偷偷塞飯票的事兒,那種溫暖的感覺,一直都在,就像心里的一束光。
我開始把一部分稿費寄給父親,另一部分存起來,盼著有一天能找到她。
1995年我的第一本小說終于出版了。
那天早上,我特意請了假,穿上唯一一件還算像樣的襯衫去出版社。
我給這本書起名叫《馨柔》,用文字記下那些溫暖的回憶。
書里的主人公是個愛畫畫的女孩,總默默幫著身邊的人。
出版社的翻著書稿說:“這本書寫得太棒了!特別是主人公給同桌塞飯票那一段,看得我都哭了,現(xiàn)在社會太需要這種溫暖了?!?/p>
一個年輕編輯問:“這是真事兒嗎?”我點點頭,有些感情,根本沒法用言語完全表達出來。
編輯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你的稿費,書反響特別好,準備再版了。對了,下周有個讀書會,你要不要來?”
我站在出版社門口,看著信封里的錢,頭一回覺得離夢想這么近。
陽光照在大樓玻璃幕墻上,映出我的影子,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在課堂上默默寫作的少年。1997年一個傍晚,我正在參加編輯安排的讀書會。
會場布置得挺溫馨,墻上掛著《馨柔》的宣傳海報。
好多讀者都認出我了,找我簽名。
一個戴眼鏡的女孩有點害羞地說:“秦淮鳴老師,能在書上寫‘永遠相信愛’嗎?”
我剛要下筆,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秦淮鳴?真的是你啊!”我轉身一看,是老同學孫果。
他胖了不少,穿著西裝,一看就是生意人的模樣,跟記憶里那個瘦瘦的、總穿校服的男孩,一點都不一樣了。
他熱情地拍著我的肩膀說:“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真成作家了!我剛在機場書店看到你的書,就趕緊過來了?!?/p>
寒暄幾句后他突然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地問:“你還記得楊馨柔嗎?”
聽到這個好久沒聽到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揪,手里的筆一抖,在書頁上暈開一大片墨跡,把“永遠相信愛”的最后一個字都給蓋住了。
我忙問:“她怎么了?你知道她的消息?”我的聲音都有點發(fā)顫了。
孫果看了看周圍人來人往,欲言又止地說:“這兒不方便說,你也知道,生意場上那些事兒……” 我心急如焚,一把拉著他走到會場外面的走廊。
外面夜色沉沉,城市里高樓大廈的霓虹燈閃個不停。
我著急地催他:“到底怎么回事?別賣關子了!”
他嘆了口氣,掏出一包煙,點上一支,深吸一口說:“你還不知道吧?本來我也不想掃你的興……她家的木材廠,你還記得吧?”
我趕緊點頭,那木材廠在我記憶里,大得就跟整個城市似的,裝著太多青春回憶。
孫果接著說:“去年他們接了個大項目,結果合作方是個騙子,卷錢跑了。工人工資發(fā)不出來,銀行貸款還不上,供應商天天上門討債……”
我攥緊了拳頭,追問道:“然后呢?”
“楊叔受不了這個打擊,前段時間……”
他頓了一下,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楊叔從辦公樓上跳下去了,警察來的時候,他手里還攥著張欠條?!?/p>
我感覺呼吸都困難了,聲音帶著哭腔問:“馨柔她……”
孫果搖搖頭說:“現(xiàn)在在西溝電子廠打工呢,那兒條件可差了。聽說整天在生產(chǎn)線上站著,一個月才掙七百多塊錢,她媽媽還病了,她還得還債……”
我沒等他說完,抓起旁邊的外套就往外沖。
身后傳來編輯的喊聲:“秦老師!還有讀者等著簽名呢!”
我頭也不回地喊:“對不起!有急事!”
會場里還有好多讀者等著我簽名,我知道這么走很不負責,可那會兒,我腦子里就一個念頭:必須馬上找到她。
我一路飛奔下樓,冷風“唰”地一下?lián)涞侥樕?,像無數(shù)細小的針在扎。
我在路邊心急火燎地攔下一輛出租車,沖司機師傅喊道:“師傅,去西溝電子廠,麻煩您開快點!”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里瞧了我一眼:“這么晚了,廠子早下班了吧?”
我?guī)е耷磺笏骸暗介T口也行,師傅,真的拜托您快點!”
出租車在夜色里風馳電掣,路過一家書店時,我瞧見櫥窗里擺著我的《馨柔》。
那個曾經(jīng)笑起來明媚燦爛的女孩,如今卻在某個角落獨自咽下生活的苦,想到這兒,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司機師傅說:“到了,前面就是電子廠。”
我抬頭望去,高大的廠房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冷峻,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機器的轟鳴聲,幾個工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側門走出來。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心里念叨著,會不會她就在這些人當中?
刺耳的下班鈴聲驟然響起。
工人們陸陸續(xù)續(xù)走出廠門,有的累得直擦汗,有的腳步匆匆地往家趕。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我的視線,我瞬間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