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社會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部分細節經過藝術加工處理。
"你瘋了嗎?那可是傳家寶!"
"它只是條狗!"
"那是我爺爺留下的唯一念想!"
陳志強的手在顫抖,地上的青花瓷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像刀子扎在他心上。
金毛犬小黃縮在墻角,眼中滿是恐懼和不解。三年相伴的情分,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明天就把它送走。"陳志強冷冷地說。
小黃嗚咽一聲,尾巴夾得更緊。它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樣的命運。
01
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陳志強永遠不會忘記。
妻子林秀因病去世剛滿百日,空蕩蕩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作為某軟件公司的程序員,陳志強每天面對的是冰冷的代碼和屏幕,回到家依然是死寂般的安靜。
那晚加班到深夜,雨下得很大。陳志強撐著傘往地鐵站走,在小區門口的垃圾桶旁,他看到一只金毛犬蜷縮在紙箱里瑟瑟發抖。狗很瘦,毛發濕透,眼神里透著絕望。
"又是被人遺棄的。"陳志強心里想著,腳步卻停了下來。
金毛犬抬起頭看著他,那雙眼睛讓他想起了林秀生病時的模樣——無助,渴望,還有對溫暖的渴求。
"算了,帶回去吧。"陳志強脫下外套包住小狗,"就當是給彼此作個伴。"
第二天一早,陳志強給小狗洗了澡,發現它是只漂亮的金毛,就叫它小黃。獸醫說小黃大概兩歲,身體健康,只是營養不良。
起初,小黃很怯生。它不敢大聲叫,不敢到處亂跑,總是小心翼翼地觀察陳志強的臉色。但陳志強的溫和很快讓它放下戒心。
"你也是被拋棄的,我也是被生活拋棄的。"陳志強一邊給小黃梳毛一邊說,"咱們倆搭伴過日子吧。"
小黃似乎聽懂了,輕輕蹭了蹭他的手。
從那時起,陳志強的生活有了色彩。
每天下班回家,小黃總是第一時間沖到門口迎接,搖著尾巴圍著他轉圈。加班到很晚時,小黃就趴在他腳邊安靜地陪伴。周末時,一人一狗會去公園散步,小黃跟在身邊,乖巧得讓人心疼。
陳志強漸漸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毛茸茸的伙伴了。小黃填補了妻子去世后留下的巨大空虛,讓這個42歲的中年男人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但在這個溫馨的家里,有一樣東西小黃從來不敢靠近——客廳角落里那個青花瓷花瓶。
花瓶被陳志強小心地放在定制的玻璃柜里,四周裝有感應燈。它通體青白相間,繪著精美的牡丹圖案,看上去古樸典雅。
"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傳家寶。"陳志強曾對鄰居們說,"當年爺爺花了大價錢買的,說是明代官窯出品,價值連城。"
每個周末,陳志強都會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為花瓶除塵。小黃起初好奇地想要靠近,但被陳志強嚴厲地制止了。
"不許碰!這個你弄壞了,我可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小黃從此對那個玻璃柜敬而遠之,即使玩耍時也會繞著走。
陳志強的爺爺陳老先生是個古董愛好者,年輕時在上海做生意,據說見過不少世面。1980年代時,爺爺托人從古董商那里買回了這個花瓶,說是傳了幾代的寶貝。
"這是咱們家的根。"爺爺臨終前握著陳志強的手說,"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丟。"
對于從小失去父母、由爺爺撫養長大的陳志強來說,這個花瓶不僅僅是古董,更是他與爺爺之間唯一的情感紐帶。每次看到花瓶,他都能想起爺爺慈祥的面容和那些關于家族榮耀的故事。
妻子林秀生前也很珍視這個花瓶。她經常說:"這么漂亮的古董,應該傳給我們的孩子。"但遺憾的是,他們一直沒有孩子,林秀也因病早逝。
現在,陳志強覺得自己就像這個古董一樣,是個活著的古董——孤獨、易碎、小心地保存著過去的記憶。
