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綿綿，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能看見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

陳悅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著一杯已經涼了的拿鐵，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她剛剛收到的那條微信消息，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心里。

"悅悅，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你要的彩禮太高了，我一個月才八千塊錢，根本拿不出來。算了吧，我還是找個年輕點的女孩子，00后的女孩子要求沒那么高。"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這段話，手指微微顫抖。

三十五歲的年紀，談了兩年的男朋友，就因為提到了十萬塊錢的彩禮，瞬間人間蒸發。

窗外的雨聲漸大，仿佛在為她的心境伴奏。

01

三天前，陳悅還沉浸在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憧憬中。

那是個周末的下午，她和男朋友李志強在市中心的商場里逛街。經過珠寶店的時候，李志強主動提議進去看看戒指。

"悅悅，你覺得這個怎么樣？"李志強指著展示柜里一枚簡約的白金戒指問道。

陳悅湊近看了看，戒指雖然款式簡單，但工藝精致，價格標簽上寫著八千八百元。她心里暗自計算著，這個價格雖然不算太高，但對于月薪八千的李志強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挺好看的。"她輕聲回答，內心卻有些忐忑。

兩人交往已經兩年了，她今年三十五歲，他三十二歲。在這個年紀，如果不是認真想要結婚，誰還會浪費時間談戀愛？

李志強是她通過相親認識的，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工作。雖然收入不高，但人品還算不錯，性格也比較溫和。最重要的是，在她這個年紀，愿意認真和她交往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那我們把戒指定下來吧？"李志強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陳悅點點頭，心里卻突然涌起一陣說不清的情緒。她想起了閨蜜小薇前幾天說過的話："現在結婚哪有不要彩禮的？就算是意思意思，也得表示一下心意啊。"

走出珠寶店后，兩人在商場的咖啡廳里坐下。李志強顯得有些興奮，開始和她討論起婚禮的事情。

"我想著，我們可以辦個簡單一點的婚禮。"他邊說邊用勺子攪拌著咖啡，"請雙方的親朋好友吃個飯就行了，不用太鋪張。"

陳悅聽著他的話，內心五味雜陳。三十五歲的她，也不奢望什么盛大的婚禮，但作為一個女人，還是希望自己的婚禮能夠體面一些。

"志強，關于彩禮的事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李志強手中的勺子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她："彩禮？"

"我知道你收入不高，我也不要太多。"陳悅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是意思意思，十萬塊錢就行了。我爸媽那邊也需要有個交代。"

十萬塊錢，對于很多家庭來說，確實不算一個小數目。但陳悅覺得，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她身邊的朋友結婚，彩禮少則八萬，多則二十幾萬。而且她也明確表示，這筆錢最終還是會用在他們的小家庭上。

李志強的臉色有些微妙的變化，他放下勺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十萬啊..."他嘴里嘟囔著，眉頭緊鎖。

陳悅看出了他的為難，連忙補充道："我知道你一下子拿不出來這么多錢，可以慢慢湊的。而且這個錢最后還是我們倆用，不是給我爸媽的。"

"讓我想想吧。"李志強的語氣有些沉重，"我回去和我爸媽商量一下。"

那天下午，兩人的話題再也沒有回到婚禮上。回家的路上，陳悅能感覺到李志強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她并沒有太在意。畢竟十萬塊錢確實不是一筆小錢，他需要時間去消化和準備，這很正常。

晚上躺在床上，陳悅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拿起手機，想給李志強發個消息，告訴他不用有太大壓力。但是打了幾次字又刪掉，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她想起了自己這些年的感情經歷。大學畢業后，她一心撲在事業上，錯過了不少機會。等到想要認真談戀愛的時候，卻發現合適的人越來越難找。

三十歲之前，她還能挑挑揀揀，對男方的條件有這樣那樣的要求。但現在三十五歲了，身邊的朋友都已經結婚生子，她卻還是一個人。

李志強雖然不是她理想中的那個人，但至少人品不錯，也愿意和她認真交往。在這個年紀，她已經不敢再挑三揀四了。

可是，難道連十萬塊錢的彩禮都要不起嗎？

窗外的夜色很深，陳悅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02

第二天是周一，陳悅照常去上班。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主管，工作雖然忙碌，但收入還算可觀，月薪一萬五千元。

上午開會的時候，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同事小張在匯報項目進度時，她的思緒總是不自覺地飄到昨天和李志強的對話上。

