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萬塊買一輛紅旗?張誠,你這前領(lǐng)導(dǎo)也太大方了吧,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當(dāng)初,我只把女友小雅的擔(dān)憂當(dāng)成玩笑,以為自己撿了天大的便宜,買到了一份人人羨慕的體面。
這輛車確實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直到那些無法解釋的異響和座椅的怪異晃動,將我從虛榮的夢中驚醒。
我從沒想過,當(dāng)我鼓起勇氣想親自探尋真相時,我將要面對的,會是一個足以顛覆我人生的恐怖秘密。
01
我叫張誠,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
每天擠著地鐵,在人潮中被推搡著前進(jìn),是我的生活常態(tài)。
我做夢都想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
倒不是為了炫耀什么,只是想在周末能帶著女友小雅去郊外看看風(fēng)景,而不是每次都掐著時間趕最后一班公交。
也想在父母生病時,能第一時間載著他們?nèi)メt(yī)院,而不是焦急地在路邊揮手,卻眼睜睜看著一輛輛出租車呼嘯而過。
這個夢想,對于剛工作幾年的我來說,顯得有些遙遠(yuǎn)。
我把每一分錢都規(guī)劃得清清楚楚,努力攢著首付,但看著那不斷上漲的房價和物價,車子的輪廓在我的未來里,依然模糊不清。
我的前領(lǐng)導(dǎo),我們都稱他為李局,是個很威嚴(yán)但也頗有人情味的老干部。
他退休已經(jīng)快一年了,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也漸漸少了。
只是偶爾逢年過節(jié),我會發(fā)個信息問候一下,他也會簡單地回復(fù)幾句。
所以,當(dāng)那個周三的下午,我接到李局電話的時候,著實有些意外。
我正對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頭疼,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看到“李局”兩個字,我趕緊走到辦公室外的樓梯間,恭敬地接起電話。
“喂,李局,您好您好。”
李局在電話那頭笑了笑,聲音聽起來還是那么沉穩(wěn):“小張啊,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我連忙恭敬地回答:“托您的福,李局,一切都好,就是時常想念您在的時候。”
這并非完全是客套話,李局在任時確實對我頗為關(guān)照。
“哈哈,你們年輕人,好好干,未來是你們的。”李局寒暄了幾句,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切入了正題。
“小張,我記得你之前提過,想買輛車是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是的,李局,一直在攢錢呢,計劃著。”
“別計劃了。”李局的語氣很干脆,“我那輛老紅旗,你還有印象吧?”
我怎么會沒印象。
那是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具體型號我說不上來,但它看起來總是那么莊重、大氣。
每次李局開著它來單位,停在辦公樓前,都像一位沉默的將軍,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當(dāng)然記得,您那車,氣派得很。”我由衷地贊嘆道。
“嗨,什么氣派不氣派的,就是個代步工具。”李局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懷念,“現(xiàn)在我退休了,也用不上了,放車庫里天天吃灰,怪可惜的。”
他停頓了一下,然后拋出了一個讓我心臟猛地一跳的提議。
“車況好得很,我一直都很愛惜,保養(yǎng)也從沒斷過。”
“你要是信得過我,這車就賣給你。”
“4萬塊錢,你開走。”
02
4萬塊。
這個數(shù)字像一顆小石子,在我平靜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層浪。
一輛紅旗車,即便是一輛舊的,在二手車市場上也不止這個價。
我下意識地覺得這太便宜了,便宜得讓我有些不安。
“李局,這……這怎么行。”我有些結(jié)巴,“這價格也太低了,我不能占您這么大便宜。”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李局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我讓你占便宜了嗎?這車年份不短了,也就是看著還行。再說了,賣給別人是賣,賣給你也是賣,我信得過你的人品,知道你會好好對它。”
他的話語里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讓我無法再多說什么拒絕的話。
“你要是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我再問問別人。”他似乎準(zhǔn)備掛電話。
“別別別!”我急忙喊住他,“李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太意外了,我……我當(dāng)然想要!”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掛掉電話后,我靠在樓梯間的墻壁上,感覺像在做夢。
4萬塊,我手頭的積蓄加上小雅那邊的,湊一湊是完全夠的。
這意味著我那個遙不可及的汽車夢,竟然以這樣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就觸手可及了。
我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小雅。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爆發(fā)出比我還高的熱情。
“真的嗎?你那個老領(lǐng)導(dǎo)?紅旗車?4萬?”
