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慧敏，你看這張照片，這孩子長得多像你老公年輕時候??！"鄰居王阿姨拿著手機笑著說道。

陳慧敏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那是王阿姨孫子的同學，一個十六歲的男孩，眉眼間確實有幾分像年輕時的張志華。

"是挺像的，小孩子長得都差不多。"慧敏隨口應道，心里卻莫名地跳了一下。

她不知道，這個看似平常的午后，竟是她四十五年婚姻生活即將坍塌的開始。

01

1980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中蘇邊境的小城早已被厚厚的雪花覆蓋。

二十三歲的陳慧敏裹著厚厚的軍大衣，站在結冰的河邊，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山巒。

作為外語翻譯，她跟隨外交代表團來到這個偏遠的邊境小城已經一個月了。

父母強烈反對她來這里，母親更是直言不諱："一個女孩子家，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做什么？好好在大學教書不好嗎？"

可是慧敏有自己的想法。"媽，我學了這么多年外語，就是要為國家做貢獻的。邊境地區更需要專業的翻譯人員。"她當時這樣反駁母親，眼中閃爍著理想主義的光芒。

父親陳教授也勸過她："慧敏，你從小就在知識分子家庭長大，習慣了城市生活，到了那種地方能適應嗎？"

"爸，您不是常說知識分子要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嗎？我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慧敏固執地堅持著。

就這樣，她來到了這個小城。

工作雖然忙碌，但她內心充實。每天協助外交官們處理各種文件，參與重要會議的翻譯工作，她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雪夜的河邊特別安靜，只有風吹過冰面的聲音。

慧敏喜歡在工作之余到這里來思考人生。

明年春天，她的工作就要結束了，到時候是留在這里繼續工作，還是回到父母身邊？她還沒有想好。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腳下的冰面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慧敏還沒反應過來，冰面就裂開了一道縫。她驚慌地想要往岸邊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撲通"一聲，慧敏連人帶衣服掉進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水冰得刺骨，慧敏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拼命掙扎著想要游到岸邊，可是厚重的衣服吸飽了水，讓她根本游不動。更要命的是，河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腳根本踩不到底。

"救命！救命！"慧敏用盡全身力氣喊著，可是聲音在寂靜的雪夜里顯得那么微弱。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岸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別怕！我來救你！"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慧敏努力抬起頭，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在快速脫外套。月光下，她看到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眉毛濃黑，眼神堅毅。

"你別下來！太危險了！"慧敏顫抖著喊道。

可是那個男子已經跳進了水里。

河水同樣冰冷刺骨，但他沒有猶豫，快速游到慧敏身邊。

"別害怕，我拉你上去。"他的聲音很溫暖，讓慧敏瞬間有了安全感。

男子一只手托住慧敏的腰，另一只手奮力向岸邊游去。

可是在救援過程中，水里的冰塊劃破了他的衣服，一塊尖銳的冰角重重撞在了他的腹部。

"啊——"他痛得悶哼一聲，但還是緊緊抱著慧敏，直到把她推到淺水區。

"快上岸！"他咬著牙說道，臉色已經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

慧敏被路過的行人拉上了岸，回頭看時，救她的男子也被人扶了上來。可是他的腹部正在往外滲血，看起來傷得不輕。

"你怎么樣？要不要緊？"慧敏顧不上自己渾身濕透，急忙跑過去查看他的傷勢。

"沒事，就是撞了一下。"男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你沒事就好。"

可是他說話間，血越流越多，人也開始搖搖晃晃的。

"快送醫院！"有人大喊道。

在眾人的幫助下，兩人被緊急送到了當地的醫院。

慧敏只是受了驚嚇，身體并無大礙，可是那個救她的男子卻因為腹部撞傷需要住院治療。

"醫生，他的傷嚴重嗎？"慧敏焦急地問醫生。

"還好送得及時，內臟沒有大的損傷，但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醫生說道。

慧敏這才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慧敏帶著鮮花和營養品來到醫院看望這個救命恩人。

"你好，我是陳慧敏，昨晚謝謝你救了我。"慧敏在病床前自我介紹道。

"我叫張志華，外交部工作人員。救人是應該的，你不用客氣。"躺在病床上的男子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張同志，你為了救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我真的很過意不去。"慧敏眼中含著淚水。