"陳主管，您覺得這個方案怎么樣？"小張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哦，挺好的。"她匆忙回答，但顯然沒有聽清楚剛才說了什么。

會議結束后，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起手機看了看，李志強還沒有回復她的消息。昨晚她最終還是發了一條消息，大意是讓他不要有壓力，可以慢慢商量。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和同事小薇一起在公司附近的餐廳用餐。小薇比她小三歲，去年剛結婚，對于陳悅的感情狀況一直很關心。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小薇一邊吃著沙拉，一邊觀察著陳悅的表情。

陳悅嘆了口氣："昨天和志強提了彩禮的事情，他好像有些不太高興。"

"你要了多少？"

"十萬。"

小薇差點被沙拉葉子嗆到："才十萬？這也算多嗎？我結婚的時候，我老公給了十八萬呢。"

陳悅苦笑："你老公是程序員，月薪三萬。志強一個月才八千塊錢。"

"那也不能這么算啊。"小薇放下叉子，認真地說道，"彩禮又不是給女方花的，最后不還是用在你們小家庭上嗎？而且你都三十五了，要個十萬塊錢的彩禮過分嗎？"

陳悅知道小薇說得有道理，但她也理解李志強的難處。八千塊錢的月薪，除去日常開銷，一個月能存下多少錢？十萬塊錢，對他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也許我應該降低一些要求。"她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可別這么想。"小薇的語氣有些激動，"陳悅，你要清楚一點，你已經三十五歲了。如果他真的愛你，真的想和你結婚，十萬塊錢的彩禮算什么？他可以向家里借，可以貸款，總有辦法的。"

"可是..."

"沒有可是。"小薇打斷了她的話，"我告訴你，男人就是這樣，你越妥協，他越不把你當回事。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年華，如果連這點要求都不能堅持，你覺得婚后的日子會好過嗎？"

小薇的話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陳悅的心上。她知道小薇是為她好，但內心深處，她卻有些害怕。害怕如果自己堅持這個要求，李志強會就此離開她。

在她這個年紀，還能有幾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下午的時候，李志強終于回了消息："悅悅，晚上我們見個面，有些話想和你說。"

看到這條消息，陳悅的心"咯噔"一下。從他的語氣中，她感受到了一些不太好的預兆。

下班后，兩人約在了上次去過的那家咖啡廳。李志強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睛里也沒有平時的那種溫和。

"悅悅，關于彩禮的事情，我昨晚想了一整夜。"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陳悅的心跳開始加速，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和我爸媽商量了一下，十萬塊錢對我們家來說確實有些困難。"李志強的聲音有些沉重，"我爸爸身體不好，每個月的醫藥費就要花不少錢。我媽媽沒有固定工作，就靠我一個人的工資維持家用。"

陳悅聽著他的話，內心五味雜陳。她當然理解他的難處，但同時也覺得有些委屈。難道她要求一點彩禮就這么過分嗎？

"那你的意思是？"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志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我能拿出五萬塊錢，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五萬塊錢，這個數字在陳悅心里反復回蕩。她想起小薇的話，想起身邊朋友們的彩禮金額，突然覺得有些難堪。

不是因為錢的多少，而是因為她感受到了一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在李志強心里，她是不是連十萬塊錢都不值？

"悅悅，你說句話啊。"李志強看著她沉默不語，有些著急地說道。

陳悅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有些濕潤："志強，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這個問題讓李志強愣住了。他沒想到陳悅會這么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咖啡廳里的音樂還在繼續播放，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變得異常沉重。

03

那天晚上，陳悅和李志強最終沒有達成一致。李志強堅持認為五萬已經是他的極限，而陳悅則覺得十萬的要求并不過分。

兩人分別的時候，氣氛有些尷尬。李志強說需要再考慮考慮，陳悅則表示理解，但內心深處已經有了一絲涼意。

回到家里，陳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的公寓是兩年前買的，一室一廳，雖然不大，但裝修得很溫馨。這是她努力工作多年的成果，也是她獨立生活的證明。

她拿起手機，想給媽媽打個電話，但想想還是算了。如果讓媽媽知道她因為彩禮的事情和男朋友產生了分歧，肯定又要嘮叨一番。

"都三十五了，還挑三揀四的，能有個人要就不錯了。"她幾乎能想象出媽媽會說什么。

這些年來，媽媽催婚的話語就像是一首永遠重復的歌曲。從她三十歲開始，每次回家，媽媽都會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什么時候結婚。每次過年，親戚們也會關心她的感情狀況，那些善意的關懷，卻讓她感到巨大的壓力。