一連串的問題顯示出她的激動與不敢置信。
“對,千真萬確。”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一些。
“買!必須買!”小雅斬釘截鐵地說,“這可是紅旗啊!開出去多有面子!而且是你前領(lǐng)導(dǎo)的車,知根知底,比去二手車市場買那些不知道被多少人開過的車放心多了。”
小雅的話徹底打消了我心中最后那一絲猶豫。
是啊,知根知底,這是最大的保障。
李局那樣一個體面的人物,總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坑我一個小輩。
我們約定周六去李局家看車、辦手續(xù)。
那個周末,我特意去銀行取了4萬塊現(xiàn)金,用一個厚厚的信封袋裝好。
我和小雅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打車來到了李局居住的那個頗為高檔的小區(qū)。
李局的家在一個安靜的角落,他早早就在樓下等著我們。
他看起來比退休前清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
看到我們,他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小張,小雅,來了啊。”
他領(lǐng)著我們走向小區(qū)的地下車庫,車庫里很安靜,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回蕩。
很快,我們就看到了那輛車。
它靜靜地停在一個角落的車位上,車身擦得锃亮,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反射著深邃的光澤。
黑色的車身,經(jīng)典的立標(biāo),厚重的車門,一切都和我記憶中一樣。
“就是它了。”李局拍了拍引擎蓋,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復(fù)雜的情感,像是不舍,又像是釋然。
“你們看看吧。”
我走上前,用手撫摸著冰涼的車身,那種厚實的金屬質(zhì)感,讓我心潮澎湃。
小雅則拉開車門,坐進(jìn)了副駕駛,驚喜地“哇”了一聲。
“里面的空間好大啊,而且保養(yǎng)得真好,一點都不像舊車。”
我也坐進(jìn)了駕駛位,手握著方向盤,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車內(nèi)的裝飾雖然有些老派,但用料扎實,桃木的裝飾板,真皮的座椅,都透著一股低調(diào)的奢華。
我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皮革和歲月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好聞。
李局站在車外,微笑著看著我們。
“這車跟著我有些年頭了,沒出過什么大毛病,就是一些小零件老化,我都及時換了原廠的。”
“手續(xù)都在這里,你看一下。”他遞給我一個文件袋。
我接過文件袋,象征性地翻了翻,里面的行駛證、登記證、保險單據(jù)一應(yīng)俱全。
我把準(zhǔn)備好的現(xiàn)金信封遞給李局。
“李局,這是車款,您點點。”
李局?jǐn)[了擺手,沒有接。
“不用點了,信得過你。”
他把信封隨手放在了旁邊的一個工具箱上,然后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遞給我。
“鑰匙給你,從現(xiàn)在起,它就是你的了。”
“好好對它。”他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眼神顯得格外認(rèn)真。
“以后有什么問題,別來找我了。”他突然又補了一句,語氣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我一個退休老頭子,可不想再操心這些事了。”
當(dāng)時的我,完全沉浸在擁有第一輛車的巨大喜悅里,并沒有覺得他這句話有什么不妥。
我只是連聲保證,一定會像愛護(hù)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hù)這輛車。
03
開著紅旗車從李局的小區(qū)出來時,我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飄。
我小心翼翼地握著方向盤,感受著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質(zhì)感。
發(fā)動機的聲音很沉悶,但充滿了力量。
小雅坐在副駕駛上,興奮地左看看右摸摸,像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張誠,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有車了!”她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
“輕點輕點,我開著車呢。”我嘴上這么說,但臉上的笑容卻怎么也藏不住。
我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城里漫無目的地兜了好幾圈。
路上的行人都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有些人的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敬畏。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以前我坐在地鐵里,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員。
現(xiàn)在,我坐在這輛黑色的紅旗車?yán)铮路饟碛辛艘粋€移動的堡壘,將我與外界的喧囂隔離開來。
那種滿足感和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
晚飯我們?nèi)チ艘患乙郧翱傆X得貴、舍不得去的餐廳。
把車停在餐廳門口的停車場時,保安特意小跑過來,給我指引了一個最好的車位。
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認(rèn),這輛車確實給了我一種虛榮的快樂。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生活因為這輛車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再也不用每天去擠地鐵了。
早上可以多睡半個小時,然后從容地開車去公司,把車停在公司的停車場里,接受同事們羨慕的目光。
“行啊張誠,悶聲發(fā)大財啊,都開上紅旗了!”
