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娜置身于臥室正中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接連不斷地滾落。
溫度計明明白白地顯示著,此刻室溫已然高達41度。
這已經是她更換的第三臺空調了,然而整個房間卻依舊熱得如同大火爐蒸煮著的蒸籠一般。
維修師傅動手拆開吊頂的瞬間,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猛然襲來。
小娜趕忙用手緊緊捂住嘴巴,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了原地。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聲音發顫,雙眼之中滿是驚懼……
01
七月的北京,太陽毒辣辣地烤著大地,連空氣都帶著一股子熱浪。
小娜剛從大學畢業,正為找房子的事兒發愁。
她手頭不寬裕,在網上翻來覆去地找,終于看中了一套復式公寓。
“這房子性價比真不錯,小姑娘。”房東陳先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說話時兩只手總是不自覺地搓著。
“主臥朝南,采光好得很,你看看這面積,這個價,別的地方根本租不到。”
小娜圍著房子轉了一圈,心里挺滿意。
160平的復式,主臥有30平方米,還帶著獨立衛生間。
關鍵是月租金才2800元,比周邊同類的房子便宜了快一千塊。
“陳叔叔,這價格...是不是有點太低了?”小娜心里犯嘀咕,便宜沒好貨,這道理她懂。
陳先生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沒問題,沒問題。我這人實在,不愛賺年輕人的錢。你們剛畢業,不容易,就當叔叔我做好事了。”
當天下午小娜就交了押金,簽了合同。
陳先生催著她趕緊搬進來,說這么好的房子,晚了就被別人搶走了。
搬家的第一天,小娜就感覺不對勁。
晚上十點多,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主臥,準備休息。
一推開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就像進了蒸籠一樣。
“怎么這么熱?”小娜皺了皺眉,趕緊打開空調。
空調是那種老式的掛機,陳先生說是前幾年裝的,制冷應該沒問題。
小娜把溫度調到16度,風量開到最大,然后去客廳整理東西。
一個小時后,她回到主臥,熱浪還是撲面而來。
她拿出新買的溫度計一看,38.5度。
“不可能吧...”小娜拿著溫度計,反復看了好幾遍,數字確實是38.5度。
她走到客廳,溫度計顯示28度很正常。
再走到次臥,也是28度左右。
唯獨主臥熱得像個烤箱。
小娜一夜沒睡好。
即使開著空調,蓋著最薄的毯子,她還是熱得直冒汗。
凌晨三點她起來又看了一眼溫度計——39.2度。
第二天一早,小娜就給陳先生打了電話。
“陳叔叔,主臥的空調是不是壞了?昨晚房間溫度一直很高,我睡不著。”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陳先生才說:“哦,可能是這兩天太熱了。你再試試,把溫度調低點。”
“我已經調到最低了,16度。”小娜有些無奈,“而且其他房間溫度都正常,就主臥特別熱。”
“這樣啊...”陳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可能是空調老了,制冷效果不太好。我過兩天找人來看看。”
掛了電話小娜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陳先生的反應好像并不意外,就像他早就知道會有這個問題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小娜每天都要忍受主臥的高溫。
她買了一個更精準的電子溫度計,發現主臥的溫度竟然在不斷往上漲。
第三天是39.5度,第四天是40.1度,第五天竟然達到了40.8度。
而此時客廳和次臥的溫度還是保持在27-29度之間。
小娜開始懷疑是不是房屋朝向的問題。
主臥確實朝南,下午陽光直射。
但她特意觀察了幾天,發現即使是陰天,即使是夜晚,主臥的溫度還是高得離譜。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娜站在41度的臥室里,感覺自己快要中暑了。
她再次打電話給陳先生,這次語氣更加焦急:“陳叔叔,主臥的溫度已經41度了,我真的沒法住下去了。是不是空調功率不夠?”
陳先生似乎有些不耐煩:“小娜,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夏天本來就熱,開著空調總會涼快一些的。”
“可是其他房間都很正常啊!而且我測了好幾天,主臥比其他房間高出十幾度!”小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這樣吧,”陳先生最終妥協了,“我找人來換一臺新空調,你再試試看。”
小娜暫時松了一口氣,心想可能真的是空調老化的問題。
但她沒注意到,電話里陳先生的聲音明顯有些緊陳,就像一個正在隱瞞什么的人被迫做出了承諾。
一周后空調師傅來了。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技術看起來挺熟練的。
他拆下了原來的老空調,仔細檢查了一番。
“這臺空調確實老了,但也不至于制冷這么差。”
師傅有些疑惑,“而且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你這個房間的室內溫度確實比其他地方高很多。”
小娜心里一緊:“師傅,你也發現了?這是什么原因?”
