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申明:本文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望理性閱讀,謝謝您的支持。
我們搬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是一個陰雨天。
樓下的搬家公司工人將我們有限的幾件家具抬進老小區的四樓,樓道的燈忽明忽暗,墻皮脫落,有股潮濕的霉味。
樓下可能住著租戶,有些嘈雜,這與我心里渴望的“新生活”背道而馳。
四歲的兒子陽陽蹦蹦跳跳地跑進屋,一邊喊著:“媽媽,這里好大呀!”
其實,也就六十平,臥室的窗戶對著一棟更破舊的樓房。老公幫我收拾東西時輕聲說:“先湊合住,主要是考慮這里離幼兒園近,我們……還是低調點好。”
我自然知道老公的想法,只是這屋子確實太陳舊了,所以我忍不住還是抱怨了幾聲。
我們選擇的這家幼兒園,是這一片區資源最好的私立園,對面就是全市最貴的小區“金樾府”。開學前,我特地找出一套最樸素的衣服,穿著T恤牛仔褲帶陽陽去報名。
入園第一天,王老師就給了我“下馬威”。
她戴著金框眼鏡,眉眼淡淡的,穿著剪裁利落的職業套裙,嘴角似笑非笑:“您是……?”
“我是陽陽的媽媽,我們新轉來的。”我雙手遞上報名表。
她接過紙,掃了幾眼:“‘職業:自由職業’、‘普通職工’……”她的眼睛從紙上抬起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我那條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上,輕輕點頭:“哦,好。”
我聽出那聲“好”并不是真正的認可。
一旁幾個媽媽正在交流著什么,“我們家浩浩,他爸在稅務局,準備給他轉進實驗小學……”“我們是在金樾府二期,一層帶院子……”語氣里滿是自豪。
我靜靜站在一邊,陽陽拉著我的手有些局促。
他穿著干凈整齊的襯衫,但和其他孩子相比,確實顯得很普通。隔壁小胖子浩浩穿的是一整套Burberry親子裝,腳上踩著限量款小AJ,一進門就被老師夸“有眼光”。
我沒說話,只是蹲下來囑咐陽陽:“在學校要乖,聽老師的話。”
“我知道!”陽陽笑得像小太陽。
陽陽適應力很強,才半個月他就喜歡上了這里。
他每天回家都嘰嘰喳喳地說著學校里的一切,說自己畫了什么,哪個小朋友跟他分糖吃,還有一次他特別開心地說:“媽媽,我畫了爸爸戴披風,老師還夸我了呢!”
他驕傲地展示那幅畫,畫里爸爸頭頂發光,披風飄飄,站在城市上空。
我看了不住點頭,夸他很棒,叫他繼續努力。
可漸漸地,一切都變了。
三個月后,陽陽不再興高采烈地談論學校。他回家就默不作聲,也不再主動跟我說話。直到有天,我看到他把自己的一張畫紙撕了——上面寫著:“我不是垃圾。”
我愣在原地,心里猛地一沉。
晚上我給他洗澡,他身上竟有一道青紫的印子。
我壓住情緒問:“這是怎么來的?”
陽陽低著頭:“我不小心摔的。”
但他回避的眼神告訴我,這不是摔的。我再次追問,他卻突然說了一句:“媽媽,我是不是沒用?”
我緊緊抱住他,心里像被人狠砸了一錘。
那晚,我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著問題出在哪里,思量良久后我做出決定,明天我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我偷偷去接他放學,遠遠看到陽陽站在墻邊,浩浩和幾個孩子圍著他起哄。
“你爸是清潔工還是快遞員啊?”
“看他鞋子,淘寶29包郵。”
“老師都說他是‘最普通’的,哈哈哈……”
陽陽沒說話,低著頭,手里還攥著一幅畫。
我沖了過去,那幾個孩子嚇得四散逃跑。
陽陽看到我,一下紅了眼:“媽媽……”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碎了。
我壓著火氣,第二天約了王老師談話。
她坐在辦公室里,翹著腿看著我:“這事我知道。其實,孩子之間打鬧很正常。再說了,有些孩子確實不太‘合群’。”
我忍不住開口:“老師,您是說我們家的孩子不合群嗎?”