“這車得不少錢吧?看著真霸氣。”
面對這些詢問,我只是謙虛地笑笑,說是朋友的一輛舊車,便宜轉(zhuǎn)讓的。
但我內(nèi)心的那份得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周末的時候,我終于實現(xiàn)了之前的愿望。
我開著車,載著小雅,去了遠(yuǎn)郊一個我們向往已久的山區(qū)。
我們把車停在山腳下,爬上山頂,看著遠(yuǎn)處連綿的群山和腳下蜿蜒的公路,感覺整個世界都開闊了。
下山時,夕陽正把天邊染成一片金黃。
我們坐在車?yán)铮犞婢彽囊魳罚抵盹L(fēng),那種愜意和自由,是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的。
小雅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說:“有車的感覺,真好。”
我也開始承擔(dān)起更多的家庭責(zé)任。
我父母住得離我不算太遠(yuǎn),但以前回去一趟也要轉(zhuǎn)兩趟公交,很折騰。
現(xiàn)在,我每周都會開車回去看他們,給他們帶去各種生活用品。
看著父母臉上欣慰的笑容,我覺得這4萬塊錢花得太值了。
車子就像我的一個忠實伙伴,融入了我的生活,見證著我的快樂,也承載著我的責(zé)任。
我對它愛護(hù)有加,每隔一段時間就去洗車、打蠟,把它收拾得干干凈凈。
車內(nèi)的那個空間,成了我專屬的避風(fēng)港。
有時候下班回家,我不會馬上上樓,而是會獨自在車?yán)镒弦粫骸?/p>
關(guān)上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點上一支煙,靜靜地發(fā)呆。
那幾分鐘的寧靜,足以讓我卸下一天的疲憊。
一切似乎都那么完美,完美得有些不真實。
然而,我并沒有意識到,在這個完美的表象之下,一些細(xì)微的、不易察giác的異常,正在悄悄地滋生。
04
最先讓我感到不對勁的,是一種味道。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味道,很難形容。
它不像皮革味,也不像香水味,更不是舊車常有的那種霉味。
它非常淡,若有若無,只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才能聞到,比如長時間關(guān)窗后,或者在太陽下暴曬之后。
那味道有點像……某種東西腐敗了,但又被另一種更濃郁的氣味掩蓋著。
我第一次聞到是在一個炎熱的午后。
我打開被太陽曬得滾燙的車門,一股熱浪夾雜著那種奇怪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皺了皺眉,但當(dāng)時并沒太在意,以為只是車?yán)锓诺氖裁礀|西在高溫下變質(zhì)了。
我買了好幾個車載香薰,試圖用香味蓋住它。
香薰的味道確實在很大程度上掩蓋了那股怪味,但偶爾,在香味的間隙里,它還是會幽幽地鉆出來,像一個躲在暗處的幽靈。
小雅也聞到過幾次。
她捏著鼻子問我:“車?yán)锸鞘裁次秲喊。抗止值摹!?/p>
“可能是什么塑料件老化了吧,老車了嘛。”我這樣解釋道。
這個解釋似乎也合情合理,所以我們都沒有深究。
除了味道,還有一些奇怪的細(xì)微聲響。
有時候在行駛中,尤其是在比較顛簸的路面上,我總能聽到從車身某個部位傳來“咯吱咯吱”的輕響。
聲音不大,但很執(zhí)著。
我檢查過車門,檢查過后備箱,甚至趴下去看過底盤,但都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它就像一個調(diào)皮的精靈,在我專心開車的時候就跑出來騷擾我一下,等我停車檢查,它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把車開到修理廠,讓師傅幫忙檢查。
老師傅很有經(jīng)驗,他開著車在附近兜了一圈,又用舉升機把車頂起來,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遍。
最后他搖著頭對我說:“小伙子,你這車好得很吶,底盤扎實,懸掛也沒問題,沒什么異響啊。”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老車嘛,有點聲音很正常。”
連專業(yè)的師傅都這么說了,我也只能把這歸結(jié)于自己的心理作用。
或許真的是我太寶貝這輛車了,所以才會對一丁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過分緊張。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對這些小小的異常也漸漸習(xí)慣了。
05
真正讓我無法再忽視的,是駕駛位的座椅。
問題不是一天之內(nèi)出現(xiàn)的,而是像慢性病一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加重。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座椅的包裹感似乎沒有剛買來時那么好了。
我以為是自己坐得久了,海綿被壓實了,這是很正常的老化現(xiàn)象。
但漸漸地,我感覺到一種明確的松動。
每當(dāng)車輛轉(zhuǎn)彎或者剎車時,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整個座椅的靠背有非常輕微的位移。
那種感覺很微妙,就好像座椅的骨架和底座之間,有了那么一絲不該存在的間隙。
我開始嘗試調(diào)整座椅。
我把座椅前后移動,調(diào)整靠背的角度,升高或降低坐墊的高度。
每一次調(diào)整,似乎都能在短時間內(nèi)改善這個問題,但開上一段路之后,那種惱人的松動感又會重新出現(xiàn)。
這讓我非常不舒服,甚至有些影響開車的安全感。
駕駛員和車輛本應(yīng)是一體的,而現(xiàn)在,座椅的松動就像是在我和車之間打入了一個楔子,讓我無法做到人車合一。