師傅搖了搖頭:“說不上來。按理說房屋保溫有問題的話,整套房子都會受影響,不應該只有一個房間。”
他停頓了一下,“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其他可能?比如說...地下有什么熱源?”
這句話讓小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地下熱源?什么意思?”
“比如地下管道,或者...”師傅欲言又止,最后搖了搖頭,“算了,我就是隨便說說。先把新空調裝上試試吧。”
新空調是1.5匹的變頻機,制冷效果確實比老空調強很多。
師傅安裝完畢后特意測試了一下,空調運行正常,出風溫度也很低。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師傅收拾工具時說道,“如果還是不行,那就真的很奇怪了。”
當天晚上小娜滿懷期待地回到主臥。
新空調的聲音很小,運行也很平穩。
她把溫度設定在20度,然后開始洗漱。
半小時后,她看了看溫度計,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39.8度。
新空調似乎對這個房間的高溫毫無辦法。
02
小娜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連續七天每天氣溫都像在跟她作對。
晚上熱得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瞇著一會兒,又被熱醒。
白天上班時,她盯著電腦屏幕,眼皮直打架,領導說了什么根本沒聽進去。
更難受的是,她開始覺得頭暈,胃里翻江倒海,吃不下東西,整個人瘦了一圈。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小娜咬著嘴唇,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必須得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天她跟主管請了半天假,在小區門口攔了輛三輪車,去了附近的五金市場。
她找了個看起來挺實在的電工師傅,姓劉,五十多歲,皮膚黝黑,工具包里塞得滿滿當當。
"師傅,我家空調好像有問題,您能去看看嗎?"小娜擦了擦額頭的汗,"熱得實在受不了了。"
劉師傅點點頭,跟著小娜回了家。
他先檢查了主臥的插座,用萬用表測了電壓和電流,又拆開空調面板,仔細檢查了線路和壓縮機。
"姑娘,電路沒問題。"劉師傅擦了擦手,"電壓穩,電流也正常,空調耗電也在合理范圍。"
"那為什么房間還是這么熱?"小娜的聲音都快帶哭腔了,"我晚上根本睡不著,白天工作也受影響。"
劉師傅想了想,走到窗邊,看了看房間的面積:"你這屋子得有三十平吧?1.5匹的空調,確實有點吃力,特別是現在這種天氣。"
小娜的眼睛亮了起來:"您的意思是,換個大點的空調就能解決問題?"
"有可能。"劉師傅點點頭,"但也不絕對,還得看其他因素。"
小娜顧不上那么多,她立刻給房東陳先生打了電話:"陳叔叔,我找電工看過了,是空調功率不夠。我這屋子大,得換個大點的空調。"
電話那頭,陳先生的聲音有點不耐煩:"小娜啊,這空調剛換沒多久,1.5匹的,一般房間都夠用了。"
"可我這房間不一般!"小娜急了,聲音都變了,"我已經一周沒睡好覺了,白天根本沒法工作。要么換空調,要么我退租!"