時間就這樣平靜地流淌著。三年來,陳志強和小黃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小黃學會了很多本事:出門時會叼拖鞋,陳志強生病時會安靜地趴在床邊,甚至還學會了在他心情不好時用鼻子輕觸他的手。
鄰居們都說:"你們這一人一狗,比很多夫妻都恩愛。"
陳志強總是笑著摸摸小黃的頭:"它是我這輩子最忠實的朋友。"
小黃似乎也明白這份情感的珍貴,它從不在家里搞破壞,不亂叫不亂咬,甚至連陳志強最珍視的花瓶都從不靠近。
直到那個周六的上午。
02
2024年11月16日,周六。
這天本該是個特殊的日子——小黃來到這個家整整三年了。陳志強特意早起,計劃給小黃做一頓豐盛的早餐來慶祝這個紀念日。
"小黃,今天是你的紀念日哦。"陳志強一邊準備牛肉粒一邊對趴在廚房門口的小黃說,"等會兒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牛肉拌飯。"
小黃搖著尾巴,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芒。
或許是感受到了節日的氛圍,小黃顯得格外活躍。陳志強前兩天給它買了個新的橡膠球,紅色的,很有彈性。小黃對這個玩具愛不釋手,經常叼著它在客廳里跑來跑去。
上午9點半,陳志強在廚房里忙活著。牛肉的香味飄散開來,小黃興奮地在客廳里跳躍奔跑。它叼著那個紅色橡膠球,拋起來再接住,玩得不亦樂乎。
"小黃,別太興奮,小心撞到家具。"陳志強在廚房里喊道。
但小黃完全沉浸在快樂中。它將球高高拋起,球彈到了客廳中央的茶幾上,又彈向了角落。小黃興奮地追過去,想要接住正在下落的球。
就在這一瞬間,意外發生了。
小黃跳起來想接球時,后腿踢到了茶幾的邊緣。茶幾輕微晃動,但這微小的震動卻傳遞到了旁邊的玻璃柜。
那個青花瓷花瓶在玻璃柜里輕微搖擺了一下。
陳志強剛好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剛煎好的牛肉粒。他看到小黃跳躍的身影,正想說"小心點",卻發現玻璃柜里的花瓶正在搖晃。
"不——"
時間仿佛靜止了。陳志強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承載著家族記憶的青花瓷花瓶傾斜、搖擺,然后從玻璃柜的頂層滑落。
花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砸在了客廳的瓷磚地面上。
"啪——"
一聲脆響,如同驚雷般在安靜的房間里炸開。青花瓷花瓶瞬間四分五裂,碎片飛濺到各個角落。那些精美的牡丹圖案變成了支離破碎的片段,散落在地上。
陳志強手中的盤子掉在了地上,牛肉粒撒了一地,但他顧不上這些。他呆立在那里,看著滿地的瓷片,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小黃似乎也被這巨大的聲響嚇到了,它停止了玩耍,怯生生地看著滿地的碎片,然后抬頭看向陳志強,眼中滿是不安。
"不...不可能..."陳志強嘴唇顫抖著,緩緩走向那些碎片。
他蹲下身子,顫抖的手想要撿起一塊大一點的碎片,但剛一觸碰,碎片就又裂成了更小的塊。爺爺的遺物,家族的傳承,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寶貝,就這樣化為了一地殘骸。
"小黃..."陳志強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小黃感受到了主人情緒的變化,它垂著頭,尾巴夾得緊緊的,慢慢向墻角退去。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陳志強站起身,聲音開始顫抖,"那是我爺爺留下的唯一念想!那是傳家寶!"
小黃嗚咽了一聲,身體貼著墻壁,眼中滿是恐懼和不解。它不明白為什么剛才還溫和的主人現在變得如此可怕。
這時,隔壁鄰居李大媽聽到巨響跑了過來。
"志強,出什么事了?"李大媽從敞開的門口探頭看進來,當她看到滿地的瓷片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哎呀,這不是你家那個寶貝花瓶嗎?"
陳志強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縮在墻角的小黃。
很快,更多的鄰居被聲音吸引過來。小區里的人都知道陳志強家有個傳家寶花瓶,平時他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現在看到花瓶碎了一地,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怎么辦?這么貴重的古董..."