"別這么說，換了任何人都會這么做的。"張志華笑了笑，"你是外交團的翻譯吧？我聽別人提起過你，說你很年輕很優秀。"

慧敏臉紅了："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

兩人聊起了工作，發現有很多共同話題。

張志華比慧敏大兩歲，也是剛參加工作不久，對外交事業充滿熱情。

他的談吐讓慧敏覺得很舒服，不像那些張志華經常遇到的同齡男子那樣油嘴滑舌或者古板嚴肅。

"你家里人知道你受傷的事嗎？"慧敏關心地問。

"我給家里寫了信，不過沒敢說實話，只是說工作中受了點小傷。"張志華苦笑道，"我爸媽就我這一個兒子，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會擔心壞的。"

"你爸媽做什么工作？"

"我爸是工廠的機械師，我媽在紡織廠上班。他們文化不高，但是很善良很樸實。"

張志華說起父母時，眼中滿是溫暖，"他們為了供我讀書，吃了很多苦。我現在能有這份工作，全靠他們的支持。"

慧敏聽了很感動。

她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就沒有為學費發過愁，父母更是希望她能繼承家業，在學術上有所建樹。

可是眼前這個男子，卻是靠著父母的血汗錢和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

"你很孝順。"慧敏由衷地說道。

"這是應該的。"張志華的眼神很堅定，"我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是我的責任。"

從那天開始，慧敏每天都會來醫院看望張志華。

她給他帶來家鄉的特產，陪他聊天解悶，有時候還會幫他處理一些工作上的文件。

張志華的體貼和溫暖讓慧敏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總是先關心她有沒有因為落水而感冒，工作是不是太累，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這種被人疼愛的感覺，讓一直獨立自強的慧敏覺得很溫暖。

"慧敏，你以后要多小心，特別是晚上不要一個人去河邊了。"張志華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了。其實我也挺后怕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慧敏不敢往下想。

"別擔心，以后我保護你。"張志華的話說得很自然，但是讓慧敏的心跳得很快。

一周后，張志華出院了。

兩人的感情也在這一周里悄悄發生了變化。從最初的感激，到后來的好感，再到現在的心動，一切都來得那么自然。

02

回到北京后，慧敏和張志華的關系很快就發展成了戀人。兩人都在外交系統工作，經常能見面，感情也越來越深。

可是當慧敏把張志華帶回家見父母時，陳家卻炸了鍋。

"慧敏，你怎么能找這樣的男朋友？"母親一見到張志華離開，就開始責備女兒，"他家庭背景這么普通，和我們家根本不般配。"

"媽，您怎么能這樣看人？張志華人品很好，工作也很優秀，為什么不般配？"慧敏很不理解母親的態度。

"慧敏，不是我們看不起他，而是你們兩個人的家庭背景差距太大了。"

父親陳教授比較理性，"你從小就在知識分子家庭長大，接受的是精英教育，以后的朋友圈也都是高知識分子。而他的家庭......"

"爸，您的意思是說我應該看不起工人階級嗎？"慧敏有些生氣，"您不是教育我要平等對待每一個人嗎？"

"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而是現實問題。"

母親嘆了一口氣，"慧敏，你還年輕，不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性。以后你們結婚了，生活觀念、價值觀念、社交圈子都會有沖突的。"

"我不相信！我和志華在一起很開心很合得來，這不就夠了嗎？"慧敏固執地說道。

母親看女兒這樣執迷不悟，開始給她安排相親。

"慧敏，李阿姨介紹了一個很不錯的男孩子，是醫學院的研究生，父母都是醫生，家境很好，人也很優秀。你們見見面聊聊。"母親對慧敏說道。

"我不去。我有男朋友了。"慧敏斷然拒絕。

"你那個男朋友有什么好的？除了長得還算過得去，還有什么優點？"母親很不客氣地說道。

"他善良、正直、有責任心，為了救我差點丟了命。這些品質難道不比家庭背景重要嗎？"慧敏為張志華辯護。

可是父母根本聽不進去。他們接連安排了好幾次相親，每次慧敏都拒絕去，搞得家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慧敏，你到底想怎么樣？"母親終于忍不住了，"難道要為了一個男人和家里鬧翻嗎？"