電話那頭沉默了。
小娜能聽到陳先生在嘆氣,好像在猶豫什么。
"行吧。"終于,陳先生開口了,"我再給你換個3匹的柜機。但這次換了要是還不行,咱們就得重新考慮租房的事了。"
小娜沒管陳先生話里的威脅,她只想要個能住人的房間。
三天后新空調到了。
兩個安裝師傅抬著個大箱子進來,拆開后小娜嚇了一跳——這空調比她想象中還大。
"姑娘,你這臥室用3匹的,有點夸陳啊。"一個師傅笑著說,"一般50平以上的屋子才用這么大的。"
小娜苦笑:"要是真有用就好了。"
安裝師傅們干活挺利索,一個多小時就裝好了。
小娜迫不及待地打開空調,調到最低溫度,風速開到最大。
她站在出風口下,感覺冷風直往身上吹,打了個哆嗦。
"這回應該能行了吧。"她自言自語回到床上,盯著墻上的溫度計。
一小時后溫度計顯示38.2度。比之前降了不到1度,但還是很熱。
兩小時后,37.8度。降得更慢了。
四小時后,37.5度。幾乎沒什么變化了。
小娜癱在床上,看著溫度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么大的空調,耗電量肯定不小,可房間還是這么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聽著空調嗡嗡的響聲,怎么也睡不著。
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不是空調的聲音,也不是外面的車聲,更像是從房間上面傳來的,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可能是做夢吧。"小娜迷迷糊糊地想,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她忘了這件事。
但接下來的幾天,她開始系統地排查問題。
她找了裝修師傅來,問是不是保溫層的問題。
"保溫層要是壞了,夏天熱風會進來,冬天冷風會灌進來。"
師傅檢查了墻體后說,"但你這情況不一樣,是房間里面有熱源,一直在發熱。"
"熱源?什么熱源?"小娜問。
"說不準。"師傅猶豫了一下,"可能是管道,可能是電器,也可能是……別的。"
小娜看出師傅有話沒說:"師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沒有,沒有。"師傅連忙搖頭,"我就是覺得這情況少見,得找更專業的人來檢測。"
小娜又問了樓上樓下的鄰居。樓下的劉阿姨一聽她的情況,瞪大了眼睛:"你說你們家主臥有40度?不可能吧!我們家就在你們下面,溫度一直很正常啊。"
"那樓上呢?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小娜問。
劉阿姨想了想:"樓上……好像沒人住。聽說房東把那層當倉庫,平時都鎖著。"
這個信息讓小娜更疑惑了。
如果樓上是倉庫,沒人住,那主臥的高溫是從哪來的?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溫度計壞了,又買了兩個不同牌子的溫度計來對比。
結果三個溫度計顯示的數據都差不多——主臥的溫度確實在37到40度之間波動。
這段時間小娜發現陳先生在躲著她。
每次打電話問問題,陳先生總是找借口推脫,或者說“再觀察觀察”、“可能是天氣太熱”。
但小娜注意到,每次她提到要深入檢查房屋結構或者找專業機構來檢測時,陳先生總是堅決反對,理由是“沒必要”、“太麻煩”、“費用太高”。
這種態度讓小娜更懷疑陳先生在隱瞞什么。
兩周后的一個晚上,小娜又被熱醒了。
她起身去廚房喝水,路過客廳時,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她發現主臥上方的天花板和其他地方有點不一樣——顏色深一點,邊緣的線條也不太直,像是后來重新弄過的。
小娜心里一緊。
她回房間拿了手電筒,仔細照了照天花板。
確實,主臥上方的吊頂和其他區域不一樣,不僅顏色不同,材質看起來也不一樣。
"這個吊頂是后來重做的?"小娜自言自語,"為什么要單獨重做主臥的吊頂?"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里浮現:如果主臥的高溫和這個吊頂有關呢?如果吊頂上面藏著什么東西呢?
03
小娜越琢磨越覺得事有蹊蹺。
第二天她咬咬牙又請了一天假,決定把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查個遍。
上午九點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小娜搬了把椅子,站在上面仔細查看主臥的吊頂。
她發現,這吊頂不僅顏色比其他房間深,高度也矮了一截,大概矮了十厘米左右。
再湊近看,吊頂邊緣的接縫處凹凸不平,有幾處還露出了里面的龍骨,像是施工時趕時間,沒處理平整。
她跳下椅子,從衣柜里翻出紅外測溫儀,對著房間各個角落掃了一遍。
結果讓她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靠近床頭的區域溫度在35度左右,而房間中央,尤其是靠近吊頂下方的位置,溫度飆升到了40度以上。
這種溫度分布,明顯是有個固定的熱源在從上方散熱。
“肯定是吊頂上面有問題。”小娜心里有了底,決定找陳先生攤牌。
她撥通了陳先生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背景音,像是在工地或者裝修現場。
“陳叔叔,我仔細檢查了房間,發現主臥的吊頂和其他房間不一樣,而且溫度分布很不正常。我懷疑熱源就在吊頂上面,能不能請人來檢查一下?”小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
“檢查吊頂?你沒事吧?”陳先生的聲音陡然提高,“吊頂能有什么問題?小娜,你是不是想多了?”
“陳叔叔,我看得很清楚,主臥的吊頂確實有問題,而且溫度分布也支持我的判斷。”小娜堅持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小娜能聽到陳先生深吸了一口氣。
“陳叔叔,你還在嗎?”小娜試探著問。
“在,在呢。”陳先生的聲音有些發顫,“小娜,我勸你別瞎琢磨。吊頂上面什么都沒有,就是普通的建筑結構,拆開了反而麻煩。”
“那為什么不讓我看看呢?如果真的沒問題,檢查一下也沒損失啊。”小娜不解。
“因為……因為拆吊頂很麻煩,容易把裝修弄壞。”陳先生的理由聽起來很牽強,“再說了,就算吊頂上有什么問題,也不可能讓房間這么熱。你還是再找找其他原因吧。”
小娜的耐心被消磨殆盡:“陳叔叔,我已經換了兩臺空調了,電路也查了,房屋結構也看了,能想到的原因都排除了。現在只剩下吊頂沒查,你為什么就是不同意?”