"聽說是明代的官窯,價值幾十萬呢..."
"這狗闖大禍了..."
鄰居們的議論聲如同針扎般刺痛著陳志強的心。他感到血液在血管里翻涌,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都給我出去!"陳志強突然大吼一聲,鄰居們被這聲音嚇到,紛紛后退。
李大媽想要勸解:"志強,你別激動,也許還能修復..."
"修復?"陳志強苦笑一聲,"你見過碎成這樣還能修復的古董嗎?"
他轉身看向小黃,眼中的溫情已經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憤怒:"三年了,我把你當家人一樣對待,給你最好的食物,最溫暖的家,而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小黃想要靠近他,但被陳志強厲聲喝止:"滾開!別過來!"
小黃被這聲音嚇得瑟瑟發抖,它不敢再移動,只能趴在墻角,眼中的淚水似乎要溢出來。
鄰居們看不下去了。王叔叔,一個退休的老工人,忍不住開口:"志強,小黃也不是故意的,它就是只狗,不懂這些..."
"就是只狗?"陳志強轉過身來,眼中閃著怒火,"就因為它只是只狗,所以就可以隨便毀掉我最珍貴的東西?就因為它只是只狗,所以我就應該原諒它?"
"可是你養了它三年..."李大媽試圖勸解。
"三年又怎樣?"陳志強的聲音越來越大,"三年的感情能抵得上祖傳的寶貝嗎?能抵得上我爺爺的遺物嗎?這個花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念想,現在全完了,全完了!"
他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碎片,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那些碎片在燈光下閃著微光,每一片都像是在訴說著過去的輝煌和現在的悲哀。
小黃看到陳志強哭了,它想要過去安慰主人,這是它三年來形成的本能反應。但剛一移動,就被陳志強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還想干什么?還想毀掉什么?"
小黃徹底嚇壞了,它從沒見過這樣的陳志強。三年來,即使它偶爾犯錯,陳志強也從沒有這樣對待過它。
鄰居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都知道這個花瓶對陳志強的意義,也理解他現在的憤怒。但看著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黃,心中也不忍。
"志強,冷靜一下..."王叔叔還想勸。
"我很冷靜!"陳志強站起身來,"我現在非常冷靜!我已經想清楚了,這狗不能留了!"
這話一出,鄰居們都愣住了。
"你要把小黃怎么辦?"李大媽緊張地問。
"送走。"陳志強冷漠地說,"明天就送走。這個家里不能再有它。"
小黃似乎聽懂了什么,它發出一聲哀嚎,聲音里滿是絕望和不舍。
"志強,你再考慮考慮吧,小黃跟了你三年,也算是有感情了..."
"感情?"陳志強冷笑,"什么感情能比得上家族傳承?什么感情能比得上我爺爺的遺物?"
他指著地上的碎片:"你們看看,這就是我的感情換來的結果!"
