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出大事了!有個女孩從頂樓跳下來了!”
醫院里一名護士驚慌失措地尖叫著,聲音瞬間劃破了原本的平靜。
正在住院部值班室忙碌的李醫生,聽到這聲尖叫,心頭猛地一緊,連忙拔腿沖了出去。
當他趕到現場,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整個人瞬間呆立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因為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女孩,正是他這幾天一直悉心照料、即將康復出院的病人。
他無法理解,明明病情已經大有好轉,馬上就能重新擁抱生活的女孩,為什么會突然選擇這樣決絕的方式,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此時女孩的父母已經趕到了現場,他們緊緊抱著女孩,聲音嘶啞地嚎哭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說病都快好了,馬上就能出院了嗎?你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啊!”
01
李醫生緩緩蹲下身子,目光落在曉宇身上,心里一陣刺痛,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冰冷的軀體就是曉宇。
三天前曉宇還興致勃勃地跟他說:“李醫生,等我出院了,我就去參加學校的歌唱比賽,我練了好久的歌呢。”
那時的她眼睛里閃著光,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李醫生看著曉宇,嘴里喃喃道:“你三天前還跟我說要參加歌唱比賽呢,怎么現在就……”
“死亡時間,凌晨兩點零五分,確認。”
一旁急救科的醫生按照流程,機械地宣布著死亡時間。
這時曉宇的母親張娜跌跌撞撞地趕了過來。
她一眼看到躺在地上蓋著白布的曉宇,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張娜邊哭邊喊,發瘋似的沖向曉宇:“讓我看看我的女兒,你們放開我,那是我的女兒啊!”
護士們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她,生怕她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曉宇的父親謝國強站在一旁,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的臉緊緊繃著,因為用力咬著牙齒,腮幫子上的肌肉都凸了起來。
曾經那個在曉宇身邊堅強如山的父親,此刻仿佛只剩下一個空殼。
李醫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慢慢走向謝國強和張娜。
“曉宇的爸媽,我……真的特別抱歉。”李醫生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哽咽。
聽到李醫生的話,謝國強突然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猛地沖上前,一把抓住李醫生的衣領,大聲吼道:“抱歉?有什么用?我女兒在你們醫院看了三年病,每個月都花那么多錢買藥,你們就是這么給她治的?治到最后,她居然跳樓了!”
李醫生沒有反抗,他完全能理解謝國強此刻的心情。
自己作為醫生,沒能救回曉宇,心里也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沒有盡到一個醫生的責任。
這時一旁的保安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拉開兩人,嘴里說著:“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張娜被護士們拉著,癱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她白天還跟我說想吃我做的紅燒肉,說等我做好了一定要多吃點,怎么現在……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李醫生看著曉宇的尸體,心里五味雜陳。
曉宇才16歲,雖然患有躁郁癥,但平靜的時候,她說話總是充滿希望,對自己也總是笑瞇瞇的。
他想起昨天給曉宇做最后一次評估時,曉宇看著他,輕聲說:“李醫生,再見了。”
當時他以為只是普通的道別,還笑著說:“等你出院了,比賽拿了好成績,記得來告訴我啊。”
現在想來那竟然是曉宇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永別。
02
醫院三樓的會議室里,日光燈管發出輕微的嗡鳴。
李醫生坐在辦公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曉宇的病歷本封面。
三年前的就診記錄顯示,這個女孩第一次被帶來時才十三歲,父母描述的癥狀是"突然在教室掀翻課桌,對著全班同學尖叫"。
"她從小就這樣,"坐在對面的謝國強扯了扯褪色的藍襯衫領口,"我們以為是被她奶奶慣的,結果這兩年越來越過分。
上周因為不讓她玩手機,把飯碗都摔了。
有時候又整宿整宿不說話,跟個木頭人似的。"
他說話時右手食指神經質地敲著皮質沙發扶手。
曉宇蜷縮在會議桌末端的塑料椅上,膝蓋抵著胸口。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了毛邊,聽見父親的話時,睫毛顫動得厲害,卻始終沒抬頭。
李醫生起身繞過辦公桌,在距離曉宇兩步遠的地方蹲下。
這個動作讓女孩猛地往后縮,后腦勺撞在墻上發出悶響。
"當時...當時我控制不住,"她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就像有兩個人在我腦子里打架,一個要掀桌子,一個拼命拉著我。"
她突然捂住臉,指縫里滲出哭聲,"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評估量表顯示曉宇存在明顯的情緒波動周期:躁狂期持續三到四天,抑郁期則長達兩周。
李醫生摘下眼鏡擦拭時,注意到謝國強正盯著墻上"心理健康宣傳月"的海報出神。
"您女兒的情況屬于雙相情感障礙,"李醫生把病歷本轉向謝國強,"簡單說就是情緒像坐過山車,這不是性格問題..."