"如果您們不能接受志華，那我就搬出去住。"慧敏也開始發脾氣了。

"你敢！"母親氣得臉都白了。

"我為什么不敢？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慧敏毫不示弱。

父親看到母女倆吵得這么兇，連忙打圓場："都別吵了，有話好好說。慧敏，你冷靜一點，我們也不是完全不同意，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爸，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我愛志華，他也愛我，我們要結婚。"慧敏的態度很堅決。

"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父親問道。

"明年春天。"慧敏回答。

"這么急？"母親皺眉，"你們才認識幾個月，就要結婚？"

"我們很了解彼此，而且志華的人品我很放心。"慧敏說道。

母親還想再說什么，被父親制止了。"讓我們再觀察觀察這個小張吧。如果他真的是個好男人，我們也不會棒打鴛鴦的。"

就這樣，張志華開始更頻繁地出現在陳家。

他總是很有禮貌，對慧敏的父母非常尊敬，還會主動幫忙做家務。漸漸地，陳教授夫婦對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觀。

特別是有一次，張志華得知陳教授在研究一個學術課題，需要查閱一些外文資料，主動幫忙翻譯了好幾篇英文論文。

陳教授很驚訝，沒想到這個工人子弟的英文水平這么好。

"小張，你的英文是在哪里學的？"陳教授好奇地問。

"我從中學開始就對英語很感興趣，大學里也是英語專業。工作后更是不斷自學，因為外交工作對英語要求很高。"張志華謙虛地回答。

"很不錯，看得出你很努力。"陳教授點點頭。

"謝謝陳教授夸獎。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配不上慧敏，但是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絕不會讓慧敏受委屈的。"張志華誠懇地說道。

這番話讓陳教授很感動。他看得出這個年輕人是真心愛自己的女兒，而且也有上進心。

又過了幾個月，張志華在工作上表現突出，被提拔為科長。這個消息讓陳家人刮目相看。

"看來這個小張還是很有能力的。"母親對父親說道。

"是的，而且人品也不錯。慧敏跟著他應該不會吃虧。"父親的態度開始松動。

就在這時，母親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慧敏，如果你真的要和志華結婚，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慧敏問道。

"以后你們家的財政大權要掌握在你手里。工資卡、存折、房產證這些重要的東西都要由你保管。"母親認真地說道。

"媽，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們還沒結婚呢，您就開始計算這些了？"慧敏有些不高興。

"慧敏，這是為了保護你。男人的心是會變的，如果財政大權不在你手里，以后吃虧的就是你。"母親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信任志華，他不是那種人。"慧敏搖頭。

"信任歸信任，但是該有的防范還是要有的。你聽媽的話，這個條件你一定要堅持。"母親很堅持。

慧敏覺得母親想得太多了，但為了得到父母的同意，她還是答應了。

1981年春天，慧敏和張志華舉行了婚禮。

陳家雖然最終同意了這門婚事，但還是有些勉強。而張志華的父母則非常高興，覺得兒子找了個好媳婦。

婚禮當天，兩人都很幸福?；勖舸┲鴿嵃椎幕榧?，張志華穿著筆挺的西裝，兩人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交換了戒指。

"志華，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慧敏握著丈夫的手說道。

"是的，我會用一生來愛你保護你。"張志華深情地看著妻子。

新婚之夜，兩人相擁而眠，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03

新婚生活如蜜一般甜蜜。

張志華對慧敏體貼入微，每天早上都會為她準備早餐，下班后兩人一起逛街買菜，周末還會去公園散步。慧敏覺得自己就像生活在童話里一樣。

可是好景不長，結婚三個月后，張志華突然對慧敏說了一件讓她震驚的事情。

"慧敏，我今天去醫院復查了。"那天晚上，張志華表情嚴肅地坐在慧敏對面。

"復查什么？身體不舒服嗎？"慧敏擔心地問。

"就是當年救你時撞傷的那個地方，一直有些隱隱作痛，所以去檢查了一下。"張志華低著頭說道。

"醫生怎么說？嚴重嗎？"慧敏更加擔心了。

張志華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看著妻子："醫生說......那次受傷可能影響了我的生育能力。"