鄰居們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能默默地看著這個悲傷的場面。小黃縮在墻角,身體不停地顫抖,它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但不明白這個錯誤為什么如此嚴重。
陳志強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動作很輕很小心,仿佛這些殘骸依然是珍寶。每撿起一片,他的心就痛一分。這些碎片曾經是完整的花瓶,是爺爺的心血,是家族的驕傲,現在卻變成了無法修復的垃圾。
"都散了吧,沒什么好看的。"陳志強頭也不抬地說。
鄰居們慢慢散去,但李大媽還是不放心:"志強,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還有,小黃的事...你再想想。"
陳志強沒有回應,專心地收拾著碎片。李大媽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陳志強和小黃。一個蹲在地上收拾碎片,一個縮在墻角瑟瑟發抖。三年的溫情和陪伴,在這一刻變得如此脆弱。
夜深了,陳志強將所有能找到的碎片都裝進了一個大紙盒里。他試圖將這些碎片拼湊起來,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有些碎片太小了,有些已經找不到了,有些即使勉強拼上也立刻就會散開。
小黃整夜都趴在遠處的角落里,一動不敢動。它餓了,渴了,想上廁所,但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更不敢靠近陳志強。
天亮時,陳志強終于放棄了拼湊的努力。他看著那堆碎片,心中的怒火又一次燃燒起來。
"都是因為你..."他看向小黃,"都是因為你,一切都完了。"
小黃聽到他的聲音,試探性地抬起頭,眼中滿是祈求和無辜。
但陳志強已經下定了決心。
03
第二天一早,陳志強開始在網上搜索寵物收養信息。
第一家寵物店的回復很快到了:"不好意思,我們不收成年大型犬,特別是三歲以上的。"
第二家:"金毛成年犬很難找到新主人,建議您聯系動物收容所。"
第三家:"我們這里已經滿了,實在收不下了。"
一個上午過去,陳志強聯系了十幾家寵物店和動物救助機構,得到的都是拒絕。有人建議他聯系動物收容所,但陳志強知道,送到收容所的流浪動物如果長期沒人收養,最終的結果往往是安樂死。
"算了,就當是給它一個了結吧。"陳志強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親手送小黃去死。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一個朋友給他發來信息:"聽說你想送狗?我有個朋友開寵物餐廳,要不要問問?"
陳志強連忙聯系了這個朋友的朋友。對方很快回復:"寵物餐廳不收狗,但我知道郊區有家狗肉店,他們收購各種品種的狗,價格還不錯。"
狗肉店。
陳志強看著這三個字,心情復雜。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此刻的他已經被憤怒和悲傷沖昏了頭腦。花瓶毀了,爺爺的遺物沒了,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小黃,都是你逼我的。"他看向角落里的小黃,"如果你不搞破壞,如果你小心一點,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小黃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它開始不安地踱步,時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陳志強撥通了狗肉店的電話。
"您好,聽說您這里收狗?"
"對,什么品種?多大了?"對方的聲音很平淡,仿佛在談論一件普通的商品。
"金毛,三歲,很健康。"
"金毛不錯,肉質好。你想賣多少錢?"
聽到"肉質好"三個字,陳志強心中一顫,但他強迫自己繼續下去:"你們一般出什么價?"
"看品相吧,一般四五百塊錢一只。你要是今天能送來,我給你五百。"
五百塊錢。三年的陪伴,無數個溫馨的夜晚,所有的忠誠和依戀,最終只值五百塊錢。
"好,我下午過去。"
掛了電話,陳志強感到一陣惡心。他告訴自己這是小黃應得的懲罰,但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小黃不知道主人在電話里說了什么,但它能感受到空氣中死亡的氣息。它開始在房間里焦躁地走動,時不時地看向陳志強,眼中滿是哀求。
下午2點,陳志強拿出了小黃的航空箱。這個箱子是三年前剛收養小黃時買的,當時是為了帶它去寵物醫院體檢。現在,這個箱子要完成它最后的使命。
"進去。"陳志強指著箱子說。
小黃看著熟悉的航空箱,本能地后退。它知道這個箱子意味著要離開家,但它不想離開。
"我讓你進去!"陳志強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小黃瑟縮了一下,但依然不愿意進箱子。它趴在地上,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陳志強,仿佛在說:"主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犯錯了,不要丟下我。"
但陳志強的心已經硬如鐵石。他強行抱起小黃,將它塞進航空箱。小黃在箱子里掙扎,用爪子抓著箱門,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別叫了,叫也沒用。"陳志強關上箱門,上了鎖。
提著航空箱走出家門時,陳志強碰到了鄰居王叔叔。
"志強,你這是..."王叔叔看著航空箱,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送走。"陳志強簡短地回答。
"送到哪里?"
陳志強沒有回答,徑直走向停在樓下的汽車。
王叔叔跟了上來:"志強,你冷靜一下,小黃跟了你三年了,你真的舍得嗎?"