“我說了,沒必要!”陳先生的語氣變得生硬,“小娜,你要是真覺得這房子住著不舒服,我們可以商量退租的事。”
這句話讓小娜更加確信陳先生在隱瞞什么。
為什么一提到檢查吊頂,他就急著讓自己退租?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我不想退租,我就想要一個正常的房間。”小娜的語氣也強硬起來,“要么讓我檢查吊頂,要么給我換房間。”
“換房間?”陳先生似乎松了口氣,“可以,你可以搬到次臥去住。那個房間溫度正常。”
“可是次臥太小了,只有15平方米,而且沒有獨立衛生間。”小娜不滿地說,“我租的是主臥,按合同你應該保證房間的正常使用。”
“那你說怎么辦?”陳先生的聲音里帶著焦躁。
小娜想了想:“要么檢查吊頂找出問題,要么再換一臺更大功率的空調。”
“換空調?你已經換了兩臺了!”陳先生幾乎要喊出來。
“第二臺雖然功率大,但效果還是不行。我查了資料,對于這種特殊情況,可能需要裝中央空調。”小娜故意編了個理由,想逼陳先生說出真相。
陳先生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好吧,我再給你換一臺。但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還是不行,你就得接受現狀或者退租。”
第三臺空調是市面上最先進的變頻機型,制冷能力比第二臺還強。
安裝師傅來裝的時候,看到小娜家已經換了兩臺空調,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姑娘,你這房間到底怎么回事?我干這行十幾年了,從來沒見過一個房間需要換三臺空調的。”安裝師傅一邊干活一邊問。
小娜苦笑:“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要不,”安裝師傅壓低聲音,“你找個專業的檢測機構來看看?可能不是空調的問題。”
“檢測什么?”小娜問。
“比如空氣質量,熱輻射,或者……”安裝師傅看了看四周,“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裝修材料的問題?有些裝修材料會持續散發熱量。”
這個建議讓小娜眼前一亮。
她從來沒想過裝修材料也可能是熱源。
新空調裝好后,制冷效果確實比之前強了不少。
但讓小娜絕望的是,房間溫度還是只能降到36度左右,離正常溫度還差得遠。
更糟糕的是,小娜的身體狀況開始急劇惡化。
連續幾周的高溫讓她睡眠嚴重不足,白天經常頭暈惡心,吃不下東西。
兩周下來她瘦了四公斤,臉色蒼白,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小娜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下定決心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她聯系了一家專業的室內環境檢測機構,準備進行全面的檢測。
但當她把這件事告訴陳先生時,陳先生的反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激烈。
“絕對不行!”陳先生幾乎是在吼,“你不能找外面的人來檢測!”
“為什么不行?”小娜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我只是想找出問題的原因。”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陳先生的聲音里帶著恐慌,“小娜,我勸你別多管閑事。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小娜:“什么叫多管閑事?這是我住的房間,我有權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熱!陳先生,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在經歷劇烈的心理斗爭。
“小娜,”陳先生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哀求,“我可以退給你全部押金和這個月的房租,你搬走吧。這個房子……不太適合你住。”
“不適合我住?什么意思?”小娜追問。
“沒什么意思,就是……這個房子有些特殊情況,可能確實不太適合長期居住。”陳先生的聲音越來越低。
“什么特殊情況?”小娜不依不饒。
“我不能說。總之你搬走對大家都好。”陳先生幾乎是在哀求。
小娜徹底憤怒了:“陳先生,你這是什么態度?租房合同上可沒寫這個房間有‘特殊情況’!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要投訴你虛假出租!”
“你……”陳先生似乎被威脅住了,“好吧,但你不能找外面的人來檢測。如果真的要查,我可以找我認識的師傅來看看。”
小娜冷笑:“你認識的師傅?那和不查有什么區別?”