她想起了大學時期的自己，那時候她意氣風發，覺得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外貌，一定能找到一個條件很好的男朋友。她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另一半：高大帥氣，事業有成，溫柔體貼。

但現實是殘酷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發現符合自己要求的男人要么已經結婚，要么根本看不上她。而愿意和她交往的男人，條件往往不如她的預期。

李志強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出現的。雖然他不是她理想中的那個人，但至少人品不錯，也愿意認真對待這段感情。她以為自己已經學會了妥協，學會了降低期望值。

但是現在，連十萬塊錢的彩禮都成了問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求太高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陳悅的狀態依然不太好。下午的時候，部門來了一個新的實習生，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說話聲音甜甜的。

"陳姐，這個方案我不太懂，您能教教我嗎？"小姑娘甜甜地說道。

陳悅看著她青春洋溢的臉龐，突然想起了李志強昨天說的話。在他眼里，是不是年輕的女孩子更有吸引力？更值得他花錢？

"陳姐，您怎么了？"小姑娘看到陳悅發呆，關心地問道。

"沒什么，我來教你。"陳悅強打精神，開始給小姑娘解釋方案的細節。

但在講解的過程中，她的思緒總是不自覺地飄到別的地方。她想起了自己二十二歲剛畢業時的樣子，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青春活潑，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時間都去哪里了？為什么不知不覺間，她就從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變成了大家口中的"大齡剩女"？

下班的時候，李志強發來消息："悅悅，我們明天晚上再見個面吧，我有話要和你說。"

看到這條消息，陳悅心里"咯噔"一下。從他的語氣來看，這次的談話可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她想起了小薇的話："男人就是這樣，你越妥協，他越不把你當回事。"也許她應該堅持自己的立場，十萬塊錢的彩禮真的不算過分。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失去李志強。在她這個年紀，再重新開始一段感情，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時間？

夜晚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情復雜得難以名狀。她想起了那些已經結婚的朋友們，雖然婚后生活也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至少她們有了一個穩定的歸宿。

而她，三十五歲了，卻還在為十萬塊錢的彩禮和男朋友僵持不下。

這是不是就是大齡剩女的悲哀？

窗外的夜色很深，仿佛要把她的所有煩惱都吞噬掉。但她知道，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這些問題依然會在那里，等著她去面對。

04

第二天的晚上，陳悅提前到了約定的咖啡廳。她特意化了個淡妝，穿了件李志強平時夸過的藍色連衣裙。雖然內心忐忑，但她還是希望能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他面前。

李志強遲到了十分鐘，這在他們的交往中是很少見的。他平時是個很守時的人，今天的遲到讓陳悅更加不安。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李志強坐下后，有些歉意地說道。

陳悅點點頭，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看起來比昨天更加疲憊，眼中還有一絲她沒見過的情緒。

"志強，你昨天說有話要和我說？"她主動開口，想要盡快知道他的決定。

李志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陳悅認出那是前幾天他們一起挑選的戒指。

"悅悅，這個戒指我退了。"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到了陳悅的耳朵里。

陳悅感覺心臟停止了跳動，她死死地盯著那個小盒子，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么？"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志強抬起頭看著她，眼中有些痛苦："悅悅，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因為彩禮的事情？"陳悅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不僅僅是彩禮。"李志強搖搖頭，"是很多方面的問題。我們的消費觀念不一樣，對生活的期待也不一樣。你要的生活，我給不了。"

陳悅覺得天旋地轉，她抓住桌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志強，我們可以慢慢磨合的。彩禮的事情我們再商量，我可以降低要求..."

"不是錢的問題。"李志強打斷了她的話，"悅悅，我們交往這兩年，我一直有種壓力。你比我大三歲，收入比我高一倍，見識也比我廣。和你在一起，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這番話讓陳悅更加困惑："如果你覺得配不上我，為什么要分手？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李志強苦笑："因為我累了，悅悅。我不想再勉強自己了。昨天我媽和我說了很多話，她說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勉強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你媽媽說的？"陳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怒，"志強，你都三十二歲了，難道還要什么都聽你媽媽的？"

"她說得有道理。"李志強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漠，"悅悅，你想想，如果我們結婚了，你能接受我這樣的收入水平嗎？能接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嗎？"

陳悅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她確實對未來的生活有一些期待，希望能住更大的房子，開更好的車，給孩子更好的教育。而這些，憑李志強目前的收入水平，確實很難實現。

"而且..."李志強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下去。

"而且什么？"陳悅追問道。

"而且你已經三十五歲了，我們如果結婚，很快就要面臨生孩子的問題。高齡產婦的風險你也知道..."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插進了陳悅的心里。她瞪大眼睛看著李志強，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你什么意思？"她的聲音在顫抖。

李志強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覺得我老了，是嗎？"陳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你覺得我年紀大了，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了，是嗎？"

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開始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李志強環顧四周，顯得有些尷尬。

"悅悅，你別這樣，我們冷靜一點..."