"舍得。"陳志強面無表情地將航空箱放進后備箱,"它毀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為什么要舍不得?"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陳志強坐進駕駛座,"我已經決定了。"
汽車發動了,陳志強透過后視鏡看到王叔叔站在原地,臉上寫滿了不解和擔憂。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路上,后備箱里傳來小黃的哀嚎聲。它在箱子里拼命掙扎,想要出來,想要回家。那聲音如刀割般刺痛著陳志強的心,但他強迫自己不去理會。
一個小時后,汽車停在了郊區一個偏僻的院子前。院子里有幾排簡陋的鐵籠,里面關著各種各樣的狗。有些狗還在叫,有些已經絕望地趴在籠子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惡臭。
狗肉店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滿臉橫肉,手上還沾著不知道什么的污漬。
"就是你要賣狗的?"老板走了過來。
"對。"陳志強打開后備箱,將航空箱拿了出來。
老板打開箱門,小黃驚恐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老板伸手摸了摸小黃的毛發,捏了捏它的腿。
"品相不錯,肉挺多的。"老板滿意地點點頭,"五百塊,現金。"
陳志強看著被當作商品檢查的小黃,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不適。但他還是接過了那五張百元鈔票。
"它...你們什么時候..."陳志強的聲音有些顫抖。
"過幾天吧,先養著。"老板漫不經心地說,"放心,我們這里很干凈的,不會虐待它們。"
陳志強知道這是謊言,但他不想再多問。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身后傳來小黃絕望的叫聲。
那聲音里有不解,有恐懼,有絕望,還有對主人最后的呼喚。小黃不明白為什么相伴三年的主人要把它送到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不明白為什么那個曾經溫柔地撫摸它的人現在變得如此冷漠。
陳志強的腳步頓了頓,但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車里安靜得可怕。沒有了小黃的哀嚎聲,沒有了它焦急的喘息聲,只有發動機單調的轟鳴。陳志強試圖告訴自己這是正確的選擇,小黃毀了花瓶,就應該承擔后果。
但當他回到家,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心中卻涌起了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花瓶的細小碎屑,墻角放著小黃的飯盆和玩具,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這個家里曾經有過一個毛茸茸的伙伴。
陳志強坐在沙發上,拿著那五百塊錢,突然感到一陣惡心。他沖進衛生間,對著馬桶干嘔了好幾次。
當晚,陳志強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習慣性地想要聽聽小黃的呼吸聲,但只聽到了窗外的風聲。
他想起小黃第一次睡在他床邊時的模樣,想起它生病時自己徹夜不眠地照顧,想起無數個溫馨的早晨和夜晚。
"都是它自己的選擇。"陳志強在心中反復地說,"它毀了我最珍貴的東西,我沒有選擇。"
但這樣的自我安慰并沒有帶來安寧。深夜里,他似乎還能聽到小黃的哀嚎聲,那聲音如影隨形,讓他無法入睡。
第二天,陳志強請了病假,整天都坐在家里發呆。沒有小黃的陪伴,房子顯得格外冷清。他試圖像以前一樣工作,但總是走神,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小黃的身影。
第三天,情況更加糟糕。
陳志強發現自己無法集中注意力做任何事情。他收拾了小黃的用品,想要扔掉,但手伸到垃圾桶上方時卻怎么也松不開。最終,他把這些東西都裝進了一個紙箱,放在了儲藏室里。
三天后的傍晚,陳志強獨自坐在客廳里,面前擺著已經收拾好的花瓶碎片。
他已經放棄了拼湊的想法,準備找個時間將這些碎片埋在爺爺的墓前。
沒有小黃的迎接,沒有搖尾巴的聲音,連看電視都覺得冷清。
他試圖說服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可心中總有說不出的空虛。
那種空虛感比妻子剛去世時還要強烈,因為這一次,是他親手推開了唯一的陪伴。
傍晚時分,電話鈴突然響起。
陳志強懶懶地拿起電話:"喂?"
"請問是陳志強先生嗎?我是市文物鑒定中心的李主任。"
"什么事?"陳志強提不起精神。
"關于您祖父陳老先生當年的那批收藏品,我們重新核查檔案時發現了問題..."
電話那頭的話如晴天霹靂,陳志強手一軟,電話差點掉在地上,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