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鳴,你真的想好了?放著家里現成的公司不管,非要出去給別人打工,一個月掙那幾千塊錢,圖什么?”
飯桌上,父親周國強放下了筷子,目光威嚴地看著對面的兒子。
周鳴扒拉著碗里的米飯,頭也沒抬:“爸,我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想一畢業就活在你們的光環底下。”
“證明自己?”
周國強冷笑一聲,“你現在住的房子,吃的飯,哪一樣不是我們給你的?你拿什么證明?年輕人,不要太好高騖遠,腳踏實地才是真。回家來公司,我讓你從副經理做起,不比你在外面風吹雨淋強?”
“那不是我想要的!”
周鳴終于抬起了頭,眼神里是年輕人特有的倔強,“爸,給我兩年時間。如果兩年后,我還是個一事無成的窮光蛋,我再回來,任憑您處置。但現在,我想靠我自己,闖一闖。”
01
周鳴的家境,用“優渥”兩個字來形容,都顯得有些謙虛。
他的父親周國強,是改革開放后第一批下海經商的弄潮兒。
憑借著過人的膽識和精準的商業眼光,他從一個小小的建材商行做起,一步步將生意版圖擴大到地產、酒店等多個領域,是這座二線城市里名副其實的商界大鱷。
作為周國強的獨子,周鳴的人生劇本,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太子”模式。
但他骨子里,卻偏偏遺傳了父親年輕時那股不服輸的倔勁。
他反感別人叫他“周董的兒子”,更不想一輩子活在“富二代”這個標簽之下。
他想證明,他叫周鳴,不是誰的附屬品。
所以,大學畢業后,他毅然決然地拒絕了父親安排好的,進入家族集團擔任高管的“康莊大道”。
他不顧父母的強烈反對,像所有普通的畢業生一樣,投簡歷,跑面試,最終在一家中等規模的廣告公司,找到了一份策劃助理的工作。
為了表示自己獨立的決心,他甚至沒有接受父母給他準備好的市中心大平層,而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
每天擠地鐵,吃外賣,加班到深夜,成了他的生活常態。
這樣的選擇,在周國強看來,簡直是不可理喻的“自討苦吃”。
父子關系因此一度降到冰點。
周鳴每次回家吃飯,飯桌上的氣氛都尷尬得能擰出水來。
父親總是冷著一張臉,母親則在一旁唉聲嘆氣,不住地勸他“別跟你爸犟了,快回家來上班吧”。
但周鳴都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他知道,父母是愛他的,只是方式不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動和成績,來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在廣告公司的那一年,他比任何人都拼命。
他可以為了一個策劃案,連續熬上幾個通宵;可以為了服務好一個客戶,低聲下氣地反復修改方案幾十遍。
他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職場菜鳥,一步步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項目負責人。
他的努力和才華,得到了公司領導和同事的一致認可。
雖然掙的錢,還不夠在父親的酒店里吃一頓飯,但花著自己親手掙來的薪水,他覺得無比的踏實和快樂。
02
冷戰持續了一年多。
轉機,出現在一次家庭聚會上。
那天是周國強的生日,周鳴特意請了假,提前回家。
他沒有買什么貴重的禮物,而是用自己第一個月的工資,給父親買了一套紫砂茶具。
飯桌上,一個與周家有生意往來的叔叔,笑著對周國強說:“老周啊,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我們公司最近那個新產品的推廣活動,就是小鳴他們團隊負責的。那策劃做得,有創意,有水平,效果特別好!我一開始都不知道他是你兒子,這小子,在外面可從來不提家里,踏實,肯干,有你當年的風范!”
周國強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那天晚上,等客人都走后,周國強第一次,主動把周鳴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在外面,習慣嗎?”
父親遞給他一支煙,語氣緩和了許多。
“還行,挺充實的。”
周鳴有些受寵若驚。
周國強抽著煙,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你那個小破房子,退了吧。搬回家來住。”
見周鳴想開口拒絕,他擺了擺手:“你別誤會。我不是要逼你回公司。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在外面闖,就去闖。這一年,你做的怎么樣,我心里有數,沒給我丟臉。”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住在那么遠的地方,每天上下班擠地鐵,路上就要花掉三四個小時,太浪費時間了。家里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搬回來,住得舒服點,也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你媽天天念叨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
父親的話,讓周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這是父親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向他妥協,在表達他的認可和關心。
他沒有再拒絕,重重地點了點頭:“好,爸。”
搬回家后,家庭的氛圍,終于恢復了往日的溫馨。
父母不再提讓他回公司的事,反而對他現在的工作,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和支持。
但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家里的別墅在城郊,而周鳴的公司在市中心,每天上下班的通勤,確實成了個大問題。
這天早上,周鳴正準備出門去擠地鐵,卻被父親叫住了。
周國強將一把沉甸甸的車鑰匙,扔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
鑰匙上,那個藍天白云的寶馬標志,閃閃發光。
“拿著。”
周國強言簡意賅。
“爸,這是?”