雙方僵持不下。
最后小娜提出了一個妥協方案:“我可以不找外面的檢測機構,但必須找專業的維修師傅來檢查,包括吊頂。”
陳先生沉默了很久,最后勉強同意了。
但他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檢查可以,但我必須在場。”
“為什么?”小娜問。
“沒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問題。”陳先生的回答含糊其辭。
小娜覺得這個要求很奇怪,但為了找出真相,她還是同意了。
她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不管這個答案是什么。
04
第三臺空調運行到第七天,小娜盯著溫度計上39度的數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扶著墻挪到衛生間,對著鏡子吐出酸水。
鏡中人的眼窩深陷下去,顴骨凸得嚇人。
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嘔吐,心臟跳得像擂鼓,稍微動一下就要喘半天。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拍打臉頰,"再拖下去真要出事。"
手機在褲兜里震動,是陳先生的來電。
小娜擦干手,按下接聽鍵時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陳叔,我身體撐不住了。昨晚心跳快得整夜沒睡,今天又吐了三次。"
電話那頭沉默了十幾秒:"小娜啊,空調師傅不是說機器沒問題嗎?"
"是機器沒問題,但房間有問題!"小娜提高聲音,"我查過記錄,前兩臺空調報修時溫度也降不下來。您到底打算拖到什么時候?"
"我……"
"如果今天還不解決,我明天就去醫院開診斷證明。醫療費、誤工費,還有這一個月的房租,我都會通過法律途徑要回來。"
小娜聽見自己聲音在發抖,但話已經說出口了。
電話那頭傳來紙陳翻動的沙沙聲:"行吧,我找個靠譜師傅來。不過小娜啊……"
陳先生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兩天后的上午,門鈴響了。
穿深藍色工裝的孫師傅提著工具箱進來,身后跟著臉色發灰的陳先生。
小娜注意到房東的右手一直插在褲兜里,指節捏得發白。
"孫師傅您看,"小娜指著溫度計,"這房間中央永遠比角落高五度。晚上開空調,熱氣反而從天花板往下壓。"
孫師傅從工具箱取出紅外測溫儀,在房間轉了一圈。
儀器顯示墻面溫度28度,天花板中央卻飆到42度。
"確實反常。"他摘下眼鏡擦拭,"小姐,您夜里有沒有聽見天花板有響動?"
小娜想起那些半夢半醒間的異響:"有時候像有東西在頂棚爬,有時候又像……像燒水壺的嗡嗡聲。"
孫師傅和陳先生對視一眼。這個動作讓小娜后頸發涼:"孫師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能……可能是管道問題。"孫師傅打開工具箱,"不過要確認得拆吊頂。"
"不能拆!"陳先生突然喊出聲,又慌忙解釋,"這吊頂是定制的,拆了很難復原。"
孫師傅停下動作:"陳老板,不拆頂板,我們連問題根源都找不到。您看這熱成像圖……"
他指著儀器屏幕,"熱源集中在吊頂正中央,面積約一平方米。"
陳先生掏出手帕擦汗:"能不能……能不能從隔壁房間檢查?"
"隔壁是臥室承重墻。"孫師傅皺起眉頭,"陳老板,您這么緊陳吊頂,里面到底藏著什么?"
小娜感覺心跳快得要蹦出來:"陳叔,您從一開始就在撒謊。換了三臺空調都沒用,說明問題根本不在電器。您現在必須說實話!"
"我……"陳先生后退兩步,后背撞上衣柜,"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孫師傅,"小娜轉向維修工,"您直接說,要拆吊頂得準備什么?"
"梯子、撬棍、手電筒。"孫師傅開始從工具箱往外拿工具,"不過陳老板,您最好先有個心理準備。我干了二十年裝修,這種溫度分布……"
"拆!"小娜打斷他,"我交了半年房租,有權知道居住環境是否安全。"
陳先生突然抓住孫師傅的胳膊:"老孫,咱們認識這么多年……"
"正因為認識,我才勸你坦白。"孫師傅甩開他的手,"上個月你讓我來修水管,我就覺得這吊頂不對勁。現在租客都出現健康問題了,你還想瞞?"
小娜摸出手機:"陳叔,您現在同意拆,我們繼續解決問題。要是不同意,我立刻打110和120——報警說房東故意隱瞞居住危險,同時叫救護車。"
陳先生的腿軟了,扶著墻慢慢蹲下:"拆……拆吧。"
孫師傅架好梯子,先用螺絲刀輕敲頂板:"聽這回聲,里面是空的。"
他擰下幾顆固定螺絲,"奇怪,這吊頂用了雙層龍骨,比普通裝修多一倍材料。"
當第一塊頂板被撬開時,熱浪混著焦糊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