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曉曉，你趕緊回來一趟，家里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機上養母打來的第三個電話。

王秀珍的聲音透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急切。

我在北京這間租來的小單間里踱著步，心里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五年來，我每個月按時往家里匯生活費，逢年過節也會買禮物回去，但從未主動提及我在北京的真實生活狀況。

更不用說，我剛剛在三環外買下的那套小戶型了。

01

"媽，我這周末就回去。"

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掛斷電話后，我走到陽臺上，遠遠地望著那棟我剛剛拿到鑰匙的新樓盤。

二十八歲的我，終于在這座城市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雖然只有五十平米，雖然要還二十年的貸款，但那種踏實感是我從小到大從未體驗過的。

我是蘇曉，三歲時被現在的養父母收養。

蘇建民和王秀珍對我很好，供我讀書，讓我上了大學，畢業后我選擇來北京工作。

但我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尤其是在養母生下弟弟蘇小明之后。

"姐，你什么時候回來？"蘇小明的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周末。"我簡單回復。

"那就好，我女朋友想見見你。"

我皺了皺眉，蘇小明今年二十五歲，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家里的小縣城工作，月薪三千多。

前段時間他說交了女朋友，是同事介紹的，家里條件不錯。

我總覺得這次回家不會那么簡單。

周五晚上，我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六個小時的車程，我一夜沒睡，腦子里反復想著養母電話里的急切語氣。

清晨六點，火車到站。

蘇建民已經在出站口等我，他的頭發比上次見面時又白了許多。

"曉曉，瘦了。"他接過我的行李，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爸，您也是，要注意身體。"我挽著他的胳膊，內心五味雜陳。

無論如何，蘇建民是真心疼我的。

回到家里，王秀珍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她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既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又有某種我看不透的算計。

"曉曉啊，你在北京工作這么多年，應該攢了不少錢吧？"王秀珍一邊給我盛粥，一邊試探性地問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還行吧，夠自己花的。"我模糊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王秀珍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02

吃過早餐，蘇小明帶著女朋友來了。

女孩叫做張欣，長得很漂亮，穿著打扮也很時尚，一看就是家境優越的樣子。

"姐，這是欣欣。"蘇小明介紹道，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你好，我是蘇曉。"我伸出手，張欣禮貌地握了握。

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在我身上快速地掃視了一遍，似乎在評估什么。

"聽小明說，姐姐在北京工作，一定很厲害吧？"張欣笑著問道。

"一般般，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我謙虛地回答。

張欣和蘇小明坐在沙發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王秀珍端著茶水過來，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欣欣啊，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王秀珍問道。

"我們想明年春天結婚。"張欣羞澀地回答。"那房子的事情......"

王秀珍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蘇建民用眼神制止了。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節，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欣欣，你們家那邊有什么要求嗎？"我故意問道。

張欣猶豫了一下，然后說："我爸媽希望我們能在縣城買套房子，畢竟結婚了總要有個穩定的住處。"

蘇小明的臉色瞬間變了，顯然這是他的痛點。

"曉曉，你來一下，我們單獨聊聊。"王秀珍突然站起來，示意我跟她去廚房。

我跟著她走進廚房，她關上門，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曉曉，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王秀珍壓低聲音說道。"什么事？"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小明要結婚了，欣欣家要求他們在縣城買房子。但你也知道，你爸這些年身體不好，家里沒什么積蓄。"王秀珍嘆了口氣。

我靜靜地聽著，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你在北京工作這么多年，應該有些積蓄吧？能不能幫幫弟弟？"王秀珍試探性地問道。

"媽，您需要多少錢？"我問道。

"縣城的房子，大概需要八十萬左右。"

八十萬，這個數字讓我的心涼了半截。

03

"媽，八十萬不是個小數目。"我皺著眉頭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也不容易。"王秀珍握住我的手，"但小明是你弟弟，他結婚這樣的大事，你總不能不管吧？"

我沉默了。

是的，蘇小明是我弟弟，從小到大我們一起長大，我對他是有感情的。

但八十萬，這幾乎是我全部的積蓄了。

"媽，讓我想想。"我說道。

"好，好，你想想。"王秀珍點點頭，"但是時間不能太長，欣欣家那邊等著回復呢。"

從廚房出來，我發現蘇小明正和張欣在小聲交談，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看到我出來，他們立刻停止了談話。

"姐，你和媽聊什么呢？"蘇小明問道。

"沒什么，就是家常話。"我敷衍道。

但我注意到，張欣看我的眼神變了，多了一種期待，還有一種算計。

午飯時，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

蘇建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直在觀察我和王秀珍的表情。

"曉曉，你在北京租房子，一個月多少錢？"張欣突然問道。

"三千多。"我回答。

"這么貴？"張欣驚訝地說，"在我們縣城，三千多都能買很好的房子了。"

"是啊，北京的房價確實很高。"我苦笑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在北京買房子？"張欣繼續問道。

我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保持著冷靜。

"想過，但是太貴了，暫時買不起。"我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撒謊，關于我最重要的事情。

張欣點點頭，若有所思。

飯后，蘇小明拉著我走到后院。

"姐，我知道媽和你說了什么。"他的聲音有些沉重。

"小明......"