我開始變得煩躁。
每一次開車,注意力都會不自覺地被這個座椅吸引。
紅燈停下時,我會用后背用力靠一下,感受那絲晃動。
轉(zhuǎn)彎時,我會格外留意身體傳來的那種細(xì)微的位移感。
這個問題,從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毛病,逐漸演變成了我的心病。
我再次去了修理廠,還是上次那個老師傅。
我詳細(xì)地向他描述了我的感覺。
老師傅坐進(jìn)車?yán)铮昧瘟嘶巫巍?/p>
“是有點框量。”他下了結(jié)論,“應(yīng)該是座椅滑軌或者固定螺絲松了。”
他拿著工具,叮叮當(dāng)當(dāng)忙活了半天。
他把座椅周圍的塑料蓋板都拆開,把所有能看到的螺絲都緊了一遍。
“好了,你再試試。”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自信地說。
我坐上去試了試,用力晃了晃,感覺確實緊實了很多。
我千恩萬謝地付了錢,以為問題就此解決。
然而,我高興得太早了。
僅僅過了兩天,那種熟悉的松動感,又回來了。
而且,這一次似乎比之前更明顯了一些。
我甚至在想,李局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才在交接時特意囑咐我“以后有什么問題,別來找我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又被我很快掐滅。
我覺得自己不該這么揣測一個曾經(jīng)那么器重我的老領(lǐng)導(dǎo)。
或許,他真的只是不知道而已。
畢竟他年紀(jì)大了,開車也穩(wěn),可能根本察覺不到這種細(xì)微的晃動。
但我內(nèi)心的那根刺,已經(jīng)被扎下了。
我對這輛車的喜愛,開始摻雜進(jìn)了一絲懷疑和不安。
它不再是我那個完美無缺的伙伴,而成了一個藏著秘密、讓我捉摸不透的家伙。
06
那個周六的下午,我沒有出門。
小雅回她父母家了,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家里,心里被那個座椅的問題攪得不得安寧。
我決定自己動手,徹底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車開到小區(qū)的地下車庫,停在了一個光線比較好的位置。
我從家里拿來了整套的工具箱,還有一塊準(zhǔn)備墊在地上的硬紙板。
地下車庫里空蕩蕩的,只有幾盞照明燈發(fā)出昏黃的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和灰塵的味道。
我打開車門,再一次坐進(jìn)那個讓我心煩意亂的駕駛位。
我沒有發(fā)動汽車,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我將手伸到座椅下方,順著滑軌一點點地摸索。
滑軌很油膩,冰冷。
我摸到了那些修理廠師傅擰緊過的螺絲,它們確實很緊,紋絲不動。
問題顯然不在于此。
我的手指繼續(xù)向里探索,摸到了座椅下方的結(jié)構(gòu)。
那里很復(fù)雜,有各種連桿、彈簧和電線。
突然,我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塊凸起,在平整的座椅底板上顯得格外突兀。
我用力按了按,感覺那塊凸起物下面似乎是空的。
我的心臟開始不規(guī)律地跳動起來。
我俯下身,想把頭探進(jìn)去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座椅太低,空間太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我意識到,如果不把整個座椅拆下來,我可能永遠(yuǎn)也搞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拆座椅,這個念頭讓我有些猶豫。
這畢竟是個技術(shù)活,萬一我拆下來裝不回去,或者損壞了里面的電路,那就麻煩了。
可如果不拆,那個未知的疙瘩和那惱人的晃動,就會像魔咒一樣一直困擾著我。
我站起身,在車旁來回踱步,內(nèi)心在天人交戰(zhàn)。
最終,好奇心和那股不甘心的勁頭戰(zhàn)勝了理智。
我從工具箱里找出合適的套筒扳手,深吸了一口氣。
“不就是幾顆螺絲嗎?”我對自己說。
我趴在硬紙板上,半個身子鉆進(jìn)了車?yán)铩?/p>
固定座椅的一共有4顆大螺絲,前后各兩顆。
前面的兩顆還算好拆,但后面的兩顆位置非常刁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們一顆顆地擰松。
每擰下一顆螺絲,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當(dāng)最后一顆螺絲帶著金屬的脆響掉落在地墊上時,我感覺整個座椅都松脫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座椅向后挪動,再傾斜著,想把它從車?yán)锇岢鰜怼?/p>
座椅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真皮、金屬骨架、加上里面的各種電機和填充物,分量十足。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終于把它從狹窄的車門里拖了出來,重重地放在旁邊的空地上。
現(xiàn)在,駕駛位下方的景象,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車底盤的地毯上,覆蓋著一層原廠的隔音棉。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
我伸手掀開了那層厚厚的隔音棉,看見座椅下的場景,瞬間傻眼,癱倒在地:“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