"什么？"慧敏覺得自己聽錯了。

"醫生說，我可能......可能沒法讓你懷孕生孩子了。"張志華的聲音很小，眼中滿是愧疚。

慧敏愣住了。

她從小就幻想過將來要生幾個孩子，給他們起什么名字，教他們讀書寫字?？墒乾F在丈夫告訴她，這些美好的幻想可能都實現不了了。

"醫生說得很確定嗎？"慧敏問道。

"他說有可能會恢復，但是可能性很小。"

張志華緊緊握住妻子的手，"慧敏，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當初我不救你，就不會受傷，你也不會......"

"你胡說什么呢！"慧敏打斷了丈夫的話，"如果你不救我，我早就死了。再說，這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你那么喜歡孩子......"張志華眼中含著淚水。

慧敏看著丈夫痛苦的樣子，心疼極了。她強忍著內心的失落，安慰道："沒關系，只要我們兩個人相愛就夠了。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

"真的嗎？你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后悔嫁給我？"張志華緊張地問。

"當然不會。"慧敏堅定地搖頭，"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生育能力。"

張志華感動得抱住了妻子，兩人都流下了眼淚。

從那以后，慧敏不再提起要孩子的事情。

偶爾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心里會有一絲羨慕，但她從不在丈夫面前表現出來。

她覺得既然選擇了張志華，就要和他一起承擔一切，包括不能生育這件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1985年。

張志華在工作上表現優異，已經升職為處長?；勖粢苍谕饨徊康姆g中心工作，夫妻倆的收入都不錯，生活條件越來越好。

他們在北京買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精心裝修，布置得溫馨舒適。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兩人的生活很充實。

張志華經常需要出差，特別是去上海的次數比較多。每次出差，他都會給慧敏帶回一些當地的特產。

"志華，你怎么老是去上海出差？"有一次慧敏好奇地問道。

"上海是重要的對外開放城市，我們和那邊的合作項目比較多。"張志華解釋道。

"那你每次去都住哪里？"

"政府招待所，條件還不錯。"張志華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回答。

慧敏點點頭，沒有多想。她完全信任丈夫，從來不會懷疑他。

1990年代，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大地，張志華的事業也蒸蒸日上。他升任外交部副司長，還被派到國外學習了一年。

回國后，他的眼界更加開闊，工作能力也得到了上級的認可。

慧敏為丈夫的成功感到驕傲。雖然她自己也很優秀，但是在外交部這個男性占主導的部門里，張志華能夠脫穎而出確實不容易。

"志華，你真厲害，這么年輕就當上副司長了。"慧敏由衷地贊美丈夫。

"這些都離不開你的支持。"張志華抱著妻子說道，"如果沒有你在背后照顧家庭，我怎么能安心工作？"

"我們是夫妻，這是應該的。"慧敏幸福地靠在丈夫胸前。

隨著收入的增加，兩人的生活質量也在不斷提高。

他們開始旅游，足跡遍布大江南北。張志華總是精心安排每一次旅行，讓慧敏覺得每一次出行都像是蜜月旅行。

2000年，他們用積蓄買下了一套四合院，地段很好，房子也很有特色。慧敏對裝修這套房子特別用心，每一個細節都要親自把關。

"慧敏，你覺得這個花瓶放在這里怎么樣？"張志華征求妻子的意見。

"很好看，不過我覺得放在窗臺上會更好，那樣陽光能照到。"慧敏仔細端詳著。

"你說得對，還是你有審美眼光。"張志華笑著把花瓶換了位置。

兩人就這樣一起布置他們的愛巢，每一件家具的擺放都凝聚著他們的心血和愛情。

在朋友圈里，慧敏和張志華被公認為是模范夫妻。結婚這么多年，兩人從來沒有紅過臉，更沒有吵過架。他們相敬如賓，舉案齊眉，讓很多人羨慕。

"慧敏，你和志華怎么保持感情這么好的？"好友李梅曾經好奇地問。

"可能因為我們沒有孩子吧，所以有更多時間關注彼此。"慧敏笑著回答，"而且志華人品好，從來不會讓我操心。"