"我不想讓你為難，但是欣欣家那邊壓力很大。"蘇小明低著頭說，"她爸媽說，如果我們不能在縣城買房，就不同意這門婚事。"

我看著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弟弟，心中五味雜陳。

他今年二十五歲，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

如果因為房子的事情失去了這個女孩，他會很痛苦。

"姐，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蘇小明的眼圈紅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04

"小明，給我一些時間，我想想辦法。"我最終還是松了口。

蘇小明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姐，你真的愿意幫我？"

"我說想想辦法，沒說一定能幫你。"我糾正道。

蘇小明的臉上重新燃起了希望。

傍晚時分，我一個人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

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每一處風景都很熟悉，但此刻卻讓我覺得陌生。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在北京同事張晨的電話。

"曉曉？你不是回老家了嗎？"張晨的聲音傳來。

"是啊，但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我把今天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遍。

"什么？他們要你出八十萬給你弟弟買房？"張晨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是的。" "曉曉，你瘋了嗎？你好不容易才買了房子，現在還要掏錢給弟弟買房？"

張晨的話讓我更加矛盾。

"但是他是我弟弟。"我說道。

"養弟弟。"張晨糾正道，"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幫了他這次，以后還有其他的事情等著你？"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知道張晨說的是對的。

"曉曉，你聽我說，你已經二十八歲了，你也要考慮自己的未來。"張晨的聲音變得嚴肅，"你不能因為所謂的家庭責任，就犧牲自己的一切。"

掛斷電話后，我在村子里走了很久。

夜晚的村莊很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叫聲。

我想起小時候的生活，想起養父母對我的好，也想起自己這些年的努力。

我真的應該為了弟弟，放棄自己的房子嗎？

回到家里，客廳里只有蘇建民一個人在看電視。

"曉曉，你去哪里了？"他關心地問道。

"出去走走。"我坐在他身邊。

"你媽和你說的事情，你怎么想？"蘇建民問道。

我看著這個養了我二十多年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爸，您覺得我應該怎么辦？"我反問道。

蘇建民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曉曉，爸不想為難你。但是小明是我們的兒子，他的婚姻大事，我們確實很著急。"

"我知道。"我點點頭。

"但是你也是我們的女兒，你的幸福同樣重要。"蘇建民突然說道。

這句話讓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05

第二天早上，我主動提出要和王秀珍去鎮上買菜。

路上，王秀珍顯得很興奮，不停地和我說話。

"曉曉，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她問道。

"媽，我想再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我說。

"什么具體情況？" "比如說，如果我幫小明買了房子，以后他們的生活怎么辦？房貸怎么還？"

王秀珍愣了一下，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個...小明不是有工作嗎？"她說道。"他一個月三千多的工資，除了生活費，還要還房貸，還要養家，夠嗎？"我繼續問道。

王秀珍的臉色變了。

"那...那也不能不結婚吧？"她有些急了。

"我沒說不讓他結婚，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家庭的未來規劃是什么？"

我們走到菜市場，王秀珍心不在焉地買著菜。

"曉曉，你是不是不愿意幫你弟弟？"她突然問道。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覺得應該想清楚。"我回答。

"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這樣做對不對。"

王秀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我。

"曉曉，你變了。"她說道。

"怎么變了？"

"以前你多乖啊，我們說什么你都聽?，F在你怎么這么多問題？"

我苦笑了一下。

"媽，我長大了。"我說道。

回到家里，我發現蘇小明和張欣正在客廳里商量什么。

看到我們回來，他們立刻停止了談話。

"姐，你們回來了。"蘇小明站起來，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嗯。"我點點頭。

"那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小明，如果我幫你買了房子，你打算怎么還我錢？"我問道。

"還錢？"蘇小明愣了一下，"姐，我們是一家人，還什么錢？"

這句話讓我的心徹底涼了。

"小明，八十萬不是個小數目。"我說道。

"我知道，但是你不是有錢嗎？"蘇小明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有錢？我在北京租房子，每個月光房租就要三千多，加上生活費，我的工資所剩無幾。