她抬了抬眉:“這位家長,您別誤會,我只是從教育角度建議,有些孩子更適合在‘接地氣’的環境成長,適當調整也是為他好。”
聽到這話,我瞬間明白一切。
她是看不起我們,認為我家窮,陽陽沒資格待在這所幼兒園。
我站起來,平靜地說:“很抱歉,我們暫時不會轉園,我只希望您對每個孩子都能一視同仁,公平對待……”
她點點頭,離開時,我聽到她輕輕哼了一聲:“您這態度……也難怪陽陽會惹事。”
回家后,我抱著陽陽說:“從現在開始,你要記住,首先你不能欺負別人,但別人要是欺負你,就還回去,媽給你撐腰。”
陽陽眼神一亮,他點點頭,那天他重新畫了一幅畫:他站在城堡里,身后有一個穿著斗篷的人影。
“這是你?”我問。
“不,是爸爸,我長大也要像他一樣。”他認真地說。
我鼻子一酸,卻沒告訴他,他畫的那個爸爸,比他想象的強大許多倍了。
那天之后,陽陽變了。
他不再一味忍讓。誰再嘲笑他“窮”、“寒酸”,他就冷眼盯回去。
一次課間休息,有個小男孩搶了他的畫紙,說:“我家客廳比你家房子大!你畫得再好也沒人看!”
陽陽什么都沒說,忍住了。但是那個小男孩見陽陽似乎不理他,他氣壞了,狠狠推了陽陽一把。
陽陽牢記我的話,既然是對方先動的手,于是他做出回應,一拳砸在對方鼻梁上。
結果,事情鬧大了。
學校當天就打電話讓我到園里處理。我到了時,陽陽正被罰站在辦公室外,小臉緊繃,一句話不說。
而屋內,王老師正在怒氣沖沖地對著電話:“我們一直都在容忍這個孩子,但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班級氛圍!我建議盡快調離!這對他好,對我們也好!”
我推門而入,冷冷打斷她:“你說得真輕巧——調離?憑什么?”
王老師愣了一下,隨即換上假笑:“哎呀,您來了,我們也只是從專業角度建議……”
“建議?”我冷笑,“你是不是只建議‘普通家庭’的孩子轉學?你敢對住在金樾府的孩子說這話嗎?”
她臉色一變:“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不再忍了,冷聲道:“我們家陽陽被打你說‘小打小鬧’,陽陽還手你就大做文章?畫畫得獎了你從沒表揚過,浩浩隨便涂兩筆你就發家長群炫耀?你根本沒把我們家放在眼里。”
她沒想到我會爆發,有些慌張,“你……你說這個有證據嗎!”
“證據?”我再次冷笑:“孩子是不會說謊的,至于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心知肚明!”
她無話可說,值得轉移話題:“這位家長,園長叫我有事,我先過去一趟,這件事稍后在處理。”
“行,我等著。”
這場對話不歡而散。我牽著陽陽走出辦公室,心里滿是怒火。
然而,我坐等右等,也沒有等來處理結果。
我想給園長打電話,但是一想到老公的叮囑,只得強忍下來。
一周后的一天早上,陽光格外刺眼。
整個幼兒園一片忙碌,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要來視察。
王老師一大早就來了,踩著七厘米高跟鞋,穿著一身熨得筆挺的西裝,頭發挽得一絲不亂。她走在走廊里,指揮著小朋友排隊:“浩浩站中間,小雅別低頭,笑!笑!你們可是要給全園露臉的!”
而陽陽呢,被安排站在最后一排靠近墻邊,像個“無關人員”。
我隔著柵欄望著他,陽陽小臉平靜,卻不時偷看前排那些孩子,好像想靠近,但又止步。
他今天也穿著整潔的校服,鞋子是爸爸親自擦干凈的。
“市里領導要來,我們班一定不能丟人!”王老師一邊說,一邊在群里發布語音,“各位家長,今天請不要靠近操場……”
我站在人群外的角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排除”在歡慶之外,心里五味雜陳。
不遠處,警車閃著燈緩緩駛來。園門口的保安連連鞠躬,工作人員小跑著調整歡迎隊伍。
黑色車隊像黑云壓境般駛入園區前的小廣場,前車門打開,幾位市政府隨員首先下車,個個西裝革履,神情肅穆。
緊接著,一輛掛有“市政專用”牌照的黑色轎車停穩。
后座車門打開。
那一刻,整個操場幾乎凝固。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一身深藍西裝,肩背挺直,面色沉穩,眼神如刀,步伐干練。
陽光灑落,他整個人仿佛自帶光圈。
他,就是林驍,也是全市最年輕的副書記之一,政法委分管,近期剛完成一項影響全市的治安整頓,新聞頻頻報道,被稱為“鐵面驍書記”。
園長嚇得差點沒拿穩手里的迎賓詞稿,趕緊小跑過去,鞠躬九十度:“林書記,歡迎歡迎,百忙之中蒞臨指導……”
這時,陽陽突然大喊一聲:
“爸爸!!!”
那一聲喊,響徹整個操場,所有人都呆愣了,而那位王老師,神情更是有些夸張,她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