"你們不后悔沒有孩子嗎？"李梅小心翼翼地問。

"剛開始的時候會有些遺憾，但是現在覺得挺好的。"

慧敏的回答聽起來很坦然，"我們可以有更多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實慧敏心里并不是完全沒有遺憾的。看到朋友們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叫爸爸媽媽的時候，她的心里還是會有一絲酸澀。

但是她從來不讓張志華看出來，因為她知道丈夫心里也不好受。

張志華出差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特別是去上海。有時候一個月要去兩三次，每次都要待好幾天。

"志華，你工作這么忙，要注意身體啊。"慧敏心疼地說道。

"我知道，但是工作需要，沒辦法。"

張志華有些疲憊地說道，"不過再過幾年我就可以退休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到處旅游，享受生活了。"

"好，我等你退休。"慧敏溫柔地為丈夫按摩肩膀。

2005年，慧敏從外交部退休了。

沒有了工作的束縛，她有了更多時間照顧家庭。她開始學習烹飪，為丈夫做各種美食。她還學會了養花，把家里打理得像花園一樣。

"慧敏，我回來了。"每次張志華出差回來，看到妻子為他準備的豐盛晚餐，都會很感動。

"志華，你辛苦了，快來吃飯。"慧敏總是溫柔地迎接丈夫回家。

"有你在家等我，再辛苦都值得。"張志華抱著妻子說道。

2010年，張志華也退休了。

兩人開始了真正的二人世界。他們報名參加了老年大學，一起學習書法和繪畫。他們還加入了社區的合唱團，經常參加演出。

"慧敏，這首歌你唱得真好聽。"張志華夸獎妻子。

"你的低音也很棒啊，我們配合得很默契。"慧敏笑著回應。

退休后的生活很悠閑很幸福。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去哪里都是一起的。鄰居們都說他們是老夫老妻的典范。

可是慧敏沒有注意到，張志華偶爾會接到一些電話，每次接電話的時候都會走到陽臺上，說話聲音很小。

她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畢竟張志華雖然退休了，但還會偶爾被咨詢一些專業問題。

"志華，剛才誰給你打電話？"有時候慧敏會隨口問一句。

"老同事，咨詢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張志華總是這樣回答。

慧敏從來沒有懷疑過。

在她心里，張志華是個非常誠實可靠的男人，絕對不會對她撒謊。

04

退休后的生活本來是寧靜美好的，但是慧敏漸漸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異常。

最開始是張志華的出行習慣。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他還是會偶爾出門，說是去看老同事或者處理一些私人事務。

這本來很正常，可是慧敏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細節。

那是2012年的一個下午，慧敏在整理丈夫的衣物時，從口袋里掉出了一張火車票根。票根顯示是北京到上海的，日期是三天前。

慧敏有些疑惑，因為三天前張志華說是要去開一個學術會議，坐的應該是飛機。她當時還叮囑他在飛機上要系好安全帶，多喝水防止口干。

"志華，你上次開會不是坐飛機去的嗎？"晚上吃飯的時候，慧敏隨口問道。

張志華正在喝湯，聽到這話手明顯頓了一下："啊？是的，坐飛機去的。"

"那這個火車票是怎么回事？"慧敏把票根拿給他看。

張志華接過票根看了看，然后笑道："哦，這個啊，是同事讓我代買的。他要去上海，我順便幫他買了張票。"

"這樣啊。"慧敏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可是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一絲疑惑。

不過慧敏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她覺得自己想多了，可能真的就是幫同事買票而已。

又過了幾個月，類似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次。

慧敏在洗衣服的時候，發現張志華的褲兜里有一張餐廳的小票。小票顯示的是上海的一家餐廳，消費時間是上周。

可是上周張志華一直在家，沒有出過遠門?；勖粲浀煤芮宄?，因為那幾天她感冒了，張志華一直在家照顧她。

"志華，這個小票是怎么回事？"慧敏拿著小票問丈夫。

張志華看了一眼："哦，這個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了，一直放在口袋里忘了扔。"