為了買房子，我五年來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每天吃的是最便宜的盒飯。

"小明，你覺得我的錢是怎么來的？"我問道。

"你不是在北京工作嗎？肯定比我們掙得多。"蘇小明說道。

我看著他，突然意識到，在他們眼中，我就是那個在大城市工作的成功人士，理所當然地應該承擔家庭的經濟責任。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在北京過著怎樣的生活。

06

張欣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連忙說道："姐，我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我們真的沒辦法了。"

"欣欣，你們家那邊就不能通融一下嗎？"我問道。

張欣搖搖頭："我爸媽說得很清楚，沒有房子就不能結婚。"

"那如果我們在縣城租房子呢？"

"租房子不行，我爸媽說租房子沒有安全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其他的解決辦法？"我問道。

"什么解決辦法？"蘇小明問道。

"比如說，你們可以去其他城市發展，或者欣欣可以降低一些要求。"

張欣的臉色立刻變了。

"姐，你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探討一下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解釋道。

"我爸媽的要求很合理，結婚要有房子，這是基本的條件。"張欣的聲音變得尖銳。

這時，王秀珍從廚房走出來。

"曉曉，你到底是什么態度？"她問道。

"媽，我想和您單獨聊聊。"我說道。

王秀珍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我們再次走進廚房，王秀珍關上門。

"曉曉，你今天怎么了？"她問道。

"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說道。

"什么問題？"

"如果我不幫小明買房子，您會怎么看我？"

王秀珍愣了一下，然后說："曉曉，你怎么會這樣想？"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我堅持道。

王秀珍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曉曉，我們養了你這么多年，你就不能為這個家做點貢獻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直接刺入我的心臟。

"媽，我這些年每個月都往家里匯錢，逢年過節都買禮物回來，這不算貢獻嗎？"我問道。

"那不一樣。"王秀珍搖搖頭，"小明要結婚，這是大事。"

"那我的未來就不是大事嗎？"我反問道。

王秀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曉曉，你怎么變得這么自私？"她說道。

自私？我在北京一個人奮斗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攢了點錢，現在要我拿出來給弟弟，我不愿意就是自私？

"媽，我不是自私，我只是想為自己的未來負責。"我說道。

"你的未來？你一個女孩子，還不是要嫁人？"王秀珍的話更加刺耳。

我感覺到一陣窒息。

07

從廚房出來，我發現蘇小明和張欣正在客廳里等著我。

他們的表情都很緊張，顯然希望聽到好消息。

"姐，你們談得怎么樣？"蘇小明問道。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悲哀。

"小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道。

"什么問題？"

"你真的覺得我應該拿出八十萬給你買房子嗎？"

蘇小明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姐，我們是一家人，你幫我不是應該的嗎？"他說道。

"那我在北京買房子，你會幫我嗎？"我反問道。

蘇小明的臉色變了。

"你在北京買房子？"他驚訝地問道。

"假設。"我說道。

"那...那不一樣啊，你在北京工作，收入比我高。"蘇小明說道。

我笑了，一種悲哀的笑。

"小明，你知道北京的房價是多少嗎？"我問道。

"不知道，但是你能在北京工作，肯定買得起。"蘇小明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看著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弟弟，突然覺得他變得很陌生。

"小明，如果我告訴你，我在北京買房子用了全部的積蓄，還要還二十年的貸款，你會怎么想？"我問道。

蘇小明愣了一下，然后說："那...那也沒關系啊，你還年輕，慢慢還就行了。"

"那你為什么不能慢慢攢錢買房子？"我問道。

"我...我要結婚啊。"蘇小明有些急了。

"結婚就一定要有房子嗎？"

"當然啊，沒有房子怎么結婚？"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這時，張欣突然說話了。

"姐，我覺得你可能對我們有什么誤解。"她說道。

"什么誤解？"

"我們不是貪你的錢，而是真的沒有辦法。"張欣的聲音有些委屈。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欣欣，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拿出八十萬給你們買房子，我的生活會受到什么影響？"我問道。

張欣愣了一下，然后說："你不是在北京工作嗎？應該還能掙到錢吧。"

應該還能掙到錢。

這句話讓我徹底明白了，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錢袋子。

"欣欣，你知道我在北京的月薪是多少嗎？"我問道。

"不知道，但是肯定比小明多。"張欣說道。

"一萬五。"我說道。

"一萬五？"張欣驚訝地說道，"這么多？"

我苦笑了一下。

"一萬五在北京算什么？"我反問道。"那...那也比我們多很多啊。"張欣說道。

我看著他們，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08

晚飯時，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氣氛很沉悶。

蘇建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時地看看我，又看看王秀珍。

"曉曉，你在北京有沒有男朋友？"蘇建民突然問道。

"沒有。"我搖搖頭。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還沒想過。"