"冷靜？"陳悅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李志強，我和你交往兩年，把最好的時光都給了你。現在你告訴我，因為我要十萬塊錢彩禮，因為我年紀大了，你就要和我分手？"

李志強被她的情緒感染，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悅悅，你能不能理性一點？我們確實不合適，勉強在一起對誰都不好。而且...我可以找個更年輕的女孩子，00后的女孩子要求沒有這么高。"

這句話一出口，咖啡廳里仿佛安靜了幾秒鐘。陳悅呆呆地看著李志強，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帶著寒意。

李志強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了，但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

陳悅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包："李志強，謝謝你讓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祝你早日找到你的00后女朋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

05

陳悅走在大街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在她濕潤的臉頰上，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腦海里反復回響著李志強剛才說的那句話："我可以找個更年輕的女孩子，00后的女孩子要求沒有這么高。"

原來在他心里，她就是一個要求太高的大齡剩女。原來這兩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分文不值。

手機響了，是小薇打來的電話。

"悅悅，你在哪里？怎么聲音聽起來在哭？"小薇關切地問道。

"我和志強分手了。"陳悅的聲音哽咽著。

"什么？為什么？"

陳悅簡單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小薇，越說越委屈，眼淚也流得更兇了。

"這個混蛋！"小薇在電話那頭罵道，"他算什么東西？月薪八千還嫌棄你要求高？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小薇的憤怒讓陳悅感到了一絲安慰，至少還有人站在她這一邊。

"悅悅，你別難過了。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你值得更好的。"小薇安慰著她。

"可是薇薇，我已經三十五歲了。"陳悅在路邊停下腳步，"我還能找到更好的嗎？也許志強說得對，我的要求確實太高了。"

"你別胡說！"小薇的語氣很堅決，"十萬塊錢的彩禮算什么要求高？我告訴你，這種連十萬塊錢都舍不得為你花的男人，根本就不愛你。你和他在一起，就是浪費青春。"

陳悅知道小薇是為她好，但內心深處，她卻開始懷疑自己。也許真的是她太挑剔了，也許真的是她的要求太高了。

掛了電話后，陳悅繼續在街上走著。路過一家24小時便利店的時候，她看到店里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在挑選零食。女孩看起來很年輕，估計也就二十出頭，男孩則溫柔地陪在她身邊，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看著他們甜蜜的樣子，陳悅突然感到了一陣深深的孤獨。她想起了李志強說的話，他要找一個00后的女朋友。那些年輕的女孩子，有著她沒有的青春和活力，也有著她沒有的無憂無慮。

回到家里，陳悅癱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花了很多心思來裝飾這個家，希望有一天能和心愛的人一起生活在這里。但現在，這里依然只有她一個人。

她拿起手機，看到朋友圈里有朋友曬出了婚紗照，配文是"終于找到了那個對的人"。照片里的新娘子笑得很甜，新郎官也一臉幸福。

陳悅想要點贊，但手指停在屏幕上，最終還是放了下來。她不是嫉妒朋友的幸福，只是突然覺得，自己離這樣的幸福越來越遠了。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起了李志強，想起了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雖然這段感情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但畢竟是她認真對待過的。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又要重新開始一個人的生活。

在黑暗中，她突然想起了媽媽常說的一句話："女人過了三十五，就像打折的商品，越來越不值錢了。"

以前她覺得媽媽的話太偏激，但現在，她開始懷疑，也許媽媽說得是對的。

也許李志強是對的，她確實應該降低要求，珍惜每一個愿意和她交往的男人。

但是，如果連十萬塊錢的彩禮都不能要求，那她的堅持和底線又在哪里呢？

窗外的夜色很深，仿佛要把她的所有希望都吞噬掉。她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流淌在枕頭上。

明天醒來，她還是要面對現實：三十五歲，單身，剛剛失戀的她，該如何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