"可是上面的日期是上周啊。"慧敏指著小票上的日期。

"是嗎？讓我看看。"張志華接過小票仔細看了看，"可能是日期打錯了，這種小餐廳的收銀系統經常出故障。"

慧敏覺得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但是她沒有繼續追問。她不想讓丈夫覺得自己在查他的崗。

從那以后，慧敏開始不自覺地留意張志華的一些細節。

她發現丈夫確實有些不尋常的地方。

比如，張志華接電話的次數比以前多了，而且每次接電話都要走到陽臺上，說話聲音很小。

有幾次慧敏想過去聽聽，但是每次她一過去，張志華就會匆忙掛斷電話。

"誰給你打電話？"慧敏會問。

"老同事，閑聊幾句。"張志華總是這樣回答。

還有就是張志華的手機。

以前他的手機都是隨便放的，慧敏偶爾會拿來看看時間或者玩游戲。但是最近幾年，張志華開始把手機貼身攜帶，連洗澡都要帶到浴室里。

"你怎么連洗澡都要帶手機？"慧敏開玩笑地問。

"怕錯過重要電話。"張志華說道。

"都退休了，還會有什么重要電話？"

"有些咨詢工作的電話，不能錯過。"張志華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是慧敏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最讓慧敏在意的是張志華的出行頻率。

雖然退休了，但是他去上海的次數似乎比工作的時候還要多。幾乎每個月都要去一兩次，每次都要待三四天。

"志華，你怎么老是去上海？那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慧敏終于忍不住直接問道。

"有幾個老朋友在那邊，經常聚聚。再說上海這個城市我比較熟悉，去那里感覺很舒服。"張志華解釋道。

"那你下次去的時候帶我一起吧，我也想去上海逛逛。"慧敏提議。

"下次吧，這次去主要是和老同事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去了可能會覺得無聊。"張志華拒絕了妻子的提議。

慧敏有些失望，但是沒有堅持。她覺得也許丈夫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2015年，慧敏的父親去世了。

在處理父親后事的時候，母親把慧敏叫到一邊，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慧敏，你爸爸走了，以后就只有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了。"母親紅著眼眶說道。

"媽，還有志華呢，他也是您的兒子。"慧敏安慰母親。

"慧敏，我問你，這么多年來，你有沒有發現志華有什么異常？"母親突然問道。

"異常？什么異常？"慧敏有些不明白。

"比如經常出差，行蹤神秘，或者有一些解釋不清楚的錢財往來？"母親的話讓慧敏心里一緊。

"媽，您為什么這么問？"

"慧敏，你太善良了，對人太信任了。男人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妻子往往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母親語重心長地說道。

"媽，您想多了。志華不是那種人，我們感情一直很好。"慧敏搖頭否認。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慧敏，你要記住我的話，凡事都要留個心眼。特別是財務方面，你一定要掌握清楚。"母親的話讓慧敏心里很不安。

從那以后，慧敏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張志華。她發現丈夫確實有一些她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習慣。

比如，張志華會在深夜接電話。

有好幾次慧敏半夜醒來，發現丈夫不在床上，然后聽到客廳里有說話聲。她起床去看，發現張志華在客廳里打電話，說話聲音很小很溫柔。

"志華，這么晚了誰給你打電話？"慧敏問道。

"國外的同事，時差不同。"張志華解釋道，但是慧敏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還有就是經濟方面的事情。雖然母親當年要求慧敏掌握家庭財政大權，但是這么多年來，慧敏對此并不上心。

張志華的收入情況她大概知道，但是具體的支出她不太關注。

可是最近她開始留意了，發現確實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支出。

"志華，這個月的信用卡賬單怎么比平時多了這么多？"慧敏看著賬單問道。

"哦，我給爸媽買了些營養品，還有就是同事聚餐花了不少錢。"張志華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

"你給爸媽買營養品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也想盡一份孝心啊。"慧敏說道。

"你操心家里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種小事我自己處理就行。"張志華笑著摸了摸妻子的頭。

慧敏沒有再問，但是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她開始偷偷查看家里的銀行賬單，發現確實有一些定期向外轉賬的記錄，金額不大，但是很規律。