蘇建民點點頭，然后說："女孩子也不能太晚結婚，你今年都二十八了。"

我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但是我真的沒有心情聊這些。

"爸，我想先專注事業。"我說道。

"事業？"王秀珍突然插話，"女孩子有什么事業？還不是要嫁人？"

又是這句話。

"媽，現在不是以前了，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我說道。

"什么事業比得上一個好的婚姻？"王秀珍反駁道。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

"媽，我覺得經濟獨立很重要。"我說道。

"經濟獨立？"王秀珍冷笑了一下，"你現在經濟獨立了，就不知道幫幫家里？"

這句話讓我的心徹底涼了。

原來，在她眼中，我的經濟獨立就是為了幫助家里。

"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她。

"什么問題？"

"如果我是您的親生女兒，您還會要求我拿出八十萬給弟弟買房子嗎？"

餐桌上突然安靜了。

蘇建民的臉色變了，王秀珍的臉色也變了。

"曉曉，你怎么能這樣說？"王秀珍有些生氣地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我堅持道。

王秀珍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曉曉，我們養了你這么多年，你就是我們的女兒。"

"但是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說道。

王秀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曉曉，你這是什么意思？"她問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可能會更多地考慮我的感受。"我說道。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王秀珍。

"蘇曉，你給我記住，我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欠我們的！"她厲聲說道。

欠她們的？

我看著這個養了我二十多年的女人，心中涌起一陣巨大的悲哀。

原來，在她心中，我這些年的孝順和付出，都是應該的，因為我欠她們的。

"媽，我想和您算一筆賬。"我平靜地說道。

09

"你要算什么賬？"王秀珍問道。

"我想算算我這些年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說道。

我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我工作了六年。"我說道，"每個月我都往家里匯生活費一千塊，六年就是七萬二千塊。"

王秀珍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每年春節、中秋節、父親節、母親節，我都會買禮物回來，平均每年五千塊，六年就是三萬塊。"我繼續說道。

"還有，每次回家我都會給家里買米買油買各種生活用品，平均每年兩千塊，六年就是一萬二千塊。"

"總共，我這六年為這個家花了十一萬四千塊。"我抬起頭看著王秀珍。

"這還不夠我讀大學時您們給我的錢，不夠我小時候的養育費用？"我說道。

王秀珍沉默了。

"媽，您覺得我還欠您們多少？"我問道。

"曉曉，你怎么能這樣算賬？"蘇建民有些生氣地說道。

"為什么不能算？"我反問道，"您們說我欠您們的，那我想知道到底欠多少。"

蘇小明和張欣都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

"曉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蘇建民緩和了語氣。

"那是什么意思？"我問道。

"我們是希望你能幫幫小明。"蘇建民說道。

"幫是可以的，但是不是義務。"我說道。

這句話讓王秀珍徹底爆發了。

"蘇曉，你給我聽好了！"她站起來，指著我說道，"你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我們！沒有我們，你早就死了！"

"媽......"蘇建民想要阻止她。

"讓我說完！"王秀珍揮手打斷了他，"蘇曉，你以為你在北京工作就了不起了？你以為你有點錢就可以不認這個家了？"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巨大的憤怒。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認這個家？"我問道。

"那你為什么不愿意幫你弟弟？"王秀珍厲聲問道。

"我不是不愿意幫，我是覺得應該有個限度。"我說道。

"什么限度？"王秀珍冷笑道，"你弟弟要結婚，這還需要什么限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說出了我一直不敢說的話。

"媽，如果我告訴您，我在北京已經買了房子，您會怎么想？"

餐桌上突然安靜了。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我。

"你說什么？"王秀珍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我在北京買了房子。"我重復道。

王秀珍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什么時候買的？"她問道。

"上個月剛剛辦完手續。"我說道。

"多少錢？"

"一百八十萬。"

這個數字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一百八十萬？"蘇小明驚訝地說道，"姐，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攢了五年，加上貸款。"我說道。

"那...那你現在還有多少錢？"王秀珍急切地問道。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悲哀。

她關心的不是我買房子的不容易，而是我還有多少錢。

"沒有了，一分錢都沒有了！"我說道。

"什么叫沒有了？"王秀珍不相信地問道。

"我的積蓄全部用來付首付了，剩下的要還二十年的貸款。"我說道。

王秀珍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又變了。

"曉曉，那正好！"她突然興奮地說道。

"什么正好？"我不解地問道。

王秀珍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你在北京的房子，可以......"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我看著王秀珍，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媽，您想說什么？"我問道。

王秀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說出了讓我震驚的話。

"曉曉，你在北京的房子，可以給你弟弟做婚房。"她說道。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您說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的房子可以給小明做婚房。"王秀珍重復道。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巨大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