"直接說怎么治吧。"謝國強突然打斷,從褲兜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我下午還要跑運輸。"
他注意到李醫生皺眉,又把煙盒塞了回去。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張娜端著兩個保溫杯進來,杯身凝結的水珠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跡。
"醫生,"她把印著牡丹花的杯子放在丈夫面前,轉身時發梢掃過曉宇的肩膀,"能借一步說話嗎?"
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里,張娜的手指絞著圍裙邊角。
她今天特意換了件新洗的碎花襯衫,但領口還是沾著面粉——早上給曉宇做早餐時打翻了面盆。
"是不是我們哪里沒做好?"她聲音發顫,"上周她說不想上學,我以為是偷懶,結果她把自己畫的星星全撕了。那些畫她藏了兩年,每天睡前都要看..."
李醫生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婚戒已經變色,戒圈里還卡著半截頭發。
"這種病和家庭教育沒有直接關系,"他翻開筆記本指著數據,"但家庭支持確實能影響康復進度。比如..."
"您就直說吧!"張娜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壓低,"是不是因為我們總吵架?她爸脾氣急,上個月還摔了她的畫板..."
她突然哽住,眼淚砸在筆記本上,暈開了"情緒管理"四個字。
李醫生等她平復后才繼續:"上周曉宇發病前,家里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嗎?"
張娜用袖口擦眼睛:"她說數學考砸了不敢回家,在同學家住了一晚。她爸知道后..."
她突然頓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把她房間所有畫都撕了,說畫畫耽誤學習。"
消防通道的鐵門突然被撞開,曉宇站在門口,手里攥著半張皺巴巴的畫紙。
那是她藏在袖口帶出來的,畫上歪歪扭扭寫著"對不起"。
"原來你們在這里。"李醫生起身時,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注意到張娜迅速把畫紙塞進圍裙口袋,這個動作讓曉宇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下周開始,我會教你們怎么和曉宇溝通。"
李醫生把名片遞給張娜時,特意在背面寫了幾個電話號碼,"比如當她情緒激動時,先別急著反駁..."
謝國強不知何時站在了消防通道門口,手里還攥著沒喝的那杯水。
03
正當李醫生還沉浸在回憶中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抬頭一看,院長帶著之前參與過曉宇治療的醫護人員走了進來。
“曉宇最近三個月情緒波動挺大的,不過自從上周我們增加了藥物劑量后,她的情緒就穩定多了,也沒跟我們提過有自殺的念頭。”
負責做心理評估的醫生先開了口,詳細匯報了曉宇的情況。
“那家屬方面呢?他們對治療配合嗎?”院長轉頭看向李醫生,詢問起家屬的態度。
李醫生趕緊回答:“她母親挺配合的,但父親……他總覺得曉宇是在裝病,還時不時地自己停藥,說我們治療費收得太貴了。”
院長和醫務科的人聽了,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多了,很多家屬都不理解精神疾病,總把病癥歸結為孩子性格叛逆。
討論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還是沒找到曉宇自殺的明確原因。
“李醫生,你跟病人家屬比較熟,你看能不能找他們談談,看看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院長最后詢問道。
李醫生點了點頭,起身去找還在太平間處理后事的張娜。
此時張娜的情緒已經稍微穩定了一些,但眼眶還是紅紅的。
李醫生深吸一口氣,走過去輕聲說:“張女士,我們還想再確認一下,曉宇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
張娜一聽情緒又激動起來,她滿眼淚痕地看著李醫生,舉起手機指著他說:“還問?難道不是因為你們醫生治療有問題嗎?三年了,你們都沒治好她……”
李醫生正聽著,突然注意到張娜手機的鎖屏界面。
他一把輕輕抓住張娜的手,仔細地看著這張屏保照片。
照片上曉宇穿著校服,正把書包放在地上。
“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李醫生急切地問。
張娜被李醫生的舉動弄得有些愣住,她看了看屏保,回答說:“就前兩天,當時我去學校詢問她留級的事情……”
李醫生聽了,先是一愣,隨后神情突然緊張起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找到了,我找到原因了!”
他抓住張娜的肩膀,表情認真地說:“張女士,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趕快去看看曉宇的書包,里面可能有我們要找的東西。”