"志華，這些轉賬是什么？"慧敏指著銀行流水問道。

"哦，是我給家里寄的生活費。"張志華看了一眼，"我爸媽年紀大了，需要照顧。"

"可是轉賬的地址是上海，你爸媽不是在老家嗎？"慧敏疑惑地問。

"是給我表弟的，他在上海工作，我讓他代為照顧老人。"張志華的解釋仍然很合理，但是慧敏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全國都在封控。

這段時間張志華沒有出過門，兩人整天待在家里。慧敏本以為這是個好機會，可以和丈夫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可是她發現，即使在家里，張志華也經常接電話。

而且每次接電話的時候，他都會走到陽臺上，說話聲音很小。有時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表情很溫柔，像是在和很親密的人說話。

"志華，這種時候誰還給你打電話？"慧敏好奇地問。

"同事朋友唄，大家都閑在家里，互相聊聊天。"張志華隨口回應。

可是慧敏注意到，張志華接電話時的表情和語氣，不像是在和普通朋友聊天。那種溫柔的語調，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更像是在和戀人說話。

這個想法讓慧敏心里一驚。她開始回憶母親當年說過的話，開始懷疑丈夫是不是真的有了別的女人。

但是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

張志華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可能還會有婚外情？而且他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張志華對她也很體貼，不像是有外遇的樣子。

疫情結束后，張志華又開始頻繁出差。

而且慧敏發現，他去上海的頻率更高了，幾乎每半個月就要去一次。

"志華，你最近去上海怎么這么頻繁？"慧敏忍不住問道。

"有個老朋友生病了，我經常去看看他。"張志華說道。

"什么??？嚴重嗎？"慧敏關心地問。

"癌癥，情況不太好。"張志華的表情很嚴肅。

慧敏聽了很同情："那你應該多去看看他。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他不太愿意見生人。"張志華拒絕了妻子的提議。

慧敏沒有堅持，但是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

她開始偷偷關注張志華的行蹤，發現他每次去上海都會待三四天，而且回來的時候總是很疲憊，但是精神狀態卻很好，像是做了什么讓他很開心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張志華從上海回來后，經常會收到一些快遞包裹。包裹里裝的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或者食品，看起來像是有人精心準備的。

"志華，這些包裹是誰寄來的？"慧敏問道。

"上海的朋友，知道我們年紀大了，經常寄一些好東西過來。"張志華解釋道。

"什么朋友這么細心？"慧敏好奇地問。

"一個老同學，人很好。"張志華的回答很簡短，似乎不太愿意多談。

慧敏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開始覺得，也許母親當年的擔心是對的，也許張志華真的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可是她又不敢直接問，害怕自己的懷疑是錯的，害怕破壞了和丈夫的關系。

畢竟他們已經結婚四十多年了，如果這時候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產生裂痕，那就太可惜了。

就這樣，慧敏在疑慮和自我安慰之間搖擺著，度過了幾年時光。她一邊告訴自己要相信丈夫，一邊又忍不住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2025年春天的那一天，一個年輕護士的無心之言，徹底打破了她四十五年來的信任和幸福。

05

2025年春天，慧敏總是感覺身體不太舒服，經常頭暈乏力，食欲也不太好。張志華很擔心，堅持要帶她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慧敏，我們年紀都大了，身體健康最重要。"張志華關切地說道，"哪怕沒什么大問題，檢查一下也放心。"

"我覺得可能就是春困，沒什么大不了的。"慧敏不太想去醫院。

"聽話，我已經掛好號了，明天上午去協和醫院。"張志華的態度很堅決。

第二天上午，兩人一起來到協和醫院。

掛號、排隊、問診，一切都很順利。醫生建議做個血常規檢查，看看是不是貧血或者其他問題。

抽血的時候，負責抽血的是個年輕的護士，看起來二十多歲，長相清秀，笑容很甜美。

"大爺，您別緊張，很快就好了。"護士一邊準備抽血用具，一邊安慰張志華。

"我不緊張，就是擔心我老伴的身體。"張志華溫和地說道。

護士抬頭看了看張志華，突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咦？您是張爺爺嗎？"