周鳴愣住了。
“給你買的車,方便你上下班。”
周國強端起茶杯,輕描淡寫地說,“一輛寶馬7系,辦下來差不多一百七十萬。我托人從國外訂的,昨天剛到。以后開車去,路上能節省不少時間。”
一百七十萬。
周鳴握著那把冰涼的鑰匙,手心都在發燙。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輛車,更是父親對他遲來的,最深沉的肯定和愛。
“爸……”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行了,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
周國強揮了揮手,“去車庫看看吧,喜不喜歡。”
那是一輛嶄新的、黑色的寶馬740Li,流暢的車身線條,在車庫的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周鳴撫摸著冰冷的車身,心里百感交集。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做出一番成績來,才對得起父親的這份厚愛。
03
有了車之后,周鳴的生活,確實方便了許多。
他每天開著這輛承載著父親期許的豪車上下班,對它愛護有加。
他會定期去洗車,做保養,車里永遠收拾得一塵不染。
這輛車,成了他在這個城市里,移動的、溫暖的港灣。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場無妄之災,正毫無征兆地,向他和他的愛車襲來。
那天,周鳴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等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司樓下的停車場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可當他走到自己的停車位前時,整個人,當場就愣住了。
他的那輛黑色的寶馬,靜靜地停在那里。
但原本光滑如鏡的引擎蓋上,卻赫然出現了幾個巨大的凹陷,像是被什么重物猛烈地砸過。
車頭的大燈,碎了一個,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只眼睛,裸露出里面精密的線路。
車身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劃痕,深可見骨。
周鳴的血,一下子就涌上了頭。
而更讓他感到憤怒和不解的是,在他的車旁,正站著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穿著一身潮牌,留著一頭扎眼的黃毛,手里還拿著一個手機,正對著他那輛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寶馬,進行著拍攝。
他的旁邊,還放著一個棒球棍。
周鳴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走上前,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你好,請問,我的車……是你砸的嗎?”
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幻想,想著,也許是這年輕人不小心弄的,要是態度好點,道個歉,意思意思讓他賠點修理費,也就算了。
畢竟,和氣生財。
誰知,那黃毛年輕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拍著他的視頻,嘴里還念念有詞:“家人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有錢人的玩具!今天,我就替大家,來一場‘百萬豪車壓力測試’!看看這玩意兒,到底結不結實!雙擊666,禮物刷起來!”
這囂張的態度,和那不堪入耳的言辭,讓周鳴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
“我問你話呢!你為什么砸我的車?”
周鳴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那黃毛年輕人,這才不耐煩地抬起頭,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周鳴一番。
看到他穿著一身普通的上班族衣服,眼神里,立刻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你的車?”
他嗤笑一聲,“就你這樣,也開得起寶馬7系?別是給哪個老板開車的司機吧?”
04
“我是不是司機,跟你砸我的車,有關系嗎?”
周鳴的拳頭,已經攥得咯咯作響。
“嘿,你還不服氣?”
黃毛年輕人被他頂了一句,頓時來了勁。
他把手機交給旁邊另一個一直沒出聲的同伴,讓他繼續拍攝,然后自己,則拎起了地上的那根棒球棍。
“孫子,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他用棒球棍,指著周鳴的鼻子,一臉的挑釁,“告訴你,今天爺爺我砸的就是你的車,怎么了?不服?不服你動我一下試試?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根指頭,明天我就能讓你在這兒混不下去!”
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讓周鳴的心,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個被網絡流量沖昏了頭腦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跟他發生口角,甚至肢體沖突,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會拉低自己的檔次,甚至還可能被他當成視頻素材,發到網上去炒作。
“行。”
周鳴看著他,點了點頭,出人意料地,沒有再爭吵。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對著自己的車和這個黃毛,拍了幾張照片。
“你拍什么拍?”
黃毛見他服軟,愈發得意起來。
“沒什么,留個紀念。”
周鳴淡淡地說,“既然是你砸的,那我們就按規矩來。要么,你現在賠錢,這車的維修費,去4S店定損,估計不會低于二十萬。要么,我現在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報警?賠錢?”
黃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夸張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嚇唬誰呢?你以為我不知道?現在這年頭,開得起豪車的,有幾個錢是干凈的?你敢報警嗎?你報警,警察第一個查的就是你!看你這身行頭,八成就是個給大老板洗錢的馬仔!”
“你……”周鳴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無恥言論,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你那慫樣!”
黃毛見他被自己“鎮住”了,愈發囂張。
他拎著棒球棍,走到車前,當著周鳴的面,高高地舉起,然后,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砸在了那塊完好無損的前擋風玻璃上!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嘩啦”聲,在寂靜的停車場里,顯得格外刺耳。
“記住爺爺的名字,浩哥!”
黃毛把棒球棍扔在地上,對著目瞪口呆的周鳴,比了個中指,然后,帶著他的同伴,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看著黃毛囂張離去的背影,和自己那輛被砸得慘不忍睹的愛車,周鳴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他沒有憤怒地追上去,也沒有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