張志華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您就是那個張浩然的爺爺對吧？"護士笑著說道，"他經常提起您，說爺爺是外交官，特別厲害。"

張志華的臉色瞬間變了，額頭上開始冒汗："你......你認錯人了吧。"

"不會的，張浩然前段時間在我們科住院，我印象特別深刻。"

護士很肯定地說道，"他說他爸爸叫張明軒，爺爺是外交官。而且您和他長得特別像，特別是眼睛。"

慧敏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但是看到丈夫的反應，心里開始發緊。

"護士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丈夫沒有孫子。"慧敏試探性地說道。

護士看了看慧敏，又看了看張志華，表情有些困惑："可是......張浩然明明說他爺爺奶奶都還在啊，還說奶奶很漂亮很溫柔。"

"你一定是搞錯了。"張志華急忙說道，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們沒有孩子，更不可能有孫子。"

護士更加困惑了，但是看到張志華的反應，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她默默地為慧敏抽了血，整個過程中氣氛都很尷尬。

抽完血后，張志華拉著慧敏急匆匆地離開了醫院。

"志華，剛才那個護士說的是怎么回事？"在出租車上，慧敏忍不住問道。

"她認錯人了唄，可能是和我長得像的人。"張志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但是慧敏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她說得那么具體，叫張浩然，爸爸叫張明軒，爺爺是外交官......"慧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巧合而已，這種事情很正常。"張志華打斷了妻子的話，"慧敏，你別胡思亂想了。"

可是慧敏怎么可能不想？護士說的那些細節太具體了，而且張志華的反應明顯不正常。如果真的是認錯人，他為什么會那么緊張？

回到家后，張志華一直心神不定。吃午飯的時候，他幾乎沒怎么動筷子，一直在看手機。

"志華，你怎么不吃飯？"慧敏問道。

"沒什么胃口。"張志華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在醫院待久了，有些不舒服。"

下午，張志華接到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表情變得更加緊張。

"我出去一下，有個緊急會議要開。"張志華匆忙換衣服準備出門。

"什么會議這么急？"慧敏問道。

"工作上的事情，很緊急。"張志華一邊系鞋帶一邊說道，"我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別等我吃晚飯了。"

說完，張志華就急匆匆地出門了，連平時的告別吻都忘了。

慧敏站在窗邊，看著丈夫匆忙離開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開始回憶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護士的話在她腦中反復回響。

這些細節太巧合了，巧合得不像是認錯人。

慧敏在客廳里踱來踱去，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她開始回憶這些年來張志華的種種異常：頻繁去上海、神秘的電話、解釋不清的支出、深夜的通話......

所有的疑點串聯起來，讓慧敏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張志華可能真的有另外一個家庭，有兒子，有孫子。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他們結婚四十五年了，如果張志華有外遇，怎么可能瞞這么久？而且他當年明明說過自己不能生育，怎么可能會有孩子？

慧敏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06

張志華離開后，慧敏一個人在家里坐立不安。她試圖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是護士的話和丈夫的反應讓她無法平靜。

傍晚時分，慧敏做了一個決定：她要搜查一下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證據來證實或者打消自己的懷疑。

雖然這樣做讓她覺得很內疚，畢竟這是在懷疑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必須知道真相。四十五年的婚姻，她有權知道真相。

慧敏首先來到了張志華的書房。這個房間一直是他的私人空間，除了打掃衛生，慧敏很少進來。

書房里整理得很整齊，書架上放滿了各種外交和國際關系的書籍，桌子上擺著張志華常用的筆記本電腦。慧敏試圖打開電腦，但是需要密碼。

她試了幾個可能的密碼：她的生日、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張志華的生日......都不對。

然后慧敏開始檢查書桌的抽屜。前幾個抽屜里都是一些工作文件和日常用品，沒什么特別的。但是當她拉最后一個抽屜時，發現拉不開。

這個抽屜是鎖著的。

慧敏從來不知道張志華的書桌抽屜還有鎖的。她仔細查看，發現鎖頭有些松動，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緣故。

她找來一根細鐵絲，小心翼翼地捅了幾下，鎖竟然開了。

抽屜里的東西讓慧敏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